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逝去的人比較是最痛苦的,因為死者永遠都不可超越,你越是想找人替代她,她在你心中就越顯得不可替代。
無論夢瑜扮得多麼像婉柔,她始終無法替代我心中的婉柔。
而我也不過是如同夢中與婉柔再會一次,醒來後面對婉柔已經永遠離開我的事實,感到更加的空虛。
而夢瑜,藥物和催眠讓她對我惟命是從,但事實上她也是有感情的。
當她覺得自己不過是我的工具,不過是別人的替身時,她也會感到委屈,感到心酸吧。
本來我想借夢瑜扮演婉柔,而讓內心更加接受夢瑜,減輕對婉柔的感情依賴,而結果,卻變成更加折磨我,也更加傷害了夢瑜。
我走進浴室,看到夢瑜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哭泣。
“你不用再扮演別人了,從明天起,你做回自己吧,變回以前那個活潑可愛、自由自在的夢瑜吧。”
我愛憐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地安慰道。
夢瑜伸出雙手摟住我,把腦袋埋進我的胸膛。
“我的家人全都不在了,佟哥你已經是我最親的人了,不管你當我是什麼,無論是情人,還是妹妹,還是奴婢,或者是婉柔姐的替身,或者只是件發泄工具,我都可以的。”
“傻丫頭,你不欠我什麼……你不是奴婢,不是工具,也不需要做別人的替身……”
事實上,我心中還沒給夢瑜定下關系。
究竟是情人,還是妹妹?我平時確實像對妹妹那樣關心和照顧夢瑜,但是在夜里,卻把她視為真正的女人,一個和我性愛上高度契合的伴侶。
我貪戀她給我的性愛,我感激她對我的奉獻,但是如果說到愛情,我確實對她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而我也不覺得她會愛上我,因為她所做的一切,一半是服從我的指令,一半是與我相處多時,而對我產生的依賴吧。
我和夢瑜,注定只有性嗎?我和夢瑜的關系,總是那麼的不明不白嗎?
沒想到,不久後的一個平凡的日子,卻成為我和夢瑜這種奇葩關系終結的轉捩點。
那天,我參加了醫院舉辦的交流會,會上有很多外賓,和他們的交談,讓我大開眼界,獲益良多,但是更大的收獲,是我結識了一個特別的女人——美麗大方的翻譯員伊芸。
也許是經常和外賓接觸,也許是翻譯的工作需要顯得很專業,伊芸的打扮很西式。
她把頭發全盤在腦後,但可以看出烏黑的秀發像洗發水廣告里的一樣非常有光澤,她身穿黑色小西服,脖子上系著藍色領巾,穿著黑色職業裙,配上黑色絲襪,總體形象顯得很干練。
此時,我正和一位來自法國的賓客交談,我只會英語不會法語,而對方英語也不熟練,甚至可以說很糟糕,伊芸見狀便過來幫忙翻譯。
伊芸和夢瑜一樣,也是一副瓜子臉,五官雖然沒有夢瑜精致,但輪廓清晰,鼻梁挺直,更有立體感。
夢瑜給我的感覺是嬌弱,婉柔給我的感覺是端莊,而伊芸則是大方得體。
在交談的時候,伊芸總是充滿自信,但又不是那種氣勢凌人的自信,而是淡定自若,對答如流的自信。
自信的女人,總有種特殊的魅力,我不禁對伊芸心動。
“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吧。”
由於我一直在和外賓交流的,淡定自若的伊芸也愣住了,對我這句前後不搭的話語感到疑惑,但是隨即緩過神來,以為我要和外賓朋友一起晚飯,便准備開口把我剛才那句話翻譯給外賓。
我見伊芸擺了烏龍,便出口制止了她。
“雖然有點唐突,但我說的是約你吃飯。”說話的同時我用手指指著她。
伊芸又愣住了,把剛想翻譯的話卡在喉嚨,轉身看著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微笑地答應了。
護士來找我說,有病人剛好來治療,科室人手不夠,讓我回去看看。
我看了一下手表,距離交流會結束還有很長時間,我應該能趕得及回來和伊芸外出晚飯,便與外賓和伊芸打了招呼,然後趕回科室。
回到科室,看見夢瑜正在沏茶。
夢瑜最近覺得老呆在宿舍無聊,時不時過來幫幫忙,斟茶倒水之類的。
夢瑜拿著一杯茶水遞給了一位撐著拐杖的病人,這個病人直勾勾地望著夢瑜,當接過茶水後,他的目光跟隨著夢瑜轉身而去的背影,似乎忘記了一切。
雖然被男人直勾勾地盯著,但是像夢瑜這種女神級的美女,早已習慣被無數男人的目光聚焦,所以絲毫不以為意。
夢瑜看到我回來,馬上露出笑容,主動走到我面前。我像哥哥表揚妹妹一樣,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即投入到工作中去。
剛才那位撐著拐杖的病人,叫做志濤,和我同齡,是位建築師,在巡視工地時發生意外跌斷了腿,現在正在康復科進行復健治療。
志濤有著理工男的憨厚直率,由於經常到工地考察巡視和指導,皮膚被曬得黝黑,身體健壯,身高還高我一頭,長得也有點帥氣。
我給志濤做了檢查,告訴他很快就能完全康復了。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志濤並沒有顯得很開心。
“佟醫生,謝謝你啊。那個,我有個問題,不知道好不好意思啊,那位長得像賈靜雯的美女,我能和她交個朋友嗎?”
“這里沒有哪位護士長得像那個明星賈靜雯啊。”
“不,不是護士,是那位小姐。”
志濤用手指指向給別的病患遞茶的夢瑜。
難怪他剛才聽到快要康復的時候並不開心,原來是看上夢瑜,害怕康復後沒機會再見到夢瑜呢。
對於這種傻家伙,我忍不住心里想,你再把腿砸了回來治療就好啦。
“護士說她是你干妹妹。”
為了掩飾我和夢瑜的親密關系,我確實和同事們解釋說夢瑜是我干妹妹。
他們怎麼會知道,白天她是我的干妹妹,晚上我卻在床上“干”妹妹……
“她和誰交往的事,我都不干預的,你想認識她你就直接問她得了。”
志濤不是第一個想追夢瑜的病人了,我也見怪不怪。
現在我腦子里只有等下和伊芸的約會,我和夢瑜說今晚要和賓客出去吃晚飯,很晚才回去,讓她不用等我。
我看了手表,交流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我手頭上的病患也都處理好,便趕回會場。
伊芸剛好送走外賓,她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等於直接可以下班了。
她看見我,手很自然地在腦後發髻上一拉,美麗柔順的頭發便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伊芸的頭發沒有夢瑜和婉柔那麼長,只是剛剛過肩,但卻是光亮柔順,顯得非常健康。
“走吧,佟醫生。”
我和伊芸共渡了一個愉快的夜晚。下班後的伊芸,少了分嚴肅,多了分灑脫。
她的聲音很好聽,和沉穩的婉柔比顯得活潑,和嬌俏的夢瑜比又顯得成熟。
而形象舉止也和她的聲音一樣,既活潑又成熟,這是我認識婉柔前一直夢寐以求的女人的形象。
在送伊芸回到她住處的時候,我主動地親了她的嘴唇。
她並沒有躲避,也沒有推開我,也沒有回報更熱烈的吻,只是微笑著和我告別。
伊芸這種若即若離的手法處理得恰到好處,撥動了我沉靜已久的心弦。
我回到宿舍已經十一點多,身上只披著一件絲質睡袍的夢瑜似乎一直在等我回來,等著等著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沒有叫醒她,而是脫下衣服走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後,夢瑜醒來,站在浴室門口等著我。
換作平時,薄薄的絲質睡袍會讓夢瑜的美好身材展露無遺,刺激我淫興大發,把夢瑜攔腰抱起扔到床上……但是今晚,我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