今天周四,不接客,到救助站上班。
昨天陪那個高中生睡了一覺,讓我一直規律的作息稍微有些亂,導致起床時間距離上班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我空著肚子就去了。
今天我的工作是在辦公室處理救助站的一些宣傳稿件。很巧的,那個新來的女人也在辦公室里。
像是有讀心術或是讀肚術一樣,我一來,她就問我吃飯沒。
我搖頭。
她立刻說,為了補償上次給野豬鏟屎發生意外時幫忙清理現場的我,要給我買飯。
餓著肚子來上班的我,又不想頂著太陽出去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過了沒一會兒,她回來了,告訴我飯放在我身後的桌子上了。
我緩緩轉過椅子。
我倒抽一口冷氣。
佛祖,上帝,穆罕默德。
整個地球的碳原子都在這個桌子上了吧。
是怎麼做到十幾分鍾里買這麼多東西,並且一個人拎回來的。
如果她是愚公移山的故事主角,愚公甚至都不用生孩子。兩周就把山挪完了,還氣定神閒地坐在山上抽了兩支煙。
“……你給大家都買了嗎?我去叫她們來吃飯。”我說著就要起身。
“不,這些都是你的。”
我靜止在椅子上。
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我緩緩看向她,開口了。
“但我是一個人。”我說了第一遍,語氣平緩有禮貌。
“一個人。”我說了第二遍,將前面兩個字重讀。
“一個人。”我說了第三遍,將最後一個字重讀。
“我知道啊,我視力很好的。”
怎麼回事。
明明是她有問題,為什麼她的回答反而顯得好像我腦子不太好。
“你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你不就不會坐在這里,而是在那邊了嗎。”她指了指左邊。
我順著看過去。
那是一面玻璃牆,牆後面是一只嚙齒類動物,正趴在玻璃上對我們兩個眨巴眼睛。
這面牆里外,人畜相隔。
我沉默良久。
約在內心敲了半分鍾的木魚,我成功忍住了吵架的欲望。
“很靈活的思維。”我克制地說。
“謝謝夸獎。”
她很得意地對我笑了一下,從那堆食物的山里拿——不,是掏——也不,挖出了一個包子。
對,挖出了一個包子。
並一面吃得很香,一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