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車內,林遠坐在副駕駛位上靜靜地等待著嚴旖雲從樓上下來。
趁著這等待的片刻,他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敲擊,發出了一條信息。對方的回應迅速,很快,手機屏幕亮起。
緊接著,林遠聽到了車門被拉開的聲音,嚴旖雲優雅地鑽了進來,在後座落座。
通過後視鏡,林遠注意到她的面色略顯蒼白,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出發。”她的聲音低沉而輕柔,聽起來有些疲憊。坐定後,她便閉上雙眼,似乎想借此機會稍作休息。
會場,在競標開幕前的幾分鍾,競標大廳內的氣氛已經變得緊張而凝重。
各路競標人聚集在一起,互相打量著對方,試圖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中尋找一絲破綻。
“你們對這塊地皮有什麼看法?”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女士向旁邊的尚總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
“我們很感興趣,但價格太高了。”尚總顯得有點漫不經心,“你們呢?”
“我們也一樣。”女士點了點頭,“不過,我們不會輕易放棄。”
嚴旖雲帶著林遠和她的團隊坐在前排,她的目光銳利而堅定。
她似乎已經從車上的疲憊狀態中走出,她知道,這次競標對她來說是一次重要的機會,也是對公司的一次重大考驗。
“這塊地皮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嚴旖雲對身邊的團隊成員傳達公司的意志,“我們一定要拿下。”
“好的,嚴總。”成員們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准備好了。”
嚴旖雲又看了一眼林遠,林遠向她自信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錢千玥也在和她的團隊低聲交流著。她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我們一定會贏的。”錢千玥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我們的出價策略是最佳的。”
“但嚴旖雲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一位團隊成員提醒道,“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放心,我有把握。”錢千玥的目光掃了下旁邊的筆挺西裝男子,“我們的出價一定會讓他們驚訝。”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寬敞的競標大廳內,為這場即將開始的競標活動增添了幾分莊重與緊張。
政府代表,一位穿著整潔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上台,宣布競標即將開始。
嚴旖雲和錢千玥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能擦出火花。她們都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激烈的較量。
“大家提起精神。”嚴旖雲低聲說道,“保持我們自己的節奏,我們贏定了。”
“臭狐狸,你等著被我狠狠打敗吧。”錢千玥在心中默念著,“我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政府代表的聲音洪亮而清晰,向在場的競標人詳細介紹了這塊地段好、面積又大的地皮。
“各位,這塊地皮位於市中心的黃金地段,交通便利,周邊配套設施完善,發展潛力巨大。”
政府代表的聲音中帶著自豪和期待,“它的面積達到了五萬一千四百九十三平方米,是一塊難得的寶地。我們希望通過競標,找到最有實力和誠意的開發者,共同推動這片區域的發展。”
他詳細地介紹了地皮的地形、地貌、周邊環境以及未來的發展規劃,讓在場的競標人對這塊地皮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政府代表的介紹引起了在場競標人的極大興趣,他們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著這塊地皮的潛力和價值。
嚴旖雲也和她的團隊成員們低聲交流著,分析著地皮的優勢和劣勢。
他們注意到,其他競標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期待,顯然這塊地皮對每個人來說都至關重要。
“現在,我將公布競標規則。”
政府代表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
“競標開始時,由我介紹本次競標地皮的有關情況。競標人應價的最低價高於主持人公布的底價時,該應價不發生效力;競標人達不到二人,我有權停止競標。
“我有權對應價遞減幅度進行調整。競標人以投標的方式應價,投標分三輪進行,每輪時間為二分鍾。
“本次競標采取明標暗投的方式進行。每輪投標開始,競標人必須在競標票上填寫清楚競標人的真實姓名、投標具體應價。填好後送交我,不得相互串通,否則予以作廢,取消競標資格,保證金不予退回。
“每輪投標結束後當場宣布每輪的最低價碼,只報價碼,不報投標人姓名。第一輪填寫的價碼不得高於市場預估的標底價,否則無效;第二輪起步價以公布的第一輪的最低應價為起步價,加價不得低於第一輪的價碼,以此類推。
“三輪投標結束後當場宣布中標者姓名及最低競標價格,若第三輪出現相同應價時,相同的應價人則進行第四輪競標,直到競出最低應價。
“其他的投標人,沒有資格進行第四輪的競標。
“各位,競標即將開始,請大家做好准備。請遵守競標規則,公平競爭。”
政府代表的聲音如同晨鍾暮鼓,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他的話語剛落,大廳內便響起了竊竊私語,如同潮水般涌動。
嚴旖雲和錢千玥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仿佛兩把鋒利的劍在無聲中交鋒,火花四濺。她們的眼神中,既有競爭的火花,也有對勝利的渴望。
林遠作為嚴旖雲的助理,和嚴旖雲以及嚴旖雲的團隊坐在前排。
他們提前得知了底價,認為自己有絕對的優勢。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們的目光,如同獵豹般銳利,等待著獵物的現身。
競標開始了,嚴旖雲和她的團隊迅速進入戰斗狀態,他們的耳朵緊緊捕捉著政府代表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指令,准備迎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第一輪投標,嚴旖雲迅速填寫了競標票,她的動作迅速而准確,就像是一位熟練的劍客揮舞著劍鋒。
她報出了一個比較接近底價的價格,臉上輕松寫意,她認為這個價格已經足夠有競爭力。
沒想到的是,錢千玥的團隊也報出了差不多的價格,這讓嚴旖雲感到一絲驚訝。
是巧合嗎?她轉頭看向林遠。
林遠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壓低了聲音:“我的底價沒有問題,只要按原計劃進行,我們就贏定了。”
第二輪投標,嚴旖雲和林遠根據第一輪的最低價碼按原計劃調整了自己的出價,他們報出了一個更高的價格,嚴旖雲相信,這個價格足以擊敗對手。
然而,錢千玥的團隊再次跟上了他們的出價,局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這讓嚴旖雲的團隊成員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第三輪競標更是讓現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嚴旖雲的團隊成員們緊張到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他們知道這可能是決定勝敗的關鍵時刻。
嚴旖雲穩住心態,填寫了新的競標金額,並報給了政府代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的心跳也開始加速,等待著結果的公布。
政府代表宣布了第三輪的最低價碼,這次嚴旖雲的價格居然和錢千玥的一樣。嚴旖雲知道,她們必須進入第四輪競標才能決出勝負。
第四輪競標開始了,只有出價相同的競標人才有資格參與。
嚴旖雲再次填寫了競標票,報出了她們的價格。
她們等待著結果,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然而,當政府代表宣布中標者是錢千玥時,她們愣住了。
“怎麼會?”嚴旖雲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了看林遠,林遠卻露出了一絲微笑,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眾人紛紛恭喜錢千玥:“錢總恭喜恭喜啊!”
“是啊,我早就料到錢總會勝出了,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尚總這個馬後炮站了出來。
錢千玥應付著這些道賀的人,接著挑釁地對嚴旖雲笑了笑,似乎已經打算好一會怎麼嘲笑嚴旖雲這個失敗者了。
雖然對嚴旖雲的報價如此接近底價感到意外,但無所謂,最後勝出的是自己就夠了。
她轉頭和自己的團隊成員們大聲地商量今晚該去哪里慶祝,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向嚴旖雲展現自己勝利者的姿態。
但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等等!”
有人跑上主席台和政府代表說了什麼。政府代表聽完那人的話後對眾人說:
“各位,現在出了一點特殊情況,競標需要暫停一下,請大家原地等待片刻。”
政府代表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打破了之前有人歡喜有人愁的氛圍。說完,政府代表走下了主席台。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有人低聲問道,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另一個人灰西裝男子附和著,好奇地四處張望。
眾人緊張起來,有人渴望出現意外,有人希望無事發生。
錢千玥她們停止了討論慶功宴的事,面面相覷,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她們不願意往最壞的方向上想,但直覺告訴她們,事情可能不會那麼順利。
嚴旖雲看了林遠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詢問,“你做的?”
林遠自信一笑,“我說了,最後我們會贏的,等著看吧?”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從容和淡定。
嚴旖雲也覺得有趣了起來,“好啊!讓我看看你要怎麼逆轉現在的局勢。”
不久後,政府代表重新走上主席台:
“各位,經過核實,錢千玥女士所在的震南集團違規提前獲取了底價信息,現已證據確鑿,因此被取消競標資格。”
政府代表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猶如平地驚雷,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一時間,全場嘩然,議論聲四起,人們交頭接耳,面面相覷。有的人大聲驚呼,有的人竊竊私語,整個會場陷入了一片混亂。
原本的緊張氣氛瞬間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囂和騷動。
“我正式宣布,此次競標由嚴旖雲女士領導的天依集團獲得中標權!”政府代表的聲音再次響起,試圖平息眾人的議論。
但這番話卻像點燃了炸藥桶,讓人們的議論聲更加激烈。
許多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紛紛猜測起具體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他們的目光或投向嚴旖雲,或投向錢千玥。
錢千玥咬牙切齒,臉色鐵青。她無法相信這個結果,她對身邊的人怒吼著:
“怎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身邊的人紛紛避開她的目光,不敢言語,不敢看她那憤怒的眼神。
她一把抓住筆挺西裝男的領帶,怒視著他:
“你不是向我保證會沒問題的嗎?說話啊?”
西裝男的頭抬起又壓低,他的聲音顯得無力起來:“對不起,大小姐,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嚴旖雲的團隊成員們相視而笑,眼中閃爍著激動與喜悅的淚光。
林遠的笑容中透露著一絲得意,“我說過,我們會贏的。”
嚴旖雲也露出了笑容,“看來,你確實做到了逆轉。我很好奇,你是用的什麼方法。”
“只是運氣好而已。”林遠向嚴旖雲講述了錢千玥助手和政府官員做的肮髒交易,第一次就正巧被自己的朋友撞見。
於是自己指示朋友花重金收買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提前布局,拍下了他們肮髒交易的過程,估計那個官員現在要因為敗壞風氣而被開除黨籍了。
嚴旖雲聽後,注視了林遠片刻,她的眼神猶如一幅斑斕的畫卷,深邃而復雜。
那其中,似乎有懷念,有安心,有開心,有悲傷,有……
她喃喃自語著:“以前也是這樣,只要有他在,他就能一直護著我。”這句話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對話。
林遠沒有聽清,但他能感受到嚴旖雲情緒的波動,他靜靜地望著她,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好奇這個女人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能發出如此飽含情緒的眼神……
其實哪是運氣好啊,是昨晚參加宴會時,林遠的異能被錢千玥助手強烈的求勝欲望激活了(前文有交待林遠的異能對他人的欲望敏感)。
林遠順勢連接了錢千玥的助手,獲悉了他和那個官員的交易地點,接著林遠借口上洗手間,實則打電話給勇哥,讓他提前布局。
不管怎麼說這次競標的成功,林遠的功勞最大。
……
錢千玥辦公室內,氣氛緊張而沉重。
錢千玥憤怒地將剛買沒多久的玻璃杯砸在西裝男子頭上,怒叱著他:
“我不是叫你不用回來了嗎?你還有臉回來見我?惡心的廢物,你跟你的老爺一樣惡心。”
男子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她的怒火。
“大小姐,對不起,我讓你丟臉了,我已經沒臉留在你身邊了,我再看你一眼我就走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愧疚和不舍。
“你惡心到我了,你滾!滾回你老爺身邊吧,我不想再見到你。”錢千玥的聲音中充滿了厭惡和決絕。
男子默默地離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錢千玥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她把桌子上的物件全掃落地面,怒吼著:
“我不會認輸的,我要在這里自己開公司。”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和屈辱都化為動力,重新開始。
她告訴自己,這場競標的失敗只是暫時的,她要在這里站起來,要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在這里不會再有人說她是靠誰的關系,她要靠自己打出自己的名頭!
——
車內,氣氛輕松而愉悅。
“我們這是去參加慶功宴嗎?”林遠輕快地開口,他顯得有些興奮。
嚴旖雲微微一笑,“不急,我先回家換個衣服。”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松。
“那我?”
嚴旖雲淡淡地回應:“照理說競標結束你的聘用就結束了,但是你今天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現在還是聽我的,先送我回家吧。”
說完這些話,嚴旖雲便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似乎這次的競標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林遠注意到,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現在的她看上去比出發時更加勞累。
司機小姐穩穩地駕駛著幾百上千萬的賓利,車子在馬路上平穩行駛。
林遠的心思卻有些飄忽,不時偷看後座上打盹的嚴旖雲。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就這麼結束了嗎?自己以後還能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這個如此嬌媚的女人嗎?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