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明鍾高峰憶往昔
小柔自被宋觀禮領進靈虛峰之時便吸引了峰上靈虛宗其余弟子的注意,那日趙書義親手牽著小姑娘走過半個宗門,所有人都記著這個可愛秀美的小女孩,也都在觀望與注視著這個得到青蓮峰青睞的小女孩的表現。
小姑娘跟著趙書義在金鼎峰修行之事也是人盡皆知,當得知小柔年歲已經十六方入築基,圍觀的諸多人等有些難以接受,能入諸德修趙書義法眼的小女孩,怎會只是這般境界潛力。
小家伙並不笨,周圍靈虛宗弟子異樣又特殊的眼光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小柔才略微明白師傅的囑托,但她只能安下心來,努力通過最後一輪的考核,完成自己與師傅之間的約定。
此刻通天峰之上,其余四峰峰主已近離去,唯有諸德修和韋賢仍舊守在趙書義身邊沒有離去。
“師兄,我在此處便可以,你不必一直等候,宗門考核一事亦需你之精力。”諸德修勸韋賢離去。
“師兄安心,答應師兄的承諾我定然遵守,不會陷我宗門於危險之境。”他繼續向韋賢保證,兩人之前的交流諸德修一直銘記在心。
“不,師弟,我並不是不放心你,此番小義臨入化神,青蓮之中魔氣隨之生生不息,你雖已經步入悟道百年光陰,但我仍是有些憂心。”
境界到了韋賢諸德修這種層次,從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擔憂,兩人對趙書義沾染魔氣之事充滿了疑惑,更是對此很是上心,竟是准備全程觀察趙書義踏入化神的過程。
諸德修見韋賢心意已定,便也不願再度勸阻,他隨手一揮,腳下的碎石全部消失,露出了平坦初生的綠草地,他一屁股坐下,“師兄,過來坐坐,這個小子好大的氣派,只是步入化神而已,竟然值得你我二人一起守護。”
韋賢看著師弟隨意的樣子,又仿佛回到自己年少時與諸德修一起修煉成長游歷塵世的日子,他也是配合的拍拍衣服直接坐在諸德修旁邊的草地上,隨手拔了一根青青綠草叼在嘴邊,一股子痞氣,“當年你我師兄弟同在宗門門下修習,你在這大鍾之下結丹之時,宗主心念赤芝芝,待了一會就溜向朝鳳山,與那鳳凰鸞顛鳳倒數日,結果宗主靈識通達,你剛剛生出金丹,他老人家就返回此處。”
諸德修聽到韋賢提起上任宗主許滄海的陳年往事,也是哈哈一笑,“我剛恢復靈識,便看到師兄關心緊張的站在旁邊,可是左右四顧,不見師傅身在何處,誰知他老人家自西南而來,手上還拎了兩顆朝鳳山的無花果。”
韋賢指了指趙書義,“那日就如今日這般,我也是在此守護著你。”
諸德修輕聲嘆氣,“原來已過這般年月,師傅為了芝芝師娘,帶著她自困於東海深處,隱身於那東海數不盡的妖族之中,師兄與我也早是悟道之境,活成了世人口中的前輩。”
韋賢聽到師弟提起此事,仍是有些氣憤與不解,“那赤芝芝縱使青蓮化鳳,上古妖獸血脈覺醒,仍是不抵魔氣的入侵,最後人形人性皆模糊不清,宗主卻一門心思不肯放棄,為了找尋救治她的辦法,自辭宗主之位,深入東海腹地,只為找尋他口中的一縷機緣。”
“師傅也是不亞於小義的絕世之才,只因為一個女子便自斷浩浩仙路,實在太糊塗了。”韋賢充滿了對許滄海的嘆息。
“師弟,如今雖然北陸太平,可你我皆知此刻暗流涌動,觀禮與那洛家公主之事雖然是洛天洋一力促成,卻也正合我之意,若真到了你我不可控之時,切忌不能學習師傅他老人家心慈手軟。”韋賢此刻目光堅定的看著諸德修,向自己這個最為熟悉的師弟表明決意。
“師兄,你說自百年前那門關閉消失之後,我就再未對大道深入接近,昔日修煉之時偶爾看到的那番盛況仙境,也無緣再臨。”
諸德修伸出手掌,一朵靈光燦爛紫極環繞的雷蓮出現在他的手心,“後來我因緣際會之下遇到小義,不想他竟是仙界上仙輪回轉世,仙門緊閉無跡,上仙塵世再臨,兩者之間到底會是什麼關系?”
諸德修與韋賢是北陸已知的最強修士,兩人卻在百年前就對大道的感悟再無寸進,仙途已近停滯百年之久,此刻周圍空無一人,諸德修終於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向韋賢吐出,即使他清楚韋賢也未必能給他想要的答案。
韋賢指了指趙書義,“步入化神之後,神魂終會蘇醒,前世種種仙界重重,或許小義會給你我一個想知道的答案。”
“哎,多好的一個孩子,卻為何會被魔氣入侵,與嗜血殘暴的魔族沾染關系。”諸德修還是不能忍住自己的擔心與惋惜,他親自撫養趙書義二十年塵世,這個自己最為得意與驕傲的弟子,剛剛明珠璀璨登臨化神,卻沾染魔氣有了禍亂北陸的潛因,他很是痛心。
韋賢點點頭,對於這個靈虛宗的下一代天縱之才,他也抱了惜才愛才的心思,只是諸事繁多,事情錯雜,一顆又一顆的暗棋落在北陸大地,他縱使修為冠絕北陸,也有自己的無能為力,“小義之事如今是當務之急,其余急事也是十萬火急。十方大山當康賊心不死,仗著千年前與靈虛老祖約定的靈虛之約胡作非為,那日小義在金鼎峰發現的密室,我竟然在哪里發現龍息。”
諸德修神色震驚,“怎麼可能?那藏在金鼎峰之內的石室竟然內有龍息?應龍不是百年前便已經被師傅斬殺於豫州,那龍晶至今仍在我靈虛峰的永樂殿中。”
“師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此事你我心知即可,不必與他人言語。”韋賢拍拍諸德修的肩膀,語氣充滿了疲憊與困惑,“如今靈虛宗雖然還是北陸冠首,超然北陸,只是我仍是覺得宗門之內有我們不清楚的秘事,當年師傅離去之時太過匆忙,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交代清楚,你我兩人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必須保得我宗門的千年傳承十世基業。”
諸德修身邊綻放出數株狂暴的雷蓮,“師兄,事若來之,當以力結,縱使你我如今仙途渺茫,仙緣難尋,卻仍不懼那宵小之途,他們所謀所盼,必不能稱心如意。”
韋賢很是同意諸德修的話語,“師弟,當是如此,悟道之尊,豈容他人褻瀆,仙門不現,我們便做那北陸的救世上仙。”
兩人互相釋然一笑,又回到了百年前一起縱橫北陸揚名天下的少年時刻,只是各自心中都對往後之事充滿了戒備與防范。
趙書義的衝天靈光甚是宏大與炫目,小柔沒事總會看向那高峰之上的靈柱,小丫頭知道師傅准備踏入化神,准備從高手的行列變成高高手,小姑娘本來想著借著師傅威風凜凜的名號狐假虎威,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又與師傅有過爭先奪名的約定,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有些衝動,白白丟失了摸魚的機會。
趙書義的首席小迷妹,已經進入靈虛宗一年的郭稚正在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小丫頭,上次在靈虛宗下看到她可以拉著趙書義的手,郭稚就對這個蘇雨柔有些嫉妒,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世家的嫡女或是門派的高徒,結果打聽到小柔的年歲境界,更是令她不能接受。
“果果,你都在靈虛峰上面待一天了,你今天不修煉了嗎?明日師兄還要考咱們水靈氣的使用呢。”付啟對郭稚言語親密,提醒著果果明日的功課尚未完成。
“要你管?我還沒嫁到你付家呢,咱倆只是朋友關系,我不用你管!”郭稚對付啟沒一點好脾氣,她早將明日的考核忘得一干二淨,只想好好打聽一下這個蘇雨柔到底是何許人也。
“果果,你,你……”付啟嘴笨笨的,被郭稚一句話嗆的不知所言,憋得自己滿臉通紅。
“一邊去,一邊去,別打擾我觀察那個小丫頭。”
“你是說那個蘇雨柔嗎果果?”付啟撓撓頭,指著此刻安靜等待考核的小柔。
“就是她,怎麼了?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快點滾開。”郭稚嫌棄的一腳踢在付啟的屁股上,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文雅與溫柔。
“前幾日我伯伯便來信,這個蘇雨柔伯伯也有所提及。”付啟一聽郭稚對蘇雨柔感興趣,趕忙湊到她身邊,邀功的將付心秦告訴他的事情給郭稚全抖了出來。
“那個蘇雨柔的小女孩,本來是和爹娘一起生活在豫州,結果村子被魔族取精血屠殺,恰好趙師兄路過那地,把她救了下來。”
“啊?”郭稚一聽小柔是這般身世,立馬轉身,看著付啟,“還有別的沒?快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她靠近付啟,拽著付啟的耳朵,逼著他繼續說。
“哎呦,哎呦,你別這樣果果,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付啟趕忙將前因後果給郭稚說了一遍。
小柔不知道一直觀察著她的凶猛師姐,宋觀禮在殿內明確考核是在靈虛峰的齊天殿外進行,十四個乙等的小孩,都需要在靈虛峰上的混戰之中奪得宋觀禮放下的十個小木牌,拿到木牌並且前七個找到宋觀禮的小孩,才算通過這輪考核。
老實說,宋觀禮旁邊的宗門師妹師弟聽到師兄竟然給小孩子們出這樣嚴格的考題,都覺得有些太過不近人情與不合時宜,但師兄是宗主的真傳弟子,諸位長老又恰好全部缺席,靈虛峰之上只能以師兄為尊,這幾個悲慘的小孩子,即將在靈虛宗的第一課學到如此真實又必須的東西。
小柔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小丫頭雖然懶惰,但也不笨,她偷偷發現周圍的小孩子只有兩個的修為和她一般進入了築基境界,其余的小孩子都沒有她的修為高深,小丫頭覺得這次考核肯定十拿九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