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姑姑奇怪的樣子，讓琦心里面沉甸甸的，壓著沉重的心事，好幾天沒有得到性欲的排解，也憋得有些難受，他早早的起床，晨跑後就來到了學校，柳若蘭這時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他了，柳若蘭先帶著琦去吃了早飯，然後又領他到自己的單身寢室。

　　柳若蘭的寢室是一幢舊教學樓三樓的一個小間。

　　不是很大，卻布置得非常溫馨，空調電腦一應俱全。

　　柳若蘭領著琦走進寢室時，還笑著對他說：“房子小了點，不過好在方便的是一個人住哦，不用跟人家擠。”

　　“嗯。”琦一邊應著，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她房間里的擺設。

　　房間里有一種幽幽的女性香味，這香味琦在柳若蘭身上聞到過。

　　現在進到這間房子後，那香氣更加濃郁起來，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柳若蘭讓琦坐在椅子上，面對電腦，卻沒有立即開始教學，而是輕聲的問：“琦，老師拜托你的事情，你打聽到了嗎？”

　　琦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柳若蘭，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昨天晚上，琦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柳若蘭部分的真相，畢竟從琦的角度來說，柳老師被男朋友欺騙了，背叛了，是對柳老師的傷害……更何況，柳老師男朋友一夜情的對象，還是自己心愛的母親。

　　加上近段時間母親奇怪的表現，琦更覺得心里面非常壓抑，想要找個什麼地方渲瀉一番，一時間，內心掙扎，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柳若蘭見琦這個樣子，自然明白自己的這個學生肯定知道些什麼，她伸出手，握住了琦的手，輕聲的說：“別怕，告訴老師。”

　　琦看著柳若蘭，輕聲問：“老師，你有多愛他，他做什麼，都能原諒嗎？”柳若蘭的臉微微變色，驚愕的道：“中海他做什麼了？”

　　琦看著柳若蘭期盼的眼神，終於嘆了一口氣，慢慢的道：“首長在外面時，有群眾圍觀或者好奇的打聽一下，有些時候是會引來國安局調查，但有些時候國安局根本就不會理會，更別說只是首長家屬了，你的男朋友你不覺得，國安局對他太有點小題大作了嗎？”

　　“是啊，記錄檔案，還通報單位，限制出國……”柳若蘭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因為……”琦沉默了一下，看著柳若蘭道：“老師，我說的這件事，是在國安局沒有任何記錄的，因為一旦留下了任何記錄，你男朋友就死定了。所以，我說，你聽著，你只能聽著，不能去找任何人求證……包括你男朋友，否則的話……”

　　柳若蘭臉都變得得蒼白了，看著琦的眼睛，柳若蘭充滿了驚恐。

　　“你男朋友之所以去打聽那位首長家屬，不是因為那是首長家屬派頭大，而是因為，他說那個首長家屬，很像他以前的一個一夜情的情人。”琦盯著柳若蘭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然後緩緩的說道。

　　“情人……你……你什麼意思？”柳若蘭渾身上下都哆嗦了起來。

　　“我說過了，國安局這件事情沒敢留檔案的，畢竟不管那位首長家屬是不是你男朋友的一夜情情人，都是一件丑聞，所以你男朋友，就被嚴格監控起來！”琦鄭重的說：“如果國安局再發現他亂說亂動，那你男朋友，就會真的神秘消失了。畢竟，這是那位被誤解了的首長家屬的寬宏大量，所以你男朋友，現在還能回去上班。”琦說到這里，呼吸都沉重了，強大的壓力，隱約的憤怒，讓他都在顫抖了。

　　“這是真的？”柳若蘭看到琦情緒激動的樣子，怯怯的問道。

　　“我說了，沒有任何記錄，不敢有記錄。”琦沒好氣的道：“我是找了很多關系，才打聽出來的這個消息……如果你真的想你男朋友人間消失，那你就去向他證實吧……我敢肯定，你男朋友和你的電話，都被監聽了。”琦冷冷的說道。

　　柳若蘭失神的搖晃了兩下，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琦連忙扶住了柳老師，柳若蘭眼神迷惘的看著琦，小聲問：“一夜情？”

　　琦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緩緩道：“不止一夜吧，問出來好像有兩三次……”

　　“兩三次？”柳若蘭感覺到天旋地轉，重重的坐到了床上，然後失神的看著琦，目光中一時間都沒有了焦距，喃喃道：“中海，和中央首長的家屬……搞一夜情？”

　　“柳老師！”琦重重的握住柳若蘭的手，猛的搖了搖，柳若蘭神情恍然的看著13歲的男孩兒，琦壓低了聲音，重重的說道：“他對國安局說的是像，說首長家屬像他以前的一夜情情人……你如果硬要把這個一夜情套在首長家屬身上，別說我幫不了你，我爸都會受牽連的！你想害死我全家嗎？”

　　聽到琦說得血腥恐怖，柳若蘭這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琦，然後美麗的眼睛中，一顆一顆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輕聲的，她啜泣道：“中海……他找一夜情？他為什麼要找一夜情？難道我還不夠好嗎？我什麼事情都依著他，成天想的就是把他調回來……”

　　琦看著柳老師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男朋友在國安局也說了，他是覺得，你在外面找了一夜情，甚至找了情人，他才也去找，好和你平衡……”

　　“胡說！”柳若蘭抬起頭，怒道：“我可從來沒有亂來過，他這純粹是胡說八道。”

　　“也許是胡說八道，也許他只是猜測，也許他只是為自己做錯事找個借口……但是現在，這個重要嗎？”琦生氣的看著柳若蘭，道：“老師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啊？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國安局要對你男朋友小題大作了嗎？往小里說，他是在意淫首長家屬，往大里說，他是在惡意誹謗首長名譽……幸好那位首長家屬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情，要不然，傳到首長耳朵里，你男朋友，至少也得進監獄了。你想他進監獄嗎？”

　　柳若蘭渾身哆嗦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然後惶恐的問：“琦，那這件事情，嚴重嗎？”

　　“至少，不輕松吧。”琦像是沒有了力氣一樣，坐在椅子上面，抬著頭，仰望著簡陋的天花板，喃喃道：“老師，你真的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麻煩啊……”

　　“琦，老師現在只有全靠你了。”柳若蘭蹲在琦身邊，緊緊握著小男孩兒的手，從下面仰望著他，輕聲說：“你一定要幫助老師啊，不然老師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柳若蘭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琦垂下頭來，看著蹲在自己身邊流淚的柳老師，伸出手去，抹掉柳老師臉上的淚水，輕輕撫摸著柳老師的臉，沒有色情，只有憐愛，琦輕聲說：“你是我的老師，我當然會幫你……國安局說了，這種監控，要是對象沒有異常情況的話，最多也就堅持半年，然後就會放松監控等級……如果一兩年內都沒有情況發生，就會徹底放棄監控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和我家里面關系搞好了，也許，有可能，能把他調回來，就算進不了電廠這類的要害機關，換一個差不多的單位，也是可能的……但是，老師，這只是一種也許，我不敢保證。要是那個時候，國安局還是要從中間作梗，那我爸，也沒有辦法，畢竟，國家安全，大於一切。”

　　“知道，知道。”柳若蘭點了點頭，用臉貼著琦的手，認真的看著他說：“試一下，才會有可能，不試一下，就永遠沒有可能了，對吧？”停頓了一下，柳若蘭又嘆了一口氣說：“其實，知道了這些，我對調中海回來，也沒有以前那麼熱切了……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現在，我的世界已經破碎了，分裂了……老師，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琦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還小，才13歲呢……”

　　“是啊，琦還是小男生呢，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呢。”柳若蘭站了起來，又坐在了床上，抹了一把眼淚，對琦說：“琦，不好意思，老師今天真沒有心情教你，要不，你先回去吧。”

　　琦搖了搖頭，說：“我家里沒人，而且如果我回去，我媽怎麼看你？不守承諾嗎？而且老師你現在難受，就得找個人說話啊，和別人說與我和說，有什麼區別嗎？至少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都知道了，中央首長家屬的隱私，可不能隨便亂傳的。”

　　柳若蘭苦笑道：“是啊，你也說了，說不定現在我的電話都被監聽了……”

　　琦嗯了一聲，柳若蘭坐在床上，呆呆的想著問題，眼淚一滴滴的流下來，良久，她才問：“琦，他為什麼會去找一夜情？”

　　琦輕聲說：“他說了，你太漂亮了，他離你太遠了，他放不下心，又舍不得離開你，為了心理平衡，就去找一夜情，或者，叫做先下手為強吧。”

　　柳若蘭垂淚道：“這麼說來，他還不止找過一次，對吧？”

　　“這個……”琦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實際上，對於他說的那個和首長家屬長得像的一夜情，國安局也調查過，但是過去好幾年了，對方又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資料，網上那款聊天工具甚至都破產了，真的是毫無线索，所以……有沒有這個人，就是你男朋友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了，畢竟他也拿不出任何證據。”

　　柳若蘭苦笑道：“他要是能拿得出來證據，恐怕就不是監控了吧，這也是首長家屬為了自證清白，才放過了他，要是真的是首長家屬和他一夜情，又被發現了，估計他早就人間消失了，對嗎？”

　　“可能吧，這些事情太復雜了，我也不太懂。”琦坦然的說道，他只是覺得柳若蘭是個好老師，不應該受到男朋友的欺騙，才想著辦法揭穿她男朋友的真面目，至於揭穿了以後怎麼辦，琦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幾天來，母親和姑姑的神神秘秘，也讓琦心里面憋著口氣。

　　柳若蘭呆呆坐在那里，突然又問：“那個首長家屬，長得漂亮嗎？多大了？”

　　琦駭然的看著柳若蘭，急聲道：“老師，你是在找死嗎？這也是能問的嗎？你想進監獄嗎？”

　　“這有什麼不能問的？我總得知道，我男朋友找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偷情吧？”柳若蘭憤怒的大聲道：“我總得知道，自己輸在什麼地方吧？”琦看著柳若蘭，搖了搖頭，說：“你都說了，你男朋友不可能只找一個一夜情的，你要挨個去比較一下嗎？就算你比所有人都優秀，能證明什麼？證明你男朋友沒眼光，還是你自己沒眼光？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准備把事情變向最壞最壞的結果嗎？”

　　柳若蘭痛哭失聲道：“可是，我忍不下這口氣……我一想起來，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上床，我心都像刀在割一樣痛……”

　　琦看著痛哭流淚的柳老師，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坐到柳老師身邊，輕輕擁著柳若蘭的肩頭，慢慢拍著，柔聲道：“老師不哭，老師乖……其實，我們都是完美主義者，但是，事情發生了，我們就只能承認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完美的……然後，自己才去適應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人生，愛情，愛人，其實，根本不可能有真正完美的，完美的東西，都只是我們自己的想象而已……”

　　柳若蘭轉頭看著琦，怔怔的道：“聽你這說話，你談過戀愛了啊？”

　　琦平靜的看著柳若蘭，坦然的道：“談過了，老師很吃驚嗎？”

　　柳若蘭搖了搖頭，看著琦說：“初中生談戀愛其實我也見得多了，現在連小學生都在談戀愛了……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你跟他們那種過家家似的談戀愛不同，你是真的戀愛了，像大人一樣戀愛了……我想知道，你是和誰在談戀愛啊？”

　　琦嚴肅的說：“老師，你越界了。”

　　“我是你的老師，有什麼越界不越界的？我關心自己的學生，難道有什麼錯嗎？”柳若蘭生氣的盯著琦看。

　　琦有些無奈的道：“老師，你看，你關心我早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害怕我早戀影響學習，對吧？我的學習進度你都看到了，而且現在來你這里，也是為了學習高中課程，這全是因為我戀愛了的原因，我愛的女人給了我極大的動力和鼓舞，我才能自學完初中知識，又開始學習高中知識，我想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搶先一個最好的位置，不論我愛的人要什麼，財富，地位，權力，我都能給她……”看了一眼柳若蘭，琦狠了狠心，說道：“至少，我以後像老師這麼大了，不會因為工作的調動問題，而讓心愛的女人傷心傷神，更不會因為兩地分離，而疑神疑鬼，自己跑去找什麼一夜情……其實就是借口，就是花心而已，說得道貌岸然，好像有苦衷似的，就是用這種方法欺騙女人而已。”

　　柳若蘭眼睛又紅了，看著琦，小聲問：“你說什麼呢？”

　　琦大聲的說：“你那個男朋友啊，他找一夜情，就跟約會的對象，反復提你，說你是多麼的美，他是多麼的愛你，他是多麼的擔心你，因為害怕失去你，才跟別人約會，這樣他心里面對你有了愧疚，以後就算你對不起他了，他也能原諒你……你看，多會哄女人啊，老師你聽到，是不是很感動啊？”

　　柳若蘭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這個……有點……”

　　“是啊，所以很多他找過的一夜情，都對他記憶猶新，因為他痴情啊，他一邊和一夜情上床，一邊對老師戀戀不忘，真的好痴情，好感動那些愚蠢的女人啊……老師你覺得，他表現得這麼痴情，是真的因為擔心你在傷心害怕呢，還是用這種方法來勾引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上鈎？”

　　柳若蘭頓時就遲疑起來，良久才道：“也……也許……都有吧。”

　　琦看著柳若蘭猶豫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突然握著柳若蘭的手，說：“老師，我們來反模擬一下，好不好？”

　　“反模擬？”柳若蘭有些不解的看著琦，愕然問道：“什麼意思？”

　　“老師，我愛你。”琦看著柳若蘭，突然深情的說道。

　　柳若蘭怔了一下，臉頓時就紅了，琦一把抱住了柳若蘭，對著柳老師深情的說道：“老師，我第一眼就愛上你了，看到骨頭里了……看到你男朋友讓你這麼擔心，還在外面對不起你，我心都為你碎了……”

　　“小……小……琦，放開……放開老師！”柳若蘭臉羞得緋紅，惶恐的推著琦，琦卻是不撒手，用力的抱著柳若蘭，狂亂的說道：“老師這麼美，這麼好，這麼完美和漂亮，憑什麼你的男朋友要對不起你……老師，我為你傷心，為你難過……老師，我愛你啊……”

　　“琦，不要這樣……”柳若蘭被觸及了傷心事，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嗚嗚的哭道：“老師肯定有不好的地方，所以男朋友才會出去做壞事……”

　　“不是！”琦大聲的喝斥道：“老師是最好的，不好的是你的男朋友，他是在用對你的擔心假扮痴情，去打動一個一個寂寞的女人，出來找一夜情的女人，都是孤單寂寞，渴盼愛情的，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痴情種子，就是為了轟開一個又一個女人的防线而已。”

　　柳若蘭怔怔的望著琦，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