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香果有孕,母子平安
李興言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一聽到厲謹鋒的話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他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這兩個臭小子在想什麼?
只不過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心平氣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總是偏心的,剛剛知道他們成親時,李興言還有些惋惜,覺得這樣出色的大好男兒卻要共享一個妻子實在是有些委屈了,可是一旦知道了他們的妻子是自己的女兒,他就惋惜不起來了。
親自帶大的兩個孩子也從好男兒變成了整天想著欺負香果的臭小子。
李興言看著厲謹鋒的眼神越發不善,“可是謹瑜那小子讓你來的?他怎的不來,怕我罵他不成?”
厲謹鋒羞愧地站在李興言面前,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們兩個……不該……好歹……唉!”
李興言嘆息搖頭,有心訓斥他們一頓,又實在說不出口。
他雖是父親卻也管不到人家小夫妻的房中事,可要是什麼都不說,香果那小小的個子又怎麼禁得住他們兄弟兩個搓磨?
原來他只覺得謹鋒與謹瑜都是好樣的,說是人中龍鳳也不為過,經此一事反倒覺得他們好的太過了,到頭來還要他的寶貝女兒受累。
他思量一番,對厲謹鋒說道:“你們與我離得太遠也是多有不便,還是把香果帶回來住吧,這里是我們一家三口團圓的地方,我們一同守在此處,月娘泉下有知應當也會開心些。”
“……是。”
厲謹鋒應下之後就命人備下車馬返回連家莊,他明白李興言是想護著香果,但是人家那說辭尋得太好,他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只能乖乖的去把香果帶回來,況且能夠回到紀家老宅,香果應當也會開心些。
既然如此,他們兩個再忍些時日也就是了。
回到家中一看,紀香果已經用過了早飯,厲謹瑜似乎已經摸准了李興言心思,所幸他們也沒有太多行李,此時早就收拾妥當,只等著馬車一到就能啟程。
紀香果由厲謹鋒抱著上了馬車,倒不是她嬌氣,只是昨夜被他們要了那麼多次,到了現在兩條腿還是又酸又軟的,實在上不去那半人高的車廂。
因為昨夜實在太累,馬車搖搖晃晃的又讓她有些困意,兄弟兩個抱著她橫躺在他們腿上,可以既免去不少顛簸,又不會掉下去。
到了山杏村紀家老宅門前,紀香果才被厲謹瑜喚醒,她扶著兩人下了車,就見李興言已經等在門前。
這副軟綿綿的樣子被他瞧見了,紀香果也有些羞,好在李興言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叫她早些進屋休息。
自此之後紀香果就在紀家老宅住了下來,她時常與李興言在老宅之中閒逛,父女兩個互想訴說此處的回憶。
這宅子並不算大,只比普通農家大一些,可是卻蘊藏著許多與月娘相關的美好過往,紀香果的心結開解了少,與李興言相處時也多不少笑意。
二十幾天之後就是吉日,李興言帶著紀香果與厲家兄弟把月娘的屍骨遷出。
當初單薄的棺木根本禁不住侵蝕,開棺之後再無月娘的身影,只余白骨。
李興言親撈出骸骨,裝進早就備好的棺盒中,只等回到青州再次下葬。
當晚李興言把自己關在他們夫妻曾經的臥房之中,不吃不喝,紀香果去勸了幾次也是無功而返,且還隔著門聽到了隱隱的抽泣聲。
第二日一早眾人返程,行了半路李興言的神色都有些郁郁,直到有一日紀香果吃不下飯嘔吐不止,急忙就近尋了一處醫館看診,聽說她這是有了身孕,之前的郁氣才煙消雲散。
剩下的一半路程又走了一個多月,李興言與那兄弟兩個恨不得把紀香果擺到桌上供起來,逢停必要住店,而且還不能去住那寒酸的小店,看著他們忙里忙外,紀香果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孕吐之症並不算重,其實也沒受太大的罪,反倒是那翁婿三個全都瘦了一圈。
李興言伺候過月娘,好歹還算鎮定,厲謹鋒時常守著她,她動動手腳都要問上一回,竟是連話都多了起來。
最令無可奈何的還是厲謹瑜,除了看顧她就是盤算孩子的名字,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又覺得不好,顛來倒去的沒個消停,甚至有幾次忘了給店家結帳,之前的聰明勁全都消磨殆盡,只剩下一臉的傻笑。
他們對香果的關愛全都被李興言看在眼里,哪怕他是紀香果的親爹,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兄弟兩個的確是讓人挑不出錯來,他苦命的女兒終於苦盡甘來了。
養胎數月,紀香果順利產下一子,李興言大喜,在孩子百日時擺了三天的宴席。
李興言光明正大的說起這是他的親外孫,只是這外孫卻是姓紀的。
送走賓客之後,李興言獨自走到月娘的墳塋邊上,哽咽道:“月娘,紀家有後了,香果也過得很好,家庭和睦、母子康健,你可以放心了。”
他燃了香,坐到墳前,抬手撫摸石碑上的月娘二字,“我想你了,哪怕是在夢里也好,月娘,你就不肯來見我一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