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馬元真的是兮兒的生父,自己必定會為了留住兮兒同他撕破臉,反正自己同蘇錦娘有婚書,便是鬧到聖上跟前也占了個理字,可若是兮兒的生父另有其人,且自己不能打草驚蛇,那麼他就的另外謀算了,思及此,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讓他先去荷苑等,別嚇著小姐。”
“是……”
在侍女們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用過了早飯,又點了些平日里她不常用的花露在頸子同手腕上之後,美人兒不住輕聲問道:“爹爹呢?他怎麼還不過來?”原本柳悅兮就是個粘人的孩子,如今知曉自己的身份,美人兒更是憂心忡忡,只想著時時刻刻粘著父親才好,尤恐自己稍稍放松一下,爹爹就不要自己把自己丟給那凶凶的馬將軍了!
荷心正細心地替她整理衣裳,心想這時候小姐極為敏感多思,只得如實說了,“方才那馬將軍來了,二爺請他去荷苑坐坐。”
聞言,柳悅兮騰地一下便站起來了,她現在根本不能聽見馬將軍這三個字,一聽到就害怕恐懼,還有厭惡,她不要什麼親生父親,便是將軍她也不要她只要爹爹而已!
所以她根本在屋子里待不住,徑直去尋柳元洲了。
不想才到荷苑小姑娘便聽見幾個小侍女議論起來。
“換作我是咱們姐兒,我也不要跟那馬將軍回去,你瞧瞧,他那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樣子,怎麼比得上咱們二爺的氣度……”
“可,到底是親爹呀,骨子里留的一樣的血脈,再說了這馬將軍在西北可是個大人物,我聽前院的說了便是在上京城他也是陛下跟前得臉的人物……”
“你們說,你們說,咱們姐兒會選哪個啊?”
跟在柳悅兮後頭的荷心見她聽見這些話神色不大好,於是往前兩步,低聲喝了一句,“誰讓你們在這兒議論主子的?怎麼越發沒規矩了?”雖然柳元洲身邊的大丫鬟是不會插手管教老宅里的小丫鬟,可二太太去的早,但凡有關自家小姐的,荷心幾個總會先出手教訓她們。
小丫鬟們見著柳悅兮來了,都心虛得不得了,忙跪下告罪,可遠遠地瞧著父親好似同姓馬的談的不錯,一點兒也不似昨天那般劍拔弩張的樣子,美人兒卻不由地揪心起來了——難道爹爹真打算讓自己認那個馬將軍做父親麼?
所以現在他們兩個實在商量怎麼處置自己嗎?
想到這一層,美人兒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抿了抿唇才走了過去。
其實柳元洲雖然脾氣火爆,可到底不是個不能忍得何況這事兒還關乎自己女兒,所以,男人還是忍下來了,甚至為了穩住馬元還答應讓他見見兮兒。
“畢竟兮兒從小在我身邊長大,這一時半會兒,她必定沒辦法面對這一切,而且,事實到底如何,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再派人查明白。”所以,柳元洲思來想去只得先這麼同馬將軍說了。
而馬元一直直來直去,也不太能應付他那些文縐縐的說辭,雖然他為人也衝動,現在就想著立刻把女兒搶回家藏起來才好,可又怕女兒傷心,只得作罷!
不想一抬頭竟瞧著柳悅兮款款而來,男人不住激動得站起來,“女兒!”
“誰,誰是你女兒,我爹爹只有一個,你快走!”近來柳悅兮的奶子是越漲越大,所以她時常穿著袒露大半個奶子的裹胸裙,外面則是輕薄透明的外裳,這會兒見馬元急吼吼地想過來,美人兒只捻著手帕趕他走,又怯怯地躲到了柳元洲身旁。
“爹~您讓他回去……我不要看到他……”說著,美人兒還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外裳,生怕被男人占了便宜。
聞言,柳元洲只拍了拍女兒的手,沉聲道:“我都說了兮兒暫時還適應不了,馬將軍還是先回去吧?”
“爹,你……”沒想到父親會這麼客氣地同馬元說話,柳悅兮一時又氣又傷心,只揪緊了自己的帕子!爹爹果然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