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嵐瞪大了眼睛,“拆遷的份額要分她三分之一?!”
“姑奶奶你小點聲,大早上的被人聽到不好。”沈倫一下從床上爬起來。
“我不在意我們能拿到多少,我只希望不要那麼便宜那個曾經傷你那麼深的壞女人。”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是……現在才跟你說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
“不是的老公,我真不會生你的氣,上海房價高,你們能分的三套房起碼值八九百萬了,就算被她分走三分之一我們還有兩套房值五六百萬,就讓婆婆一個住一套小一點的,大的那套我們租出去收租,家里等於多一個人賺錢,有這幾百萬打底,就算我們倆現在事業不如當年,那也是衣食無憂了,而且莎莎長大之後的教育費用也不愁了,我不是個千金大小姐,我小的時候也是過過苦日子的,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了。”
沈倫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伸手撫摸妻子還沒有修飾過的略有些凌亂的長發,“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個把錢看得很重的人,你看你那些來上海找你玩的姐妹,哪個不是一身名牌,就你穿一身淘寶上的衣服,還美其名曰你是代言人。”
林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幫他們拍的平面圖,這我怎麼就不是代言人?”
“行,你是,人家代言至少幾百萬,你呢?幾百塊!”
沈倫說得手舞足蹈,肢體語言夸張之極,終於把林嵐逗得前仰後合,兩人像孩子似的在床上一陣打鬧,享受著難得的沒有孩子干擾的二人世界。
大鬧一陣,兩人還是沒有起床的意思,干脆重新躺了下來聊起了天。
“老公。”
“嗯?”
“你小時候家里窮過嗎?”
“嗯……”沈倫想了想,“我上初中的時候流行籃球鞋,那時候一雙好的球鞋得上千,一般的看得上眼的也要四五百,那時候父母工資加起來也就三千塊錢吧,除了吃用開銷還要供我上學,上補習班,當時爺爺奶奶還在,每個月還要給他們補貼供他們生活和看病,這樣下來幾乎沒什麼結余,後來我媽看我實在眼饞得不行,咬咬牙給我買了雙三百塊錢我不怎麼很喜歡的,但是後來也穿了好幾年。”
林嵐聽了淡淡一笑,“我也說個買鞋的故事吧,那年小學三年級,市里少年宮開了個芭蕾舞培訓班來我們學校招人,被他們看中是免費的,如果自己送去就要交學費,我被看中了,少年宮提供場地和舞蹈老師,但是服裝鞋子之類的裝備要我們自理,也巧了,我有個表姐當年也學過一陣芭蕾舞但是後來不學了,我媽把她的衣服借了回來,我試了試能穿,但是她的鞋我就穿不下了,怎麼辦呢?只能自己去買,但是我們那個小縣城根本沒有能買到芭蕾舞鞋的商店,我爸爸到處打聽,終於聽說市里有一家商店能買到,可是當時從縣城去市里的道路有一段在修路,那幾天內通不了車,可是我第三天就要去上課了,於是我爸騎著家里的自行車帶著我就去了,路程大概幾十公里,現在我們開個車半小時就到了,可那時候路況不好,我爸帶著我騎了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才到,我當時想到馬上就要有自己的舞蹈鞋了我好興奮,路上一點不覺得累,我們是早上從家里出發的,中午到了那里卻發現當天是星期天,商店根本沒開門,你能想象還有星期天休息的商店嗎?我爸傻眼了,我當時就哭了,他為了安慰我,把用來買鞋的三十塊錢帶我去吃了一頓炸雞漢堡,我後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肯德基麥當勞,只是一家模仿了他們的快餐店,但是我當時覺得那真的好好吃好好吃,好香好香,我甚至覺得今天來沒買到鞋也沒什麼,至少收獲了一頓美食。”
“我爸就那麼坐在我對面,微微笑著看著我吃,我問他,爸爸你怎麼不吃?他說爸爸不餓,而且爸爸不喜歡吃炸雞,爸爸喜歡看著嵐嵐吃,我當時才十歲,傻傻的就信了。我吃飽了開開心心跟著爸爸踏上回家的路,我只覺得回去的路好漫長,爸爸騎得好慢,等我們回到家天都快黑了。我媽直到我們沒買到鞋就想把錢先要回去,我爸還了十塊錢,說二十塊錢給娃買炸雞吃了,我媽當時還埋怨他亂花錢,我爸呵呵一笑說,娃吃得可開心了。”
林嵐說到這里終於沒繃住情緒哽咽了起來,沈倫見狀連忙拿過紙巾盒遞了過去。
“算了我們不說以前不開心的事了。”
“沒事。”林嵐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這都是父母滿滿的愛,沒什麼不開心的,我第二天上學,那天下著好大的雨,下午放學回到家發現桌子上擺著一雙嶄新的芭蕾舞鞋,我試了試正好合腳,我當時可開心了,我知道一定是爸爸今天冒著雨幫我去買的,我想把鞋子大小正好告訴爸爸,可是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卻是渾身濕透,半身都是泥,褲子破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事,快到家的時候摔了一跤而已,我媽讓他去衛生院看看他就是不去,我知道他是怕花錢。”
“你等一下。”沈倫忽然打斷,“我丈人之前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走路不是很利索,難道是……”
林嵐點了點頭,“我們結婚那段時間他們來上海,我有一天跟我爸喝酒我們聊起了這事,他也是喝多了才告訴我實話,其實那天早上雨最大的時候他就出門了,才騎了沒多遠就因為壓在地上一個水坑里摔倒了,他穿著雨衣身體不方便,結果就這麼直直地摔了下去,整個人的重量和車的重量全都壓在左腿上,他當時就覺得很疼,但是想到我第二天就要用舞蹈鞋,他咬著牙用一條傷腿愣是來回騎了將近十個小時幫我買回了鞋子,他的腿當時應該是有骨折但是沒有去醫院處理,時間長了又沒長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當時聽得心都要碎了。”
說到這里她幾乎抽噎了起來,“爸爸兩天來回起了快20小時的車才幫我買到那雙三十塊錢的芭蕾舞鞋,可我當時太小了,完全不懂得該怎麼樣來回報家庭對我的付出,我學了一個月就因為太苦太累想放棄了,我還記得當時爸爸聽我說不想學了之後的眼神,那時候還小不懂,直到幾年後回想起來那原來是深深的失望,就是在那一天,我把這雙鞋找出來,從此就一直帶在身邊,每當遇到挫折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回憶一下得到它的艱辛歷程,瞬間就覺得什麼困難都不算什麼了。”
“爸爸除了腿不好,身體也一直不太好,老公你猜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什麼。”林嵐忽然問道。
“你不是說你在一家小公司做出納嗎?”
林嵐搖了搖頭,“那是因為我怕你嫌棄我的出身胡說的。”
“不是?”沈倫有些詫異。
“我當時學的確實是財會專業,但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超市里做收銀員。”
沈倫愣了一下。
林嵐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怎麼了?是不是瞬間覺得你的漂亮老婆不是那麼高貴優雅了?有點嫌棄了?”
沈倫伸出一根食指,像是教訓孩子一樣在她頭上點了一下,“你說你的腦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東西?我嫌棄你?我還覺得你嫌棄我呢。”
“啊?我怎麼嫌棄你了?”林嵐有些疑惑。
“你嫌棄我是個嫌貧愛富的勢利眼,知道你清苦的過去會對你有看法。”
林嵐有些意外地看著丈夫。
“我們從認識到結婚再到生活這些年,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有意回避你的過去。”
林嵐聽到這里心里咯V下,頓時緊張了起來。
沈倫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就好像我問你干過什麼,你說你做過出納,做過財務,後來因為自身條件好做了模特,其實我能感覺出你在說有些是事情的時候的言不由衷,可是你知道嗎?”
沈倫說著眼神直直地看向妻子。
“知道……什麼?”林嵐的心跳有些加速。
“你有時候的言不由衷反而讓我欣慰,說明你再對我說謊時心里還是有自我抵觸的,否則臉不紅心不跳的編一段自己的歷史也就不會有今天對我的坦誠了。”
林嵐暗暗松了口氣,“唉……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我想了很多,我在和那男人肌膚相親的時候其實一直在想事後你會怎麼對我,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莽撞,後悔自己的不知廉恥,我想叫停,我其實一直在偷偷看你那邊的情況,我真的害怕你忽然之間大步衝我走來罵我不要臉,然後轉身離去。”
沈倫摟著她的肩,柔聲說道:“不會的,我既然同意了我就是同謀,我們就是一伙的,我不會臨陣脫逃推卸責任的,我們是夫妻,我們共同做的決定就要一起承擔後果。”
林嵐吸了吸鼻子,反身也摟住了沈倫,“老公你太好了。”
“其實昨天我們並不只是各自經歷了一次偷情的刺激,我們今天躺在這里互相把心里話都說出來就證明這其實是有效的,對不對?”
“嗯,那……我們以後還會不會……”
“隨緣吧,我也不會刻意去追求這樣的刺激,但是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再嘗試一下更進一步的,好嗎?”
“嗯,我聽你的,對了老公,你之前說的那個同行前輩,就是跟你說玩換妻的那個,你……會去找他嗎?”
沈倫沉思了一下,“再說吧,我們步子不能邁得太急。”
“嗯,你說得對。”
“好啦,該起床啦。”沈倫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
“不嘛~~~”林嵐用很撩人的姿勢伸了個優雅的懶腰,“難得莎莎要吃了飯才回來,我想再睡一會兒,自從有了她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個懶覺了。”
沈倫斜著眼看著她,林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干嘛這麼看著我?”林嵐不安地縮了縮身體。
沈倫眼捷手快,撩起林嵐的睡裙,對著白生生的翹臀就是一巴掌。
啊的一聲驚呼,林嵐可憐巴巴地捂著被打紅的屁股。
“說,是不是昨晚被操累了?”
林嵐驚訝於一向老實的沈倫居然會說出這麼粗俗但是刺激的話來,以至於她一時間愣住了,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你說什麼呢,我才沒有被……”她說到這里忽然有些心虛。
嚴格來說她確實沒有被操,但是她的城門畢竟是被短暫攻破過,只是敵人出於各種原因沒有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而已。
“逗你的,睡吧。”沈倫輕輕地一笑,替她蓋上輕薄的被子。
沈倫走出了臥室,輕輕帶上了門,上的空調還在呼呼地吹著冷氣,林嵐像一只慵懶的貓兒一樣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占據了本該屬於丈夫的一邊,手和腿該怎麼放完全按心意來,不跟著形象走。
她說得一點沒錯,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她真的沒睡過懶覺,工作日的鬧鍾和休息日孩子的呼叫都會讓她在完全不會自然醒的時刻被迫起床,年復一年一直如此,今天的愜意真的是久違了,所以她不想放棄這難得機會品嘗一下睡懶覺的滋味。
原本以為只是象征性地賴一下床,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翻了個身睡起了回籠覺。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雖說拉著窗簾,但是初夏早晨耀目的陽光還是穿透窗簾縫隙頑強地擠進室內,人在這種情況下很難進入熟睡模式,淺淺的睡眠仿佛讓林嵐進入了一個異度空間。
她仿佛站在一個植被茂密的叢林之中,頭頂處並不明媚的陽光被繁茂的枝葉撕成無數碎片灑在空中。
忽然,一群回巢的蝙蝠遮雲蔽日一般從不遠處撲飛而來,她像是個無助的女孩一樣看著眼前可怕的一幕,於是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擋在面前。
無數黑漆漆,毛茸茸的小怪物帶著尖銳的嘯叫聲從她身邊飛過,忽然,那些蝙蝠不再從她身邊經過,而是改變方向徑直向她飛去,變成了無數個記憶的片段鑽進她的體內。
旺哥的大金鏈子再一次出現在了視野之內,就在她眼前有規律地晃著,下體傳來的感覺像電流一般全身亂竄,林嵐嬌喘著,全身汗津津的,她舔了舔嘴唇,猛地抱住旺哥圓圓的腦袋,半睜著雙眼,一抬頭,准確地用自己的紅唇嘬住了他的雙唇,一陣唏律律的交換津液的響聲,細長又白皙的雙腿牢牢勾住男人粗壯的腰身,一下一下順著他往下的節奏助力。
“小騷貨,現在是越來越要了。”
旺哥一把握住她的酥胸,大嘴一張,伸出舌頭沿著林嵐的下巴一直舔到她的眼角,粗糙的舌苔劃過細嫩的臉頰,帶著一股混合著煙草味的口水的腥臭味,但是這反而更刺激了林嵐內心的欲望,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身上的男人,猛地坐了起來。
眼前的畫面一陣閃動,仿佛進入了一條時空隧道,良久之後,畫面終於靜止了下來,還是那個房間,但是身下的男人卻不再是旺哥,而是一個身材更魁梧的男人,男人胸口茂密的胸毛充滿了陽剛,兩條花臂觸目驚心,就像是兩條斑斕而粗壯的毒蛇,兩條蛇此時正牢牢卡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身下的另一條大蛇使勁地鑽著她的肉穴,那種脹滿的感覺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她的兩片肉唇幾乎被擴張到了最大限度,極度的擴張拉平了一切褶皺,似乎再粗上一點就將撕裂兩片美如蝶翼的陰唇。
疼痛,飽脹與興奮,多種情緒如坐上旋轉木馬一般交替出現在她的意識中,輪回,無限的輪回,此時的疼痛不再變得難以忍受,反而逐漸演變成另一種形式的快感。
眼前的畫面再一次一陣閃動,此時面前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旺哥,另一個則是個身材干癟的老頭,老頭嘟著嘴,如同嬰兒吃奶一般吮著林嵐粉嫩的乳頭,她嘴里吸著氣,感受著胸部傳來的酥麻感覺,完全顧不上老頭的身體如同一塊破布一般滿是褶皺。
忽然,林嵐感覺眼前一黑,旺哥的身體如同一座肉山一樣出現在了面前,林嵐一張嘴,准確捕捉到了旺哥粗壯的肉腸,兩片紅唇緊緊裹住碩大的龍頭,小雀舌沿著馬眼上下舔舐,旺哥的大手往後一伸,雙指並攏探入了早已水漫金山的桃花秘境,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一切就是這樣的默契。
畫面就這樣不停地閃回,無數記憶片段塞入林嵐的大腦,仿佛一塊承受著嚴苛的寫入任務的計算機硬盤即將不堪重負。
終於……記憶的寫入停止了,眼前的畫面不再閃動,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的林嵐頂著正午的陽光站在夜總會門外,她背對著大門,顯然是剛從里面出來,她一手拿著一張紙,一手還攥著一迭紅撲撲的東西,顯然是錢,一大筆錢。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耀眼的陽光讓她不經意地瞇起了眼睛,想起了就發生在剛才的一番對話。
“喲,嵐嵐啊,今天我沒叫你過來,怎麼了?想我啦?”
“旺哥,我……我懷孕了。”
“嗯……嗯?什麼時候的事?”
林嵐攤開一張紙,那是一份檢查報告,上面有幾個拗口的專業名詞,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孕酮,這兩個名詞後面還有各自的指標數值,這些都不重要,最醒目的是紙上蓋的大紅印戳,里面四個字——確診懷孕。
“一個多月了。”林嵐怯生生地說道。
旺哥瞄了一眼,臉上的神色有些不悅,但還是轉了轉眼睛,似乎在回憶。
“應該是那次。”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對了,我每次讓你回去吃避孕藥你吃了沒?”
“吃……吃了。”她低著頭。
“每次?”旺哥撓了撓自己的光頭,目光灼灼的問道。
“有……有一次沒買到,就……忘了。”
“我說你他媽的是豬腦子啊?!”旺哥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大聲叫罵。
林嵐被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嵐嵐你給我記住了。”旺哥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這就是一筆生意,老子看中你的身子,你看中老子的錢,這叫各取所需,老子沒想過跟你生娃玩,你的身子很好,我很喜歡,所以旺哥平時疼你,沒讓你去招呼那些三教九流的,你招呼的都是我這兒的vvvip,懂不懂?這叫信任,我信任你,你他媽的跟我玩這招?”
委屈的眼淚從林嵐的眼眶中流出,她並不是故意留種想要得到些什麼,那一次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藥房恰巧沒有了緊急避孕藥,等她想再找一家時忽然接到家里的電話說是爸爸身體不適,於是她馬上趕回家陪爸爸去醫院,這事兒也就忘記了,沒想到造化弄人,這麼一次小小的疏忽居然就懷上了。
確認懷孕之後的林嵐心情十分復雜,這是她第一次在體內孕育生命,她出於母性的本能有些欣喜也有些緊張,隨即她想到了在她體內種下這顆種子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對她無情,只是將她當成一台性愛機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滿足自己需要的同時還能創造利益,她理所應當地應該恨那個男人,但是在得知懷孕的那一刻她卻恨不起來了,畢竟這是一個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深深一筆的男人,她的內心居然對此有著一份幻想,她今天來這兒就是想知道那一份渺茫的希望有沒有兌現的可能。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哪怕她的內心只對那份可能抱著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像是一個脆弱的肥皂泡,但是當這個泡泡真的破滅了卻是如此心如刀割,鋒利的刀刃劃開了脆弱的心,涌出的鮮血瞬間干涸堵住了傷口,第二刀,第三刀……身體對痛感已經麻木了,鮮紅的心因為太多的傷痕和血跡變得色深如黑……
“旺哥。”林嵐吸了一下鼻子,聲音有些冷,“是我錯了。”
“你還知道錯了?”
“是啊,可是事已至此,總得解決吧。”林嵐的氣質有些清冷,說的話也是冷靜中帶著冷冽。
旺哥沒有在意她言語中的不恭敬,反而對她如此放得下感到一絲輕松,哭哭啼啼試圖通過孩子來找他要好處的女人他見的太多了,眼前這個嬌嬌弱弱,但是愈發堅韌的女人反而讓他生出了更多好感。
他打開抽屜,從中拿出一迭錢,“喏,別說旺哥不疼你,這是一萬塊錢,自己拿去把孩子打了,再補補身子,放你一個月假,工資獎金照發。”
“謝謝旺哥。”林嵐說著站起身,走向辦公桌,不客氣地將桌上的錢拿了起來。
“對了,本來這個月和區里領導有個飯局想讓你去,你現在不方便我就找別人了,下下個月,我得招待一個貴賓,必須你出馬,別人我不放心,所以,你最近別給我亂跑,好好養好身子,聽到沒有?”
“放心吧。”林嵐微微一笑,“我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旺哥愣了一下,隨即開懷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我就知道我的嵐嵐是個知情識趣的女人,年紀輕輕拿得起放得下,有前途,好好干上幾年,我這夜總會讓你專門管個樓層,把那些妹子都調教的跟你一樣聽話,哈哈哈,去吧。”
回到模特經紀公司,林嵐整理著一些隨身物品,畢竟她要休息一個月,懷孕的身體讓她有些易疲勞,沒一會兒就累出一身汗,趕緊找個椅子坐下休息一會兒。
“哎,是你,又見面啦。”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嵐回過頭一看是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位攝影師。
“啊,你好,我回來拿點東西。”林嵐回答道。
“怎麼了?你不干了?”
“不是不是,身體原因,老板放我一個月假,我整理一些東西。”
“哦哦,你是叫林嵐是吧?你們幾個姑娘化完妝都很漂亮,我經常分不清誰是誰。”
“不會吧,我們都合作幾次了,你還認不出我來?”
“不是不是,我對你印象還挺深的,只是名字有時候……”他說到這里忽然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發生的事,不由有些尷尬。
林嵐反倒是不以為意,“對了哥,我怎麼稱呼你?我忽然想起來以前一直沒叫過你。”
“哦,沒事,你就叫我Sam吧。”
“好啊,Sam哥。”
“哈哈,別哥啊哥的,就叫Sam就行了。”
“好的,Sam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提出去再幫我打輛車,我腿有點酸。”
“當然沒問題,應該的嘛,來來來,要不要我扶著你?”
“不用,我又不是老太太,哈哈哈。”
……大家能看到這書,要感謝一個叫夜蓮助手的傻逼,他媽和公狗雜交生了這個賤貨,他全家都是一群淫賤的畜生,如果評論區有100個罵這貨是狗雜種的,我會把後面的放出來。
夫妻兩人的關系經過這一系列起起伏伏的轉變而變得比以前更好了,林嵐在沈倫面前收起了以前一直端著的淑女架子,就好像貓兒不再張牙舞爪板著臉,而是黏著主人撒嬌打滾,這樣的轉變誰不喜歡呢?
其實林嵐還是那個林嵐,不堪的過往給了她噩夢般的回憶,但是也將她磨礪得堅韌異常,只是她已經懂得了在面對不同的人時該展現的狀態。
沈倫終於也辭去了收費站的工作,但是他也沒閒著,老房拆遷工作開始了,他加入了老鄰居們成立的群組專門和拆遷辦討價還價,其實他對於錢的態度很開放,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爭不了,但是架不住老媽在他耳邊一直鼓噪這不是為你們自己,這是要多為莎莎爭取利益,有了這句話,原本立場中立的林嵐也加入了婆婆的陣營鼓動沈倫去再多爭取一點。
來說說沈倫的母親,沈倫在大學沒畢業前父親就去世了,其實在這之前已經病體拖了很多年,對於父親的去世,沈倫在傷心之余甚至有些欣慰,他欣慰的是父親終於可以擺脫頻繁治療帶來的痛苦已經母親也能擺脫因為照顧父親而忍受的各種身體的辛勞和心理的煎熬。
老媽現在住的房子就是沈倫貸款買的,而他們夫妻現在住的房子則是沈倫還在上學時,很有經濟頭腦的老媽精打細算省吃儉用,用上了自己的公積金貸款外加商業貸款買下的,十年不到的時間已經升值了五倍,更難能可貴的是,老媽當年聽到了一些風吹草動之後堅持沒有出手老房來減輕貸款的壓力,這在當時沒少被人嘲笑,但是現在看來簡直是神一般的操作。
老媽對於沈倫的上一段婚姻其實是抱著一個復雜的心態,她其實挺喜歡乖巧的范小雪,婚後的那一年真的把她當做女兒一樣來疼愛,所以當范小雪曝出出軌丑聞,而且是趁著沈倫不在家把奸夫帶回她給兒子買的婚房,老媽在短暫的惋惜與尷尬之後是出離憤怒,但是當兒媳婦哭著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並且向沈倫求情時,老媽猶豫了,要不是沈倫被傷了心之下態度非常堅決,在老媽心軟的斡旋以及范小雪聲淚俱下地懺悔之下還真有可能挽回這段婚姻,那樣的話就沒有林嵐什麼事了。
老媽有著老一輩上海人根深蒂固的排外思想,總覺得自己優秀的兒子找個外地媳婦是有些丟人的,盡管自己兒子是個二婚,且這個外地媳婦人品相貌沒得挑,放在大城市里都是百里難挑一的那種,但是老媽心里還就是有些疙瘩,特別是沈倫那場幾乎耗盡積蓄的盛大婚禮也讓一向勤儉持家的老媽頗為不滿,這就造成婚後婆媳關系的緊張,只是這種緊張是單方面的,林嵐始終在面對婆婆時保持著非常低的姿態,可以說是低眉順眼,每次只要見到都是滿面春風一口一個媽,叫得比正牌兒子沈倫還勤快。
老媽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在林嵐孜孜不倦地討好之下,老媽心中的堅冰慢慢被融化了,直到女兒莎莎的降生,做了奶奶的老媽頓時如雪獅子遇火,徹底被消融了,莎莎三歲了,這樣其樂融融的日子也維持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