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窗外實在很愚蠢,但狄麗雅卻無法克制自己。她需要看到傑克,她就是需要看到他,即使這表示游戲在還沒適當開始前就已結束了。
“怎麼了,狄麗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不見這個人呢?”
彼得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使她幾乎魂飛魄散。
她一直在等他發問,但他一問就這麼激烈,卻嚇到了她。
聽到他平時溫和沙啞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短促尖銳,的確令她震驚,但不知道為什麼,也令她恨愉快。
那就好像你養的胖貓把耳朵豎在後面對你咆哮時,卻因而變得可愛,惡劣,而又美麗。
她微微地晃動,把窗簾放回原位,並轉身背對著窗戶。反正她可能已經錯過傑克和狄安娜了。
彼得,真是個好人。在她們需要他時,他總會出現:帶著象征性的一滿杯糖,或任何她們可能要求的口味。
“說來話長,彼得,”
她說著,心里仍然為他出其不意的憤怒而困惑。“但是如果你有一兩個小時,我可以把整個駭人聽聞的詳情說給你聽。”
即使是她仍看著,他的煩燥已逐漸淡去。不悅的表情也離開了他這張削瘦而朴素俊俏的臉,讓他有機會如往常一樣地說話。
“我不只有兩個小時呢,狄麗雅。”
他笑了,又略微像好好先生“小彼”了。
“我有一棟公寓,需要一個女性來照亮它,還有幾瓶勁道如同火箭燃料的水果酒,年份剛好適合飲用。”
狄麗雅開始發抖。彼得自制的酒是很好喝,但它會使你第二天早上頭痛欲裂。
“來吧!”
她果斷地說,無法抵抗藉喝酒來忘記傑克.狄蓋爾的誘惑。
特別是在這間干淨,裝潢典雅的公寓里……只比她自己的公寓高一層……這間公寓在晚上時比她那間悶熱難耐的公寓要涼快多了。
只要她酒喝到足夠遺忘曾發生過的事,她就可以不再受到氣溫的控制了。
然後,她就可以慢慢地摸下樓去,把傑克王子召喚到她酒醉的夢里,把自己完全地遺忘。
溫柔的彼得,她們樓上的鄰居,有著棕色的頭發,蒼白而幾乎是皮包骨的身體,以及栗色的眼睛,戴著一副看來很有智慧的玳瑁框眼鏡。
他並不是狄蓋爾,不是虛幻的性之神,但今晚他身上卻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而且他肯定比羅素要好得太多,她內疚地想著,發覺她想到這個她所謂的男友的時間,竟是那麼地少的可憐。
今天無疑地是個狂亂的一天,但是只要她離開了他的公寓,她就已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而且她也必須趕快去做“那件事”了。
“好了,說來聽聽吧,”
彼得說著,並把他的身體縮進她對面的位子上,然後喝了一大口冰涼的,他自制的酒。
“嗯,我是不是有跟你提過那個‘主宰中的主宰’?”
她停下來喝了一口她的酒,然後足足有三十秒鍾不能說話。
它那濃烈,滿是果味的味道在她的舌頭上炸開……然後似乎在她的喉嚨內幫她除垢。
“哇,小彼,這玩意兒真要人命哪!”
她哇哇叫著,倒是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主宰中的主宰,”
他幫她提詞,使得狄麗雅銳利地將眼睛轉向上方。
此時那個性感,憤怒的危險人物又回來了,而且他那對像小狗的眼睛,藏在那有助於他視力的厚重鏡片之後,突然看起來十分危險而冷酷。
慢慢地,她開始了。
慢慢地,因為這故事乍看之下是非常淫猥的,所以需要小心地講。
然而她什麼也沒做,因為她的對象是小彼,她和狄安娜的好哥兒們,那個她們可以和他分享所有喜怒哀樂的好伙伴。
酒瓶空了後,即使是談性,也變得容易許多。
隨著烈酒更舒暢地滑下了她的喉嚨,完整地談論傑克也變得很自然了。
不需多想,她開始談論著他的唇,他的手,及他的陰莖。
然後帶著醉意地談到了她們身分被誤解的那件事,以及那個雙子星的游戲。
這似乎突然成了一個完全合理,且可被接受的一種處事方式,對她。
對她們……
在酒溫熱了她的腹部,及以下的部分之後,她一點也不恥於描述她有多渴望,那天晚上她是代表著她自己本人,和她的王子,狄蓋爾相聚。
以及她是多麼渴求能夠再享有一次,也是那天早上所享有的東西。
還有,她是多麼想要知道,現在她是和傑克在做愛,在感覺它。
感覺那大而平滑的陰莖,進入了她,充滿了她,就像它在展覽會上充滿了狄安娜一樣。
而現在,仿佛它已充滿了她……在某一張豪華的床上,在某間僻靜的旅館或公寓里。
“那不公平,小彼!”
她說著,知道她已經言辭不清,且姿勢難看地倚靠在她的扶椅上了。
她的腿向兩旁張開,那姿勢簡直就像是她在傑克的沙發上所做的一模一樣。
她醉了,但那似乎也無關緊要。
除了傑克不在她的體內以外,沒有什麼事是要緊的。
擲硬幣猜正反面游戲的她已經輸了,而現在燃燒著的女性私處要她為此付出代價。
“太不公平了,”
她仔細地把音發清楚,並亂拉著她的短褲,它突然變得令人不舒服,而且緊貼在她火熱,細長的雙腿之間,十分討厭。
“他以為他得到了‘狄麗雅’,但是他沒有,他只得到了‘狄安哪’!”
她再次舉杯,訝於杯子又滿了。桌上已經有一個空瓶子了。“我愛她,小彼,我是真的愛她!但是我卻希望她會扭傷腳踝或什麼的。”
“我也是。”
彼得聲音中所帶的麻木與漠然的肅穆又嚇到了狄麗雅。它把她拉回到清醒的狀態。他也是怎樣?也希望狄安娜扭傷腳踝還是什麼別的事?
狄麗雅從她的杯子上抬起頭來,視线更加地清楚,她看到了一個和她從前所認識且喜愛的彼得完全不一樣的人。
那是一個憤怒的人。
一個被激起的人。
一個熱情如火燒的人,而不是她一直習以為常的那個個性溫和,幾乎無性的朋友。
“你愛上狄安娜了,對不對?”
她恍然大悟地發問。
“嗯。”
他不高興地回答。
突然間他仿佛也忍受不了那溫熟似的,扯下他寬松的白色T恤,在那過程中也弄亂了他的頭發。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脫下了他那副“瘋狂教授”眼鏡,沒了它,他的眼睛似乎比平常明亮十倍。
還是欲求不滿才使他這樣的呢?
狄麗雅似乎又回到了微醺的狀態,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這對你來說一定很奇怪吧。”
他繼續說著,並停下來吞了更多的酒。“我是說我愛上一個外表跟你完全一樣的女人。”
“其實也不如你想的那麼奇怪。”
狄麗雅回答。她又喝了一口灑,同時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主意。
在這遲緩,單純,一點也不清醒的理智下,她想到了一個能解決他們問題的辦法。解決她和彼得的性難題。
“你想和她做愛嗎?”
隨著腹中之火的開始降溫,她不客氣地問。她現在可以看到她腦海中的景像。狄安娜的景像,她的兩腿張開,正被黑暗,無情的傑克所占有。
但是不,那不是狄安娜!
那是她自己。
是狄麗雅。
她的臉!
她的身體!
如果她閉上眼睛,她就可以進入那景像中:實踐它,讓它真的發生。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根堅硬男性的陰莖進入她而已。
而如果她也為那個提供陰莖的男人創造出一個幻覺會如何呢?
她再一次把杯中的酒喝干,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過房間。
非常地小心,因為這房間似乎……極微小地……在搖晃著……她脫下了她自己的T恤,倒在彼得旁的沙發上,然後用手罩住她的裸胸,把它們像一對柔軟而成熟的水果一樣地呈獻給彼得。
“和我做愛吧,彼得。”
她用微弱的聲音說著,並猥褻地經彈她的乳頭,讓它們變硬,直挺起來,為他。
“狄麗雅,我不……”
“是‘狄’,”
她糾正他,“狄。費拉蘿。這是我所玩的游戲,記得嗎?”
那酒使得她大膽,她伸去抓他細長,留有方正而清潔指甲的手。看得出來,當她將它們放在她酥胸的料面上時,他在發抖。
“只要今晚就好,小彼。拜托?”
雖然奇怪,但她很應該請求。因為如果是跟狄蓋爾,她一定會乞求的,不是嗎?
“但是我分得出你們的差別。”
彼得回答,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他是在拒絕,但他的手已經開始撫摸她了。而且很明顯地,他樂於這樣做。
“那就算是為了安慰吧……如果你無法假裝的話。”
“哦,狄,”
他嘆息著開始襲擊她,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是為了安慰。
也許終究只是為了幻想而已吧?
曾有一段時間,她縮回了她自己。
冷靜而專心地,看著眼前和她在一起的這個真實的人,而不是那個早上劫取她身體的那個性高手。
彼得不是傑克。
他不黑,不神秘,也不是個有錢有閒,貪得無饜的家伙。
但他平滑,蒼白的身軀,卻是堅硬而結實……而且在她的眼中,一點也不會令人生厭。
當他將她拉過去時,她發現他的手雖然瘦但很有力,並把她抓得令人驚訝的緊。
他的乳頭和她自己的被壓在一起。
而當他的嘴碰上她的時候,他在那里頭呻吟,同時搖晃著他的身體,仿佛他那本色的小乳頭感覺到了她那較大的,玫瑰紅的乳頭所感受到的所有歡愉。
他的舌頭也不客氣。
刺探著,嘗著他們混合了酒味的唾液。
這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序曲,為了待會兒更大的結合,更不保留的刺入而做准備。
而她則是喘息著,吸吭著他的嘴。
“你對我太好了,狄。”
他低語著,然後更用力地吸她的舌頭以為回報。
他品嘗著那柔韌的器官,好像它是蜜餞或棒棒糖一樣。
它也好像是乳頭或是陰蒂。
狄麗雅呻吟著,她的腰部舉起,與他撞在一起,且帶著他們兩個共有的一種生命力。
現在那下面有些許的壓迫,些許的悶熱,一種悸動的,刺痛的不安,但卻一點也不會帶來不快。
她兩腿間的嘴似乎在嘀咕著,乞求著,甚至大叫。
她恨飢渴。
渴望男人,渴望肉欲,渴望被充滿……不服輸地,她依舊認為若是狄蓋爾在她的體內才是最完美的,即使現在和她在一起的,其實是彼得,和他有空的陰莖。
它堅硬地抵住她的身體,向她的私處推去,像一顆盲目命中目標的飛彈。
即使是層層的衣服也無法使它偏離彈道。
突然間她很希望現在是躺在床上,兩腿大開,來迎接他的進入。
“來吧,小彼,我們來做吧!”
她嘟噥著,知道她已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但卻又無力改變什麼。她亂抓著他的短褲,想要釋放出他的那話兒,也想要能夠觸碰到它。
他腰帶上的扣子從用舊了的鈕扣孔中輕易地滑落,但當她正要解開他的拉煉時,她感到她的手指被他緊緊地握住。
“慢慢來,狄。”
他輕聲地說,並把她忙碌的手從他的身上拿開,放到她自己的膝上。“我已經等了好久才等到……”
他停了下來,然後像個孩子似她笑了。“才等到像這樣的一刻……我希望它能慢慢地過。我要細細品味,就像我一直幻想的那樣。”
這已經不再是那幻想的模式了。
對她,或如大家所以為的,對狄安娜,傑克一直都是以速戰速決的方式在做的。
當然,環境的因素也使得他必須如此。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慢條斯理,悠閒的方式總不是她對傑克的印象。
即使她這麼想,她還是做了一個決定。
她現在是和彼得在一起,即將進入她體內的也是彼得。
改天晚上,傑克一定會讓她擁有……或她讓傑克擁有的。
“我們到床上去吧,好嗎?”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說。
她解開涼爽的亞麻制短褲,並把它推到膝蓋以下,留下里頭的襯褲和它糾結在一起。
赤裸的她拉著彼得的手,要他也站起來。
“我已經受夠了在沙發上的這急就章的方式,我幻想的是慢慢地‘品嘗’你呀!”
現在一個新的彼得出現在她的很前,一個誘人的彼得,他的短褲得到了最棒的承諾。樂子已在不遠處,而狄麗雅也已准備好了。
“你對。我們好好地來做吧。”
他拉著她的手,彬彬有禮地護衛著她進入臥室。
“我們上床吧,好不好……狄麗雅?”
不知道為什麼,連彼得的床單也是涼快的。
狄麗雅躺下去時快樂地嘆了一口氣,並盡情地伸展她的四肢。
她把手伸到後面,拿下飾發的緞帶,讓一頭棕色光亮的波浪,成扇狀狀落在在這白色,松軟的枕頭上。
“來呀,小彼,快來。”
她催促著。
但整整的一分鍾,他只是靜靜地站著,欣賞著她赤裸,蜂蜜色的身體。
“你真漂亮。”
他喃喃地說,倏地脫下了短褲及內褲,躺到了她的身旁。
是誰漂亮?
當他開始撫摸她時,她懷疑著。
她感到酒後的迷糊和因熱及情欲而產生的漠不關心。
到底是他所要的狄安娜,或她自己,或是這個叫做“狄”約合並角色,似乎部不重要。
而現在……就是現在……在她的酥胸上的指頭是彼得的也無所謂。
它們涼爽,溫柔,而經驗純熟。
也許待會兒,狄安娜帶著傑克的光采回來時,他究竟是誰會有在乎的必要。
然而現在,和這個善解人意,要求較少的愛人在一起,似乎是極其美妙的。
這個瘦小的男人較無自信,性風格躊躇,但其陰莖卻是令人驚訝而印象深刻的。
他的愛撫緩慢但感覺卻極舒服……他似乎想要把她整個身體的形狀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記憶里。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平順而廣泛地游走,但卻沒有潛入那地方。
他似乎很滿足於較不重要的部位。
像是肩胛骨,前臂內側,或甚至是腳板的弧线。
她在想著不知道他是否會舔她的陰部,她也將兩腿分開准備好了,並試著刻意去忘記傑克今天早上才舔過它。
但是彼得似乎只要摸摸就很開心了。
他摸著她的腹部,她陰毛的邊緣,以及她那已漸因她的體液而變得濕黏的長腿。
當他撫摸她時,他也吻著她的嘴,向著頭擠進,不過這一次只是輕輕地而已。
他用他的舌頭愛撫著她的內側,並將它輕輕壓向她的。
那緩慢,那慎密周詳,都是如此的美味,也令她飢渴難熬。
他知道這讓她多麼興奮嗎?
她猜他知道的。
對他而言,這是個奇異而特別的經驗。
一個美夢成真機會,即使他出於禮貌,仍然稱她為“狄麗雅”他需要這逐漸而起的高潮來讓這一刻成為永恒。
對他來說,“完美”一定會令她覺得“棒極了”而且,再也沒有一晚,酒會使得他們的界限,變得如此地模糊。
當他終於接觸到了她的陰蒂,她沙啞地叫出聲來,並且馬上就達到高潮。
那劇烈的程度令人難以置信。
當她漸漸回復意識之後,她很訝於完全不靠一點幻想的幫助,她竟能感受到如此驚人的興奮與狂喜。
當她將腿張得更開,更靠向他正在搓摩的手時,她很清楚那是彼得,更清楚所有的喜樂都是因他而來。
她不自覺地低吟著他的名字,而當她張開雙眼,看著他深情而模糊的凝望,她幾乎確定她看到了淚光。
“你還好嗎?”
她伸出手來摸著他的唇,卻感覺到一絲意料之外的興奮。
他自然地將她的指尖吸了進去,並開始細細地咬著。他的唇是如此地清涼,而他的舌,又是如此地濕潤與安撫。
“還好。”
他低沉地回答,然後繼續咬弄著她的每一只手指。“我很好……你呢?”
“嗯……你的手真是美妙極了,你自己知道嗎?”
她脫口而出,幾乎完全沒有思考。
“你的手也是呀。”
他說著說著,擰了一下她姆指底部,豐腴的部分,引起了她私處的一陣漣漪。
突然間,她變得非常渴望他的進入。
她向他扭動著已滿是汗滴的身體,厚顏地請求他的穿透。
“哦,狄。”
他噓了一口氣,同時移到她的上方。
對一個如此瘦小而柔軟的人,他的身體出乎意料的大而強壯。
當他的陰莖正要擠進她潮濕而充滿欲望的穴時,她低頭看著那細長而白色的東西,而一度想像它為棕色而外國的。
但是當這個真實的彼得進入了她,幻想的傑克就消失了,被遺忘了。
她仍然不知道對這個正處於她體內的男人,她究竟是誰,但他就是彼得,就是美好。
他的陰莖堅硬而令人滿足,他的戮刺也長而平均。
他還可以堅持下去,她快樂地想著。
她可以享受到她所需要的全部的高潮,而不會發生她和羅素在一起時,有時會經歷到的,那令人難堪的早泄。
她溫柔而深情的彼得也許看來像個短跑選手,但是當他開始進入平順,輕松的節奏後,她高興地發現,他很能持久,是一個長跑選手。
而單單這個想法,就足已讓這一切再發生一遍了。
她深深地達到了高潮,又是激烈,又是甜美,只單純地因為她預測到了,知道了,更確定了即將來臨的狂喜……
她離開時他已睡著了,而她則無邊無際地猜著,他夢到的,究竟是雙胞胎中的那一個。不管是誰。她都已讓他笑了。
無聲地踱下樓梯,狄麗雅發現自己也在笑著。
誰會想到?彼得!一個輕聲細語的超級愛人,就住在她們的樓上。這幾個舒服而興奮的鍾頭中,他幾乎把休克趕出她的腦海中了。幾乎……
當她進入了她自己的公寓,那徘徊不去的陰郁及悶熱,又把對傑克的思念如排山倒海地帶了回來。除了思念,還有臆測。
他今晚和狄安娜做了些什麼了?或對她做了什麼呢?還是他們今晚又嘗試了什麼樣的新樂子呢?什麼樣的姿勢呢?或是什麼樣的性倒錯呢?
狄麗雅直接爬上床去,試圖忘卻所有的人。
傑克,彼得,羅素,和狄安娜。
生命和性愛突然間全變得如此地復雜,但它們也可以變得非常單純,只要你用枕頭蓋住你的頭,暫時把他們統統忘掉。
然而,常識和剛開始的頭痛則不這麼樣認為,如果她現在不喝點什麼液體的話,而且還得喝很多很多,她等於是在挖她明天早上的墳墓。
她曾有過一次因喝那種酒而宿醉的經驗……而且不論如何,她絕不要再來一次!
灌了兩杯水後,她的渴似乎改變了。她突然很想喝青草茶,而當她准備打開熱水瓶時,她發現水已經滿了,而且才剛燒沸。
她很快地把茶包浸了下去,拿著她的馬克杯,步向客廳,看看她的妹妹在不在。
狄安娜一個人坐在黑暗中。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狄麗雅的腹部。發生什麼事了?狄安娜一向喜歡明亮與燈光的,為什麼她會躲在黑暗中呢?
當狄麗雅把燈打開,看到了她雙胞胎妹妹的臉和身體時,她的恐懼轉向了憤怒,激烈而蒼白的憤怒。
狄安娜看起來好像會被龍卷風卷走一樣!
她們細心整理的發型現在是糾結,崩塌的一團亂。
她的口紅抹到了她的臉上,像是櫻桃汁似的。
而成串半脫落的亮片從她迷人的緊身衣上垂落下來。
她全黑的長褲現在成了條紋的,淡黃色的,向四處蔓延的抽絲。
“那個雜種!他強暴你了!那個不折不扣,可惡的雜碎!”
狄麗雅感到一股突然而來的,幾乎是刺痛的愧疚感。
這應該是她的錯。
是她讓這個魯莽的,在性愛上勇敢的妹妹墮落,而且受到了傷害。
擲銅板決定充其量不過只是運氣而已,她也知道,但她就是覺得她應該要負責任。
覺得坐在那兒,飽受折磨,蓬頭散發的人應該是她……或也許更糟糕的,她應該要躲在她的裙子底下。
“其實他沒有。”
她妹妹的聲音有些詭異,令她想要更近一點看她。
狄安娜正捧著她自己的一杯茶,而在那杯子上,她正笑著。
這樣的笑容她常常看到。
那是一種慢條斯理的,溫柔的,性感的,自我陶醉的微笑,也是一種她永遠無法復制的笑……即使她有一張完全雷同的臉來仿效。
“哦……”
“對了……哦。”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問著。“一定有什麼事……你看來像是被一群做粗活的人調戲過了!”
“嗯,我想是他太飢渴了吧。”
狄安娜的話中帶著神秘的虛幻,這與她的笑容真是絕配。
她將一只手指滑下她的長襪,而那抽絲所形成的條紋則變寬,變長。
“但這是他讓自己這樣的。”
“什麼意思?”
“老姐,你要有心理准備了。”
現在她的笑容變得調皮了起來。而隨著狄安娜平緩地,钜細靡遺地娓娓道來時,她的笑則變得愈來愈頑皮。
狄麗雅覺得熱,又覺得冷,而後又覺得熱了起來。
而且是非常地熱。
她以為她已經歷過傑克的狂野,但狄安娜所講的這些實在是更為瘋狂。
就像是一個狂亂而黑暗的囈語,使得說者與聽者都同時興奮了起來。
手淫、下體裸露、自戀俱樂部、女同性戀、在公共場合達到高潮、在仆人面前做愛等等。
這竟然全都是如此的異常。
在傑克辦公室所發生的,對他來說不過是牛刀小試,幾乎只是一般的水准而已……
突然間,一個赤裸裸的事實呈現在她的眼前。她也是“狄”呀。
“但是我沒辦法做那些東西哪!”
她啡了出來,且愈顯得驚慌失措。
“不,你可以的,親愛的。”
狄安娜輕柔地說。“就某方面來說,你已經做過了。我們之間相同的不是只有臉而已,你知道的,對吧?在那深處……”
狄麗雅突然很想喝彼得自制的酒。單單青草茶已無法解除這……因為狄安娜說的是對的。
她們今晚所享受到的樂子並不相同,但對性的渴望卻是一致的。
狄安娜已在別處找到了她所要的,在那勇於嘗試的危險地帶。
但她,狄麗雅,卻在家里找到了相等的撫慰。
她們經驗之特色雖然相異,但結果卻終是相同的。
“而且不管怎樣……”
狄安娜正專心地端詳著她,“咦,那我出去時你都在做些什麼呢?”
她藝術家敏銳的眼睛顯然已注意到了什麼。
是某些連狄麗雅自己也未曾留意的改變。
“你有一種和羅素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表情。你看來好像曾有過什麼不錯的事情發生過喔。”
糟了,如果她告訴狄安娜彼得的事,她便也得要告訴她彼得愛的是誰了!
“你這頑皮的狐狸精,”
狄安娜說,她的臉上堆滿了笑。“你和彼得。好哇,好哇,好哇,我怎麼從來沒想到呢?羅素那懦夫知道了嗎?”
她的眼睛眯了起來,變得有一絲絲地工於心計。“這是不是表示傑克是我一個人的了呢?”
“不,那才怪!”
狄麗雅感到狂亂而緊張,她的身體和她的每一條神經都在反對。
這真是奇怪,一點也不像她。
但她妹妹剛才所講的話,讓她比以往更想得到傑克。
“我和彼得之間什麼都沒有,”
她繼續說著,極力使自己的聲音合理而冷靜。
“而且我和羅素之間也不再有什麼了。”
狄安娜看來很高興,而且開口准備說話,但在她不可避免地又要發問之前,狄麗雅又插嘴了。
“這雙子星的游戲還得繼續,狄安娜,”
她說著,聲輕柔而剛毅,“而且下一次是輪到我了。所以你最好讓我知道那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