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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慶幸

昨夜情書(1V1,H) 白毛浮綠 2094 2024-09-05 01:14

  在網吧打游戲那一晚索然無味。

  她十四歲前的運氣不太好,但遇到許辭後就好了些。

  小混混沒有那麼壞,早上還請她吃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面,甚至把她當成小太妹喂心靈雞湯。

  說你長得挺漂亮的,看著還有點拽,我原本想追你,但看你的眼神感覺追不到。

  “我以前和你一樣,也是這麼過來的,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我,父母也不理解我。我不過是想染個頭發。哇,離家出走、抽煙、喝酒、打架、早戀,我做的壞事比你多多了,還覺得賊酷。”

  他明明看著也就比她大兩歲,說話卻像個過來人。

  宋黎問:“你為什麼覺得追不到我?”她想,說不定她還真就看在這一碗泡面的面子上答應了。

  “雖然我喜歡特別拽的女孩子,但說實話你的眼神還挺冷漠的。和你搭訕不會不理人,可我畢竟是過來人,能看得到你眼里的刺蝟。你自己也許不覺得,但有了對比就知道,你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時候,眼神很溫柔。”

  他不好意思地撓頭,“而且我感覺你們兩個人挺像的。你們在學校應該也是學習成績特別好的人,以後好好讀書一定有出息。不像我,只能在維修店給人掃地。”

  宋黎問什麼是喜歡。小混混說喜歡就是你很想吻那個人啊。

  “我沒有想過要吻他。”

  小混混談過不少戀愛,說怎麼可能呢?

  喜歡一個人當然想和他接吻了,不僅是接吻,還想牽手、擁抱、上床。

  只要他也喜歡你,這有什麼不可以。

  “下次你再見他試試不就行咯,”小混混蹲在路邊把泡面吃完,甚至連湯都喝干淨,“反正如果你不排斥他親你,肯定就是喜歡了。你的腳不是也願意讓他摸嗎?”

  嘴會撒謊,但身體不會。

  宋黎的泡面還剩一大半,她吃不下,湯汁把面泡得發軟變脹。看著沉甸甸的,壓著她的心情往下墜。

  S市繁華,早上六點天橋下已經車來人往,宋黎望著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說:不會有下次見面了。

  她怎麼會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再見面呢。

  ……

  醒來的時候還帶著細弱的哭腔,明明是很難過的夢,可是她卻一直醒不來。在夢里找了許辭好久。

  “許辭……”

  “我在。”

  身旁的人從聽到她哭的第一聲就開始淺淺地吻她,從眼角吻到臉頰,手在很輕地拍她後背。

  宋黎窩在他懷里,枕頭哭濕了一片。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

  之前腳傷得很嚴重,上藥的時候最疼,把結痂的傷口重新撕開更疼,但她從來沒哭。

  現在她哭著喊他的名字,許辭才知道她其實把很多不高興都埋在了心底。

  “哭什麼?我一直在。”

  見她終於睜開眼睛,許辭把人抱在懷里。

  宋黎一抽一抽地喘氣,緩了好久才確定那只是夢,已經過去很久的夢。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發現已經八點多了,這是她睡得最久的一次。

  “請假了,休息半天。”

  她從七點半開始哭,許辭叫了很久都沒把她叫醒,哪里還有心思上班。

  宋黎抹抹眼角,“……可是我沒請假,曠工是要扣工資的。”

  許辭說:“那就扣工資,扣多少我幫你補上。”

  “不用了。”宋黎又吐吐氣,心安理得地繼續躺著,“我就是老板。”

  當老板真好。

  “夢到了什麼?”許辭更關心的是這個。

  她眼角紅紅,眼皮都腫了很多。剛睡醒聲音本就沙啞,現在說話更是甕聲甕氣。

  “許辭,我一直沒有問過你,當年你為什麼突然走了?”

  宋黎覺得只是萍水相逢,沒必要制造那麼多羈絆,但人是被欲望支配的動物,貪心是會膨脹的怪物。

  他像月光落在漆黑的巷子,她是窮途末路的動物,意外地撲到了月光,卻抓不住。

  她想知道他書包里的那本書是誰寫的,他最喜歡的是里面的哪句話,甚至他蹲下來給她擦藥的時候,她都要認真地去數他的睫毛有幾根。

  關於他的一切她其實都很想知道,不僅僅是名字。

  然而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他站在陽光底下,干淨整齊的白襯衣依然奪目。

  許辭每天晚上都路過那條巷子情有可原,因為他外公就在幾百米遠的住院部。

  許父許母都是醫生,每天送到他們手中的病人不計其數。

  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是很好很負責任的醫生,卻沒有辦法做好子女。

  許辭從小就和外公外婆比較親近,下課後他每天晚上都會過去陪床,那段時間他經常遲到。

  外公問他怎麼這麼晚,許辭只撒謊說補習班的作業太多。

  直到那天外公搶救無效去世。

  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格外難過。

  他有兩天沒有去那個巷子,處理喪事之後就把外公的骨灰送回了榆市。

  許辭沒有告訴她這些,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生病都不會讓人好過。

  “因為得回去上課了。”那時英樺中學還有一周開學。

  宋黎想起初三那年她轉學過去,明妤就是這麼介紹他的,很拽的年級第一,不愛理人。

  “你還裝不認識我。”她把他堵在樓梯口,他看都沒看一眼。

  許辭想起來覺得很好笑,她那個架勢看起來不太像是熟人相認,反倒像大姐大要收保護費。

  許辭說:“你不也裝作不認識我?還想敲詐勒索。”

  “誰叫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兩個人躺著床上笑了很久,她的眼睛還是紅的,但笑容明亮。

  宋黎趴在他左肩,另外一只手抬起去摸他的眉骨,“許辭,再見到我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呢?”

  “意外。”

  沒有想過會再見到你,所以沒有告訴你名字,但你出現了。

  “那現在呢?”她問,“九年後再見到我,什麼感覺?”

  手腕上的痕跡並沒有隨之時間的流逝淡下去。

  “慶幸。”

  許辭柔軟的唇印在她紋的那兩枚字母上,“慶幸我的女孩勇敢樂觀,熬過了漫長的九年,歸來仍舊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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