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總之你要有合適的妻子,生下正式的繼承人!”老人不厭其煩的提醒,卻不知道兒子早已不是他能左右之人。
“我已經有了最完美的繼承人,這個家以後都要交給諾諾的。”他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叛逆,令他整個人氣質都改變了。
“從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沒其他人比他更有資格了!”
“你…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老人氣得心梗,不知是否因為前半生太勞心勞力,他看起來比原來的歲數老了不少,跟他的妹妹倒是完全相反。
程宇心情並不受影響,微微一笑,那俊美無匹的臉,配上臉上那甜酒窩,簡直讓所有千金貴女都難以抵抗。
“當然不是,爸,我想您長命百歲。我想你能看著,程氏集團交到諾諾手上那一天。”他語氣充滿期待和一個父親的驕傲。
那一天的事程允諾藏在了心底,沒有告訴別人。但他越發努力讀書學習,因為他終於知道,父母永遠沒法子公開站在一起。
但他是在父母期盼下出生的,他應當活得好,應當要成為他們最好的兒子,而他的成功,也能讓母親再也不被別人看不起。
他甚至同意到美國留學,這意味著他會減少很多見到母親的時間,但他當時太急著想長大,想為他母親遮風擋雨。
天知道徐宇其實是因為不想兒子在內地的應試教育下成為讀書機械,想讓他眼界開闊,所以才送他出國,結果因為他太努力學習,還參加各種奧數比賽等等…
程宇只得囑咐他不要忘記鍛練身體,於是他還參加了騎術、劍擊等等項目,全部都大放異彩,甚至徐宇曾接過來自美國代表隊的電話問他有沒有興趣讓兒子入美國籍,入籍後可以讓他參加奧運雲雲…
程允諾17歲那一年,祖父終於快熬不住,他特意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面,不是想表現多孝敬祖父,就是想告訴他,他始終會站在最高點,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
祖父走了以後,他的怨氣竟就消去了很多,加上思念母親,又已經獲得了哈佛大學和其他幾所長春藤大學的提前取錄。
於是又決定留下來參加國內的高考,試試自己不在國內那麼多年,是否還能跟上國內水平。
他就在那時候認識的陳金水,原名陳鑫淼,只是因為那名字難念,大家都叫他金水。
陳金水這個高三上學期被評頂多能衝個985末流或211的學生,竟靠著程允諾挑的重點,兩人一起衝了不足半年,竟就上了985頂流,學校任他們挑。
從當時起他就自認為程允諾最佳損友…不是,最好朋友,生死之交,兩肋插刀。
程允諾這位高考前半年入學的學生成為當年理科狀元,學校自然高興,因此陳金水包下酒店宴會廳要為他辦慶祝會,學校也十分支持,除了他們學校的學生,不少人都拉了附近幾個學校的高三朋友一起去玩。
那天,便是程允諾第一次認識林綺羅。
幾個小時以後,他們一夜情。
那天之後程允諾再不喝不在他面前打開的酒,放榜之後林綺羅經過陳金水找到程允諾,通知他已經懷孕。
程允諾為了能看到女兒出生,於是放棄了美國的學位,選讀了北清,陳金水一路相隨。
這段時間他處於人生太大的變化,以至於他完全沒有仔細想過,既然祖父已經不在,為什麼父親不接回母親,光明正大一起生活。
按理來說,沒人可以再阻止他們才對,為此他暗罵自己愚蠢。
“媽媽一直跟我說,她習慣了原來的生活。我早應該知道….那男人改變了主意…”說到這里,程允諾握緊了女兒的手,彷佛想從她那里得到力量。
他閉了一下眼,才說:“大學的第三年,我作為建築系交換生去了法國一年左右,聽說他跟那女人就是這時候認識的。我畢業之後,他跟我說他要結婚了…希望得到我的祝福!”
程思貝這刻才明白,爸爸擁有過深刻的愛恨情仇,只是她從未沒參與過,所以並不曉得。
可她現在知道了,她想安慰他,於是說:“或許…祖父…他只是想掩飾這一切…”
她開始認真的想這件事,想找出最合理的解釋。
“因為…爸爸你要畢業可以進公司了是不是?所以他…他只能結婚了…他是為了你…”
“不錯,那女人年紀是能做我媽,四十歲的時候他找了個38、9歲的女人結婚,把我的戶籍移在一起。如果是真的,我寧願不要!”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太過重要,十年來他的心結也解不了,可能永遠也解不了。
“或許我可以這樣說服自己,安慰自己,如果那個女人不是進門沒多久就生下兒子的話,我幾乎都要信了!但是,他現在已經有了全新的兒子了…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這些話太過殘忍,她都不知道他怎麼說得出口,程思貝終於看到了平靜面容之下,那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他離開帝都,是自我的懲罰和放逐…
“那上次你去帝都,是去見袓母了?”
現在程思貝已經明白,這個房間,爸爸是特意改建給祖母的,甚至這個屋子、這個澄園,這一切一切…
一開始都是因為,他想接他母親來住。
“嗯,我想接她過來住,她喜歡住在種滿花的地方,我告訴他我在這里建立的一切,可是她不同意…她為什麼不同意?”
她感到他的沮喪,卻又慶幸終於看到一絲絲真實的他。
平常的他實在太完美,太一絲不苟,他有潔癖非常愛干淨,他喜歡把東西全部擺得整齊,否則他便看不順眼。
他對東西的執著,源於父母這段感情帶來的傷害。
程思貝在這刻忘了羞赧,轉身緊緊抱住了他,甚至不介意一雙乳兒就這樣貼上他的胸膛。她靠在他的耳邊,柔和地安慰他說:
“或許她真的是住習慣了不想換地方,你說她雖然看起來一直沒變,但她實際上年紀也大了是不是?爸爸…”
程允諾並沒推開她,反而輕摟了她,認真地說:“貝貝,你知道嗎?我並不恨他,那男人…我相信他曾真心真意地愛過我媽媽,但是…二十多年後,他還是後悔了。只是,我那可憐的媽媽又算什麼?”
程思貝還想說什麼,他卻伸出食指,直放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
“所以…貝貝,答應我不要走這條路,我不想你後悔…以後,你一定會遇到你喜歡的人,愛你的人,爸爸永遠會你的最後的堡壘,最後的避風港,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答應我好嗎?”
這世上沒有人會比你更愛我,無條件的愛我,不是嗎?
無論再遇到多少個喜歡的人,都不是你…
她想大聲地說,她不要別人來愛她,只想要他的愛。
但是,在知道了爸爸身上發生的一切後,她能理解他。
所以,她同意了。
在提出最後的要求之後…
她說:“給我一個最完美的吻好嗎?我想記住這個感覺…”
程允諾也沒有拒絕,也許他內心根本也不想拒絕,有些東西,他刻意地隱藏,他不想讓它見光,但他知道是存在的。
他那雙好看的大手近乎虔誠地捧住她潤白晶瑩,閃著淚光的臉,這些淚是為他而流的,他一一地舔去,他的唇很軟很暖,輕輕地吻住她,含住她的嘴時,她覺得自己快要溶化了。
他的舌進到她的口腔里,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他的吻輕柔又熱烈,纏綿又固執,就像夏天里快要溶掉的冰淇淋,滋味如此美好,卻又如此的不可挽回,不可重來。
他把她每一顆牙齒都細細地舔過吻過,不放過任何地方,他把她口腔每一處都吻得徹底。唇上每一處都含弄得紅通通,才慢慢改為輕輕啜吻。
如此徹底的侵占,給她慢慢來回感受這最後的道別,暗暗地把這個吻當成她最後的護身符。
“爸爸…”
如果…我還是放棄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