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沈博文這個兔崽子!
柳元洲真真後悔昨天沒有把那個小畜生打死,一聽到里頭傳來女兒的嬌笑聲,男人十分氣惱吃味,只臉色陰沉地把門推開,惡狠狠地道:“你這畜生還敢來?!”
“爹爹?”
“表叔?”
待男人看清房里的人,柳元洲自己都有些傻眼了,愣了一小會兒,原來這屋里同女兒笑鬧的並不是沈博文,而是崔家文成武德四兄弟!
“怎麼是你們?”
“爹爹,文哥哥帶著崔家表哥們來瞧我呢,呵呵,還說我身子弱,抓著我踩這毯子踩得我痛痛麻麻的。”身形嬌小的美人兒此時正抓著崔安文那結實的手臂,穿著襪子的小腳正踩在一方鑲嵌鵝卵石的地毯,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外甥高大帥氣,女兒嬌媚可愛,看上去十分惹眼,儼然一對璧人,一時間柳元洲心里很不是滋味,於是不大高興地對女兒道:“還不松手?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避嫌?快去更衣!”說著,又有些冷淡地對外甥們道:“剛好忠孝仁義他們幾個也來了,咱們到前院去。”
“是!”崔家兄弟們知道自家表叔脾氣古怪了些又對子侄頗為嚴厲,也不敢造次便悻悻然到前院去了。
往日里,柳元洲疼女兒疼得跟金疙瘩似的,美人兒自是從未被爹爹這麼凶過,一時愣住了,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怕在表哥們面前哭以為自己嬌氣,只強忍著眼淚傷心地往內室去了。
坐在床沿,看著荷心給自己拿來的衣裳,柳悅兮一下子又想起了這兩日同父親溫情繾綣的情景來一時間越發傷心了那蓄了好一會兒的淚水實在繃不住了,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爹爹不疼她了,一定是以為自己不乖,壞了身子,又時時勾引他,所以才生氣,才不疼自己了,想到這兒,美人兒只難受地捂著心口低泣,一副可憐兮兮的嬌模樣。
還有,話本里那些薄情寡幸的壞書生也是這般,得了小姐的身子便離開,回頭霍霍得小姐嫁不了旁人還要罵她淫蕩,難道爹爹也是這麼想的嗎?
越想越害怕,美人兒只蜷縮成一團嗚嗚地哭了起來。
而柳元洲同外甥侄子們寒暄一番,便讓人准備午膳,他們兄弟幾個又知道他不喜歡他們粘著妹妹,所以便尋了由頭到馬場玩兒去了,倒是崔安文對自家那嬌滴滴的表妹十分上心,見表妹遲遲未過來,於是對柳元洲道:“表叔,您是不是嚇著兮兒妹妹了?”
聞言,柳元洲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一直在一旁生悶氣倒是忘記女兒還沒出來!
男人這才想起女兒從來嬌嬌軟軟的又乖巧敏感,自己又十分寵溺她,只怕這會子真被自己嚇壞了,於是也顧不得再費心招待小輩們,而是有些著急折回女兒房里去了。
果然一進內室便聽見女兒低低的啜泣聲,往床邊看去,只見他那從來嬌滴滴的女兒正伏在床上哭泣,男人頓時心下一痛,忙坐過去柔柔地喚著她:“兮兒,兮兒別哭,爹爹來了……”
此時柳悅兮正委屈著,原本哭了一小會兒快安靜下來了,這時候聽見爹爹過來了,心里更是委屈萬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攥緊了衣襟坐起來,背對著他。
“爹爹來做什麼,是……是還要來凶兮兒的嗎,嗚嗚嗚~”
“兮兒,兮兒別哭,是,是爹爹不好!”生怕女兒誤會自己,柳元洲忙將她翻過來,緊緊地把人抱在懷里,小心地安慰著她。
“爹不該凶你,兮兒別哭了!”怕她哭壞身子,男人忙掏出手絹替她抹眼淚,美人兒卻還是不高興,只別扭地躲著他,偏偏這時候她的奶子又漲起了乳汁,正脹痛得厲害,竟躲不開,只得咬著唇兒,皺起細長的柳葉眉,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家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