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天晚上,歐玲雅和喬希慕在羅基餐廳共進了一頓愉快的、充滿了浪漫情調的晚餐。
席間,他們討論了喬希慕即將在倫敦舉辦的畫展,克利斯將展覽會的名稱暫定為“溫柔之鄉”飯後,喬希慕還得回工作室繼續工作,歐玲雅只好獨自一人去紅燈區的一個下等影劇院,看了部黃色影片,欣賞了她周圍的人的粗俗表現。
當她返回旅館時,已是深夜。
踢掉鞋子倒在床上後,她便累得連脫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她伸出手要去關掉床頭燈時,她手碰到了一樣東西;是個破舊的、硬皮的筆記本,用一把小鎖鎖著。
是她父親的日記。
歐玲雅將印著鉛字的本子拿過來,順手又拿個枕頭墊在背後,這樣便能舒舒服服地靠在牆上了。
她打開日記本的小鎖,翻到扉頁。
這上面的幾句話,她不知看了多少遍,但每一次,她仍舊激動不已。
六月五日,星期六。
今天晚上,信使來給了我一個信封,里面裝有下一次考驗的詳細安排。
我要去阿爾吉爾郊區的法國影劇院,同第一個來與我洽談的女人做愛。
大約七點三十分,我到達電影院。
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頭發邋遢的女人給我賣了票,我暗暗希望這個女人不是我要征服的第一個人。
幸運的是,這個女人果然沒有向我提供她的身體,盡管在她把票遞給我時,極其殷勤地看著我,說道:“我們隨時歡迎像您這樣風度翩翩的先生光臨。相信您一定會度過一個銷魂的夜晚,先生。”
影院里面光线陰暗,空氣悶熱,令人窒息。
其間還彌慢著一種讓人作嘔的由上千種味道摻雜在一起的混合氣味:廉價葡萄酒味、大蒜味、香水味和油漬香味,我很奇怪影院主人為什麼不把它清掃干淨或重新粉刷一遍呢。
聖主可是不願意光顧這種地方的。
這是一家老式劇院,坐在頗像手椅,而不是人們常見的凹背單人坐位。
兩排座位之間也相距挺遠。
嗯,說不准還有跳蚤呢。
不過,至少有一點好處,就是有足夠的地方伸伸腿。
一個長相俊秀的、有著長而濃密睫毛的阿拉伯男孩領著我找到坐位。
當我准備舒舒服服地坐下時,感到他的柔軟、女孩子一般的手碰到了我的大腿。
頃刻間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但一想到信便給我的指示,便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必須保持頭腦清醒。
“也許一會兒見。”
我告訴他,他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胃抽搐一般疼痛起來。
說實話,在這個充斥著色情畫面的、令人難過的地方,很難靜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
我只知道組織一定又在計劃下一次考驗的地點。
在昏暗中我掃視著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我,他們的眼睛像是釘在了屏幕上。
電影早就開演了,要跟上故事情節也毫不費力——如果能稱為故事情節的話。
屏幕上,一個長相並不可愛的修女向兩個好色之徒撩起了裙子,當她用嘴唇貪婪地親吻著一個男人的兩腿之間時,另外一個男人撲倒了她身上。
修女並不漂亮,只是她那兩片猩紅的、性感的嘴唇在情人的身上移動時,頗具誘惑力。
兩個求愛者卻長得相當英俊。
盡管我很保守,但很快就發現自己被這庸俗不堪的場面吸引住了。
我的眼睛掠過幾排坐位,確信不會有人能夠看清我在做些什麼。
現在,我的陰莖勃起,有些疼痛難忍,索性解開褲子上的扣子,活動活動僵硬的身子,自淫自樂起來。
我是如此沉浸於個人的樂趣,以致於沒有注意到一個身材高挑、皮膚微黑的女人沿著過道向我走來。
確切地說,當她翩然降臨在我身邊時,我才發覺。
“我坐在這兒,你不介直吧,先生?”
溫柔的舊金山口音使我魂不守舍。
一點也沒有電影中棕色皮膚的解說員那般刺耳,她的聲音低沉、沙啞,給人以溫暖,又讓人想入非非。
我不禁心旌神搖起來。
這個外星人一樣的女人如果能成為我第一個征服的人,那麼這次來電影院就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個女人身段修長,體態勻稱;豐滿的乳房緊貼著無帶的、裝飾著金屬圓片的晚禮服。
鮮紅的禮服緊包裹著她姣好的身體,就像是情人的擁抱,一雙淡褐色的眼睛閃爍著熱情,一頭富有光澤的黑色卷發瀉在曬黑了的肩頭。
真是一朵盛開在荒漠的奇葩。
“我……不,當然不介意。請坐。”
她或許已經看到了我在自淫,只是沒有唐突地表達出來。
我用眼角悄悄地觀察她,她假裝全神貫注地看電影,這種掩飾也瞞不過我。
她的乳頭大而硬,很突出地頂著禮服的前襟,電影院里空座很多,而她偏偏要緊挨著我坐,她渾身散的出來的熱量直沁入我的襯衫和長褲中。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她,並開始在心里咒罵起自己的拘謹和組織嚴格的命令了。
如果我想跟她發生關系,她一定也會接受的。
我無需煩心,這個黑發的妖婦送上門來了。
“很熱,是不是,如果大家都隨意一點,您不會抱怨吧?”
我轉過頭,發現她禮服外面的披肩已經滑落,我出神地看著她慢慢將包裹著身子的禮服脫下,她豐腴的胸部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
直到這個女人的手放在我身上,解開我襯衫上的鈕扣,用她那熟練、有力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胸脯時,我才如夢初醒。
我壯起了膽子,把手伸過去,觸摸她的大腿,並一點點向里滑,她的緊繃的、絲一般滑膩的皮膚燃燒著我的手掌。
想得到她的強烈欲望,使我的手向她兩腿之間挺進,直到觸到了她的陰部。
我渴望我的手指就埋葬在這里。
但是使我大失所望的是,她捉著我的手把它從她的大腿處挪開了。
我疑惑不解地望著她,她卻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膝上,輕輕拍打,勾起我的欲望。
我一定是無意中發出了一聲如飢似渴的呻吟,因為她微笑著,將一根手指放在了唇邊。
我沮喪地坐回座位,因為她左右著我的快樂。
當我激動不安地撫摸她時,她神情漠然地不作任何回應,當我被她撩撥得欲火焚燒時,她卻又住了手。
她的手仍放在我如飢似渴的身上,卻沒有引誘我的意思。
我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發現一抹邪惡的笑意停留在她紅潤的嘴唇上。
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妖婦會如此冷酷。一股被挫敗的痛苦使我把她的手甩開了。我瘋狂地撕扯著她的無帶禮服的前片,她仍微笑著。
在閃爍不定的屏幕上,一個長著性感卷發的上身赤裸的修女正與一個頭戴主教冠,身穿主教袍的中年男子滖在一起。
女演員的乳房也算得上迷人,但卻無法與我正在瘋狂親吻和撫摸的這個女人的相比。
我從未嘗過這樣的女性肉體;這個女人的乳頭甜中帶鹼,就像是被熱帶陽光曬干了的進口水果的果仁。
我吻它、咬它、用手指捏它,撫摸它,我的情人似乎對我的行為很滿意,她笑著將頭扭向一邊,她烏黑的秀發滑落到汙穢的醬紫色地毯上。
我迫切地想得到她,並且不斷地回憶信使告訴我的話,這個女人已經在陰暗的電影院里向我提供了她的身體;如果組織許可,那麼我一定要占有她——但我必須承認,現在對性的渴望早就超過了任務的份量。
嘗到她的乳房只是吊起了我的胃口而已。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當我再一次打算把手伸進她的兩腿之間時,她把臉轉向我,說話了。她溫柔、沙啞、低緩的腔調使我神魂顛倒。
“我要你,你這該死的家伙,我現在就要你——立刻。”
她站了起來,我很奇怪她要去哪兒。
也許她要領著我離開觀眾席到更衣室去;或者一起走出電影院,到來去匆匆的行人從不注意的某條胡同里吧。
令我大為驚訝的是,她只是倚在前排的一張空椅上,開始撩起她的裙子。下面只穿了一條黑色的法式短褲。
我的手在她的大腿上滑動,順著短褲褲邊,我試著把一根手指伸進她潮濕的兩腿間,但是她搖搖頭。
“我希望你從後面進入我的身體,”
她命令道。她溫柔的聲音中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把我短褲的三角邊拽到一邊,然後聽我的指導。”
我照她說的去做,很快就刺入她的身體。
她渾身滾燙,像一座火山,使我感覺著像有一只慣於自淫的手在我渾身移動。
我把手滑向她的臀部,她示意不要這樣,而寧願讓我的手觸摸她的陰部。
我干脆就玩弄她豐滿的乳房,來滿足自己貪婪的雙手。
後來,我感到她在我的身下栗栗發抖,於是我又讓我的陰莖刺進她的身體幾次。
忙中偷閒我瞥了一眼屏幕,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孩子正在無助的,但又來著一點喜悅地向後退著。
當我從她的身體中抽出來時,這個女人一動不動,過了很久,她才頹然地倒在座位上,呼呼地喘著氣。
最後她坐起身來,從後面把衣服脫下,把瞼轉向我,給了我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但是她卻沒有很快地脫下裙子,當她轉過臉時,我驀然發現了一件怪事:一個可愛的、仍舊勃起的男人的陰莖輪廓。
歐玲雅讀著父親遇到羅莎莉的一段記載,不禁咯咯笑起來。
這個精明的變性人,懂得一千種用一張嘴來取悅男人的方式——而且精通一千多種用她的背部讓男人進入性高潮的方法。
直到現在,歐玲雅仍舊對父親的冒險精神欽佩不已。
他在最後一次考驗中以失敗告終而未能躋身組織,實在是一場悲劇。
而他未來得及看見自己的女兒出色地完成他的夙願,便死了,則是更大的遺憾。
歐玲雅煩亂的思緒已無暇顧及這些。她只是想擺平這段歷史,然後一勞永逸。她欠父親的大多——當然也欠自己太多。
“我向你保證,小姐。決不會有錯。”
歐玲雅再次看看卡片,抬起頭盯著信使。
“你想讓我……”
“對,歐玲雅。你的任務就是在明天拂曉前,引誘七個童男。上面寫得很明確,是吧?”
“是的,當然是的。但是七個?”
“七個。‘大愛魔’組織特別強調了這一點,我想。”
“我不相信在整個巴黎能找到七個童男!”
歐玲雅大叫,不知是哭還是笑。
“如果你不能完成任務,就照直說,歐玲雅小姐。是否有些困難……”
歐玲雅倔強地站直身子,以一個戲劇性的姿勢,將卡片扔到桌上。
“我向你保證:沒問題。我向你起誓,歐玲雅一向恪守諾言。”
歐玲雅陰沉著臉,坐在盧森堡公園的長凳上,注視著穿流不息的人群。已經兩點鍾了,她還未找到一個童男,倒是有一個好色之徒湊近身來。
她跑遍了所有的旅游景點——包彼得中心,艾菲爾鐵塔……還有一大串讓人垂頭喪氣的地方——簡而言之,只要是她所能想到的地方,只要有年輕人的地方,她都去過了。
也遇到幾個令她感興趣的家伙——可惜的是,沒有一個是童男。
時光飛跑。
遠處,一群保姆和幾個帶孩子的母親正坐聊天,他們的孩子四處捕抓鴿子。歐玲雅想到,要想找到七個童男只有去幼兒園。
有兩個神父在散步,好像交談些什麼,他們身著黑色的法衣就像只蝙蝠。
霎那間,一個念頭一閃而過,ST西蒙公立中等學校!
全巴黎唯一一所專門的男子學校。
誰都知道那個地方活像是一所監獄——只適應一些自願保持貞潔的童男。
它是由一群修道士來管理的。
歐玲雅如何能進得去呢?
不過,她不是有一個表兄莫尼克曾經在一所基督教會管轄的男子學校教音樂嗎?
站起身來,撫平裙子,歐玲雅迅速地走向公園大門。她要去弄一些重要的電話號碼。
那天晚上八點鍾,歐玲雅手提公文包,站在ST西蒙公立男子學校的大門前。
當她看著沉重的黑色櫟木大門時,竟難以相信自己會在這個鬼地方謀上一份差使。
簡直沒有一點朝氣和熱情,就像是一部恐怖電影中的安格拉城堡。
該做些什麼?
她心如明鏡,但是她仍舊深感不安。
這次可能是她所做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然,這樣來之不易,她不會隨隨便便放棄。
生平第一次,她嚴肅地想過要臨陣脫逃,一走了之,遠離學校,遠離考驗,也遠離組織。
可是一想到父親的日記,想到自己多年的希望和夢想,她便又鼓足了勇氣。
不能退卻,她告誡自己;即使最終會失敗,我也要盡力而為。
裝扮成一名音樂教師,這封她來說是再合適不過了,她不禁感激起彼得遜博士了,他曾經對她進行嚴格的鋼琴培訓。她搖搖晃晃地走近門邊。
遠處傳來一陣鈴聲,不久一扇生滿鐵鏽的格窗打開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探出來,不滿地看著歐玲雅。
“對不起,我是歐玲雅,臨時音樂教師。我想學校負責人已經給您打過電話,就是上午的時候……”
“噢,是的,我知道,艾博特神父一般不允許學校有女教師,但是學校負責人對您評價極高。您可以進來。”
他打開陳舊的櫟木大門,歐玲雅走了進去。她的表兄用一種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她慶幸自己穿了一件灰色套服。
“很不湊巧,杜卡德先生病了,”
表兄解釋道:“但是男孩子們都希望每日的鋼琴課能正常進行。我安裴你今天晚上教一些頗有天賦的學生。”
我正希望如此,歐玲雅想道。七個童男就找到了。
由表兄帶路,他們向校園里面走去。
ST西蒙公立學校也有著一般寄宿學校的氣味——松樹上的消毒劑味和著煮卷心菜的香味——歐玲雅突然感到像是回到了家中。
他們兩個靜靜地走過一條長長的、昏暗的走廊,經過校長辦公室。
上了幾段樓梯,又通過一條狹窄的過道,走到了一間標著“音樂室”字樣的門前。
“所有的音樂課都在這兒上。一定要嚴格要求學生。不過,我相信你能夠勝任。我們的學生過著一種近乎隱居的生活,極少接觸女性。另外,補充一點,他們的家長希望他們這樣。記住,離開學校時,把鑰匙留在艾博特神父的辦公室里。”
表兄走後,歐玲雅推開了房門。
迎接場面簡直出乎她的意料;她所要面對的不是一群五年級的歐洲小男孩,卻是三個她從未見過的異常漂亮的男孩子——一對黑頭發雙胞胎,和一個教堂唱詩班領唱模樣、天使一般金發白膚的小男孩。
他們的年齡都沒超過十一歲。
歐玲雅幾乎絕望了,她還沒有墮落到要去捕捉搖籃中嬰兒的地步。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向校方道歉,然後轉身離開了學校。
然而晚了,其中一個黑發小男孩像只可愛的小狗一般,跑向前來,用雙手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向鋼琴。
“噢,小姐!認識你真高與!我叫凱撒,這是吉爾博特和我的哥哥,安頓。和我們一起玩,好嗎?你願意聽我們彈禮拜曲嗎?我們整個星期鄱在用功地練習這些曲子。”
歐玲雅嘆了口氣,然後坐在鋼琴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打開鋼琴蓋。這將是一個多麼漫長的夜晚!
一個半小時後,歐玲雅走出了音樂室,她想盡可能地離開學校,她看了一眼手表,十點差一刻。
如果她即刻能夠返回旅館,還有時間去想另一個辦法,但是她首先要把鑰匙放到艾博特的辦公室里。
她驚慌失措地在校園里走著,結果走錯了路,等到察覺時,已迷失了方向。
拐進一個角落,走在寂靜的走廊,她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在深夜的這個時候,整個校園安靜得像個墳墓,歐玲雅感到茫然不知所向。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歐玲雅長長舒了一口氣,附近有人,他會幫助她的。然而就在那腳步聲離他漸近時,拐了個彎,漸漸腳步聲遠去了。
嗯,她自己應該能擺脫困境,找到回去的路。
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人——門房,或者在辦公室工作到深夜的老師,打聽一下。
她隨便走到一扇門前,敲敲門,等待回應,沒有人。
又走到一扇門前,除了自己的心跳,仍舊是寂靜無聲。
她擰了一下門上的把柄,從門縫向里看著空蕩蕩的教室。
空無一人反而會幫助她,如果有樓梯間,她就能夠到達底樓。
就在她轉身准備查看別處時,她看見走廊盡頭有一扇栓著的大門。或許它能提供出處。
歐玲雅經過一排辦公室,來到了大門前。
打開門栓,她試探著推開了門;值得慶幸的是里面果然有一段樓梯,直通向外面的一道門。
歐玲雅快速走下樓梯,試著推開這扇門,奇跡般地,門竟未上鎖。
歐玲雅欣喜若狂地走出房間,走進了彌漫著花香的夜色中。
令她沮喪的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像剛才一樣被困住了,只不過這次被關在校園的後院中,高高的院牆將校舍都圍了進來。
她聽到促厚實的磚牆另一邊傳來嘈雜的車輛往來聲。
可能在哪個地方有一扇門,或者有一堵矮牆,她能夠翻越過去。
她沿著牆根不停地走,經過一個玫瑰園,又看到一個小的禮拜堂。
聽到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她便朝著那個方向繼續前進。
如果能碰見一個教士,她一定要大發一通牢騷,而且至少他們會給他指出一條走出校園的路。
當她經過校舍主樓後面的一間石磚砌成的低矮建築時,看見遠處射來一束手電筒或者提燈發出的昏黃的光。
幾分鍾後,她分辨出那是水面反射的光。
還有聲音,年輕的充滿了朝氣的聲音。
在一片樹林中,歐玲雅默不作聲地走著,忽然,她驚得神色大變。
在她的前方,枝葉覆蓋的沼澤地中,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
在陣陣夜風中,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使歐玲雅激動得屏氣凝聲的不是湖本身,也不是遍布在湖四周的提燈燈光,照亮了整片草地,而是一群漂亮的男孩子,正在湖中游泳,他們敏捷的身形在水中游來游去。
湖邊的草坪上,有幾個稍微大一點兒的男孩子或躺或坐,他們裸露的身體就像是月光下的古典雕刻一般純白、完美。
當歐玲雅穿過草地向他們走去時,所有的眼光都轉向了她。
她興奮得心髒陣陣亂跳。
她知道她最終要尋找的就是這些身體純潔而又缺乏經驗,且有著強烈欲望的男孩子。
她脫下套衫和裙子,讓它們輕輕地滑落到地上,男孩子們的表情漸漸由警覺變得好奇和驚訝,在他們純真無邪的眼睛里第一次閃爍出色欲的光芒。
他們向她伸出了手,邀請她跟他們一起走入清涼的深水中,並請求她用甜蜜、高超的技術把他們帶入男人的世界中。……
歐玲雅順著繩子一端向下滑,一會兒,便到達地面。
她的手和膝蓋著地,趴在擁擠的車行道旁。
汽車和摩托車從她身邊飛速駛過,司機們都驚訝地看到了這個身段苗條的年輕女人,在子夜時分從聖。
西蒙公立學恔的院牆爬了出來。
就在她爬起來轉身之際。
差點跟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撞個滿懷——就像是那天晚上,在返回米托車站的途中遇到的那個老頭子一樣。
他手中揮舞著一個啤酒瓶,色迷迷地盯著她看,她厭惡地拔身要走。
“且慢,小姐!就這樣對待老朋友嗎?來個吻怎麼樣,嗯?”
不管歐玲雅如何反抗,他還是用那只閒著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抱緊了。
他的呼吸中散發著廉價的白蘭地酒味和腐臭的鵝肉味,當他要把舌頭強行塞進歐玲雅口中時,歐玲雅幾乎要嘔吐了。
他太興奮了,瘋狂地把她擠壓在牆壁上。
毫無疑問,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歐玲雅的一個吻。
“跟我來,寶貝兒,我知道一個地方,在那兒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當他捏著歐玲雅的乳房,在她的耳邊呼呼喘氣時,歐玲雅已經做好了行動准備。
她用膝蓋猛地一頂他的肚子,他使四腳朝天地躺在路面上,用力咳著,雙手捂住了腹部。
“喂,喂,歐玲雅小姐,不是七個,是十個童男,你完成的很出色——我得承認我曾懷疑你的能力。我們應該稱你為‘大愛魔’精英。”
歐玲雅不禁洋洋得意起來。
“我完成了任務,你滿意了吧?”
“什麼我滿意,是組織滿意。我看現在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信使說著將一張紙條夾在記事板上。“現在我要讓你獨自度過今天余下的時光。直到明天才有新的考驗。”
他轉身要離開,歐玲雅突然心血來潮,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轉過身面對著她。
“別著急嘛,先生。昨天晚上你把我置於那種恐怖的境地,你要向我補償。”
她大步走到門邊,取下了插在鎖中的鑰匙。
“你究竟想做什麼,小姐?今天下午我還有個重要會議;我必須要走。”
“我不讓你走,先生。”
歐玲雅手中捏著鑰匙,把胳膊伸了出去。
信使便不顧一切地去奪她手中的鑰匙。
她掀起裙子很迅速地將鑰匙塞進內褲,夾在陰唇處。
冰涼的金屬使她打個冷顫,卻感到有說不出的愜意。
“你怎麼……”
“你盡管來,先生。如果想要鑰匙,你就過來取。”
“你想讓我……”
“從我身上拿走。上來呀!我等著呢。”
“我明白……”
他的眼光充滿了興奮的光芒。
這就是那個滿頭灰發的、令人討厭的、毫不起眼的仆從,那個自覺自願、忠心耿耿地傳達組織的一道道指示的走卒嗎?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直到兩人相距很近。
她都能夠感到撲面而來的、他呼出的熱氣流。
他用貪婪的手指撫弄著她裸露的肩膀,然後向下摸著她光滑的脖子,接著手指伸進了她約兩腿間。
在巴黎這樣悶熱的夜晚,他的手卻出人意料的冰涼;歐玲雅同時感到他的觸摸更是出乎預料的愉快。也許他本來就不是那種索然無趣的人。
“這是不正當的行為,小姐。我想你也明白這一點。這樣做對我公平嗎?你不是賄賂我吧,歐玲雅?”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事實上,我只要給服務台打個電話,就能出去。我告訴他們你不小心把鑰匙弄丟了。”
他把手放在旁邊桌上的電話機上。“我要做的就是抓起話筒撥零——這樣好呢,歐玲雅,還是繼續玩你的小游戲?”
“那是你的選擇,信使先生。”
“真蠢!我們干嗎不玩一些有趣的游戲?畢竟,對我來說把手指伸進你腿中取出鑰匙太容易了。這樣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歐玲雅饒有興趣地在一張路易時代的扶手椅上坐下來,慢慢地將一條腿翹到另一條腿上,好讓信使清楚地看見她粉紅色內褲的三角邊。
“你有什麼建議?”
“我提議玩紙牌。這是一個大家機會均等的游戲,小姐。”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箱,取出一疊紙牌。
“你打牌嗎,歐玲雅?我認為玩撲克牌更有趣。”
歐玲雅呷了一口冰鎮白葡萄酒,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她身穿一套愛德華七世時期的衣服,腳蹬高跟𫓯,看起來十分性感,然而信使先生似乎並不打算剝掉它們。
他只穿一條絲質拳擊短褲,差不多赤身露體了。
他極其熟練地將牌攤在她前面的桌子上,臉上掛著難以察覺的微笑。
“一樣四張。盡可能記住它們,小姐。”
“我的手氣好極了。”
歐玲雅興奮地說。“千真萬確,”
她把牌推到他的面前。
“你看,五張同花。”
“可是……”
“是的,很遺憾,先生。盡管你在牌上作了記號,存心想騙我。我希望你是自食其果。”
她站了起來,走近他。她要提前實施她溫馨的報復。信使一副無可奈何狀——很明顯,他提議的游戲無法玩下去了。
“我想,該開始我的游戲了,先生。你必須接受懲罰。”
“什麼樣的懲罰?”
“當然是用你的身體,先生!”
鑰匙早被遺忘了,她彎下腰,用潮濕的舌頭舔他裸露的胸脯,他的乳頭很硬,很突出,她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一只。
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帶有鹼味的汗腥味,直衝進歐玲雅的鼻孔,激起了她的渴望。
這個期待已久的游戲終於開始了。
當她弓著身時,她豐滿的乳房重重地垂在他眼前,像鮮嫩的水果,他伸出手抓住了它們,掂量掂量,看看它們的成熟度。
他的手冰涼而光滑,更刺激了歐玲雅。
她放開他的乳頭,將嘴貼在他微微張開的唇上。
他們陶醉般擁吻在一起;信使開始用手撫摸她的乳房,揉弄她的乳頭,歐玲雅心滿意足地發出了呻吟聲。
當信使將她的一只乳頭含在嘴中,並輕輕地,富有節奏感地吮吸時,她沉醉了。
她本能地分開兩腳,矮下身子。
她的手從他的肩上滑過上身,滑過腰部,滑過腹部,停在他的大腿上。
她不停地用手指輕輕撓著他的大腿根,然後刺激他睾丸周圍的敏感部分。
他的呼吸漸漸短促,越發用力地吮吸她的乳頭,他的另一只手則迫切地揉搓著她的另一只乳頭。
她簡直分辨不出自己是興奮還是疼痛。
終於,她按捺不住想要做愛的衝動,將手指繞在他黑色的絲制短褲松緊帶上,開始向下拽他的短褲。
“你不守信用,”
她氣喘吁吁地說,“你還沒有賠償我,先生。”
他不作任何阻止。
誰又能阻止得了迷人的歐玲雅的意願呢,何況她又是乞求?
當她用力把他的短褲脫下臀部時,他呻吟著坐回椅子中。
他的男性標志畢露無遺。
信使先生看起來是那樣虛弱、無助。一種不祥之兆包圍著他——就是那種喑藏著的陰影,即組織的陰影籠罩著他。
歐玲雅神情沮喪地走進浴室,逕直走到擺滿了外國進口的高級化妝品的梳妝台前,拿起一小瓶浴液,給桌子上一個玻璃小碟子倒出一些。
信使毫無興致地看著她把一根手指伸進浴液,他的腹部產生了一種極不安分的欲望。
她跪在他兩腿間,將碟子端在他肚子跟前,傾斜著將浴液倒在他的腹上,讓液體形成一股細流流向他的腹股間,流向他勃起的陰莖上。
“嗯,天哪……”
如果這就是墮落,墮落也並非壞事。
他已經很明智地將這個姑娘的事報告給了組織最高委員會。
她有才華,真的是才華橫溢。
她靈巧的手指一遍遍滑過他敏感的皮膚,將浴液揉進了他繃緊的、充滿了渴望的肉體中。
歐玲雅曾經享受過這種待遇,事實上她也就是從那次體驗中學到了這種技術——在她父親為她選擇的,追求性自由和解放的寄宿學校中。
位於城郊的利姆赫斯特女子公立專科學校,頗受世人敬慕。
歐玲雅和貴族、電影明星、搖滾歌星、甚至還有太空人的女兒們同居一室。
在離她的學校二百五十米外,還有一所男子公立學校,也屬利姆赫特管轄。
沒得到阿赫頓博士的直接批准,兩所學校的任何一個學生都不得私自進入別人寢室鬼混。
有一次,是在一個星期三的下午,女孩子們正在上“生理知識和生長發育”的課,實質上就是一堂性教育課。
她的思想卻常常走神,她想起了在學校草坪上的舞蹈課,想起了在湖邊的舊房子中她們學習寫生和雕塑。
但是她想得最多的卻是那堂讓她永生難忘的按摩課。
將浴液拌勻,准確地將混和液塗在情人的腹部,然後用手指撫平,來緩和對方的緊張或刺激他的情欲。
歐玲雅現在嫻熱的技術使得無人敢與之比擬。
有趣的是,她最珍惜的初次性體驗便是從中學會了這一技巧。在她十六歲的那年夏天,父親出差去了國外,她要在利姆赫斯特度過整個暑假。
一個炎熱的下午,她到鎮上買了幾瓶香水後,返回途中遇到了新來的音樂老師彼得森先生。
所有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都鍾情於彼德森先生。
他是個真正的男人:高大健壯,有著性感的肩膀和肌肉發達且挺直的身材。
除了作專職音樂教師,他還愛玩橄欖球、板球、網球,並且堅持每天早晨早飯前游泳二十英里,然後就像被神守護的天使一般,如痴如狂地拉一段小提琴。
歐玲雅一直認為自己對他有免疫功能。
她正處於生長發育期,不應該跟老師發生關系。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看起來似乎對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感興趣。
她曾懷疑他是個同性戀者,更為奇怪的是,自己做夢竟然夢見他果真是個同性戀者。
在這個特別的下午,遇到彼德森先生,歐玲雅惱怒勝過興奮。
她想燭自一人呆在這兒,然而他也在這兒,並且和藹可親地跟她閒聊。
莫名其妙地,她竟答應了同他一起散步的邀請。
走著走著,怒氣漸消,她又禁不住洋洋得意起來:如果她的女同學聽到他倆在一起的事情,不知有多嫉妒呢。
起初,散步是那麼無聊,她簡直不耐煩地想找個借口,回到村子搭上公共汽車返回學校。
摲漸地,她感到跟他在在一起是那麼心情舒暢,尤其當他建議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們在被太陽曬干了的、溫暖的草地上坐下來,高大、枝葉繁茂的山毛櫸樹為他們投下了一片沉郁的蔭涼。
遠處,幾匹賽馬疾馳而過,清脆的馬蹄聲就像是歐玲雅劇烈的心跳。
忽然,她意識到彼德森元生就坐在她的身邊,挨得那麼近,正用手指在觸摸她的胳膊。
“渴嗎?”
音樂老師打開他的帆布包,取出一瓶礦泉水。
歐玲雅斯文地接過瓶子,貪婪地喝起來。
水是那麼清涼,泛起的氣泡就像是幾千個小針利入她的舌苔。
彼德森喝水時,她細細地觀看著他的喉結蠕動,當她看到他裸露著的、黃色的肩膀,肌肉結實的大腿和金黃的短袖棉布汗衫、壓褶的白色短褲時,不禁萌生出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擰上瓶蓋後,他把瓶子放下,接著,十分利落地抓住歐玲雅的提袋。
“里面裝些什麼,嗯?我一直想知道你們女孩子隨身帶的手提袋里裝些什麼東西。里面裝些什麼東西,這麼重?”
“放下!快把它還給我!”
“讓我看看。紙巾、口紅、阿斯匹林、空的避孕套袋子。這是什麼?”
他拿起香水瓶,歐玲雅氣得滿臉通紅。
“你以前從沒見過浴液瓶嗎?”
他旋開瓶蓋,把鼻子湊近去嗅浴液的香味。
“噢。麝香味、桔子味、還有甜味。這種香水用來洗澡,太浪費了,歐玲雅。我想它應該派上其它用場。”
他往手心里倒出幾滴,伸過去塗在歐玲雅裸露的手臂上。她被他如此親密、有意的觸摸,心頭禁不住震顫起來。
“想讓我給你示范一下這種油該怎麼用嗎,歐玲雅?”
她沒吭聲: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她的身體因為達魯斯。
彼德森大膽的觸摸而興奮的歌唱,他的手慢慢伸進她的套衫里面,她倒在柔軟的革地上,完全地向他的意志屈服了。
他熟練地解開她的胸衣扣子,把它向上推開,用勁地搓她的乳房。溫暖、滑潤的液體使她的乳頭挺立,她的三角短褲也因強烈地渴望而濕透了。
他的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撫摩,另一只開始脫她的衣服。
她不禁有些許的憂慮:就在這兒,在光天化日之下,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定會看見他們。
但是一種無法言表的暢快又強烈地包圍著她,彼德森嫻熟的功夫很快趕走了她的顧慮,她全部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這只滑動著的手掌和觸摸她的指尖。
他輕松地脫下了她的裙子短褲,她便全身舒展地躺在他的面前,赤身露體而且情緒高漲。
當他把浴液倒在她的肚子上並開始按摩她的陰部時,她的雙腿便本能地叉開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雙腿間滑動,隨後扳開她的陰唇,往里面倒了幾滴浴液,當他的手指繼續按摩時,她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失聲叫了出來。
甜甜的、滑溜溜的香水使她陶醉和激動。
他熟練的技巧一次又一次將她帶入狂喜和陶醉的境界,她簡直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並不住地祈禱這種快樂永遠繼續下去,他撫摸著她的身體就像是藝術大師在創作一部高雅作品,她激動得淚水盈眶,一種痛苦的甜蜜感使得她全身扭動起來。
“給我吧,給我吧。”
她用極度渴望的呻吟懇求他施恩。
終於,他向她開恩,開始脫衣服,除去T恤和短褲,他便一絲不掛了。
他的身體比她想像的還要完美。
顯而易見,他修理過身上的汗毛,他身上的皮膚光滑、圓潤,顯示了出色的肌理。
但最漂亮的還是他的生殖器,外形優美而健壯,下面有兩個小球,嵌在光滑的、金黃色的陰囊中,情緒飽滿,仿佛隨時准備做愛。
他打開香水瓶蓋,倒出一些在手心,讓它們慢慢流入生殖器,然後用他那嫻熟的手揉搓著。
“現在我要要你,歐玲雅,你願意嗎?”
“噢,願意……”
她聽見自己喘息著。“現在,就……”
他壓在她的身上。
他們在陽光照射下的溫暖草地上滖在了一起,在他們頭頂上,一束陽光透過枝葉繁茂的枝干縫隙,偷偷地窺視著他們。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馳而過,仿佛要與他們劇烈的心跳進行一場較量……
現在,她卻在巴黎一家旅館的房間里,將自己高級的香水塗在信使敏感的部位。
他是她用以實踐的對象,然而她自己這時卻強烈地渴望被人撫摸,按摩和探索——就像那次在草坪上一樣。
當她沉浸於回憶中時,信使突然把她向前一拉,她便倒在他身上。
他的陰莖便摸索著要進入她的陰道。
她含笑不語,他用力地扯她內褲上的鈕扣,她掙扎著,並希望內褲不要被脫掉。
隨著一聲撕裂聲,鈕扣終於脫落,她的粉紅色內褲的三角邊也撕開了,露出了她紅色的陰部。
她的下身濕漉漉的,鑰匙滑了下來,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但是他們無暇顧及。他們倆誰都沒有興趣去想那個游戲了。
他用胳膊摟緊了她,好讓自己的陽物進入她潮濕、滾燙的兩腿之間。
“要了我!”
歐玲雅大呷著。他塗滿香水的陰莖已深深地插進了她的身體中。
“要了我吧,不要,不要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