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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融後的泥濘 nishinonanase 18136 2024-09-04 06:57

  ——金雀釵,紅粉面,花里暫時相見。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洛兒!這里!”

  自東京歷經三個半小時的飛行,結束了我四年的留學時光,博士畢業的我再次回到了這片生我養我的地方。

  母親冷梅嫣興奮的蹦躂著向剛從到達大廳出來的我揮著手,一旁站著滿臉無奈的姐姐。

  在日本看慣了短腿妹子的我一眼就在人群中望到了身材高挑的二人,老媽舉著一個讓我恨不得鑽到地縫里的花牌,上面用粉色畫筆寫著我的名字,還貼心的加上了幾顆愛心和小花。

  四年不見已經快50的人了還和剛奔三時一樣沒有絲毫老意,當今的美容保養技術看來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簡直是年齡詐騙。

  “來讓媽媽抱抱,長得這麼俊媽都快認不出你了,這麼些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這小腹摸起來比你爹不知道強到哪里去了。”

  我一臉尬笑的略過迎上來的媽媽,一把搶過了牌子擋在胸前,紅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媽!你不丟人我還丟人呢,我爸和小晨怎麼沒來?”

  “誒喲,長大了還知道害羞了,小晨在外地不知道忙啥呢,說是過幾天回來,你爸說先和你姐夫去飯店訂個桌,咱仨一會兒直接過去。”

  看著手里的牌子和旁邊花枝亂顫的老媽,我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老爸沒有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家姐林菁菁扶著額頭,一臉我努力勸過的模樣。

  “小洛,好久不見,我結婚的時候你都沒來,你怕是連你姐夫是誰都不知道,不過這次你可逃不掉了,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嘿。”

  菁菁姐溫柔的環抱著我,有些惡趣味的在我耳邊說著悄悄話。

  出了機場在高速上開車的老媽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著城市這些年的變化,不過我很快聽出了不對勁,話里話外逐漸偏到了想早日抱到孫子孫女的渴望上。

  “菁菁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現在還沒要孩子,要了也算不得咱家的,那得算到你姐夫家上,你弟林晨那個壞種更指望不上,我就求著他別哪天在外面帶個連媽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回來就行,咱家的香火現在可指望在你這個世子爺身上了,我先說你可別給我娶個日本女人回家給我傳宗接代,有這關系的你也趁早給我斷了,你剛回來先熟悉下環境准備准備,我和你姐幫你物色一下相親。”

  果不其然,到了飯店迎接我的不是什麼接風洗塵,而是一場安排好的鴻門宴,飯桌上已經脫離苦海的姐姐和姐夫帶著過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看著我被爹媽圍剿,在父母的催促強迫威逼利誘下以我妥協應下告終。

  在這之後我便和他們安排的數個相親對象進行了親切友好的线下面試,幾次相親下來充分讓我認識到了愛情高聳的壁壘。

  在嘗試幾次都覺得對方不合適後,便產生了抵觸情緒,加上目前就業形勢不好,眼高手低不願屈尊的我沒找到工作,在外租房住得以隨意放縱後天天沉迷於網游,宅了小半年後成功花光了上學時存下的積蓄,臨近年關又是消費旺季,在找到工作前不得不低頭向家里求援,代價便是答應繼續去相親。

  不曾想這次便是我最後一次相親了。

  那天中午我坐在路邊的咖啡廳,百無聊賴的想著如何悄無聲息的毀掉自己這一次的相親,又不讓家里發現端倪。

  在我還眼神微微空洞盯著腳下的地板發楞時,耳邊由遠至進傳來步頻稍快的噠噠聲,與石板路接觸的聲音敲擊在我空曠的世界里,隨之而來一陣頭發飄出的洗發水氣味撩過我的鼻子,我的腦內不由自主的將這個香味與聲音勾畫出了一個模糊的印象,清冷;恬靜……像是清早的晨露。

  想象尚未被我具象化出來時,正午直射著我面門的陽光從我的眼前消遁了,空曠的世界只余下一個修長身影優雅的站立,她的雙手相交搭在身前,披肩的長發垂在素白綴花連衣裙上,長裙隨風輕微擺動,露出白淨的腳踝,細長的高跟使她的足背彎曲出一抹俏人的弧线,正後方折射在女孩身上的光暈為她的素白添出了一絲神性。

  女孩臉上掛著靜雅的微笑,細長的睫毛微微翕動,雙手將一張名片放在了桌子上,便轉身離去,目送她身影消失於街角我方才反應過來剛才並非我的想象,實打實的一個人就站在我面前,而不是桌面上憑空多出來了一張名片。

  階梯生物集團下屬蕊蕾公司總裁:“洛姝妤”。主營全球奢侈品美妝,服飾,箱包等等。名片後還有一片掛名頭銜,以及郵箱與聯系方式。

  “這人真奇怪,連句話都不說,這年齡就總裁,怕不是來找我尋樂的,老姐在搞什麼名堂。”

  即便是一眼的印象也不影響我的判斷,她的年紀不會和我差多少,現在的千金大小姐這麼閒嗎,逗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玩,我隨手丟掉了名片,只當作被人耍了一趟。

  在和她相親之前我甚至沒有提前加她的聯系方式,盡管菁菁姐推給了我,可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通過菁菁姐當傳聲筒約了個時間地點。

  我站起身子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准備打道回府,順便拿出手機給姐姐打個電話糊弄過去,反正也不會再和相親對象有什麼聯系,給家里個交代就行。

  片刻後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姐夫的聲音。

  “喂?小洛啊,今天相親怎麼樣了,有沒有眼緣?”

  “姐夫?你咋也知道我相親去了,我姐呢?”

  “你姐生病發燒了,現在吃完藥睡著了,我晚上還要去公司項目上,你有空來照顧一下菁菁。”

  “好,我晚點就過去,相親挺好的,我們先處處看,吃吃飯什麼的,你給媽說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你這株鐵樹也該開開花了,好好對人家啊。”

  我掛掉電話從口袋中摸出一盒煙,我很少抽煙,但我對煙草並不反感,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嘗試抽煙沒有感到多少不適,醇香的煙草氣味反而帶給我一種放松的愉悅。

  我常常隨身帶著一包,在需要平復情緒的時候煙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低頭點上一根香煙,思索著晚點帶些什麼吃的過去。

  見時間還早,我便給我許久未見的本科室友王亦明打去了電話,在國外留學期間我和本科時室友的關系一直保持的不錯,在宿舍群里經常聊些最近的生活瑣事,周末開黑打打游戲,連吞掉我大半積蓄的網游也是被他們帶進的坑,事後的後悔感讓我只想剁手。

  “喂,乖兒子好久不見,看你發的朋友圈畢業半年了都不知道來看看我,怎麼想起給爸爸打電話了?”

  “滾蛋,這半年不是天天陪你們打游戲,害得老子工作都沒找到,今兒相親又他媽被耍了,我記得你家公司不是就在二環這邊,正好我這會兒也在,出來上會網來。”

  “成,你找個網吧給我發位置,你要不要來我家上班來,我看你這體型練練當個打手沒問題。”

  “你個堂堂龜殼,啊不,龍盾安保的公子哥安排的工作就是讓好兄弟去當打手是吧,當初說好的苟富貴,勿相忘呢。”

  “這不是老頭子身體太硬朗了還沒駕鶴西去,我還被扔在底層實習呢,兄弟只能再努努力,我找找我藥放哪了,一會兒喂老頭子再吃點。”

  “停,打住,不跟你瞎噴了,網吧見。”

  掛掉電話後我打車去了附近一間網吧,不一會兒一個黑如非洲酋長的強壯男人出現在了我的旁邊,徹底打消了我去當打手的念頭,兄弟你誰?

  從網吧出來時天已黑了下去,送走王亦明後沾染了一身二手煙味的我靠在天橋上望著晚高峰的車水馬龍。

  想必那位千金也是懷著這樣的心理接觸的我,從高處俯瞰地面眾生的千姿百態,沉默的人彼此擦肩而過,三五成群的年輕人歡呼著開車去酒吧開始一天的夜生活,勞累一天後被塞車的社畜憤怒地按著喇叭,妄圖通過這來發泄一天的不滿,而這一切似乎都與我這個待業人口沒有絲毫關系,抬頭看去,燈火通明的大廈透明落地窗中仍有數不清的人來來往往,大廈頂端的大字宣告著它的名字,蕊蕾。

  “哈哈哈哈,好一個蕊蕾,真他媽有意思。”

  想起今天遭遇的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真荒唐。

  晚高峰的地鐵真不是人坐的,擠在我身邊的JK讓我的手無可適從,甚至擠來擠去間偶爾能感受到觸碰到了一絲來自布料的溫暖,歷經半個小時的折磨後終於到了姐姐家門口的地鐵站,擠成沙丁魚罐頭的我鞋上多出了數個腳印,估摸著是JK小妹不小心踩到的,你踩了我我也摸了你,姑且算咱倆扯平吧。

  在小區門口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些清淡的食物後我來到了姐姐家樓下,獨棟洋房的院子里停著一輛從未見過的深青色的跑車,姐夫的車並不在家,看來已經去了公司,我好奇地打量著門口的跑車,姐夫家雖然有些錢,稱得上小資家庭,但這樣的跑車也是怎麼都買不起的,並且看來這輛車的主人現在正在樓上,抱著一探究竟的想法我悄悄地上了樓,我輕車熟路的來到姐姐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菁菁姐已經睡醒,正披著睡衣靠在床頭吃飯,睡衣將將遮住真空露出的胸部,粉色的乳暈還暴露在外側,姐姐對此毫不在意的和床邊的女生聊著天。

  聽見推門聲的二人向我望來,菁菁姐看到我的到來開心的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床上,而和床邊女生四目相對的我卻愣在了原地,真是不巧,中午的相親對象,自稱蕊蕾集團總裁的洛姝妤,那座燈火通明的大廈的主人就坐在我面前,洛姝妤禮貌的向我彎了彎嘴角,算是打過了招呼。

  “嗚嗚小洛你姐夫不當人把生病的我一個人丟在家里,還得是親弟弟才靠的上,讓你姐夫那個臭男人死外面去吧。”

  姐姐林菁菁大我兩歲,今年26的她已和姐夫潭秋池結婚三年,夫妻二人自大學開始戀愛長跑,畢業後姐夫進了知名的紅木資本,姐姐被選調進了住建部,年紀輕輕就已是處級干部,但這絲毫不影響她此時像個小學生一樣在我面前撒嬌,只是驚訝於相親對象出現在姐姐房間的我一時沒有搭理姐姐的話茬,我和洛姝妤的眼光都沒有移開,就這麼默默看著對方。

  “喂!理一下我好不好,你們這樣很傷人啊!”

  看起來病魔不幸被姐姐戰勝了,睡了一覺起來就又生龍活虎的菁菁姐看著我和洛姝妤,嘴角露出了一抹計劃得逞地壞笑。

  “來小洛,坐姐姐身邊來,姐姐給你介紹一下。”

  菁菁姐把碗筷扔在一邊,裝模做樣地喝了口水,在嘴里一番咕嘟咕嘟漱口,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位呢,是洛姝妤,今年23歲,是你姐姐我在S大的大學學妹,現蕊蕾集團總裁……”

  菁菁姐如報菜名一樣念著洛姝妤的頭銜,老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我嘴角直抽抽,但礙於她胸前的風景我又不好去瞪她,只得繼續看著洛姝妤的反應,洛姝妤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聽著自己被曝出的一個個頭銜,不知心里在想什麼,我聽著有些生僻的頭銜怕不是洛姝妤自己都不清楚,半晌過後自感口干舌燥的菁菁姐終於報完了洛姝妤的頭銜,拿起水杯悶了一口,面向洛姝妤說道。

  “咳,還是不能太浪,咳咳,我床邊這位呢,就是我親愛的弟弟林洛,今年25歲,剛剛博士畢業,現無業,只有兩個優點,長得帥,身體好。”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病魔啊病魔,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我尷尬的張了張嘴,發出了無聲的抗議。

  “咳,事情是這樣的,姝妤那邊呢和你一樣,家里催的緊,甚至有讓她去和別的集團聯姻的打算,不說我這個小學妹,姐姐我也不願肥水流外人田這種事發生,小洛你呢,再不成家,加上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整天就知道打游戲,遲早要流落街頭,所以你姐我作為中間人,撮合了一下兩家的意願,替你把決定做了,即刻成婚,感情呢婚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培養。”

  洛姝妤像是早就聽過菁菁姐說過一遍一樣,平淡的點了點頭,只是這件事細想兩家中唯一被蒙著的好像就只有我一人,家中最底層的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安排完了終身大事,想到這里我的眼前有些發黑,莫名奇妙的就失去的單身貴族的頭銜,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你好,林洛,我是洛姝妤,聽菁菁姐經常說起你,剛畢業還沒找工作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公司。”

  一陣甘甜清冽的嗓音傳來,讓我有些干癢的嗓子像是浸潤到了山泉中,洛姝妤禮貌地向我提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提議,但礙於男人的面子我還是違心地說出了再考慮考慮這種話,不過菁菁姐這一番介紹下來,我在洛姝妤眼中估計也不剩什麼面子就是了。

  身體恢復正常的菁菁姐在像茶歇聊天一樣輕描淡寫地安排完我的結婚大事後就把我和洛姝妤趕出了家,臨走前在菁菁姐的親自監督下我拿出手機加上了洛姝妤的好友。

  出了門來時還晴朗的天空突然開始滴落起了雨滴,突如其來的烏雲壓的我喘不過氣,這在沿海城市已經算見怪不怪了,只是此時被趕出去沒拿傘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我心中無處話淒涼,我任命般抬頭望著天空等著雨停,希望還趕得上回家的地鐵。

  與我並不熟的洛姝妤出來後已經上了車,引擎發動的轟鳴把我從發呆中震醒,熾眼的大燈照耀下仿佛將我的一切都看透。

  我下意識擋住了視线,跑車著車後的低吼不斷傳來,坐在車里的洛姝妤遲遲沒有開走,我也不好意思開口讓她送我一程,我和洛姝妤就這樣在雨中僵持著,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一陣壓過跑車轟鳴的聲音,一道雷在雲層中炸開,巨大的聲音震得我有些耳鳴,雷聲過後我的手機發出了提示音,打開後只有兩個字。

  “上車。”

  車輛緩緩駛出了小區,面對二人獨處的環境我緊張到上車後連自己家的地址也忘了說,洛姝妤也沒有問,車就這麼沒有目的地的行駛著,任由沉默的氣氛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蔓延。

  “你鞋上怎麼回事?”

  洛姝妤平靜的注視著前方開著車,好像這句話完全不出自她口。

  心不在焉的我面對洛姝妤突如其來的詢問像是個打瞌睡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小孩,支支吾吾的說到。

  “你,你說什麼?”

  空氣重新的沉默使我以為自己真的幻聽了,試圖找補無果的我只得尷尬的看著車窗外,我在車里漸漸沒有了時間的觀念,就這麼不斷前進著,城市的道路像是望不到頭般的長。

  窗外的雨這次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像天漏了個洞般越下越大,雲層中隱隱積蓄著閃光,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劃過天際的閃電照亮了整片夜空,伴隨著這聲轟鳴的還有我身邊洛姝妤的尖叫聲,車後傳來的惱怒喇叭聲和猛地踩下刹車的慣性。

  片刻後洛姝妤松開了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抓住我手臂的手,看她很快恢復一臉平靜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事,察覺到洛姝妤小秘密的我不知為何有些心動,開口詢問道。

  “你怕打雷嗎?”

  回答我這個不知死活的問題的又是一個急刹車,這次沒有洛姝妤抓著的我差點和擋風玻璃來個親密接觸。

  “下車。”

  洛姝妤冷淡地說道。

  完了,這下嘴賤問她的小秘密惹洛姝妤生氣了。唉,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啊。

  洛姝妤冰冷的表情像是給我潑了一盆涼水,讓我感到未來一片灰暗。

  被趕下車扔在不知道是哪的路邊後很快渾身都被雨水澆濕,望著一腳油門遠去的跑車,我無奈的向最近的路口走去看能不能打一輛出租車回家,向前走了不遠後身邊的景色愈發眼熟了起來,原來已經到了家門口,只是她故意繞了遠路。

  一路衝進家門的我把黏在身上的衣物丟進洗衣機,一頭扎進了淋浴下,溫暖的水讓冰涼的的肌肉不再僵硬,我抬起手才發現左臂上還殘留著一道紅紅的手印,還被指甲抓破了皮,看來她真的害怕打雷,但她抓著我的樣子又不像因為驚嚇,更像是試圖死死拽著我,那一瞬間的力量甚至把前傾的我拽回了車座。

  深夜,雨已漸停,24小時通宵輪轉的蕊蕾大廈55層,忙碌奔波了一天的洛姝妤坐在座椅上翻弄著手機,回憶著今天一天的細節,臉上不自覺露出小女孩一樣的笑容,這時洛姝妤的手機突然響了,洛姝妤拿起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機接通了電話。

  “菁菁姐,找我?”

  “小姝妤,你怎麼狠下心把我那倒霉弟弟扔雨里了,明明你今天見到他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丟個名片就跑,小洛還以為你是搞詐騙的。”

  洛姝妤罕見的有些不安,黯然地說道。

  “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他總有一天要知道的。”

  失落的洛姝妤嗓音有些低沉,接著又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現在……還不行,我還沒准備好,有朝一日我會親口和他說的。”

  “啊啦,原來堂堂洛小姐也有不知所措的一天,那我就直說了,作為他的姐姐,林洛以後我就放心交給你了,只是以後……你怎麼辦?”

  洛姝妤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掛掉了電話,睜大眼睛痴痴地望著落地窗外被城市燈光汙染的天幕,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家母冷梅嫣大清早從菁菁姐那得到我同意的消息後迫不及待地一通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把我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吵醒,絲毫不在乎被姐姐傳染後又被洛姝妤趕下車淋雨感冒發燒的我。

  “洛兒,醒了沒,聲音怎麼這麼虛?男人像你這樣可不行,我回頭給你送過去點藥補補。”

  “媽,我沒事,就是發了點小燒,昨天被菁菁傳染了。”

  “你呀還是身體虛,這件婚事成了後你也是成家立業的人了,該成熟的像個大人了,我和姝妤商量好了,讓你從公司基層干起,從頭熟悉公司業務,這樣以後才能幫上姝妤的忙,記得跟同事們打好關系,你可要好好對姝妤,你要是敢欺負人家你以後就別想再進家門了。”

  我苦笑一聲,這分明只有她欺負我的份呀。

  “媽我沒勁兒說了,先掛了。”

  “欸等等!你爸還沒說呢,欸你爸呢?林柏通!”

  不等她喊完我就摁掉了電話,渾身無力的我連下樓買藥的動力都沒,沉重的眼皮忍不住的闔上,最後腦海里閃過的意識竟然是我這一睡還能醒來嗎這一疑問。

  半昏半睡的我隱約間感到有人抬起了我喂了口水,觸感軟軟的,水杯,軟軟的……水杯?

  大腦混沌的我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醒來的我燒已退去,冒出的汗溻濕了睡衣與床褥,只是睡夢中的事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洗漱完畢的我照著鏡子,病後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嗯?這是什麼?”

  鏡中的我嘴角處似乎殘留著一絲紅色,大概是不小心咬破了吧。

  在雙方父母的接觸與推進下,很快敲定了婚禮日期與舉辦地點。

  為了避免結婚帶來的輿論影響公司的股價,也為了讓我這個廢柴畢業生入職後可以從頭學習公司業務不被總裁老公的名聲影響,我和洛姝妤的關系並未向外人透露,只有小部分靠得住的人得以略知一二。

  雖說只是一場規模不大的婚禮,也著實廢了我好一番功夫,與洛姝妤高價聘請的婚慶團隊反復就婚禮的選題;現場的布置;實際呈現的效果等進行商議。

  連攝影團隊的人數,機位,場內游機的走线,收音麥克風的架設位置也是我一一確認,最終敲定了一套西式婚禮方案。

  為了讓婚紗照更有紀念意義,我提議帶著攝影團隊奔赴各地進行取景,洛姝妤平常工作很忙,但在我向她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依然同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配合,結果導致她常常拍攝完成後就要立刻坐私人飛機回公司繼續處理工作,由我提前帶著攝影團隊趕往下一個景點,她處理完工作再趕過來,這樣的反復的奔波讓我對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心生愧疚。

  不斷地相見不斷地分離,使這場婚紗照拍攝既像新婚旅行,又像一場一日女友的幻夢。

  我和洛姝妤在這一個月陸陸續續的反復拉扯中減輕了不少生疏感,剛開始彼此相互接觸的拍照姿勢生澀到讓攝影師也忍不住吐槽這哪像一對要結婚的新人,到後續可以熟練的配合攝影師出片,共同走出了二人彼此間的一小步。

  經歷了精神高度緊繃的一個月後來不及休息,就開始緊鑼密鼓的進行下一步婚前准備,在向洛姝妤確認好出席人員名單後,由她精心書寫一封封請帖並別處心裁的給每一封請貼噴上名貴的香水,最後以一枝夜來香作為裝飾,與烤漆一同固定在請帖封皮上寄出。

  時間來到了預定的十二月二十二日,婚禮如期舉行,由於需要對外人保密,這場私下里舉行的婚禮只邀請了雙方的直系親屬與部分好友。

  我在外地出差的弟弟林晨也趕了回來,他在上學時對學習屬於一竅不通的類型,讓爸媽愁的不行,讀完高中就早早的踏入了社會,經過多年的打拼現在也是混的風生水起,他也從未向家里透露過自己的工作,反正看他目前還沒進去吃牢飯的狀態來說,應該沒干啥壞事,每次炫富時都不忘對我這個還在上學的哥哥吹噓自己當時正確的選擇。

  婚禮舉行的地點在城外的一座莊園內,整座莊園早已被婚慶團隊布置一新,落日彌漫,滿園的馥郁花香,氤氳著冬日的氣息。

  到了下午黃昏時刻,在儀式現場的我碰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來客,我知道洛姝妤有一位妹妹,但沒想到居然是和我同為東大畢業的洛清妍。

  她是在我讀修士時考來的東大本科,今年芳齡21,正好和讀完博士的我同期畢業,我在學校還帶過她的課,雖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她的身材和有些調皮的性格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會兒的洛清妍身上正穿著一身拖地的禮服興奮好奇地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結識的林晨在現場到處亂竄,眼神時不時的掃向我,目中滿是遮掩不住的羨慕。

  隨著一陣禮花聲響,我與洛姝妤牽手走過遍地白花鋪滿的路面,道路兩側十余種鮮切的花朵拼插出一盞盞花籃,只是我認得出來的品種就有玫瑰;鈴蘭;茉莉;百合;風信子。

  數種花香混合洗刷著我的全身,置身於名為浪漫的海洋里。

  我們二人在婚禮大廳前分開,由我先行進入進行婚禮儀式,踏進大廳後的現場裝飾深深的震撼了我,不愧是專業的婚禮設計團隊,整座大廳被深邃的黑色幕布所籠罩,呈現出幽暗的氛圍空間,兩側餐桌上金飾燭台與水晶光影相互碰撞。

  高於兩側餐桌的白色長廊上空清甜的桃色調布幔交織,水晶流蘇瀑布從錦簇的花團內垂下,如銀河燦爛傾瀉,漫天的流光幻化出爛漫與瑰麗。

  經過了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段繁瑣流程後,洛姝妤推開了長廊盡頭的古典石門,垂落的花枝輕搖,搖曳潔白的婚紗裙擺,平日里波瀾不驚的她此時眉梢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歡喜,洛姝妤的父親牽著她的手,穿過一路蔓延的暖色燭光,走過花海,走過人海,走向我。

  從洛姝妤父親洛千鈞手中接過她溫軟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彼此靠近的雙目亦映著柔情與溫暖,在眾人的見證下,輕輕吻上她溫香軟玉的雙唇,世界仿佛在此化為快門,曝光出一副老膠片,將停滯的時間映現。

  洛姝妤雙頰逐漸泛起一抹酡紅,與我相握的小手不自覺的用力,加重的鼻息撲在我的臉頰。

  直到司儀的聲音將我喚回,二人才驚訝於自己方才的失態。

  那個冬夜她素衣如雪,我們雙目相許,彼此交換象征永恒的鑽戒,鐫刻彼此厚重的誓言。

  “林洛,你是否願意娶洛姝妤為妻,在余生里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洛姝妤,你是否願意嫁林洛為妻,在余生里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我願意。”

  “我願意。”

  婚禮結束後賓客散盡,外面下起了小雨,司機姚虎載著喝醉酒的我們前往新家,車上我和洛姝妤各自望著兩側的車窗,沉默不語。

  車子一路開到市中心內一個靜謐的小區內,這里的房子是洛姝妤一年前買下來的,現在當作嫁妝給了我,用作我們二人的婚房。

  房子不大不小,兩層共240平的面積對比姝妤過去住的房子實在是不值一提,但對於我來說住兩個人甚至有些奢侈,前些日子我和姝妤剛剛把自己在舊房子的物品陸續搬進來,一些搬不進的大件物品只得選擇拆門,到了最後洛姝妤為了把她那台鋼琴完好無損的運進來,甚至拆掉了落地窗,請來吊車直接吊進了房屋內。

  今晚是第一次兩個人住在一起,到家後我們彼此沒有再搭話,我坐在陌生房間的床上回憶著最近的點點滴滴,在有些昏昏沉沉的時候,從一樓客廳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我悄悄的走出房間從走廊向下看去,洛姝妤仍穿著晚禮服,鋼琴上擺著一瓶紅酒,帶著醉意彈奏著PorunaCabeza,隨著酒勁的上頭,曲風也從平靜的水面過渡到了暴雨的砸落,我就這麼默默的在樓上聽著,直至天色將明。

  雖是洞房花燭夜,但因為兩人是閃婚沒有睡在一起,反而互不打擾的一起欣賞和演奏著鋼琴曲。

  可誰曾想近一年過去了,彼此已足夠相熟,男女初同居的不適感隨著時間的流逝已逐漸消散,我和洛姝妤仍未改變分房睡的事實,洛姝妤總是對此避而不談,平日里排解寂寞全靠我的好基友同事陸勇和韓鵬濤偷偷帶我四處品嘗女人滋味,他倆至今以為我是談了個不給上的女朋友的倒霉蛋。

  八月盛夏的太陽總是出來格外的早,與昨夜雨聲相伴入眠後,房外枝頭依然掛著水滴,尚濕的路面又迎來了不合時宜的灑水車,吵鬧的清晨已然到來。

  一陣吵鬧的鈴聲把我從昨夜宿醉中吵醒,迷糊中把手伸向記憶中手機最後出現的位置,把手機舉在面前企圖用強光來逼迫自己睜眼。

  自大學畢業後能獲得自然醒這個奢侈權力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復返,經歷近一年的社畜生活,翹首以盼的熬走了市場部上一任組長,成功實現了社會人第一步人生夢想,升職加薪。

  我無力地揉了揉眼睛,尚未開機的大腦內仍在回味昨晚為了我所升職舉行的歡慶會上都發生了些什麼。

  依稀記得在兩杯酒下肚後和同事們痛斥前組長的種種惡行,不吐不快般的一一道來。

  之後便一醉不醒,根據我在自己床上醒來這件事可得知,我應該是被誰抬回家來的。

  看著手機上數個未接電話,現在酒醒後回過來些滋味。

  “壞了,里面有好幾條是老婆打的。”

  這也許就是男人所要承擔的負擔吧,這麼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後便趁自己大腦不注意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要是等大腦反應過來或許我就再也起不了床了。

  “看來結婚並沒有讓我成為發福的中年男人”

  多年來我一直保持著健身的好習慣,身材雖算不上吸引同性那麼夸張,至少足夠吸引異性。

  我趿拉著拖鞋下到一樓,洛姝妤扎著利索的馬尾辮,穿著一身性感的杏色吊帶睡裙。

  一抹雪白映襯在吊帶的蕾絲花邊中,裙擺長度恰好的露出一部分大腿,綁著一件碎花圍裙的姝妤正在做早飯。

  聽見我下樓的動靜後雙眉緊蹙地扭過頭瞪了我一眼。

  “林洛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你昨晚是什麼模樣回的家嗎?要不是姚哥把你抬回來,你現在應該倒在某個街邊的綠化帶里。”

  “嘿嘿,這不是終於升職了嗎,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老婆什麼時候能給點獎勵,有獎勵才有動力嘛。”

  說著我湊到姝妤身旁,摟住她的小蠻腰,把鼻子貼在她的頸窩上狠狠吸了兩口她的體香。

  “把這杯牛奶喝了後快點洗澡去,一身宿醉的酒味。”

  洛姝妤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扭捏著用手肘把我頂開。

  揩油失敗的我悻悻的去了浴室,脫衣服時發現旁邊的洗衣籃中居然放著一條姝妤換下來的淺褐色低腰蕾絲透明內褲,平日里我從未見過姝妤的內衣,姝妤總是自己洗完後拿回房間晾曬。

  我蹲下痴痴地看著洛姝妤的內衣,透明的蕾絲材質一直覆蓋到不能再往下的地方,要是有陰毛的情況下會全部暴露出來,一塊不透明的棉質材料堪堪夠遮擋那隱秘的私處,兩瓣臀部則會完全透視出來。

  等我反應過來時,洛姝妤的內褲已經不知何時被我攥在手里,濕噠噠的觸感從我手心傳來,被自己變態的行為嚇了一跳的我趕緊把內褲放了回去,但手掌里仍殘留著又黏又滑的絲狀物,忍不住湊到鼻尖前深吸一口,一股專屬於洛姝妤的濃郁氣息直刺我的天靈蓋,讓我渾身猛地一顫,如同犯罪的感覺讓我的心髒撲騰撲騰的跳動,我不受控的用舌頭對著自己的掌心慢慢伸去,沉醉在花蜜的芳香中。

  看樣子洛姝妤雖不與我同房,但也會偷偷自慰來滿足自己,我細細的回味著洛姝妤的味道。

  看著自己早已挺立的雞巴,我嘆了口氣,看來又要約個洛姝妤不在的時候麻煩陸勇和韓鵬濤帶我去瀉火了。

  洗完澡出來時姝妤早已精致的打扮完成,一身白色低胸連衣裙外套著一件等長米色修身風衣,手臂上挎著一個中號皮包,向我揮了揮手中的車鑰匙。

  “林洛你呀,上班可別再遲到了,這個月你已經遲到三次了,再遲到我就讓財務扣完你的工資。”

  “洛總您費心了,洛總您慢走。”

  我立馬對著姝妤點頭哈腰一路恭送。

  “明天周末和我一起出門逛街去,慶祝你升職,我這個妻子怎麼說都要表示表示,畢竟我的林組長昨夜可是和同事們不醉不歸呢……”

  姝妤撇開目光,對我昨夜先去和同事們開慶功會的事情鬧著小情緒。

  “好的老婆大人,老公永遠愛你!”還未等我撲到姝妤身上,姝妤便轉身出了門。

  “趕緊換衣服去!”

  我從桌子上挑了一個鑰匙,換好衣服後飛奔出門。

  姝妤整整買下了八個停車位,八輛車的車鑰匙就這麼扔在客廳桌子上,出門的時候隨便選一輛開就行。

  同事也沒有人懷疑這些車不是我的,畢竟我入職的時候開的就是一輛轎跑,同事們完全把我當成了一個大戶人家來體驗工作的少爺。

  出發前看了眼時間,寄希望於這輛轎跑可以准時把我送到崗位上。

  雖說時間匆忙,我步入大廳的時候仍沒忘向公司前台的俊俏美女裴婉欣打招呼。

  裴婉欣今年剛從公司隔壁大學的空乘專業畢業,聽說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校花的有力競爭者,入職後體態良好的她被姝妤親自安排到了公司前台。

  裴婉欣今天的著裝也同往常一樣風騷,總是能吸引著同事們和來訪客戶的視线,珍珠白的穗花修身旗袍,盤起的長發與優雅的小立領共同襯托出修長的脖頸,S版型在臀部與腰身收緊,單側的高開叉設計直達臀线上部,露出一側的臀肉,香檳色的細高跟襯得小腿更加挺拔。

  “早,婉欣,有空下班一起喝酒啊。”

  經過早上的一柱擎天後,我幻想著裴婉欣旗袍下的高腰丁字褲,恨不得現在就能把裴婉欣剝光按在胯下。

  “早上好呀林組長,恭喜升職,等我哪天工作不忙一定和林組長喝一杯。”

  裴婉欣目光含情的對我一笑,讓我積蓄的欲望又高漲了幾分。

  與裴婉欣寒暄過後,電梯恰好下到一樓,等候的人群一窩蜂的涌上電梯,我看准機會見縫插針的擠了進去,被人群擠到了電梯小姐凌天巧身旁。

  她所工作的五號電梯總是人滿為患,我只得雙手撐著電梯的角落,防止被擠到凌天巧身上,被迫紳士的給坐在角落的凌天巧撐出一個空間,這時電梯響起的超載警報聲讓最後擠進來的幾人面面相覷,一股尷尬的氣氛在電梯中蔓延。

  “電梯已超載,請最晚上來的幾位乘客搭候下一班電梯,謝謝您的配合。”

  凌天巧清脆甜美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僵持。

  接連走出兩人後電梯警報停止,開始緩緩上升,整棟大廈共有五十五層,我們市場部在四十五層,每到一個下客的樓層都會再進來新的上樓的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趟耗費十來分鍾都算正常。

  還好公司電梯足夠多,否則公司都要癱瘓掉。

  姝妤作為總裁有著專屬電梯的待遇,但苦於不能公開我們二人的婚戀,我這個做老公的只得和大家一起擠普通電梯。

  我低頭望向坐在圓椅上的凌天巧,居高俯視的視角一覽無余的望見凌天巧胸前的旖旎風光,故意少系一顆襯衫紐扣的職業OL服裝,襯衫前有兩顆微微的突起,從縫隙中透出一片雪白,襯衫已被微微汗濕,貼在後背的曲线上,60D的黑絲透著大腿的肉色。

  與她相近的我甚至可以看清翹起的睫毛,嗅到她後頸散發出的雌性荷爾蒙,她似乎已經習慣在電梯的人來人往間被視线反復品嘗,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在貼近凌天巧的漫長煎熬中,我的肉棒不受控的逐漸勃起,透過褲子頂到了凌天巧的手臂,凌天巧輕微的一顫,隨後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工作,只是不時通過小動作來移動手臂隔著褲子磨蹭我的龜頭,甚至因為電梯內的溫度又解開了胸前襯衫的一粒扣子,擺動手臂為自己扇風,在不斷的動作下襯衫與乳房不斷錯位,幾乎要看見凌天巧的乳頭。

  這可惜此時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四十五層,凌天巧第一次抬頭望向我,對著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悄悄的對我說了聲歡迎下次再來。

  我狼狽的走出電梯跑向衛生間,清理完流出的前列腺液,萎靡不振的回到工位前。

  “林哥你時間卡的真穩,唉?讓我看看怎麼回事?這臉色難不成終於在昨晚上了小女友的床?”

  “我就說升職加薪有用吧!看來林哥昨晚雄風大振啊。”

  陸勇和韓鵬濤倆人隔著工位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起了話茬,我向他倆招了招手,倆人便默契的湊了上來。

  “今天明天都有事,後天你倆安排一下,兄弟我憋不住了。”

  一陣無言的沉默過後,在我眼神的掃視下二人異口同聲。

  “好的哥,包在我身上。”

  “正好我最近搞了點好東西,後天可以玩個大的”陸勇發出一臉淫笑。

  砰的一聲,一疊資料從上方砸在了我的桌子上,嚇得鬼鬼祟祟的三人抬頭四望。

  “你們仨聚一起准沒好事,特別是你,陸勇。”

  晨清恬略帶憤怒的嗓音特別重讀了陸勇二字,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還有這是市場部這個季度的財報,你審一下,沒問題就送到財務。”

  晨清恬毫不客氣的扭頭把對陸勇的氣順便撒到了我身上,扭頭走開了。

  “你倆發生什麼了?我記得你倆關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嗎?甚至算得上有些親密。”

  我一臉疑惑的看向陸勇,還未等陸勇開口,韓鵬濤搶先一步竹筒倒豆子全吐了出來。

  “你昨晚喝暈了可能不知道,大家昨晚都喝了不少,晨清恬不是本來就對陸勇有意思嘛,昨晚一喝多倆人也就半推半就了。”

  “這不是好事一樁嗎,難不成晨清恬醒了反悔了?”

  陸勇到嘴邊的話又被韓鵬濤搶了過去,認命般的捂住了臉。

  “這倆人開完房後不知道陸勇是不是喝多了腦子抽抽了,給咱們組好幾個人打了電話邀請一起來酒店,說是找了個小姐,你估計也收到了,然後昨晚晨清恬就被一幫醉酒的男人肏得死去活來的,不過我看她應該也挺爽。”

  我一臉無語的看向陸勇,心里還有點懊悔昨晚怎麼就喝暈過去錯過了這麼一次和組員加深關系的機會。

  “我當時也是喝多了,就記得她突然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男朋友,平常嫖多的腦子沒反應過來直接回了一句多少錢,誰知道她居然告訴我不是男朋友一千,做她男朋友五百。我以為她就是想賺個錢,於是問她多點人多點錢嘛,她也同意了,大家酒後都沒想太多,提槍就上了,結果今天早上她真的只收了我五百,其余人的一千還是我自掏腰包墊的。她生氣也不是因為我喊了別人來肏她,而是說當她男朋友的事她當真了,我早上交錢提褲子走人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

  陸勇捂著臉辯解到,我甚至能感覺到那雙手後是一臉的哭喪與懊悔。

  “其實吧,晨清恬那身材和臉蛋你也不吃虧,和咱們公司那個新來的前台有的一比了,人家也是真心喜歡你,誰知道你嘴賤把人家兼職問出來了,小姑娘嘴也是實誠,有事不瞞你,明碼標價。昨晚兄弟我也幫你在床上把過關了,緊致滑嫩,那長腿每次都能勾著你不放開,本領會的多還能幫你賺外快,比起那些只想著撈你錢包的女人不是好多了,正經跨國公司的穩定工作,平日也經常照顧你小子,先去給人家道個歉,今晚上約著一起吃個飯把話說開,別在這晾著人家。”

  韓鵬濤努力地勸陸勇要往好處想,我拍了拍陸勇的肩膀,理性與感性失控交織的混沌情感讓我無法做出言語上的安慰,只得默默給他多分配了些工作量供他逃避現實。

  陸勇一臉無奈的回到工位上,我也開始審部門季度的財報,我們組負責的亞洲區市場財務報表近三個季度連續增長,已經基本蠶食了同行在年輕人賽道的奢侈品消費份額,這個季度也不例外,這個業績按部就班下去我甚至可以短時間內再跳一級,不過首先要解決掉財務部那個整天盯著我打小報告的蘇蘭沁,這個人從我入職後就常常針對我,扣了我不少工資不說還說我的壞話,遲早要抓住她的把柄讓她臣服於我。

  在余下的時間腦海內重復想著陸勇和晨清恬的感情糾葛的同時不知不覺做完升職後第一天的工作,看了眼手表才發覺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偌大的辦公大廳里的同事也不剩幾個,就連被我特別關照的陸勇也下了班,我關上電腦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把思緒從工作狀態調整回生活狀態,心中隱隱期待著明天和姝妤的約會。

  等我一路趕回家時指針已過了八點,推開家門便嗅到了晚飯的香氣,是我最喜歡吃的糖醋小排的味道,准時下班的姝妤早已把晚飯備好,一直坐在餐桌前等待我下班的姝妤此時正因困倦趴在桌子上小憩,聽見我的腳步聲才抬起頭來,起身去給我盛飯。

  “歡迎回家老……林洛,今天又加班了嗎,快去換衣服吃飯了,飯菜都要涼了。”

  “上任第一天不小心努力過頭了,抱歉老婆,讓你久等了。”

  我回房間換上一套睡衣後下樓,發現姝妤關上了所有燈光,僅余幾道溫暖的燭光照耀著餐廳,坐到餐桌前,姝妤掀開用碗扣著保溫的菜,就像剛出鍋時一樣冒著熱氣,望著姝妤精心准備的飯菜,就能讓下班的我脫去一天的疲累。

  姝妤取出一瓶上等的拉圖葡萄酒和兩只醴鐸水晶高腳杯,略去了醒酒的步驟,斟上後與我輕輕交杯相碰對飲。

  “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小排哦,慶祝你取得事業上的成功。”

  姝妤坐在對面不斷將這昂貴的葡萄酒當作佐餐酒一樣喝著,漸漸臉上染上一抹紅霞,姝妤並未動筷,而是沉默地用逐漸迷離的雙眼端詳著我,直到最後一杯也被一飲而盡。

  姝妤繞到我的身後,俯下身將雙臂垂在我的胸前,緊接著後肩傳來一片柔軟又飽含彈性的觸感,酒後熾熱的體溫隔著衣物燒灼著我,使人不自覺的放松下來向後靠去,飄散的花香與酒香將我緊緊籠罩,試圖陷進那一片溫軟的極樂中。

  姝妤深邃的眼睛俯視著我,面孔離我越來越近,緊促的鼻息逐漸打在我的臉上,被葡萄酒染紅的薄唇微張,我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片刻後一陣熱意傳來,軟嫩的觸感包裹著我的嘴唇,靈巧的長舌撬開我的牙關在口腔內溫柔地肆虐,熟練地掠過每一處細節,卷走每一絲唾液,吸出我肺中的所有氣體,替換為只屬於她的氣息。

  臨近瀕死的快感讓我再也忍不住下體的衝動,即將射精時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姝妤抬起了嘴唇,收回了如妖的長舌,重獲新生的我睜開充血的雙眼,一片模糊中我錯過了姝妤的表情,我想那一定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態。

  酒酣耳熱的姝妤伏在我的耳邊,呼出的芳香氣息不斷似潮汐般衝刷我的耳廓。

  “林洛,你辛苦了”

  “還有……老公,我永遠的愛著你……無論……”

  耳邊傳來姝妤翻涌的氣息與靜謐的言語,在四周環繞,宛轉,訴說。

  近一年來初次被姝妤稱為老公,帶著這份滿足我昏昏沉沉地睡去,夢境中我恍惚坐著一葉扁舟在風平浪靜的海中隨波飄蕩,目光所及之處唯有一座孤島,微微起伏地波浪緩緩地推我向前,不時出現的暗流又將小舟推遠,但那座孤島始終不曾消失於我的目光中。

  次日一早姝妤就敲響了我的房門,催促著我從夢境中醒來,姝妤還是一如既往的早早裝扮完了自己,昨夜的酒氣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今日的姝妤一改往日的穿著,比起平日里冷艷的穿搭,今天的姝妤更像一個少女,在公司常常束起的頭發今天自由地披散在肩上,帶著波浪般微微的卷曲,整體呈現出蓬松的偏分高顱頂造型,熱褲隱藏在寬松的白色短袖中使我看不真切,看起來就像全身上下僅有一件寬松的短袖蔽體,堅挺的胸部使得短袖被拱起,本來能遮到大腿中部的短袖布料被迫移到大腿上部,看來姝妤的熱褲甚至有可能只到臀线位置。

  姝妤的嫩足上踏著一雙六公分的高跟涼鞋,裸露出從腳趾到大腿的每一處細節,大片的粉嫩從足心四周蔓延至足跟,與腳背白皙的玉潤既彼此分離又相互融合,白里透紅的腳趾如同精雕細琢的玉器,讓人忍不住盤在掌心把玩。

  右腳踝上掛著一圈鉑金與鑽石鑲嵌的流蘇足鏈,細膩如奶油般的肌膚順著腳踝過渡至修長挺拔的小腿,連同著向上逐漸豐腴的大腿一同被盡收眼底。

  “怎麼樣?老公你喜歡嗎?”

  姝妤往日如深潭的雙瞳帶著一絲緊張直視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喜歡!老婆你就像校園里的女神一樣讓我眼饞啊,今日有幸和校花一起約會要讓別人嫉妒死。”

  “哼,都多大了還像小孩子似的,算我今天獎勵你的,先別盯著看啦,今天會讓你看個夠的,我先去車上等你。”

  姝妤嘴角微微翹了翹,敲了下看入迷的我,挎著一個老花圖案的購物袋先出了門。

  迫不及待地收拾完畢後下到停車場,瞅見姝妤坐在一輛轎車上向我示意,走過去後姝妤降下車窗指了指副駕。

  “今天我開車帶你,去副駕上乖乖坐好。”

  姝妤一路開車帶我來到市區內一條繁華的步行街,街邊的店鋪盡是些高檔的奢侈品商店,華貴的裝修風格與冷漠的櫃姐使得大多游客平日里只敢在店面門口拍照打卡,以我的收入面對里面商品的價格也是望而卻步。

  我們來的時間還屬早晨,街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並不擔心被熟人撞見我與姝妤的幽會。

  我與姝妤在街上緩緩地走著,我略微落後半步走在姝妤身後,悄悄欣賞著妻子的風光,穿著高跟涼鞋的姝妤只比186的我低了兩公分,光滑風韻的美腿交替向前,姝妤雖今日穿著頗為學生風,但走路的姿態仍像秀場上最專業的模特,向四周散發出無形的氣場。

  “帶你來到這,不問問我想送你點什麼?”

  姝妤轉頭衝我問道,趁機放慢腳步,用嫩滑光潔的手靈巧的抓到了錯位的我,揶揄道。

  “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視线可是會扎人的。”

  姝妤牽著我的手貼在我的身邊,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哈哈哈……被抓了個現行,老婆你太好看了,實在是抹不開眼。”

  被姝妤挑明的我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話說你想送我什麼啊?都帶我來這里了……讓我猜猜……衣服?首飾?”

  “嗯,這些都有,還有些別的,跟我來,快到了。”

  姝妤拉著我加快了步伐,在經過幾個彎彎繞繞的小過道後來到了一家店面門口,這家店是一座單獨的三層建築,不顯眼的黑色招牌上寫著一串拉丁文,像是街邊默默無聞的小酒館,對比四周奢侈品商店的通體透明玻璃幕牆,它緊閉的實木大門與粗糙的紅磚外牆足以屏蔽掉一切路人的好奇心。

  “我們到了,就是這里。來,推開門。”

  姝妤蔥長的五指扣著我的手背,把我的手放在在門上,帶著些許期待看著我。

  這實木大門有些沉重,用了些許力氣才緩緩向內推開,店內的氣息隨著我的踏入一同涌來,檀香花香一並襲來,全套的實木裝修風格,充裕的暖色調緩解了我的緊張,店內除了我與姝妤外並無他人,只有在模型上套著的整套西裝,皮鞋,以及放在暖色水晶托盤中的手表,公文包等等。

  “喜歡哪個?這些都是給你的,二樓三樓還有哦,要現在穿……”

  還未等姝妤說完,我便轉身用力地把姝妤摟在懷里,姝妤吃驚地身體一僵,但又馬上放松下來,配合地摟上我的腰,小臉輕輕地蹭著我的頸窩。

  “姝妤,你真好,我都很喜歡,謝謝你的心思。”

  “嗯,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姝妤像哄小孩子一樣不斷撫著我的後背。

  半晌後我從驚喜中恢復,發覺姝妤被我緊擁著已有些氣喘,小臉紅撲撲的,我急忙松開了手臂。

  “啊是我太激動了,老婆你沒事吧?”

  “沒……沒事的,我不討厭這樣的。”

  姝妤稍歇片刻後帶我逛完了她精心准備的三層禮物,我從中挑了一款機械陀飛輪手表隨身帶著。

  “店里這個香味是不是很熟悉?就是我用的香水味道,不過今天給你准備了一個特別的定制款,是我親自給老公調的,都說動物是通過氣味來劃分領地的,要是噴上這個的話是不是就說明……”

  姝妤背身自嘲的笑了一下,猶豫著放下了精致包裝的香水禮盒,回頭含情凝睇的望著我。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飯吧,這些東西會有人送上門的。”

  中午吃飯時我和姝妤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公司上面的事,中途姝妤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中摻雜著一絲晦暗,糾結的開口道。

  “我明天要去一趟摩納哥,差不多要一周左右,要去見幾個投資人。你在家別天天熬夜打游戲,記得把冰箱里的牛奶每天喝一杯,也別在外面喝的不省人事的,聽到沒有?”

  “好的老婆,放心吧。”

  姝妤工作上的繁忙讓我已經成了習慣,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外面奔波,長時間不著家也給了我極大的自由,不是和朋友喝酒就是打游戲,以至於姝妤每次都要口頭提醒我一遍。

  “下午想去哪里?電影院?海洋館?我沒有安排下午的行程,所以隨你選。”

  吃完飯我和姝妤不再聊工作上的事,重回到約會的正軌上。

  “先往海洋館方向開吧,走著看著。”

  海洋館在市郊,開車過去需要大半個小時,路上看到合適的再改變目的地也不遲。

  “你那天的鋼琴,彈得很好。”

  “看來你那晚也沒有睡覺,怎麼想起它了?想聽的話下次給你彈。”

  前往市郊的路上,我坐在車上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車內恰巧播放起了姝妤演奏過的鋼琴曲,不由得回憶起那個夜晚。

  “我在小的時候就擁有了一台鋼琴,日復一日的學琴,和琴鍵發出的音律溝通,初中時學校的鋼琴社就是我組織成立的,直到後來的一天,我發現那架我一直彈的鋼琴聲調變了味,再也發不出當初的旋律,再也不能和它的聲響交流。如果是你會怎麼選擇,換一台新的?還是修好那台舊的?或者干脆丟掉它。”

  “我不知道,每一個選擇都有合理的理由。”

  “我沒有選擇換一台新的,也沒有能力去修好它,更不可能丟掉它,只能在每一個夜晚祈禱,將它交由潔白的月光打磨,直至那晚它重新奏響。”

  “要去初中的學校看看嗎,就在海洋館不遠處。”

  車子駛過海邊,順著公路蜿蜒向上,這座私立中學就建在一座不高的小山之上,從校門向內看去,這個曾經首屈一指的私立學校,裝修風格在如今看來也已有些過時。

  “看來周末學生不是出去玩就是窩在寢室了,難得安靜。”

  蕊蕾公司現在雖是這座學校的大股東,但介於今天是二人的約會,沒有向學校方面告知行程,姝妤上前敲了敲保安室的大門後說明了來意,登記後就放了我們過去。

  “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就是樓更舊了些,唯一稱的上新的也就是學生了。”

  校園內只剩零零散散的學生進行著周末的社團活動,上下搖曳的短裙伴著籃球落地的脆響,記錄著屬於他們青春的序曲。

  姝妤漫步在校園的樹蔭下,一路吸引著春心萌動的男生們的視线,膽大的甚至吹起了口哨,姝妤對這一切如同毫無察覺般帶著我走著。

  “你看,這就是我以前彈琴的地方,上去看看現在怎麼樣了。”

  綠茵遮蓋下的紅瓦小樓上附著著苔蘚,自二樓傳出斷斷續續的琴聲,想來是不太熟練的緣故。

  上到二樓找到帶鋼琴社門牌的教室,老舊的木門配上了新換的鐵牌,奇妙又感到和諧的搭配,推開吱呀作響的門,一名扎著馬尾辮的女孩正沉浸在與鋼琴較真的世界中,我和姝妤走到身邊才察覺來人,把自己嚇得一激靈。

  “呀!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彈的很差吧,對不起!我正在學,不好意思……”

  女孩一驚一乍的樣子讓姝妤笑了出來,姝妤環顧四周,略過了一眾新款鋼琴,走到了一台無人問津的老式鋼琴前,琴蓋上的灰塵揭示了它被冷落許久的事實。

  姝妤掀開落灰的琴蓋,從一疊書中找來一段琴譜擺好,接著姝妤並未坐下,而是又搬來一條椅子,向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旁邊。

  “姝妤,我沒彈過鋼琴。”

  我有些懵的坐下,隱約記得有一種雙人演奏的方式,好像叫什麼四手聯彈,可不管幾只手都改變不了我對此一竅不通的事實。

  姝妤沒有解釋這麼做的用意,只是悄悄用柔嫩的手心從後撫過我的手背,握住了我的食指。

  “真好看的手”

  姝妤微不可聞地喃喃道。曖昧的動作讓一旁圍觀的馬尾辮少女呆呆地看著。

  靜謐的曲調飄出午後的琴房,姝妤閉上了雙眼,靠著我的肩膀,長長的睫毛上撒著陽光,我的食指和姝妤的右手一同在黑白鍵上紛飛,像是回到了那個屬於她的夏天。

  窗邊的少年等待著少女的練習,屋內的少女想象著和少年聯彈的畫面。

  “姐姐!我有一天也能像這樣彈琴嗎?”

  姝妤笑著指了指窗外,遲鈍的少女這才羞紅了臉,大叫著向屋外跑去,無妄之災的少年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二人遠去的聲音。

  “……明!你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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