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七號服務樓，穿過花園再穿過廣場，廣場的這一頭，是一座占地寬廣，有著巨大穹頂的古老單層建築，從地形上大致推算，這里應該是位於危月島的主峰月光岩山體朝東的一面。

　　打從背山朝南的總部莊園出發，南北向橫穿過隧道，這一路基本就是繞著山體轉過了270°，走出了一個“P”字形路线。

　　眼前的穹頂建築，租界時期曾被做為西洋人的歌劇院而使用，如今進去，則仿佛進入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型展館，呈現著各種花色的乳膠緊身衣穿在一尊尊女體模特假人身上，這些女體假人都是做工極為精湛的乳膠娃娃，如果不是因為她們的五官為了避免恐怖谷效應而專門地朝二次元方向進行過微調，幾乎讓婷以為都是真人。

　　淑女服、仕女服、侍女服、情侶服……除了標准的緊身衣套裝外，許多展櫃里陳列著各式首飾、戒指、手環、耳環、假發、項圈、臂環、手鐲、大腿環、腳鐲、貞操帶、貞操胸罩……分離的相關備件也琳琅滿目，鐐銬口罩、乳膠長手套、乳膠短手套、高跟鞋、乳膠長襪、乳膠短襪、無袖無腿的乳膠緊身衣、束腰……甚至還有一些鎖鏈銬具、纏繞在女體上的帶鎖的皮帶、繩子、手銬、腳銬、連體銬……還有哪些不論讓婷還是風離都老臉發紅的口塞、陰道塞、後庭塞和尿道鎖……這些栓具形狀各異，有的直接就是仿照陽具的形狀，有的則是委婉的圓柱體或連珠的樣式。

　　婷和風離在艾雪的帶領下走馬觀花的看著，原本是由穿著乳白色侍女服的導購小姐踩著地上完美融入地面圖案的燙金线條為他們介紹每件商品的特色的，不過這個角色被艾雪熱情的頂替了。

　　雖然是前所未有的高規格待遇，但艾雪終究不是專業的導購或推銷，對各種緊身衣以及飾品的介紹不可避免地有些復雜晦澀，種種專業術語頻出，難以達到專業導購小姐那般深入淺出的程度，而每當這時候，唧唧喳喳的風舞就自告奮勇地加以補充。

　　黑水晶地面上回響著三雙高跟鞋美妙的腳步聲，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大廳盡頭、一個大型展櫃前，里面左右陳列著一黑一白兩尊女體模特，從腳尖到頭頂都被一套完整的乳膠包裹住，整個腦袋光禿禿的，面部五官也被不透明的乳膠被完全覆蓋，看上去有一種神秘的美感，“這一黑一白的兩套全包緊身衣就是貞操服了。”艾雪停下腳步，看向貞操服的目光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這些貞操服怎麼感覺和月霞經理身上的不太一樣？”或許是因為缺少了頭發的裝飾點綴，眼前貞操服光禿禿的全包乳膠衣狀態，與之前畢月霞所穿的略有幾分不同。。

　　“這是最新一代的貞操服了，畢月霞身上的貞操服是六年前穿上的，如今早已經落後兩個版本了。不過呢，不同版本的貞操服之間其實還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只是越新型的貞操服功能越強大而已。你現在看到的這套貞操服的自定義功能就比月霞身上的先進不少，而且現在這個版本的每一套貞操服在剛出廠的時候都是完全一致的規格，甚至都不需要實現稱量體型，穿上之前經過個性化的出場設置後，每套貞操服之間就會變得大不一樣，毫不夸張的說一百個人身上有一百種貞操服。”

　　“規格完全一樣？可是不同的人的尺碼不是都有區別嗎？”

　　“是這樣，因為貞操服的產品特性，決定了和淑女服、侍女服或者仕女服不同，大多數情況都設計超長期的穿戴，持續穿戴的時間往往在十年以上甚至三十年以上，因此女性的身體在時間的流逝下就不可避免地會面臨體型的變化，老版本的貞操服只能做到在最初穿戴的時候達到完美契合身體的程度，至於身體的變化只能在一定限度內隨著體型的變化小幅度變形。而這種最新版本的貞操服則具備了主動變形的能力，能夠十分只能的自動根據女體的情況，主動形變到最佳的形態，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種主動的形變與被動形變有著本質性的區別；被動形變只是緊身衣隨著體型的改變，在身體與緊身衣之間應力的作用下發生妥協式的變化；而主動形變則是會預測穿戴者女體的變化而預先改變貞操服自身形狀結構，反過來在貞操服各個部位施加力道，引導女體的變化。打個比方，就像一副嚴格、忠實、智能的模具，可以引導女體在歲月的作用下朝著最挺拔最優美的方向改變。”

　　“原來是這樣。聽起來好棒啊！”婷看著展櫃中360°緩緩旋轉的貞操服，眼中閃起了星星。

　　“婷想要的話，我只收你半價就行咯。”艾雪拇指食指微微一捏，做了個減半的手勢，“就算我們淑女之家給你們倆的新婚賀禮了。”

　　“哼哼，雪雪姐你也太偏心了。我哥和嫂子頭一回來，你就給他們打折。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還要我花零花錢買新衣服？”風舞一聽就哼哼跺腳。

　　“誰讓你還單身呢！再說了，對你來說，這點錢就是毛毛雨，計較那麼多干嘛？”艾雪連連竊笑。

　　“什麼新衣服？”風舞和艾雪的打鬧，將婷的注意力從貞操服上吸引了過來。

　　“當然是和雪雪姐同款的終極無敵緊身衣啦！”

　　艾雪雖然也是駕馭恨天高如履平地的高人，但怎麼逃得過風舞的祿山之爪，最終還是被她摟在懷里上下其手。

　　“誒？說起來，艾雪姐身上穿的是淑女服還是侍女服？”說實話，婷對於艾雪身上的裝備還是非常好奇的。

　　連畢月霞這樣的分部經理穿的都是包裹全身的貞操服，這位淑女之家大BOSS所穿的，究竟是更高級還是更嚴密呢？

　　雖然，從外觀上看，除了華麗唯美之外，似乎不管是從裸露的面容口鼻，還是優雅的舉手投足，都顯得輕松自在，似乎並沒有淑女服、侍女服那麼多限制。

　　“都不是，我身上的裝備要比侍女服嚴格得多，就是貞操服也比不上。”艾雪搖搖頭，賣起了關子。

　　“其實，你們所看到的雪雪姐都是假的哦。”風舞笑著騰出手，捏了捏艾雪的臉蛋，“想不想見識見識雪雪姐的真面目？”

　　“啊？假的？真面目？這是什麼意思？”婷和風離有些懵。

　　而聯想到艾雪的前一句話，婷則聽出了某些額外的訊息：“還有比貞操服更嚴格的裝備嗎？”

　　“唉，你這個賊妮子。話沒兩句就把姐姐的老底都抖落出來。”艾雪埋怨道。

　　“我說雪雪姐，你是今天因為哥哥嫂子來才特意開了擬態的吧。平時誰沒見過你的真面目？”

　　“好吧。風先生、婷婷，你們可別被我嚇到哦。”

　　艾雪聳了聳肩，臉上突然一陣波動，緊接著，她的面孔竟如海市蜃樓般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幾乎沒有起伏的乳白色面孔——不，更准確的是，她的臉此刻就像一張光滑的弧面面具，沒有開孔、沒有五官、更沒有透明的眼窗，渾身上下看不到一絲肌膚與接縫，除去挺翹的鼻梁處微微有一絲起伏，整個人就仿佛是完全密封的無臉人偶。

　　“啊？這個是？”

　　“這個是SEAL，我們公司的內部限量款。”艾雪聲音如常，不過瞧她的‘真身’，婷不用猜也知道，她的面罩下，口鼻肯定是被各自的栓塞封堵得嚴嚴實實。

　　艾雪似乎並不像畢月霞，短暫的演示之後，便會傾向於將上半臉透明化，她一經解除擬態，便沒有再開啟偽裝的意思，而是恢復了平時以“真面目”示人的常態。

　　“SEAL？”這個名字，婷還是頭一回聽到，在此之前，不管是在淑女之家的服務大廳還是網站界面，都從未見過這個產品的任何記錄。

　　“是的，SEAL，意即封印。封印自我，與世隔絕是它的宗旨。亦是真正意義上絕對無法脫下的終身性裝備。”

　　“終身、絕對、無法脫下？”婷被艾雪反復強調的多重定語鎮住了。

　　“雪雪姐說的沒錯，SEAL系列設計之初，就是為了終身穿著、永遠囚禁自我而生的。不論是軟件上還是硬件上，都是一次性鎖定，不存在任何解鎖選項，從根本上杜絕了脫下的可能性。一旦穿上，就等於是身體的一部分，是絕對不可能再脫下了。”風舞補充的同時，大大的眼睛中同樣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會吧，這樣，也……太刺激了吧。”婷聽完艾雪和風舞的敘述，不由得呼吸都粗重了幾分，丁香小舌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眼中有幾分失神。

　　“等等，你剛剛說你也要買同款？”風離敏銳地捕捉到了風舞剛剛一語帶過的某句話，頓時有些緊張。

　　“我早就買好啦，只是還沒穿上而已。這可是我未來的皮膚。”風舞搓了搓手，期待期待滿滿，“本來打算等到明年高中畢業了再穿，不過既然趕上今天，干脆這回我也趁此機會早點穿上好了。”

　　“我雙手贊成。”艾雪對於願意加入SEAL陣營的風舞那是絕對歡迎的。畢竟她們這個群體，那絕對是志同道合的高度乳膠愛好者了。

　　“那你以後不就一輩子脫不下來了？”風離凌亂起來。

　　“我就是想要穿一輩子不脫下來才好啊！”風舞滿不在乎。

　　“呃，這件事事關重大，你這樣決定太草率了吧，至少得讓爸媽知道。”涉及風舞的終身大事，風離本能地還是想阻攔。

　　“笨蛋哥哥，要是沒有老媽的資助，我哪有那麼多零花錢買這套SEAL？”風舞白了她一眼，“連這套SEAL的個性化定制方案，都是老媽幫我一起設計的。”

　　“啊？！”風離震驚之余，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你以為老媽沒有穿這個嘛？”風舞壞笑道，“其實老媽、姑姑、嬸嬸她們，早就是SEAL的忠實用戶啦。”

　　“你說啥？！！！”風離這一下不能淡定了，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總算他是武聖的修為，養氣功夫甚佳，這才沒有過分失態。

　　不過風舞的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不由得他不懷疑人生。

　　換了任何人，突然聽說自己身邊的女性長輩，包括自己的親媽，全都清一色穿了這種脫不下來的緊身衣，甚至可能每天都用的是“擬態”出的假臉示人；都要接受不了，“那她們平時？”

　　“當然都是擬態偽裝啦。只不過SEAL的擬態比較特殊。和淑女服、貞操服系列的所謂‘擬態’完全不同。其實淑女服的擬態，只是‘透明化’而已，也就是擬態的部分切換成透明的乳膠衣，必要的時候配合口塞的局部變形。但是SEAL的擬態則是真正的擬態，通過納米乳膠顆粒的變形、模擬穿戴者的面部特征、膚色、五官、表情動作……最終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風舞雖然還是個高中生，並非淑女之家的核心員工，但天天和艾雪住在一起，說起這些特征區別來，那是如數家珍一般，“二者最大的區別，就是淑女服的‘透明化’之後，你看到的是穿戴者的真容。而SEAL則是徹底隔絕光线，換言之即是無法看穿，不論外表擬態得多麼逼真，緊身衣下的真容都是永遠不可見的。”

　　“這……是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風離眼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Emmm……大約就是爸媽去月球之前吧，前幾年。後來姑姑和嬸嬸也被老媽安利了。”風舞聳了聳肩，“誰讓你成天修行，隔三差五閉關。”

　　“這是兩碼事吧？”

　　“好吧，不過這個告訴你也沒啥用，老媽喜歡，老爸樂意不就行了。”風舞放開了艾雪，原地咳嗽了下。

　　“所以說，你真打算穿這個？”風離慢慢冷靜下來，再次問道。

　　“對啊，幾年前我就打算穿這個了，只不過有些設計細節斟酌了許久，到年初才正式敲定。前段時間才最終完成的。”風舞說著一頓，回頭向在一旁竊竊私語的艾雪和婷招呼了一聲，“怎麼樣嫂子，想不想去看看我的SEAL？”

　　“啊？！……哦，好啊好啊。”婷和艾雪正說到緊要關頭，被風舞這麼一叫，反常地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緊接著便連連點頭。

　　原本被貞操服平緩下去的好奇之火，再一次死灰復燃起來。

　　而以風離對風舞的關心，顯然他也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來吧。”艾雪環顧了一下四周，偌大的展廳，雖然因為天色漸晚已經幾乎沒有顧客，但很顯然，風舞專屬的珍貴高定版SEAL，肯定也不會存放在尋常的庫房之中。

　　而要想穿上這樣天衣無縫的嚴密膠衣，不用猜就知道一定不是銷售大廳那些普通的設備能夠辦到的。

　　果不其然，艾雪並沒有原路返回艾北海所在的七號研究院，也沒有就近前往展廳左側的銷售中心。

　　而是帶著他們向展廳大堂的深處走去。但奇怪的是，穿過閘門後的一道長廊之後，他們似乎在緩緩向下方前進。

　　“咦？這里是？……”風離身為武聖，感知遠超常人。在某個瞬間，本能地察覺到異樣。

　　“風先生，果然不愧是武道聖者，靈覺非凡。所謂神行機圓、鬼神辟易。些許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您的耳目。不錯，我們此時已經深入地下，准確的說，是在月光岩的山體之中。”艾雪手指頭頂，解釋道，“待會你們所見的，才是我們公司的核心機密。”

　　“核心？”婷稍一思索，恍然之余愈加異呀，既驚嘆於淑女之家竟然將總部核心設置在底下，又不解於艾雪竟會如此坦然地將自己帶入這樣的機密所在。

　　但更多的，是好奇於即將出現在眼前、艾雪口中所述的“核心機密”，究竟何種存在。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會如此心大地把公司的核心研發，就這麼隨意放在外面那一座座幾乎沒有保密能力的園林公館之中吧。”艾雪在地下通道盡頭的又一扇閘門前，再一次進行了婷不知原理的身份驗證。

　　然後，眼前一切豁然開朗，與身後昏暗的通道完全相反的，銀白而明亮、極具未來感的‘科幻世界’，陡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所有有關淑女服的核心研發。都在這里進行。”艾雪帶著他們步入其中的電梯。

　　一路向上，來到了地上五層的產品中心。

　　而根據風離心中估算，這里顯然是在月光岩的山體中央。

　　能夠在堅硬的山體內部，挖掘並搭建如此大規模的建築，其投入的財力、技術、種種成本，乃至於設計巧思，無一不令人嘆為觀止。

　　而最令他們佩服的，是分明鑿山而建，朝外一面的回廊居然還留有透光的“舷窗”，透過它向外張望，便可清晰地看見，入夜之後，危月島上星星點點的燈火。

　　借由艾雪的解釋，這是通過特殊的光路與透鏡實現的，因為畢竟不可能真的將山體開鑿到如磚砌牆壁那般薄；真那麼搞，月光岩整座山怕是就該坍塌了。

　　除建築本身之外，另一項讓婷看直眼的“美景”，顯然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雖然絕對數量不多，但不同於適才在地面上看到的各部門下班步行的員工，還穿著各式各樣的外衣、搭配著里頭淑女服、貞操服、口罩。

　　雖不乏全副武裝，但仍有相當比例的女員工裸露著上半臉乃至整張臉都並無面罩包裹（當然也無法判斷是否擬態）。

　　外搭的常服裝束、高跟鞋的高度款式、乳膠衣的顏色、是否佩戴手套等等也都爭奇斗艷。

　　而進入總部核心之後，婷所見的，無一例外都是全包的乳膠美女，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在無縫的乳膠緊身衣之中，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衣飾遮掩。

　　甚至，她們都不像畢月霞那般，雖然戴著全臉面罩，但起碼還露出一對靈動的眼珠；這里所有的女員工，連眼睛都是被包裹在沒有任何開孔的一體化頭套之內，不論是口唇還是鼻孔都光滑無縫。

　　如果不是她們來來往往，行動如常，婷都要懷疑她們是真人還是乳膠娃娃了。

　　好在這些美女雖然一個個不露絲毫肌膚，完完全全‘天衣無縫’，乳膠臉上也無法看出表情。

　　但談吐交流如常，見到艾雪走過，紛紛停下來打招呼。至於說話的聲音則也是因人而異，有些逼真，有些則是帶有刻意的電子味。

　　而艾雪則是溫柔地一一予以回應，作為總裁的她，甚至能准確地叫出每個人的名字。

　　這一點不免令婷和風離大感好奇——包括艾雪在內，這些乳膠美女們乍看之下樣子都差不多，除了膠衣的顏色花紋略有差異，模糊的乳膠臉上壓根沒有什麼特征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互相辨認的。

　　一路行去，讓他們驚異之處不光如此：所有未在實驗室中操作儀器的膠衣女子，都維持著後手合十、手肘在背後緊貼的高難度姿勢，不論是邁著優雅婀娜的貓步走動的，還是在一旁觀察靜立、站得筆直的，亦或是在休息區三三兩兩、對坐小憩的，幾乎都整齊劃一地保持著這個艱難的動作。

　　甚至，休息區座椅的靠背，都似乎是為了適應她們的動作，而特意加工出容納她們手臂的凹槽。

　　“艾雪姐，為什麼大家手臂都被束縛在身後啊？”見到這樣一幕，曾經被淑女服牢牢束縛過的婷本能地想到，這或許是她們緊身衣姿態調教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