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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書

昨夜情書(1V1,H) 白毛浮綠 3905 2024-09-05 01:14

  宋黎正望著化妝盒中的口紅出神。

  認識何念彤,是在高二的時候,而讓她記牢這個名字,是因為一支番茄色的口紅。

  明妤說許辭很難追,宋黎不信邪,“那是因為我沒出馬,你等著,三天之內,我把他泡到手。”

  壯志豪言放出去,許辭壓根沒理過她。

  初三追了一年,高一又追了一年,她纏人的功夫磨得許辭完全失去了脾氣。

  當他停住腳回頭時,宋黎還站在台階上笑,“許辭,你真不願意當我男朋友嗎?我長得也沒有那麼差勁吧,還是你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沒有男生會不喜歡她。

  班里的男生討論到最漂亮的女生時,被提名多次的人就是宋黎。她好像知道,但又不知道,持美行凶的高手。

  她無視那群人的殷勤,又不拒絕他們的搭訕,好像無關緊要從來不知道避嫌。

  許辭每次都能看到她靠在走廊和男生說說笑笑,見他出來又跟在他屁股後面,恬不知恥地追問要不要當她男朋友。

  “宋黎,你不知道害羞嗎?”走廊來來回回路過的人那麼多,只有她膽大包天地追在他屁股後面或者攔在他面前說這句話。

  “我知道啊。”宋黎點頭,又跟著他走了幾步,“我追人又沒有經驗,哪兒知道你比我更害羞,不然下次我換別的方式?”

  她很好說話,又不是不願意改。

  許辭完全沒看出來她有一點害羞的樣子,但還沒來得及張口,宋黎又被一個男生叫住,她回頭應了聲,然後倒退著往回走。

  “我先回去了,下次見,許辭。”

  “記得下次不要拒絕我啊,讓我丟臉你就完蛋了!”

  許辭在原地看著她跑開,覺得她這樣的態度,不可能做出太認真的事情。

  而他是絕對認真的人。

  可是他不知道,宋黎回去後就開始四處取經。

  她的異性緣不太好,沒有可以詢問的對象,但她愛恨分明,一早就揚言要追那個年紀第一,這份魄力令人欽佩,班里的男生都喜歡她,即便不能做情侶也樂意交個朋友。

  十幾歲的年紀還很單純,任何感情的發酵都在每一個舍不得移開的眼神中。

  班里的男生教她怎麼追許辭,雖然他們自己都沒有被人追過,也不理解為什麼許辭會拒絕宋黎,但換位思考,他們就把自己追女神的經驗傳授給她。

  “當然是寫情書啊!誰會衝上去就表白,這不是傻子嗎。”

  被罵了傻子的宋黎一掌過去,想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怎麼了?當面表白怎麼了?這叫勇敢。寫情書,字這麼丑誰敢寫啊。”

  反正她不寫。

  回去後她糾結了三天,放學也沒等明妤,直奔文具店買了本信箋,認認真真地提筆寫了兩個字:許辭。

  他那麼好,學習那麼認真刻苦,應該更喜歡文靜內斂的女孩子。愛不應該隨隨便便說出口,如果他喜歡情書,那她就拿出最大的誠意去寫。

  宋黎的字的確不太好看,她練了很久,才把草稿紙上想說的話,又認認真真地抄到了粉色的信箋上。

  最後,情書還沒遞到許辭手中就被人用口紅塗得亂七八糟。

  ……

  化妝間的門最後被人推開,但進來的卻不是何念彤。

  傅清河靠在門上看她,“抱歉,我不知道她以前得罪過你。”

  他指的是何念彤。

  傅家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宋黎走的那年何念彤還在作妖,她不是大發慈悲的聖母,宋禕就斷了何念彤的明星夢。是他陰差陽錯地又把人捧起來。

  “不過人好歹和我睡過一張床,你想虐的話下手輕點,否則我回去不好哄。”

  “我對你的女人不感興趣。”

  宋黎頭也不抬,緩慢補充,“但你最好管好你女人的手,不是她的東西少碰,否則也別怪別人去搶她的東西。”

  這次只是個小小的教訓,提醒她即便過去九年,也得記牢什麼叫分寸。

  傅清河笑著說:“當然,我最喜歡講究公平的女人了。”

  六點不到,許辭就抬腕看了八次表,一旁的張仲勛打趣道:“急著下班?”

  下午來案發現場查證,想要准點下班是不可能的,張仲勛和他到旁邊點了根煙,蓬松的煙霧模糊了他清冷的神色。

  怕一會兒回去煙味太重,許辭又避開了點,把手中的煙頭摁滅。

  “嗯。”許辭微微垂下頭,勾起唇角淡笑一聲,“怕她先回家看不到我著急。”

  “就是那個讓你年年都要飛去莫斯科的小姑娘?”

  “不算小姑娘,27,可以結婚了。”

  別說是結婚,普通的校園情侶走到現在,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

  許辭有點惆悵,上次她還說進度條30%,現在她是壓根都沒想起這件事。

  張仲勛笑他:“心急了不是?以前幫你安排相親還不樂意,現在倒是知道著急,想要領證結婚了。”

  “不是因為年齡急,是因為那個人是她。”許辭心里的急切是他不能理解的。

  張仲勛叼著煙頭,單手揣在口袋里,看了他半晌。

  張仲勛認識他少說也有五年了。

  因為之前的案子合作過一次,那時許辭還沒畢業,在他實習時就已經機緣巧合打過幾次照面,有什麼理不清的线索,張仲勛都會去問他,雖然專業不同,但他很欣賞他的邏輯思維以及辦事風格。

  這樣的一個人,對待感情也極其認真。

  張仲勛知道他每一年都要飛莫斯科好幾次。

  有一年剛回來,許辭就約了他出來喝酒,手里握著一把傘,眼尾被情緒熏的很紅,卻沒有掉一顆眼淚。

  過了很久,張仲勛才知道他那次沒有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因為她換地址了,莫斯科那麼大,他跑遍了整條街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有的時候只是想遠遠地看一眼就好,只要確定每個下雨天她都不會被淋濕就好,但是不知道連這麼小的心願都變成了奢望。

  “張隊,你說她是不是變得更嚴重了?不然為什麼又換了醫生。她已經換了四個醫生了,第四個她是最喜歡的,每次我看到她過去,她明明都會低頭聞一聞路邊的花。但是我前天在那里守了很久,她都沒有再出現。”

  喝醉酒的他話特別多,像個操不完心的老父親,“莫斯科下雨了,她出門總是忘記帶傘,不知道這次有沒有被雨淋濕。”

  張仲勛知道他每天都會看莫斯科的天氣,“那她為什麼不可能是已經不愛你了?”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能治好一個人的抑郁症,也可以輕易地改變一個人的心意。

  但是許辭當時的回答很肯定。

  “不會的。我沒有變,她就不會變。”

  他的聲音很輕,張仲勛不知道他說的是醉話還是真心話。

  車水馬龍的世界,數據都在瞬息萬變,看不透的人心更是如此。

  可是就在這樣的洪流中,次日許辭醒來還是對他說:“我昨晚夢見她回來了。”

  一個讓他這樣日思夜想的人,張仲勛無法估量這樣的思戀有多重,但叫宋黎的這個人,應該不會只占據他短短的九年。

  張仲勛掃去心尖上的那粒塵埃,眯著眼朝不遠處的岳風喊了兩聲。

  隨後對許辭說:“行了,老婆當然最重要。今晚你先回去,之後有新线索我再聯系你。”

  “那我就欠你兩份人情了。”

  “好說。別忘了到時請我喝喜酒是真。”他爽朗地笑。

  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折回來,“對了,上次你讓我幫你留意的那個人,叫甘玕是不是?最近他准備出獄了,你要是心里還有顧忌,就多長個心眼,之後有問題再找我。”

  許辭唇角的笑意斂住,“好。”

  收工已經是晚上七點。

  拍了幾個小時身心俱疲,助理跟她匯報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有個導演找了她很久,說是想請她拍一部電影。

  劇本已經送過來了,宋禕幫她把過關,覺得很不錯,而且她不可能一直拍雜志。

  心血來潮玩玩可以,但演員才是她的本職。

  宋黎懶懶地聽著,卸完妝後做好護膚才離開,一出門就看到路燈下站著的人影。

  “許辭!”她跑過去,一天的疲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出門前一樣,許辭把她抱在懷里收緊,隔著大衣還是能感受到她腰肢的纖細。

  “換衣服了?”中午怕她冷,穿的是羽絨服。

  “那件衣服有點丑,不好看。現在不冷,穿大衣也可以。”

  確實。榆市要比S市暖和很多,現在晚上也沒有風,外面車流不息,繁華的霓虹燈點綴在城市之間,暖意騰升。

  許辭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套在她身上,“工作累嗎?”

  “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不是說好在家等我嗎?”

  “想早點見到你。”

  許辭用圍巾把她裹住,巴掌大的小臉只露了一雙眼睛。

  他剛把她的手握進自己手心,宋黎就指著自己的臉,悶悶地說:“熱。”

  “不怕外面有記者?”她沒戴帽子,身材氣質即便裹著棉被都容易被人認出來。

  許辭不了解娛樂圈,但是接觸過不少案子,避避嫌對她來說是好的。

  宋黎又不吃流量的紅利,沒有那麼講究,“怕什麼?大不了就是讓別人知道我有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

  她湊過去一點,仰起腦袋指揮他,“不然你想悶死我嗎?”

  許辭笑著把圍巾往下拉了點,露出那張嫣紅的小嘴,她唇色漂亮,不點而紅。

  青春期的女孩子愛美,口袋里總裝著一枚圓圓的小鏡子和小梳子,背著教導主任偷偷抹口紅。

  宋黎也很喜歡,還喜歡偷偷親在他的白襯衣上,每次許辭都無可奈何,卻又無聲縱容。

  “要怎麼回去?”他開了車,宋黎自己也有保姆車,要選擇不難,但他會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宋黎都不選,異想天開地要走路,“今天晚上的夜色好漂亮,想跟你一塊兒走回去。就這樣,手牽手。”

  “走的話得十幾公里。”

  “和你一起就不累,如果真的走不下去,那就停一停再繼續走,總會走回家的。”

  宋黎先牽住他的手,兩個人的背影在樹下宛若一幅畫。

  許辭穿著黑西裝,外面是件同色系的大衣,宋黎和他一樣,內搭羊毛衫和一條淺色牛仔褲,站在他身邊就連身材都是同樣的高挑頎長。

  一開始許辭自己站在那的時候顯得孤獨又冷峻,連影子都黑得料峭,但她一過來,就像把拼圖的缺口填補,氣場渾然天成。

  “好。”許辭應下。

  累可以停一停,但不會改變回家方向,也絕對不會突然掉頭離開。

  宋黎讓助理把許辭的車開回去,然後挽著他的胳膊說話。

  衣服雖然穿暖了,但她的耳朵凍得有點紅,許辭在聽她說話的同時把圍巾扯了扯,捂住露在外面的耳廓。

  天氣預報說是陰天,但到了晚上又開始變卦。冬夜的雨最冷,索性下得不是很大,許辭把外套蓋在她身上。

  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公里,現在只能就近躲在屋檐底下。

  “冷不冷?”他把她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里。

  宋黎搖頭,“莫斯科的冬天比這要冷得多。”

  榆市的冬天最低氣溫才1℃,現在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平均氣溫都在5~10℃徘徊。

  許辭說:“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去過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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