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唐棠:也許你應該懲罰我。
唐棠艱難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完全陷入迷茫。當意識慢慢恢復時,她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唐棠對這股味道再熟悉不過,那麼她沒有死,而是躺在醫院里。
她在這里躺了多久?
過往發生的一切在她腦中快閃,徐照需要馬晨旭附身,她邀請馬晨旭來到家中,和馬晨旭的夜晚從激情變成致命。
馬晨旭不是徐照的獵物,事實上正好相反,馬晨旭才是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狩獵人,而她和徐照,變成任其宰割的可憐獵物。
唐棠最後的記憶是她在痛苦絕望中召喚徐照現身,還有馬晨旭對她厭惡和仇恨的眼神。
唐棠心里一沉,如果她還活著,那表示徐照成功了?
馬晨旭死了麼?
不是說徐照會好心救她性命,以徐照的個性,完全可以因為太享受折磨唐棠,不舍得她死得那麼容易。
“你醒了,也該是時候了。”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唐棠模糊的視线中。
唐棠嚇了一跳,花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
她削肩瘦腰,穿著米黃色的襯衫裙,寬寬的白色腰封將身材襯托的既勻稱又高挑。
模樣有點弱不禁風,但眉目之間卻透著精干強悍。
雖然對這個陌生女人一無所知,唐棠一點兒不意外她在面對困難時可以無所畏懼迎頭而上,而自己只會灰溜溜不戰而降。
面帶微笑的她全身上下散發出女人味,便是女人見了,也覺說不出的喜歡。唐棠在這個女人面前,除了自愧不如,甚至有些自慚形穢。
“我叫魏寒,受馬晨旭的委托把你送到醫院。”她主動自我介紹。
“馬晨旭……”唐棠難掩驚訝。端午之夜,馬晨旭一副置她於死地的堅定模樣,她怎麼也想不到馬晨旭還會救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她筋疲力盡召喚徐照後就不省人事,那麼徐照到底現身了麼?
他們究竟有沒有互相見過面?
馬晨旭鐵定心思要解決他們兩個,唐棠相信他一定不會放棄。
即使將家里翻個底朝天,馬晨旭也會找到徐照。
事實上,唐棠認為馬晨旭根本不用找,徐照自己會主動出現。
他從來自信得自負,一定會接受馬晨旭的挑戰。
“他……他……”唐棠磕磕巴巴,空白的腦袋再擠不出一個字。
唐棠想問他怎麼樣了,但又不知道她究竟問的是哪一個,馬晨旭還是徐照?她尷尬地發現,哪一邊她都站不起,誰贏對她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如果你問的是馬晨旭,那麼答案是他很好,而且你屋里的麻煩也讓他處理了,所以你可以放心。”魏寒沒有停頓,非常簡潔地回答完唐棠的問題。
唐棠意外極了,面前這位女士知道端午晚上發生的事兒,她怎麼會知道?
聽上去她和馬晨旭捻熟,他們是什麼關系?
魏寒知道馬晨旭的另外一個身份麼?
魏寒顯然從她眼神里看出疑慮,干脆說道:“我知道馬晨旭的事兒,也知道你的事兒,雖然對他的處理方式並不苟同,但這終究和我無關,我在這里只是幫他一個忙。馬晨旭從此欠我一個人情,這次的買賣倒也不算吃虧。”
唐棠瞠目結舌,驚得下巴差點兒掉了地。她不由自主地睜大雙眼,回過神便迫切追問:“你怎麼會知道……我……”
魏寒一派神閒氣定,落落大方說道:“馬晨旭調查你時我或多或少有所參與,他是個清心寡欲的性子,不僅得接近你,還要得到你的信任,這可不是容易的事兒。咒女的破壞性太大,單槍匹馬對付太危險,即使強大如天師,也不能保證可以全身而退。我雖然本事有限,但勉強可以幫他殿後收尾。”
唐棠仍然心驚不已,一時說不出話。
想起和馬晨旭的過往經歷,唐棠既歡喜感動又暗自神傷。
馬晨旭的主動熱情、善解人意、膽大心細,讓唐棠不由自主靠近、想入非非。
當然,這些都是馬晨旭為了除掉她的精心偽裝,端午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她終於知曉真相。
不僅如此,讓她更意外的是魏寒的存在,雖然魏寒說起自己刻意輕描淡寫,但唐棠肯定她本事一定極高,那是不是說她也是咒女什麼的?
不知怎的,唐棠一點兒沒有上當受騙的沮喪,反而心里冒出快樂之情。
也許是因為當她意識到這個世界有人和她一樣時,頓時不再感到孤單無援。
現在聽到魏寒說徐照的事兒已經解決,更是倍感輕松,甚至輕松得不真實。
緊鎖的眉頭不知不覺間稍稍紓解,唐棠喃喃道:“不再有鬼了?”
魏寒噗哧一笑,確鑿的語氣不容置疑:“那是不可能的,但對於徐照,鐵圍山可是只進不出的地方。他是肯定玩完了,馬晨旭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
“那麼,現在呢?”她沒有掩飾聲音里的痛苦和煩惱。有天師這樣的角色在,她的生活和家里有個游冥沒有多大區別。
魏寒揚起眉毛,嘖嘖兩聲,老氣橫起教訓她:“你什麼意思?徐照死了,這次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回家看看後院就知道了。端午深夜時分,龍船花都開花了……你該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你可以回歸你的生活,無論你選擇如何生活。”
馬晨旭就這麼放過她了?
魏寒沒有回答,這也不是她能回答的問題。
除了這把懸在腦門的劍,唐棠確實回歸正常的生活,恢復身體沒有花她太長時間。
當咒女還是有些好處,尤其是對付身上的青腫和傷疤,手腕上的勒痕和刀疤日漸變平變軟,掉了痂後顯露出暗褐色,再漸漸轉淡,一個月不到幾乎已經看不出來。
即使如此,唐棠還是戴上手表完全遮住。
唐棠沒有動的是馬晨旭留在胸口的幾條刀疤,清清楚楚地顯現在皮膚上。
唐棠把這些猙獰丑陋的疤痕當成一種象征、一種懲罰,除了徐照是她親手殺死之外,另外五個人丟了性命都和她有關。
唐棠需要記住,腰窩上的紋身提醒她身體內隱藏的巨大能力,而胸口的丑陋疤痕也是一種提醒,提醒她巨大能力的背後還有慘痛的代價。
唐棠忍不住想起馬晨旭,雖然一想到他就不由自主心驚膽寒。
她不知道馬晨旭為什麼饒了她的性命,值得安慰的是她認識了魏寒。
唐棠性子懦弱木訥,人又不是很聰明,一直對咒女的身份無所適從。
在知道魏寒的能力後,戰戰兢兢向她求助。
魏寒的超自然能力也是代代母承女襲,但魏寒的母親顯然更加聰明,教導女兒也更加成功。
至少,馬晨旭信任魏寒。
魏寒雖然對她的親近表現得並不熱衷,卻沒有拒絕這個找上門的麻煩。
她們每隔一段時間見面,雖然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但魏寒告訴她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一條:不用咒法代替嘴巴說話,不用咒法代替大腦思考。
唐棠對魏寒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她幾乎成了唐棠的救命稻草、精神導師。
只是有一點,她們兩人之間不聊馬晨旭。
魏寒開始就說過馬晨旭和唐棠的事兒與她無關,唐棠的心境卻無比復雜。
一方面她希望魏寒告訴她馬晨旭的事,因為唐棠擋不住好奇心,天師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有多大的能量。
另一方面又不寒而栗,這樣一個人曾經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每次接近都精心策劃、深謀遠慮,操縱她的感情行動於股掌之間,更不用說那些不可置信的笑容、親吻、撫摸和性愛。
唐棠時不時回想馬晨旭帶給她的感受,既心驚膽戰又傾服無比。
她從來搞不明白自己需要什麼。
唐棠好像無根的浮萍、斷了线的風箏。
漫無目的、得過且過。
和徐照剛在一起時,唐棠非常迷戀他。
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徐照的獨斷,無論在臥室里還是臥室外,他的強勢和極具攻擊性都讓唐棠趨之若鶩,她甚至以為自己有受虐的怪癖。
很快唐棠就認識到錯誤,她變得越來越膽小,對徐照的迷戀也漸漸變得懼怕。
徐照成為她的惡夢,唐棠想盡辦法躲避。
最後躲避不了,才了動殺心,想象著能夠一了百了。
結果如何不言而喻,唐棠為自己的幼稚愚蠢付出慘重代價。
幸虧馬晨旭的出現,即使是為了要她性命,但確實終止了唐棠悲慘可憐的生活,以及幾乎癱瘓的人生。
唐棠感到一股燥熱由心底油然而生,意識到身體的變化,她的唇邊揚起淡漠的苦笑。
馬晨旭和徐照一樣,甚至更加獨斷專行、嚴厲苛刻,可給唐棠的感覺卻和徐照不一樣。
即使是在馬晨旭對她最狠最殘酷的時候,唐棠也沒有躲避的念頭。
當然,她完全受制於馬晨旭,即使想躲也沒有機會。
關鍵是馬晨旭帶給唐棠肉體上的疼痛和傷害不比徐照少,可在內心深處卻有某種變態的滿足。
任由他予取予求,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在無形之中已然上癮。
也許是對咒術的無助,也許是對死者的內疚,再也許唐棠就是受虐狂,歡迎馬晨旭帶給她肉體上的疼痛。
熟悉的欲望愈發燥熱,唐棠情不自禁撫上自己的嘴唇、胸脯、陰部……
她在等待著誰的愛撫呢?唐棠不能確定,她渴望知道答案,這種渴望與日俱增,折磨她的內心,煩惱無比。
最終,她站在馬晨旭的家門口。
唐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在大街上游游蕩蕩兩個小時,根本不管深更半夜有多危險。
她漫無目走過一個城區又一個城區,明明該回家,她卻偏偏來到馬晨旭的家門口。
唐棠一定是瘋了,理智尖叫著讓她趕緊跑,越遠越安全,可雙腳就是挪不動步子。
她就那麼一直站在馬晨旭家門口,內心激烈地交戰,直到再也受不,終於抬手敲敲門。
她需要一個答案,而唐棠知道馬晨旭可以告訴她。
馬晨旭肯定不會饒了她,用在她身上的應該是極其可怕的手段。
不知為何,唐棠卻一點兒不害怕,甚至有些期待。
她的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受虐快感,仿佛不受點兒痛苦,就沒辦法散去胸中積累的負擔。
門的另一邊沒有任何動靜,不奇怪,現在已經凌晨兩點。
唐棠忍不住又試了次,直到第三下,她終於聽到門內腳步走動的聲音,接著門鎖打開。
唐棠的心髒猛烈捶打肋骨,幾乎可以衝破胸膛活生生跳出身體。
“唐棠?”馬晨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烏黑頭發,斜眼看她。
他的聲音半夢半醒,不過嘴角卻微微上翹,冷笑不絕。
仿佛在說:怎麼就有你這麼賤的女人,已經放你一馬,還自個兒湊上來討打。
“嗨!”唐棠喃喃低語,終於吐出一個字,羞愧萬分。
自己像個瘋子,竟然凌晨跑來敲門叫醒馬晨旭。
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對她一再凌辱,又救她於危難,真不知應該感謝馬晨旭還是應該憎恨他。
“哇,什麼風把你半夜吹到這兒來了?”馬晨旭醒得很快。
唐棠猜測,如果一個心甘情願的女人把自己送到家門口,對男人來說確實挺提神。
馬晨旭悠閒靠立在門框上,上身一絲不掛,下身只穿了一條寬松的法蘭絨長褲。
古銅色的皮膚擋住背後光线,雖然黑黝黝的,但卻仍然很惹眼。
明明只有幾個月未見,明明是那個向她推薦名著的靦腆小伙兒,唐棠卻覺得馬晨旭比她記憶里還要高大,肩膀也更加寬厚,渾身的肌肉彰顯控制,正是一個力量強大的天師該有的模樣。
“你可能想要個伴兒。”唐棠察言觀色,依然小心陪著慘笑,傻子似的站在他面前。
她的語氣像應召女郎,看上去像個應召女郎,而且是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應召女郎。
不光是唐棠穿著護士服、絲襪和靴子,而且因為過去幾個小時她都在吹風流眼淚,臉上的妝肯定已經沒了,更不用說通紅的眼睛、臉蛋和鼻子。
“伴兒?輪不著你關心我想要什麼吧。”馬晨旭盯著唐棠,眼里的嘲笑更是讓唐棠焦慮不安。
唐棠知道馬晨旭在等她坦白真正的原因,不得不承認道:“我……不想一個人,尤其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想你,唐棠內心補充一句,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比起上一次馬晨旭的冷酷無情,今天的和顏悅色讓唐棠有點無所適從。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馬晨旭?
她不知道答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過了端午那個要命的夜晚,唐棠在馬晨旭跟前已經嚇破膽。
這種懼怕又和對徐照的感覺不同,她對馬晨旭的恐懼可以說掉到萬丈深涯觸了底,所以當她再次面對馬晨旭時,反到比預期的輕松。
潛意識告訴自己最糟糕的已經經歷過,之後就算用更多的花樣使在她身上,唐棠都能應付馬晨旭。
“嗯?……你確定找對人了麼?”馬晨旭似真似假,勾著抹邪魅的笑容,怪有趣地看著她,話語里有一絲惡意一絲傲慢。
唐棠對馬晨旭最初的感覺一下子就回來了,她不由自主被這副霸道模樣吸引。她沒有接話,明白雙方實力差距懸殊,說什麼都沒意義。
“你能讓我進來嗎?”唐棠越過他的肩頭朝屋內張望。
她有些惶恐,擔心馬晨旭不想再見她,是因為床上已經有了新人?
或者一個真正的女朋友,將來會結婚那種。
馬晨旭的胸口發出另一個低沉的笑聲,然後退後將門敞開,向室內揮舞手臂,說道:“你站在我家門口似乎有點專橫,唐棠。”
唐棠的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不知道走進屋子後會有何種遭遇,可又很高興馬晨旭接受她的不請自來。
馬晨旭高深莫測,但也放得開、玩得開。
自從端午那個致命的夜晚,他就從唐棠的世界消失,兩個月彼此連條短信都沒有。
唐棠不知道馬晨旭為何能夠如此輕松接受她再次闖入他的世界,但馬晨旭確實沒有多問就接納了她。
唐棠走進屋子,小心將手袋放在門廳旁邊的桌子上,低眉順目地說道:“也許你應該懲罰我。”
馬晨旭交叉雙臂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問:“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唐棠?你是來受罰的?”
“你能幫我嗎?”唐棠把帽子扔到地板上,散開頭發,又踢掉腳上的靴子。
馬晨旭向前傾身抓住她的肩膀,皺著眉頭問道:“告訴我怎麼回事兒?”
馬晨旭怎麼一猜就中?唐棠暗暗吃驚,有些不自在。“給我一些看法和建議吧,什麼主意都行。”
馬晨旭沒有猶豫,立刻說道:“我的看法一,你來這兒很蠢。看法二,留下更蠢。全部建議:走為上計。”
“我知道,可我還是來了。”
“受什麼懲罰?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麼?”
“有點兒……我拿不定主意,只想再體驗一次……那種痛苦感覺。”唐棠低斂眼眸收好情緒,伸手去拉他的法蘭絨褲子的繩結,但馬晨旭卻抓住她的手阻止住。
“你來找我是為了體驗痛苦?”馬晨旭似笑非笑,幽幽撇她一眼。“你不怕丟了小命。”
“你想聊天還是回臥室?”唐棠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將護士服上的一排扣子解開。
護士服里除了文胸內衣什麼都沒有,馬晨旭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白皙嫩滑的皮膚上,五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在燈光下不停跳躍。
唐棠試圖透過馬晨旭的眼睛看這些傷疤,她沒有掩蓋,不是在向馬晨旭控訴,而是提醒兩人,馬晨旭對她的影響力。
馬晨旭那麼了解唐棠,應該會明白她的心思。
馬晨旭卻不動聲色,只是大拇指在疤痕上慢慢劃過,說道:“你知道這不會是游戲,小妖女。”
“是的,天師先生。”一朵紅雲不禁飛上唐棠的臉頰,兩腿之間的花穴更不可自制,淌下一絲淫液。馬晨旭做得很好,唐棠很快進入狀態。
馬晨旭不再多說,上前吻住唐棠,火熱的嘴唇雨點般落在唐棠的額頭、鼻尖、嘴唇上,急促而熱烈。
密密麻麻的胡茬刮在唐棠的臉上,感覺非常好。
真實、強烈、雄性荷爾蒙高漲。
炙熱的男性氣息纏繞著唐棠,無需多言。
她雙手熱情地挽上馬晨旭的脖子,禁不住發出熱情的嘆息。
馬晨旭脫掉護士服,雙手滑到她的大腿一把抱起她。
唐棠纏住他的腰,手指伸入到他的頭發里,緊緊吻住,全身心地投入到馬晨旭的世界中。
“你確定想再來一遭兒,唐棠?”馬晨旭抱著她走過客廳,回到臥室,把她按在臥室的牆上。
一雙手在唐棠身上自由上下,撥開內衣帶子,熟練地解開扔到身後,然後毫不忌諱罩住酸脹的雙乳不停揉捏。
馬晨旭肆意地愛撫著,攆磨細致的乳尖,在掌心玩弄兩顆渾圓的乳肉。
堅硬的勃起緊緊頂著她的身體,薄薄的內褲是兩人之間最後一道惱人的屏障。
“你會殺了我麼?”唐棠喘息著艱難問道,感到自己的身體在本能地迎合馬晨旭的動作。
“只有試了才知道。”馬晨旭捏捏她的臉,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所以,最後問一次,你確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