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父女相處
李興言見到女兒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香果,你可吃過早飯了?”
紀香果偏過頭去不肯看他,李興言等了又等也沒等來回話,最後轉過身抹了一把淚,哽咽道:“你就是要走,好歹也先吃口東西。”
他高挑清瘦,此時的背影顯得分外蕭索,紀香果剛才厲謹瑜說過的話,“其實父親也是一個可憐人,父母親手拆散了他與妻女的緣分,最無奈的是他當時不知,等到明白過來再想補救也來不及了,那位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已經不在了。岳母受苦良多,父親也不好受,而且這往後的日子,他怕是只有活受罪了。”
當時紀香果冷哼一聲,“那也是他活該!”
厲謹瑜嘆了口氣,“自從昨夜聽到這件事我就在想,如果換成我,有沒有辦法掙一個皆大歡喜,可是想得再多也只是徒勞,如果身在其中,這事幾乎是個死局。”
紀香果當然知道李興言也不好受,可是一想到她娘受過的那些苦,她就怎麼也不能放下芥蒂,不過此時看到的李興言似乎一夜之間就老了十來歲,她本想要走,卻又不忍心了。
第一次見他時她就有些莫明的親切,若蘭對她也是如此,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血濃於水?
她想了想,別別扭扭地問:“小時候的事,我有許多都不記得了,我娘那時候是什麼樣的?”
李興言背影一僵,愣了一會才慢慢地轉過身來,望著女兒的眼中滿是希冀,“香果,你是在問我麼?”
“別人又不知道,總不能是問謹鋒吧?”
“哦,對,我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李興言喜形於色,手忙腳亂的把桌案上的東西擺了又擺,又覺得不合適,把自己主位上的椅子讓出來給女兒還怕她嫌棄,紀香果靜靜地看著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就有些心酸。
原來她是有爹的。
“你別忙了,只要跟我說說當初的事就好。”她隨意坐到一旁,到底還是把主位留給了李興言。
李興言慢慢地說著,說起他與月娘想遇時,眼中的懷念與幸福看得紀香果也帶了淚,父女兩個誰也沒注意到厲謹鋒和厲謹瑜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一直說到晌午劉氏叫了下人來傳飯。
到了中廳,李興言對劉氏說明了紀香果的身份,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劉氏並不吃驚,只有李若蘭左瞧右看,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飯後李興言去了劉氏的屋子,向她說清了這事的來龍去脈,他言明心意,只說如果劉氏想要和離,他可以重金相贈,所有過錯都在他一人身上。
但是劉氏不肯走。
她先是冷笑,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香果她娘是叫月娘吧?我早就知道了,當初你總在夢里喚她,可我還是忍了,我跟了你十幾年,以為能把你的心捂熱了,可你偏偏就是石頭做的,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像是沒看見。”
“你說你對不起她,可是李興言,難道你就對得起我了?”劉氏抄起一個茶盞砸在李興言腳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憑什麼要走?香果是你的女兒,若蘭也不是我帶來的,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往後就對她好一些,至少也不能比香果差。”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說你是故意不要子嗣的,可如果若蘭是個男孩呢?”
李興言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得讓她打了個寒戰。
他說:“如果是個男孩,只怕長不大吧。”
劉氏緩了好一會才哭出聲來,但李興言已經走了。
臨走前他說:“是我對不起你,你還年輕,現在走還來得及。”
籌備了幾日之後,李興言帶著紀香果和厲家兄弟兩個驅車直奔山杏村,他要把月娘帶回來。
一路上他時時刻刻哄著女兒,紀香果也聽不膩幼年時的溫馨往事,只是厲家兄弟兩個越來越急躁。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和香果獨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