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軌跡中,金釧兒本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從小跟了王夫人,跟賈寶玉很熟,知道王夫人對賈寶玉極為護短,不容任何人指染,也刻意保持距離,可畢竟賈寶玉是主子,對自己母親身邊的丫鬟隨意調戲。
真正讓金釧兒屈死的是在賈寶玉百般挑逗下,金釧兒雖是拒絕了賈寶玉,仍是回了一句:“你忙什麼!‘金簪子掉在井里頭,有你的自是有你的’”,並趕他去東院玩耍,而賈寶玉偏偏不依不饒地說:“憑他怎麼的,我只守著你。”
結果這時,假寐的王夫人一個激靈起來,以為金釧兒勾引賈寶玉,盛怒這下,朝金釧兒臉上就是一巴掌,並要趕她出府。
如賈寶玉能稍有擔當,站出來道出原委,護著金釧兒,也不至於金釧兒被逼的哭求無門,屈辱被趕出府,還背上“小娼婦”和“挑唆主子”的罪名。
金釧兒本身是個性情剛烈,爽直率真的姑娘,一生清譽毀於一旦,只得屈辱跳井以證清白。
她是因冤枉而死,因恥辱而死,因剛烈而死,而這所有的一切,因為王夫人的護子心切,賈寶玉毫無擔當,把她逼上絕境。
想到此處,宋清然不免有些心疼惋惜,如今事未發生,廢材賈寶玉也偏向男風,自己應能輕易改變金釧兒的命運。
便笑著接話道:“小雯兒,你不是一直叫著一個人孤單嘛,要給你配個丫鬟你還不願意,不如讓金釧兒陪在你身邊,做個小姐妹。”
晴雯自是願意,也明白宋清然的意思,自己能有個小姐妹相陪,多個人說話不提,還能分擔宋清然那不知疲憊的伐撻,急忙拉著金釧兒的手問她的意思。
金釧兒則紅著臉兒,低著頭,並未說話,可從她表情應能看出,她是願意的。
正在這時,又一個小丫鬟匆匆前來道:“姐姐,夫人在找你呢,宴會要開始了,你快回去看看……”
剛說一半,見是宋清然也坐在邊上,又急忙請安道:“奴婢玉釧兒見過王爺。”
玉釧兒臉蛋身形與金釧兒有些相似,只是眸中多了些純真無邪、天真懵懂。
此時也不怕生,忽閃著眼簾,帶著點點笑意,使得整個眼睛有如一輪彎月,更顯俏皮靈動,宋清然見之又是心中一動,“這應是金釧兒的妹妹,玉釧兒了。”
宋清然此時也不便多聊,笑著道:“走吧,先進廳吧,回頭你們再聊,有的是機會。”
眾人見宋清然入廳,賈母也從內廳由王夫人、賈元春攙扶著入了坐,如今賈府只賈政、賈寶玉二成年男子,還有就是宋清然位姑爺,當下酒宴也只擺了三桌,都是內眷親人,也就撤了屏風,歡聚而坐。
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女兒家雖不善飲酒,可有王熙鳳在,把賈母奉承的高興,女眷們自也都多飲了幾杯,一時間,個個明眸皓齒、千嬌百媚女兒家鶯鶯燕燕,穿插桌前,輪流向賈政和宋清然敬酒。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鬧,就連一向木頭的迎春,都紅著臉跑到宋清然桌前要敬他一杯,美人端杯,宋清然自是酒到杯干,趁人不備,還會在迎春小手上輕撫一下,惹得迎春臉兒更紅。
賈政本就高興,不免會多喝幾杯,宴到中旬,最先不勝酒力,幾十杯下肚,早已不辨東西,由著趙姨娘攙扶著到書房醒酒。
賈母年歲已高,又隨意吃了幾杯,便笑著道:“難得今個兒熱鬧,你們多吃幾杯,不要管我。”
在眾人送走賈母後,氣氛更是有如被點燃一般,猜酒行令,擊鼓傳花,輪流在各桌間歡鬧,王夫人今日作為東道,自也飲了不少,自打生過元春,便從未飲過如此之多,此時臉蛋兒紅撲撲,與薛姨媽並坐一起,聊著兒女之事。
薛姨媽本就會奉承,說到宋清然這姑爺身為燕王,萬人敬仰,還對妻族如此寬厚,寵愛元春更是無人能及……惹得王夫人越看宋清然越是喜歡,恨不得膝下能多有幾女,一共嫁了過去。
宋清然好似也感覺王夫人與薛姨媽在談論自己,不禁抬目看了過去,這一對年輕時名動金陵的絕代佳人,此時觀之,雖年近四十,有些歲月殘留之意,但是其容貌體格,身形儀態,分明是一對兒天造地就的極品尤物。
或是因富貴人家錦衣玉食保養得法,此時宋清然借著酒意看去,朦朧之中亂人神智,除了眼角留下歲月痕跡,真細看起來,竟有不輸釵黛之風姿,不讓鳳卿之妖嬈。
在這眾女之中,有如完全盛開之牡丹一般,雍容華貴。
也不知最終飲了多少,酒宴散去,眾女都皆帶醉意,由各自丫鬟攙扶著回房歇息,宋清然也本踉蹌著由著晴雯攙扶要回顧恩殿,此時有丫鬟上前道:“燕王殿下,老爺想請您到書房一敘。”
宋清然帶著酒意也不多想,對元春和晴雯道:“你們先別去吧,不用管我,如太晚了,今我就在岳父處找間客房安歇便可,明日再回。”
元春交代了金釧兒、玉釧兒攙扶好宋清然,便先回了顧恩殿。
晴雯本想留下,可看了金釧兒紅著臉兒扶著宋清然,想著爺的心思,也未強留,也交待了兩句,隨元春一道也回去了。
王夫人今日也有些微醉,由金釧兒攙扶著,引著玉釧兒攙扶的宋清然進到賈政書房,正房炕上橫設一張炕桌,桌上磊著書籍茶具。
靠東壁面設著青緞靠背引枕。
王夫人把宋清然讓到炕邊坐下,自己坐在左邊椅上陪著已醉酒迷離的賈政。
“老爺,您都醉成這樣了,還請清然來干什麼呀。”王夫人接過金釧兒遞的醒酒湯,服侍著賈政吃了一碗,才半嗔半怪罪的說道。
“那個……金釧兒,再去准備點小菜和酒水,我要陪清然再吃兩杯。”
金釧兒雖見王夫人面有慍色,可賈政之命她還是不敢不從,只得出去安排下人准備,在端上來之時,卻把酒倒了半壺,只留一半酒在壺中。
“老爺,清然也喝多了,你們少喝點。”王夫人見勸慰不住,也只得放任。
“嗯……我不日便要離京,今日……借著高興與清然再對飲兩杯……以慰開懷之情,再則嘛,也要向清然請教,這賑災之事宜。”
王夫人見是要說正事,也不便再勸,讓金釧兒攙扶著宋清然別醉倒了,自己則坐在一邊,幫二人布菜。
宋清然噴著酒意道:“實這賑災只要做好兩處便可,一是錢,一是權,銀錢方面,嚴格各項支出,細查賬目。防汛一塊,放權交給專業之人來做,不指手畫腳,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此事宋清然也沒法說細,只得用最簡單的話總結出來,管好錢,專業人做專業事。
“此言甚合我意……記下來……記下來……嗯,別明日酒醒又忘。”
玉釧兒急忙取過紙筆,把宋清然這段簡單的話抄錄下來。仔細收好放在書案上。
宋清然與賈政又飲了幾杯,見賈政實在不勝酒力,自己也已快不辨東西,便欲起身告辭。
賈政拉著宋清然的手道:“現已夜深……清然也不必回府……讓人把寶玉偶爾回來小住的臥房收拾一下……暫住一晚……”話未說完,便已醉倒。
王夫人喚來賈政小妾周姨娘攙扶著賈政回房休息,又讓人給宋清然也盛一碗醒酒湯,借機與宋清然閒聊幾句。
“清然啊,迎春、探春之事,不知你想好沒有?可有決斷?”王夫人思了又思,還是傾向於探春,畢竟她是賈政親生,自己也是她的大母,迎春是大房所出,要遠了一層。
只是王夫人並不知,宋清然早把這兩女吃進了嘴里,壓在身下。
宋清然見此時來問,便也借著酒意把話說開道:“迎春、探春我都已接觸,迎春內斂文靜,探春敏慧淑良,小婿都很喜歡……”
說到此處,難得賣了個萌,對王夫人賣乖道:“不如岳母將她兩人都許給我吧,寶玉還能多幾個王妃姐姐,將來要受了委屈幾個姐姐一同出面,管他王公貴臣,抄起家伙一股腦的打將過去。”
王夫人也被宋清然這賣乖的話逗笑了,嗔道:“我們賈家定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所有女人都要跟了你。”
說這句話也代表同意宋清然的請求,可說完才覺這句有些病語,把她自己也饒進去了,不禁面色一紅,用吃茶掩飾過去。
王夫人這一笑、一嗔、一羞澀,竟讓宋清然看得呆住,王夫人神態與元春很像,又多了元春所沒有的成熟風韻,卻是讓人心頭一顫,不免想入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