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年會只有短短兩周，羅優看大家都不積極，直接定下了跳舞的組織任務，當天下班後電影專業的老師幫排了站位，大家一起看了舞蹈視頻笑成一團，隨後自己各自回家練習。

　　姜辭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的邊邊，不算特別顯眼，但是也不能隱於眾人，她再一次懊惱自己這個可憐兮兮的身高，只恨初高中的時候沒有好好喝牛奶、多睡覺。

　　需要跳舞的事實已經不能改變，姜辭雖然不怎麼會跳，但是既然要做，她也不想做一個笨手笨腳的呆頭鵝，只能在家里勤學苦練，一個人練總歸是自然一些，為此還拒絕了好幾次小孩的留宿提議。

　　“我可以幫你看看動作。”他賴在沙發不願走。

　　“不需要。”姜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那我去房間等你，你在客廳練。”

　　“不可以。”

　　他還要賴在家里，文書老師的信息恰好進來，姜辭查看手機，順便把他揪起來，“給你發面試邀請了。”

　　他總算坐了起來，不看自己的手機，非要湊到她旁邊，“哪所學校？”

　　“金匠。”姜辭快速看完郵件截圖，將手機遞給他，“今天到面試還有一個星期，語言問題我不擔心你，這兩天去查查每年金匠都會在面試的時候問什麼問題，好好准備。”

　　楊一諾看完又要躺倒，被姜辭拽住，“這些問題不是都有文書老師嗎搜集嗎？”

　　“你也要學會自己去搜集信息。”

　　楊一諾看著她笑道：“你好像我家長。”姜辭一個眼風掃過去，他快速閉嘴，舉手做投降狀。

　　“還不快滾去准備？”她把他攆到門口。

　　他低頭在她唇上先偷親一口，“這就走。”

　　欠揍得很。

　　獨自練習的效果很好，跳了三天，姜辭終於勉強能把整個舞蹈背下來。

　　雖然只有短短不到3分鍾，動作也都很簡單，但跳兩套下來還有那麼點累，姜辭原本只是打算練熟就行，這下還當成了有氧操在跳。

　　就是一周後舞蹈隊齊聚音樂教室練習時，被羅優發現她對舞蹈的熟悉，要將她換到中間位置。

　　姜辭呆愣半晌，後悔前幾天的自己，好在曹立陽出聲挽救：“姜姜的個子站在邊上看起來比較協調。”

　　羅優看了看，確實也是，姜辭逃過一劫，背對著羅優向曹立陽吐了吐舌頭。

　　好在她長得沒那麼高。

　　國外的學校也知道國內臨近過年，近段時間頻繁下發offer郵件，陳舒晨offer拿到手軟，8所學校已經收到了6所學校的offer，還有4所學校給了獎學金，其他早早提交的學生也或多或少收到了兩三封郵件。

　　每年的這個時候也是姜辭最開心的時候，自己帶出的學生是什麼樣的能力、能申請上什麼樣的學校，在作品集做完的時候她大概都有想法，看著學生們興奮地和她說自己錄取了什麼學校，就算重復多少遍，姜辭覺得，自己都還是會替他們感到開心。

　　楊一諾不意外的收到了三所保底學校的無條件錄取郵件，他轉發郵件截圖給她，什麼都沒說，姜辭看完只覺得好笑，他揚眉驕傲的樣子好像已經在眼前出現。

　　金匠的面試她沒再多管，那麼大的人了，應該學會自己對自己負責了。

　　柯林休完了聖誕假連著年假一起將春節前的上班時間也一起休了，悠閒愜意得讓姜辭牙癢癢，拒絕了他來找她吃飯的邀請，但是下班後還是在公司樓下看到了人。

　　兩人像以前一樣，找了家沒去過的店，共同享用了晚餐，姜辭從柯林嘴里了解到一點姜芫的信息。

　　“過年我不是很想回去。”她皺著眉，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疼，一個人過年她並不會覺得孤單，只是姜芫的無聲的埋怨和失望會讓她心里備受折磨。

　　她明白那也只是一種心理現象而已，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克服。

　　姜芫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柯林抬手埋單，“那就不回。”

　　姜辭掏出手機，在聊天界面主動和他AA，“我媽肯定會用好失望的語氣說‘好吧’，現在光是想想我就有點兒受不了。”

　　“那就回。”他知道她的性格，也沒有推拒她的紅包，總歸她都要和人算得清清楚楚。

　　“嘶——”姜辭無語，“我的錯，就不應該找你說這些。”

　　柯林笑笑。

　　一餐飯吃得兩人都還算滿意，走去停車場的路上，姜辭時不時低頭點著手機，柯林默默瞥了一眼，並不主動詢問，而當兩人在停車場入口看到楊一諾時都吃了一驚。

　　姜辭很快反應過來，走上前低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楊一諾低頭瞧她幾眼，很快抬頭和柯林對視，“我猜的。”

　　她說了她吃飯的地方，附近的停車場就那麼幾個，按從校區開過來的路线和她的習慣，大概就能猜到她的車會停在哪。

　　他有大概料想到她在和誰吃飯，畢竟如果是和其他老師或者於琪，她絕不會只是籠統的“和朋友”那麼簡單。

　　柯林眯了眯眼睛，很快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楊一諾不屑他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但在姜辭面前，還是需要表現出禮貌。

　　姜辭模糊感受到兩個人似乎有些氣場不合，解釋著學生有點兒疑問來找她，但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少，姜辭自己都有些懷疑。

　　哪個學生會大晚上堵在老師車前呢。

　　好在柯林善解人意，或許他也並不關心，姜辭松了口氣，正要和柯林道別，他卻叫住了她。

　　楊一諾看了兩眼那兩人站在一塊兒講話的模樣，很快移開了視线，沒一會兒姜辭走了過來，“走吧。”

　　楊一諾抬頭，柯林還站在路邊，雙手插在西服褲子的口袋里，和他對上視线也沒什麼反應。

　　他不再看了，跟著姜辭走向停車場。

　　柯林看著兩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他從西服內袋里摸出煙和火機，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又輕輕吐出，煙霧撫過他的手指漸漸盤旋而上，很快被路邊開過的車帶來的微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