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沒有開口跟她說任何話。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被輪奸時,他們在牢里,也是這樣對立的場面。
那個時候,她竭盡所能,用羞辱自己的話去中傷報復他,但是現在不會了。
“高歌。”她看著男人,長長嘆氣。“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她眼神木木的,看著男人,從他眼神里,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睜大雙眼的死人眼睛。
她忙收回視线,告訴自己,一起都結束了。
“寶寶。”如行屍走肉般的高歌終於動了。他嗓音長久沒有說話,干啞低沉,“我們下輩子再見,好不好?”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高歌凸起的眼睛里蓄積了太多淚水,流不干似的。
“我不會再欺負任何人了,不論那個人是你,還是別的女孩。我一定會做一個好人,再去愛你。”
楚妍妍眼睛眨了眨,眼淚也終於全落了下來。
“高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良久,她擦干眼淚道,“高黎活著的時候告訴我的。”
“高黎不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你媽用了手段才懷上的,而為了生下你,她還買通了醫生,乘高黎受傷做手術,切斷了他的輸精管。”
她平淡地說完,沒有再看高歌的反應,轉身出了監獄。
高歌的槍決在五個月後,正是深秋。
楚妍妍休養了一段時間,就開始恢復了學業,一邊讀書一邊養胎。
轉眼到了寒假,離預產期也越來越近。
懷胎九個月時,褚昀和單思遠都過於擔心,強行讓她提前住院。
她胎位正,羊水也沒有問題,卻沒有想到還沒到預產期就早產了半個月。
提前發作後折騰了她幾個小時,小褚昀就出來了。
孩子跟著她經歷了那麼多,出生的時候也知道心疼她,沒有怎麼折騰她。
而且雖然早產了半個月,但是孩子發育得很好,跟正常胎兒沒有什麼兩樣,甚至因為兩個男人的悉心照料,孩子出身時甚至比胎兒平均體重還要重一點。
她畢業那年,為了方便給孩子上戶口,跟褚昀領了證。
褚昀是警察,經常有案子要跑,而她曠下了太多學業,也得慢慢補回來。
她和褚昀都忙,所以孩子居然長期被單思遠的外公帶著,甚至名字也是廖老爺子他取的,取名為褚熠。熠為光輝、明媚之意。
有人帶孩子,楚妍妍索性又讀了妍,畢業後進了一家金融機構。
而之前高黎留給她的基金會,也被她匿名捐贈了出去。
但是幾個月後,一個身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找到了她,說是高黎的委托。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楚妍妍一整天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若不是真的親眼看著高黎咽氣,她都要懷疑高黎其實沒有死了。
她下班後跟那個男人約在了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男人受高黎委托,在她工作後,將這些股份轉讓協議和不動產以及一家連鎖酒店的經營權都交給了她。
她仔細看了那些協議,明白過來這些都是他“干干淨淨”賺來的。
“我不要。”她將協議推回律師面前。
“楚女士,我受高先生委托,這些必須由您簽字接受授權,不然我會一直過來勸您,直到您同意為止。”
“我說了,不需要。隨便你怎麼處理。”楚妍妍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大結局10壞人會被警察打跑(完)
“楚女士……”男人起身,拉住了她手腕。“請聽我說……”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大一小兩個手給推開。
“壞男人,不許你碰我媽媽!”小手力道不小,推著他的大腿,差點讓他摔倒。
律師低下頭看去,就看到一雙瞪著他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看到那雙眼睛,就讓他想起了那個委托人。
褚熠滿臉不開心,瞪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而牽著他過來的男人也已經護在了楚妍妍面前。
楚妍妍看著褚熠的臉,尤其是他薄薄的唇,和那雙好似要用目光殺人的眼睛,心莫名慌怕起來。
他小小的年紀,眼神里透露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凶光,而他長開後那薄薄的嘴唇,不像她也不像褚昀……
律師回過頭,將另一份文件打開,放在了桌上。
“楚女士,您看完這個,再做決定。就算您不接受,這些財產會有專門的經理人打理,等這個孩子成人滿了18歲,協議會自動生效。”
他說完便匆匆地離開了,留下楚妍妍滿臉不可思議。
她拿起桌上的紙,手卻不自覺抖個沒完。
褚昀將褚熠抱起,將她摟進懷里,柔聲道:“怎麼了?”
他順著女人眼神看去,赫然看到了醒目的幾個字“生物學父親”。
再往上,紙已經被楚妍妍捏碎,揉成一團,而他只來得及看到模糊的“高黎”兩個字。
女人撫在他肩頭泣不成聲,被他抱在懷里的兒子抱著媽媽的脖頸,像模像樣撫摸她的頭,惡狠狠道:“壞人,欺負媽媽的壞人,真該死!”
說著童言無忌,聽者有心。
褚昀皺眉,呵斥:“小熠,不許這樣說,媽媽該生氣了。”
小男孩撇了撇嘴,桃花眼委屈地耷拉下來。
“小熠,”楚妍妍擦了擦淚,看了眼褚昀,才繼續對褚熠道,“媽媽是受欺負了。但是爸爸就是警察,警察是正義的代表,是法律的化身。以後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要像剛剛那樣說話,也不要有成為壞人的想法,要找警察叔叔幫忙,知道嗎?警察一定會把壞人都打跑的。”
“那,警察如果打不跑壞人,怎麼辦?”褚熠問道。
“不會的。”褚昀道,“你爸我這麼厲害,哪有壞人打不跑?”
楚妍妍親了親褚熠和褚昀的臉,嘴角牽起笑意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