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媽媽……
調教的像一條……
母狗……
接收著白璃口中傳遞過來的信息,張其明的思維不免停滯,他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同時腦海中的熒幕緩緩亮起。
一個女人,一個身穿淺藍色西裝的女人,從地庫中搭乘上電梯並按下了一層的按鈕,之後她雙手抱胸,腿也稍稍岔開,很是隨意地站在電梯中,西裝那醋酸緞面的材質,被電梯明亮的燈光映照的微微發亮,給女人本就誘人的身段又添上了些許光彩。
別墅家用電梯除了安全問題,就屬安靜最重要了,這部電梯顯然很好的滿足了這兩個要求,緩緩上行的過程中幾乎悄無聲息。
到一樓了。
一陣輕微的抖動,電梯穩穩停住,而後,半是磨砂表面的鋼化玻璃門緩緩滑動開,讓朦朧的身影清晰起來。
這身影不知不覺已抬起了一只手托住下巴,看起來很是放松,但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強勢的氣息:嚴密保守的西裝難掩她高挑豐滿的身材,肩頭平直的墊肩哪怕非常輕薄,也在女人寬厚上身的支撐下顯得有棱有角,使她的身影顯得高大而又富有壓迫感;筆直的褲筒套在修長的雙腿上,讓人難以分清這修長而又筆直的半身美景,其主體究竟是西褲還是雙腿,若是想要細看,那西褲上鋒利的褲褶折痕又仿佛利刃,誓要將人劃傷一般。
幸好女人豐滿的胸脯和挺翹的臀部所勾勒出的圓滑线條,給這幅畫面添加了一絲柔和。
隨著電梯門的徹底打開,女人微微抬頭,在電梯燈光的聚焦下,閃亮的耳飾,精致的妝容,它們正在努力地發揮著“微不足道”的作用:讓她那張本就無比美艷的面容變得更加靚麗閃耀。
“噠,噠──”左腿邁出,右腿跟上,高度略顯得保守的白色漆皮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有些沉悶的響聲傳出,女人托住下巴的胳膊已經收回,纖長玉指掠過高聳的胸脯,順勢抱在了另一側的手臂上,她就這樣雙手環抱胸口,在電梯口站定,似顯警惕的如炬目光隨著她螓首擺動間掃視著面前稍有些昏暗的客廳。
偌大的別墅中,寂靜無聲,這時,電梯門緩緩關閉所發出的細微悶響,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水中。
未等余波消散,“噠噠”的高跟鞋聲徹底打破了這份寧靜,女人動了。
她繞出樓梯間,走過了餐廳,期間還仔細地向樓上回望,之後她左看右看,這細致的行徑像是踩點目標的竊賊,又像是勘探現場的偵探,隱隱顯露出一絲緊張與警惕。
可除此之外,她行走之間,那利落的動作不自主的散發著干練的氣勢,仿佛是檢視職場的領導,抑或是……巡視領地的母獸。
無論如何,女人的心情大概不錯,她搭在手臂上的五指有節奏的依次抬起,而後又輕輕落下,這一道道起伏的“波浪”,貼合在女人柔美的曲线上,起伏、縈繞,隨她在這豪華的別墅內游走著。
過了不知多久,女人好似確認了什麼一般,足底沉悶的“噠噠”聲都變得輕盈了起來,她抬起雙臂伸了一個懶腰,之後扭了扭脖子,換了一副表情,嘴里哼出一首歡快的、不知名的旋律,同時她那精致的面容上已經滿溢起飛揚的神采。
女人腳踩著自信的步伐,大步走向客廳的入口處,聯排鞋櫃就在那里。
但就在女人哼著歡快曲調,扶在鞋櫃上翹腳換鞋的時候,她背後的一間小臥室的房門卻突然間傳來“咔噠”一聲,這聲音驚動了女人,讓她的身體瞬間僵住,而後,女人仿若不可思議般的回頭望去──
一個高大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小臥室的門口,日落前最後的余暉映照在身上,只能將他的身形與動作勾勒出來,卻無法觸及他的面孔與表情。
男孩的右手拿著一捆紅色麻繩,正在他攤開的左手上不輕不重的拍打著,與此同時帶著些許戲謔的聲音緩緩從他的口中吐出:“夜不歸宿,看起來還很開心的嘛。”
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年輕,但卻仿佛有什麼魔力一般,讓渾身僵硬的這個保持換鞋姿勢的女人,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如果黑暗中男孩的面孔上有表情,那麼此情此景下,這表情一定會是一抹冷笑。
“我……”女人看起來像是要辯解什麼,但她卻沒有說下去,反而是快速的將身上的衣物層層褪下,扔到一旁的地板上,直到她結實而又豐滿的絕美女體暴露在男孩眼前,之後這個傾城尤物赤裸著她細膩光滑的肉體,回身開始翻找了起來,不多時,她這看似無理由的行為就有了結果:女人左手提著一雙足足有15厘米的紅底黑色漆皮高跟,而她的右手,拿著的卻是一條亮紅色的,帶有銀色鐵鏈的狗項圈!
女人將這雙帶有明顯“性暗示”的高跟鞋放在地上,而後迅速解開項圈將它穿戴在自己的修長脖頸上,待穿戴完畢後她伸出了不著一物的玉足,踩進置於地上的高跟鞋,在這一切都做完後,她就這樣雙腿一前一後的交疊站立,將她神秘的三角區藏起,同時一條藕臂輕掩住胸前渾圓碩大的乳球,臉上也泛起一抹不正常的酡紅。
可就是這看似扭捏的站姿,卻透出了一絲其他的意味,細看之下才發現,若女人將掩胸的手臂叉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的話,這姿勢仿佛就是 T台上的模特在展示自己的身材一般!
當女人的動作動起來的時候,男孩手中拍打的動作也越來越快,看上去他的心情可能並不像表面那麼平靜,直到面前這個 1米74的女人腳踩上15厘米的高跟鞋,戴上項圈拴上狗鏈,同時性感高挑的她卻又以一種遮住所有敏感部位的姿勢站定之後,男孩用力地將手中的那捆麻繩拍在手掌上,“啪”的一聲後,他死死攥住麻繩再也沒有松開。
聽到聲響的女人仿佛是得到什麼信號一般,她定住雙腳保持不動,身體像是水蛇一般扭動著下沉、深蹲,直到蹲姿達到了最低點後,她開始向前傾身,撲倒在地,用手掌、膝蓋以及腳面撐住自己,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跪姿,之後她的臉頰又紅了幾分,血色甚至已經開始向白嫩的肉體上蔓延,大概幾秒鍾,女人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用嘴巴叼起了狗鏈另一端,垂在地上的皮質手環,穩了穩身形後,女人跪伏著,向面前的男孩爬去。
昏暗的客廳中,一具白嫩的女體跪爬著,從臀縫處開始,兩道线條向兩側分行,勾勒出無比渾圓碩大的蜜桃形美臀,而後這兩道线條在極其纖細的腰肢處收緊。
下沉的腰肢,讓這條光潔的脊背處被肌肉拱衛,形成了一道明顯的溝壑,這道性感的溝壑,與臀部收束到腰肢的线條圍成了一個完美的心形,正在隨著跪爬的女體大幅度晃動著。
但無論這渾圓的豐臀如何左右晃動,附於其上的臀肉卻未見如此晃動,可想而知這長期保持鍛煉的臀肉是如何的結實。
而與其剛好相反的,是這具女體身下正在大幅晃動的白嫩乳房,可想而知這誘人的乳肉是多麼柔軟。
高大男孩耐心地等待著。
女人富有成熟風韻的肉體還在扭動爬行,堅硬冰涼的地板磚顯然阻礙到這具赤裸火熱的肉體的行動,可是看她那顫顫巍巍的模樣,又很難說地板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低著頭,白嫩的肉體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泛起點滴水光,身體扭動之余也明顯能看出一些喘息的動作,烏黑的大波浪已經在晃動之間從後背一縷縷垂下,遮蓋住了女人覆有精致妝容的面孔,不時還會有一些細細如蚊蠅般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只有個別瞬間,女人晃動幅度過大的時候,繞過發絲,才得見她臉頰上甚至延伸到脖頸間的血紅,以及眼神中閃亮甚至不遑多讓於華貴耳墜的迷離水光。
終於,女人爬到了高大男孩的腳下,能夠跪伏在男孩分開站立的雙腿之前。
她緩緩直立起身,保持雙膝觸地的情況下將雙腿慢慢向兩側打開,踮起的腳尖讓15厘米的高跟鞋都無法貼合她的腳跟,就這樣耷拉在足下,差不多穩住身形後,女人挺起胸脯,用雙手將散亂的秀發聚攏到一起,在腦後撩了一下,讓她的身前再無遮擋,兩粒殷紅如櫻桃般的乳頭隨著女人的擠壓挺立起來,等這一切全部做完之後,女人收回小臂,用大臂夾住胸前傲人的乳球,同時雙手握成拳,置於下巴兩側下方,似是爪墊一般。
男孩看到女人擺好這種全身大開的姿勢後,目光迷離的把嘴巴往前傾送,他伸出右手,取下了美婦口中的皮手環,同時男聲再次飄來:“我不太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男孩結果牽起狗鏈,女人松了一口氣,只是在聽聞言語之際,她馬上又緊張起來,連忙並緊雙腿伏下身,將頭叩在地上說道:“我……雪奴是來給兒,給主人謝罪的,請主人懲罰我這條……下賤的母狗……”
話音已落,女人依舊跪伏在地上,沒有起身。
“工作嘛,工作忙夜不歸宿也正常,我干嘛要懲罰你呢?”男孩的聲音充斥著玩味的語氣。
聽到這話的女人,起身抬頭可憐巴巴地望向男孩,見他不為所動,女人思考了一下,再次俯身,只不過這一次的她不是以身伏地,而是結結實實的磕起頭來。
“咚──”
“因為……因為我背叛了主人賜予我的身份……”
“咚──”
“作為主人的一條母狗,在外面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所以主人才應該──”突然,女人的聲音像是被掐斷一般,在她向男孩頻頻叩首的時候,目光已經順著男孩胯下深入到房間內,只見床上密密麻麻鋪滿了各種各樣的道具:眼罩口枷、手銬腳鐐、皮鞭肛塞等清晰可見;奇形異狀的棒狀物或是鐵鏈小夾子也數不勝數;甚至還有很多電極片與說不清用途的小玩具,就是這些東西映入女人眼簾後,打斷了她的話語。
女人的身體又紅潤了幾分,胯下也隱隱泛起水淋淋的亮光,她吞咽了幾下口水,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只是那聲音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應該懲罰我,讓我加強……對自己身份……的認知,讓我記住……穆雪吟,就是張其明的……性奴,母……母狗……”
“咚!”
吐出最後一個字,女人重重地叩在地上,再沒了動作,等待著,她口中這個“主人”的答復。
男孩聽到女人的話,單膝蹲下,將狗鏈套在手腕上,之後出手抬起了女人的頭,捏住了她的下巴,望著女人奇異的眼神,男孩說道:“既然你都……像這樣跪在地上磕頭求我了,看來還是挺看重這個身份的嘛,既然這樣的話……”
男孩說著,停頓了一下,他抽回捏在女人下巴上的手,輕輕抬起,在女人嬌俏的臉頰上“啪啪”拍打了起來,起初很輕,之後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用力,大概三四下之後,男孩的手掌停在了女人的臉上,他用力一推女人的臉,之後站起身來,玩味的語氣隨著聲音再次傳出。
“……那我可要好好『幫幫你』,等你明天走出家門的時候,保證讓你再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份。”
說罷,男孩拽起手中的狗鏈,地上的銀鏈隨著“嘩啦啦”的聲響而繃直,女人含糊不清地嗚咽著,綿軟無力地抗拒著,恐懼一般地顫抖著,但最終,她還是隨著身前男孩的拖拽爬進了他的臥室。
驀然,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暗淡的星光隨著螢火蟲的呼吸閃爍著。
門沒有關,各種各樣肉體的拍擊聲,難辨源頭的復雜水聲以及男孩肮髒下流的言語成為了旋律的基調,而其伴隨的,是一個女人性感有磁性的聲音:它們時而是如泣如訴的呻吟,時而是高亢淒慘的尖叫,但更多的時候,它們是低賤卑微的哀求。
奇異的“樂器”,譜寫出這淫亂的樂章,而男孩,也已經開始在家中多處揮灑起他的“才華”,旋律回蕩於各類房間、回蕩於不同樓層,甚至,回蕩於空曠而雅致的庭院,打破了它的幽靜與深邃……
不覺之間,外面零星的光亮已經被夜色吞沒──
黑暗,才是夜的主題。
……
熒幕熄滅了,最後殘留在腦海里的,是媽媽跪在地上抬頭望向自己的瞬間。
車上的空調依舊工作著,冷氣包裹在張其明的周身,未曾注意的時候,保時捷已經駛離學校很遠,車窗外看起來悶悶的,快要下雨了也說不定。
他見過媽媽做愛時迷離的眼神,也見過媽媽高潮後馴服討饒的模樣,可如果媽媽真的跪在地上,跪在自己身前,伏身自己腳下的時候,她,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呢?
張其明不清楚。
“啪”,清脆的響指打響在張其明的耳邊,緊接著,白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琢磨什麼呢?是想到給你媽拴上狗鏈的樣子,魂游天外啦~”白璃語氣輕佻的說道,整個過程連頭也沒歪一下,只是看著前方的道路專心開車。
聽到這話的張其明,回過了心神,他這才想起,剛剛的場景,他的欲望,都是被面前這個“壞女人”調動起來的,聯想到白璃一貫的行事風格,張其明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他摒棄了雜念,強裝鎮定的問道:“小姨,你說這些……什麼意思?”
車子緩緩停下,十字路口的黃燈已過,紅燈正亮著,秒數讀在六十多,慶南區以前的城建搞得一般,排水不太好,近些年翻修過,路面也寬敞了很多,路口處就算晚高峰也沒有顯得特別擁擠。
白璃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而後她的手重重落在張其明的大腿上,發出“啪”的一聲,之後白璃左手搭扣住方向盤,身子也伏了上去,她側頭看著張其明,說道:“這不是你要聽的嘛,還問什麼意思,交易啊,我偷摸給你說說你媽的壞話,然後你就隨便去調教調教她,不是這樣的嗎?”
與此同時拍在張其明大腿上的小手還捏了捏。
聽到白璃的話後,張其明無奈的分辨道:“什麼叫說我媽壞話,明明是……”只是話才說到一半,他覺得和小姨掰扯要說的到底是媽媽的“壞話”還是“信息”根本沒意義,還是應該先講重點。
“……算了,這不重要,關鍵是你說的這事我怎麼做啊?我就因為想打破和她的相處方式才問你的啊──”
“我要是能搞定……我要是……我要是能搞定我媽,那我還問你干什麼?!”說到後面,張其明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些忿忿,磕磕絆絆說完後,就這樣聳著眉頭盯著白璃。
其實整件事情中最關鍵最可疑的點在於,小姨為什麼讓他去調教他的媽媽,又為什麼要自己拍照給她。
但是張其明沒有問,他在剛剛說話間已經想明白了,小姨這種挑起話頭後又並不強求的行為,就是在引導自己去調教媽媽,或者說,引導自己嘗試著在這方面努力,可是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很明顯,這應該和即將開始的游戲有關,讓自己去調教媽媽,涉及到了小姨對於游戲的布局。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應該問,也沒必要問,反正小姨不會把她的真正目的告訴自己,沒准還會用插科打諢的方式去把他的思路往溝里帶。
“哎呀,綠燈啦──”路口的交通燈已變色,白璃也已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直到車子再次行駛起來後,她才瞟了瞟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大男孩,說道:“搞得定搞不定的,你試試唄,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她願不願意呢?反正梅姐應該是挺樂意的,你媽,也很難說啊~”
說罷,白璃忍不住嬌笑幾聲,而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連忙補充道:“對了你別忘了拍照哈,不然你和雪吟你們倆關起門來偷偷玩玩角色扮演,玩玩SM游戲,那可不算數的,就是要揭露她,讓她知道給你做性奴就是要公開的,不能私下藏著掖著的。”
白璃就這麼自顧自的說著,全然不顧自己的話里又把梅秋韻給牽扯了進來,至此,梅、雪、雲這三位姐姐,都被白璃這個“好妹妹”說了個遍,而她則是輕飄飄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梅──”張其明險些叫出聲,好在最後關頭努力止住了,他默默看了白璃幾眼,保持住沉默沒有答復。
他當然是捕捉到了白璃話里的信息,可今天一整天都在被小姨戲耍,再加上剛才他已經想到了游戲這一層因素,自然不想節奏全然被小姨的話牽著走,但是成熟肉體的誘惑他又怎麼忍得住,思緒已然在不覺間流轉。
“現在回想,當時梅姨確實有點奇怪,她自稱 M什麼?梅?母?母狗嗎?而且拍打她的時候……打住!不能再想了,小姨可真是……她到底想干什麼?先是雲姨,然後是媽媽,現在連梅姨……”
“……等等,小姨在套我的話?!”想到這里,張其明嚇了一跳,他慶幸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不過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張其明想了想,開口道:“小姨,咱們一會去哪吃?你總得先把我想知道的事告訴我吧,至於我媽那邊,有機會我試試。”
聽到身邊的男孩,對於梅秋韻提都沒提,反倒是開始專注於當下,白璃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答道:“就快到了,隨便吃點吧,我可是著急回家等著某人『教訓』我呢~”
張其明聽到小姨聊這件事,心里又是一陣惱怒,不過現在也還不是計較的時候,他索性身體往下沉了沉,同時拉起書包蓋在臉上,含糊不清的說:“那我要先養精蓄銳了,等到地方再喊我吧。”
說罷,他也不等白璃的回復了,趁著“裝鴕鳥”的時候,張其明准備先簡單理一理關於游戲的問題。
耳邊傳來小姨淡淡的一聲“嗯”,張其明清楚,自從剛剛他冷靜下來之後,小姨肯定也是知道的,從她默契地把話題中止就能看出來,只是自己欲蓋彌彰般避開梅姨相關話題的行為,還是從某種程度上給了小姨想要的信息,想到這里張其明又是心底嘆息一聲。
沉默不語就是答案,答非所問就是答案。只是張其明沒辦法,如果繼續說下去估計漏的更多,他也只能選擇“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一開始穆雪吟講述游戲及其規則的時候,張其明並未過多思考,規則不難理解,在他看來有一定難度,可是他身處游戲的中心,優勢也很大,就沒花太多心思在上面。
但是當小姨真正做出了一些針對游戲所做的行為,他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就像一個考試審題一目十行的學生,答不上來也很正常。
無奈之下,張其明只得重新“審題”,希望能找出一些脈絡。
“游戲的內容是占有我,先不管占有的具體標准,就假設是做愛次數吧,那麼當游戲結束的時候,會出現一個基於做愛次數而誕生的排名,這也就是游戲的『結果』了,比如說『梅雪雲璃』這樣的排名……”
“而她們勝利的條件,就是針對游戲的排名結果,進行押注、預測,到最後她們中猜測與結果最為接近的一個人獲勝……”
“說是猜測,不如說是掌控,控制我、引導我按照她們的猜測行動,假設媽媽預測結果是『梅雪雲璃』,那麼她就應該引導我多去找梅姨,還要自己多勾引我,同時盡量控制我,減少我和雲姨、小姨做愛的次數;所以控制我,是想要獲得游戲勝利最根本的邏輯……”
“但實際上這里面還有一些問題,就是她們每個人都會試圖影響我、控制我,那麼在這個前提下,大家的行為會互相干擾,如此一來了解每個人的底牌反而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有知道其他人的猜測,才能針對性的去布局,一場博弈啊……”
想到這里,張其明又暗暗嘆了一口氣,規則是這樣沒錯,理論上來說他也會有優勢沒錯,因為每個女人試圖引導他的時候,都需要面對他,這足以讓他了解到很多信息,包括但不限於這群美婦們對於自身的定位,以及她們的押注。
但實際思考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就像今天,小姨就對自己做出了引導,但是小姨的行為已經擺在他面前,他依舊摸不清小姨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應該先把雲姨放一旁,畢竟小姨讓我對雲姨做的事情,是在游戲正式開始之前,相比之下,我下次和媽媽或者梅姨做愛,大概率都是游戲正式開始之後了,如此說來,小姨攛掇我去調教媽媽,還有梅姨,才是針對游戲做出的布置,可是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難道說在小姨的預測中,把媽媽和梅姨排在了比較高的位置?想讓我對此食髓知味,多去找她們二人嗎?”張其明坐直身體,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白璃,之後他沒有再假寐,而是撐著下巴望向了窗外。
就這樣思考著,突然之間,一道念頭劃過了張其明的腦海。
“不對!梅姨……可能確實有想被調教的意願,但是媽媽可從來沒表示這方面的意思,所以小姨對我的誘導行為,不能一概而論……莫非她是想,讓我在媽媽那里碰壁,由此減少我和媽媽做愛的次數?”
這,這好像也不太對,張其明想了想,假設自己真的碰壁,大概會在媽媽身上花費更多地心思才對,想到這里,張其明一陣頭大,在這件事情上,正反兩種邏輯都說的通,而導致這種情況出現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嘗試去調教媽媽,其結果對於張其明來說是完全未知的。
如果只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來說,小姨的行為會促進自己和媽媽之間的性關系,但是張其明又有些不太自信,他覺得,梅姨和媽媽的情況不同,調教她們產生的後續影響又怎麼可能相同呢?
至少不能以此揣摩小姨的猜測,不能因此認定,小姨把媽媽和梅姨排在相近的位置。
“想清楚沒有?”白璃平淡的話語從主駕飄來,同時帕梅也拐進了一條冷清的街上。
這不是去白姨家的路,看來快要到吃飯的地方了,聽到白姨問話的張其明確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決定先拋開這紛亂如麻的念頭。
小姨就這麼直接問出這種話,看起來是吃定自己難以看透她的心思了,不過這也沒辦法,和小姨比起來,自己還是太嫩了,所以他打算服個軟,實話實說。
“沒有,我想不明白。”張其明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我是說你想好晚上怎麼『教訓』我沒有,你這是……在想什麼呢?”白璃一改剛剛的淡然,直接故作驚訝的張開嘴巴,那疑惑的表情,已經浮夸到了用演技二字都無法形容的地步。
聽到白璃這話的張其明只覺得自己又被耍了,那可惡又夸張的表情像是一種嘲弄,這讓張其明只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擠壓了他的理智,讓他再也顧不得上午夸下海口後的失利,與之後小姨可能會對自己的嘲諷,他徹底被激怒了,“宣言”脫口而出:“晚上你就等著吧!有你求饒的時候!”
車子慢慢停在了路邊,看著張其明惱羞成怒的表情,白璃早已經笑的前仰後合,趴在方向盤上直不起腰來。
白璃這副模樣更加刺激了張其明的自尊,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用猶如低吼般的語氣質問白璃:“到地方了沒有?!”
“咯咯……到,到了,哈哈哈哈,不行了,明明,你,你去幫我把後座上,哈哈哈,把後座上的高跟鞋拿來,笑死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白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很難。
“就隨便吃點,別換鞋了,這樣去吧!”張其明已經打開車門走到了主駕的外面,氣頭上的他很是不耐煩的替白璃打開了車門,伸手就要去拉白璃的手。
“哎呀這個不好看。”白璃往車里縮了縮,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張其明的大手,被拉出了車外。
為了開車,高跟鞋之前就被換掉了,張其明看了看小姨腳下的鞋,就是一雙普通的平底帆布鞋,也談不上什麼好看不好看的,無非是搭配牛仔褲里的白絲,顯得有點素而已。
“挺好看的,沒事,走吧小姨,我餓了。”這時的張其明已經改拉為攬,摟住了白璃纖細的腰肢,手上那溫熱的觸感和驚人的彈性讓他的慍怒消退了很多,語氣也溫和下來。
既然張其明已經如此說了,白璃也就不再堅持,推掉了在她腰間的手,之後順勢攬住了外甥的手臂,帶著他向街邊的一家店面走去。
“小姨,你,你說隨便吃點就帶我來這麼個地方?”張其明看著眼前的店面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驚訝中帶著無語。
這也不怪張其明,面前的這個店面,連招牌都沒有,房頂上光禿禿的支棱著幾根鋼管,只在門臉前面立著一塊熒光廣告牌,手寫的那種,看這個架勢實在是不像一家餐館,而視线觸及店內裝潢後更是印證了張其明的想法,這明顯是一家“酒吧”,看起來還是將要倒閉或者說已經倒閉了的那一種。
“你看,跟小姨疏遠了吧?芮芮都知道這里,進去再說。”白璃沒有理會張其明的質疑,反倒是一副嬌嗔的樣子,拽了拽他的胳膊,將他拉進了店里。
張其明徹底無語,只能隨著手上的力道走進店里,小姨說的倒是沒錯,疏遠二字某些角度來看也是事實,他要是天天黏著家里的幾個女人,被同學和哥們說起來的話,面子上也掛不住,所以肯定是不能像其鈺其芮她們那樣,心安理得的,在學校或者私下和長輩們“形影不離”。
“您好,歡迎光……哦?白姐來了,里邊坐。”跟隨著搖鈴聲響一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打扮隨意的男人,年紀不算大,可也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對白璃也算熟悉了。
白璃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邊上這位是?”男人領著他們走向了一處隔斷處,順口問道。
“我男朋友,怎麼樣,帥吧?”聽到男人的問話,微笑的白璃像是盛放一般,笑的眯起了眼睛,手上也緊了一緊。
白璃這話其實讓張其明有點局促,本能的抽了抽手,只是小姨抱得確實挺用力,他也就作罷,並且口頭上也沒有否認。
男人聽了白璃的回答,反而也笑了起來,而後說道:“帥,確實挺帥的,就是白姐你有點危險啊,我看你這男朋友,跟你之前帶過來的女朋友還穿著情侶裝呢,只是顏色有點不一樣。”
張其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校服,又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白璃,只不過下一秒,他就回過味了。
談笑間,三人已經越過了隔斷,走到了一排卡座間,之後,男人轉身去拿菜譜了。
“原來芮芮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小姨,帶一個高一女生來酒吧,你也不怕雲姨說你。”入座後的張其明看著對面的白璃,對著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女人調笑道。
“啊,那怎麼啦,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抱我抱得可緊了,至於你嘛,晚上估計也一樣~”白璃聽到張其明的話,趁著四下無人,又開始“胡說八道”。
“咳!”張其明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在老板走到這里之前,打斷了白璃的話。
“喝點什麼?”走到近前的老板遞上了兩張菜譜,說是菜譜,其實就是兩張塑封紙板。
張其明推了推菜單,繼續低咳了兩聲,伸手指向白璃,示意一切由對面的人做主,待到老板的視线集中到白璃身上之後,張其明不著痕跡地挪了挪身體,同時用手拽了拽褲子,小姨滿嘴跑火車終歸還是起了作用,她只說自己也就算了,偏偏還把其芮扯了進來,芮芮那活潑跳脫的樣貌又映入了張其明的腦海,尤其是,上午小姨作勢要“扒下”孫其芮校服褲子的場景。
寬松的校服褲子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色呢,會是一個淡色純棉的小內褲嗎?
若是不小心連內褲一同扒下,露出來的會是芮芮那嬌小白嫩但是圓潤結實的小屁股嗎?
如果白姨當時把芮芮按倒在床上扒光,會是兩顆樹莓般嫣紅的乳頭長在她貧瘠的胸脯上嗎?
纖細嬌小的芮芮,她的胸腰腹之間,是否會有肋骨若隱若現?
小姨下體光潔無毛是天生的,而梅姨和媽媽都是處理的,那雲姨是否也是後天的呢,芮芮沒經過處理的話……會是稀疏的,有些散亂的寥寥幾根毛發嗎,在這之下,會不會是一個僅靠她自己陰唇的充血,根本撐不開的嫩紅細縫……
“豬肘,來一份就行,額外來倆漢堡,再拼個香腸,給我炸個洋蔥圈,就這樣吧,然後給他弄杯果汁,我的話你看著調一杯就行。”白璃大概掃了一眼菜單後就將其扔到一邊,隨口說了些招牌菜。
張其明欲念游離之間,白璃已經把點完了餐,他趕緊平心靜氣,以防被小姨看出什麼,腦子里全是孫其芮牙尖嘴利的母猴子形象。
這下好多了。
“果汁你要什麼樣的?”男人微笑著看向張其明。
“呃,我都行,都行。”張其明也不挑。
“覆盆子、西柚、西瓜調一杯可以嗎?”
“可以,啊對了,西柚還是換胡蘿卜和小番茄吧,能換不?”
“……能,那兩位稍等。”說罷,老板收起菜單,帶著一臉奇怪的表情走了。
“德餐啊……小姨你怎麼不喝啤酒?還讓他給你調。”等老板走後,張其明對著白璃問道,菜單雖然他沒看,但是小姨點的菜太經典了。
“因為他這還算挺正宗的,黑啤也是,所以我不愛喝。”白璃不知何時從兜里掏出一根皮筋,已經叼在了嘴上,含含糊糊的說著,同時用手將烏黑順滑的發絲全部聚攏在一起,綁到腦後,做完這一切後白璃繼續說:“其實這不算酒吧了,疫情前開的,活不下去,正好老板歐洲那邊留過學,索性就改做德餐,改了執照經營范圍,靠外賣活到現在。”
“現在呢就是打算重新裝修一下,搞餐飲,但是吧,也要許人家有點愛好,他就想著保留這台子,半清吧半餐飲這麼弄。”
張其明靜靜聽著,也明白這里是什麼情況了,至於小姨,對這里這麼熟悉,他也不奇怪,德餐,相比於很多國家的餐品還是相對符合國人口味的,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就不說了,香腸、肘子、酸菜這些都很出名,哪怕是漢堡,調味料諸如黃芥末之類的也下料比較足,要是小姨愛吃,那自然是會熟悉。
不過他倒是興趣缺缺的樣子,也不是說他看不上這些東西,其實張其明對西餐、快餐這些算是比較淡薄的,不追捧也不歧視,像是曾經的米其林三星的餐廳,NOMA,也有專門賣漢堡的時候,只是前幾天才吃過媽媽公司旁邊那家餐廳的經典款,稍微膩點也正常。
至於追捧,更是無從說起,畢竟各地駐京辦、包括大會堂,或者很多領事館相關餐廳,對他來說也不稀罕;隨便吃點,飽腹而已,這一頓熱量高點也挺好的,至於現在嘛……還是“正事”要緊。
“正不正宗不重要,小姨你愛吃就行,咱們還是先說點別吧?”想起小姨之前答應自己的事情,張其明現在心中火熱,關於媽媽,任何事情都足以攪動他的心神,至於說如何能忍到現在,還是要怪白璃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能扯了。
“哎呀呀,明明,陪著小姨吃飯,怎麼只想著你媽啊~”白璃做出一副幽怨的姿態。
白璃這泫然欲泣的樣子可打動不了張其明,甚至他覺得小姨這是不是想食言了,他有些惱怒的一拍桌子,對著白璃怒道:“小姨!你答應我的!”
“好了好了~我記性好著呢,不過呢,希望我說完之後你的記性也要好、一、點、點!”一開始還回復的很輕松的白璃,說到後面,神情慢慢變得認真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點頭,眼睛也直勾勾的望著他。
張其明清楚白璃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小姨提出的條件,“調教媽媽,給她拴上狗鏈後,像母狗一樣調教她。”再次面對浮現於他心底的這一行話語,張其明努力驅逐它們後卻是留下了大大的空洞,難以填補,現實、想象,甚至是概念,都讓他內心翻涌為之癲狂。
“成為穆雪吟,不,是……成為……媽媽的主人。”
張其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白璃道:“我知道了。”此刻的張其明,在這個願景之下的張其明,反倒是冷靜許多,他不想讓小姨的“陰謀”得逞,只是他不得不承認,小姨提出的這個交易、為他構建的這個願景,看似給了他選擇的權利,卻根本沒有留給他選擇的余地。
看到張其明“鄭重其事”的回答自己,白璃像是很滿意的樣子,她眯起了眼睛,一手托腮,仿佛在思考著從何說起。
“明明,穆雪吟這個女人,在你眼中是完美的嗎?”思考過後的白璃,沒有說出什麼張其明想了解的信息,反而問了一個最沒營養的問題。
是的,這問題的答案客觀上必定為“否”,主觀上一定為“是”。
“在我眼中,我媽當然是完美的。”果不其然,張其明如此回答道。
“還不夠完美,嗯,沒錯,不夠。”白璃眼神游離著,像是思緒已經飄飛很遠,她沒有給張其明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們家的錫林逸墅、還有前邊的北地公館,建成有一段時間了,別墅嘛你挺早就住進去了,但是北地公館那個小區應該是你看著它建起來的……”
張其明聽著白璃的敘說,不明就里,但是他也沒有打斷,正在隨著白璃的話思考著。
“早些年咱們還沒決定來臨南呢,這兩塊地怎麼就成了你們家的了?”白璃微笑著看向張其明,這一次她好像是故意停頓等著張其明的答復。
“小姨你先等一下吧。”張其明聽到白璃的話笑了起來,而後他繼續說道:“北地那邊是鈺明開發的,但是錫林可不是,那是瑞京那邊的開發商。而且錫林那邊我印象中搬來臨南的時候就直接住進去了,時間根本對不上。”
“要是當時已經建的差不多了呢?”白璃淡淡一笑,沒有糾結瑞京的問題。“什麼?”
“這兩塊地當時已經在建好久了,叫什麼來著?齊,齊彬?齊仲彬?好像是叫這個,哎呀齊總當年運氣不太好呀,房子都快建好了,沒想到瑞京那邊,住建部下來人了──”說到這里,白璃又開始“神游天外”,托著小臉思考著。
“我也不懂,是叫市場監管司嗎?還是安全監管司?反正這一卡就是一年多,小兩年時間,趕上那時候,五家銀行還有四家抽貸,哎呀要不說他運氣不好,明明,你說說這事怎麼就這麼巧。”白璃揶揄著,話說到這里,相當於明知故問了。
張其明自然也明白,地產商不可能說倒就倒,更別說能拿下錫林和北地的地產商,這其中往往是伴隨著地方政治格局的變動的,而那段時間,應該就是臨南官場變動,梅姨准備來任職的時候,同樣也是……媽媽把鈺明的重心往臨南傾斜的時候。
“然後呢?”
“然後?哦,聽說他們公司有個高管跳了樓,留個遺書說對不起齊總,對不起省里市里的領導什麼的,然後齊仲彬就跑了,跑到國外去了,剛好他兒子也在國外,哎呀果然還是義不理財,善不為官。”
“小姨,你,你就想和我說這些?”張其明確實還是個學生,可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不可能像同齡人那樣單純,他知道小姨想表達什麼,拋去這其中媽媽和梅姨可能發揮的作用,陰謀論一點說,這條人命很可能也是“非自願自殺”的,而其遺書指向,大概率就是逼得人上躥下跳的原因,但是這些東西純粹是自由心證,很可能死的人,是這個齊仲彬所在利益團體滅口所為,只是這種內容的遺書……確實應該是出自他們的對頭之手,也就是,媽媽。
但不論如何,小姨不給證據,他也沒必要用惡意揣測自己的親人。況且這種事離他還是很遠的,沒必要。
“紫羅蘭菲士,還有你的果汁。”二人交談間,菜品已經一件件端了上來,最後的兩杯飲品,紅藍二色煞是好看。
白璃對著服務員微微一笑,目送著他遠去後,才轉過頭對張其明說道:“當然不是啦,我想說的肯定不止這些啊。”
說罷,白璃再次確認了一下四下無人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想說的是,那個齊仲彬,他兒子,在國外放話說……”
“說什麼?”張其明皺著眉頭,白璃這幅樣子讓他有點煩躁,他有預感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是說到一半不說了那可不行,他肯定要聽聽。
“……他說:『穆雪吟這個臭婊子,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他媽必須把她所有的洞都玩個遍,操死這個臭婊子!』嗯嗯,你知道的,男人對付女人嘛。”白璃故意壓低聲音學男人說話,之後又像是總結一般,用正常的語氣“客觀評價”著。
桌上突然傳出“嘭”的一聲,引得店員都側目觀望,張其明雙手撐著桌子,雙眼陰沉無比,表情雖然平靜但也能看出來這是在強忍著無邊的怒火,他死死地盯著白璃,用極為低沉的聲音問:“然後呢。”
“你干嘛呀快坐下!哎呀,看來我們明明還小呢,聽不得這些東西~”白璃揮手示意張其明,同時言語中調侃的味道也很濃,不過她看張其明這個模樣,也沒有繼續逗他,而是順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後來嘛,姓齊的這父子倆,不知道什麼原因去荷蘭玩,還被搶劫了,你說被搶就被搶嘛,干嘛還反抗呢?倆人加起來挨了七槍,就老實了吧~”
聽到這里張其明算是氣順了,兩條人命,此刻的他不僅僅沒有任何悲憫之情,甚至覺得這都算便宜了他們,哪怕有很大可能,他們從某種意義上講,是這件事里的受害者。
雖然,縱觀他們的人生,絕對談不上什麼清白無辜;而對於媽媽來說,至少這兩條人命她絕對脫不了干系……
“對了對了,錫林剛剛落成的時候,大概就是咱們來的時候,北地公館那邊也是在建,之後過了沒多久,北河縣還有錫林區就合並了,北西新區啊,這兩塊地方一下子價值就不一樣了呢。”
白璃嘻嘻笑著,嘴里也哼出曲調,她開始專心吃飯,看起來心情很好,似是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從官到商,從商到官,姓齊的那邊從官到商的倒,自己家里從商到官的賺,張其明輕聲一笑,也低頭開始對付起自己的晚餐來,他聽明白小姨說的事情了,短短的幾個瞬間,他也想清楚小姨想表達的意思了。
在張其明的心中,穆雪吟是完美的──她深愛自己的兒子,溺愛自己的兒子,養育自己的兒子,照顧自己的兒子;雖然也有言辭激烈的說教,但從未有恨鐵不成鋼的打罵,她總是耐心的,總是精明的,她能做到理解兒子,也尊重兒子,同時也沒有因為溺愛而丟失引導與管教。
哦不對,張其明想了想,媽媽還是打過他的,不過只打過一次,只有一次,那也是因為他自己的行為,真的惹得媽媽很憤怒。
一直以來,他所認識的媽媽,從來溫柔如水,總是俏皮可愛的,時間久了,似乎強勢冷淡與盛氣凌人已經成了一個標簽,一個外界強行給媽媽貼上的標簽,他清楚它們真實存在,又仿若無所尋覓,因為標簽所描述的,是他未曾見識過的女人。
人們總是對外人彬彬有禮,卻對親人近而不遜,可媽媽似乎從來不是這樣,媽媽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家庭,留給親人,留給他。
穆雪吟是個壞女人嗎?
是個惡毒的女人嗎?
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嗎?
也許吧,張其明這樣想著,但是他所認識的媽媽,從來都會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自己,哪怕她冷漠,自己體會到的只有親昵;哪怕她無情,自己體會到的只有溫暖,媽媽她,願意為了自己去“偽裝”,去“隱藏”,這足夠了。
以跡映心,一個人熱情的人熱情待人,與一個冷漠的人努力變得熱情去待人,哪一個更可貴呢?
過去的他只體會到了媽媽的好,卻從未想過它價值幾何。
終於於此刻,小姨一開始所說的“還不夠完美”,也在張其明心中得到了詮釋。
“媽媽她,在我眼中是完美的嗎……”
“現在是了。”
張其明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