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抱抱
可惡!
小明鷦非但沒有出去,反而躡手躡腳往後倒退,只要不被抓,誰也不能指認她。
“再動一步我就拿槍扎爛你的小屁股。”
“……”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慫鷦站定腳,一動不動。
“還不過來?”
夏裴夙一撩袍擺,大大咧咧坐到石凳上,長槍靠牆而置,冷著臉瞪視樹影後的小明鷦。
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情不願現身挪到他面前,側著身體,苦大仇深。
“原來是夫人,我還以為哪個小騷貨,半夜不睡覺,想偷摸勾引主子呢。”
“你——”
這人又出言不遜,指桑罵槐,明鷦氣壞了,轉過頭來對他怒目而視。
“你院子里都是老嬤嬤,哪兒來什麼小……小……小……”
“小騷貨,小狐狸精,小蕩婦,小淫娃……”
“啊啊啊!你住口!!”
小美人氣急敗壞,捂住耳朵,拼命搖頭。
夏裴夙哭笑不得,哪兒來的乖寶寶,一點糙話就羞成這樣,這小丫頭是在水晶罩子里養大的嗎?
“夫人既嫌棄這些不好聽,那以後就叫小美人,小心肝,小寶貝好不好?”
“不好!”
明鷦拉長了臉,義正詞嚴,“夫君是讀書人,言語當謙敬有禮,即便夫婦家人,多少也該尊重些。”
“啪——啪——”
夏裴夙正色擊掌,頷首稱是。
“夫人說得在理,果然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某此前多有孟浪之舉,還望夫人寬恕則個。”
明鷦聽他反省認錯,心里舒坦,總算轉過臉面向他,羞答答莞爾一笑。
月華之下,牡丹盛放,皎輝艷澤溢滿整個院子。
某人心髒驟停,呼吸忽止,屏息靜氣凝視面前的小嬌娥。
當初母親千挑萬選,給他定下失勢多年的明晟之女為妻時,他差點沒掀桌子,此刻他只想拜謝母親大恩,什麼權勢家世,和這朵小牡丹的美貌相比,全都一文不值。
“那我叫你小鷦鷦?聽上去像不像小嬌嬌?想不到我夏某凡夫俗子,竟也有金屋藏“鷦”的一日。”
“……”明鷦小臉一垮,敢情她的話全是對牛彈琴對吧?小破院也好意思自比“金屋”。
“夫人半夜來此,是聽到我練功,給我送茶水的嗎?”
當然不是!
小明鷦把手里的蟋蟀罐藏到背後,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顧左右而言他。
“夫君功夫很厲害。”
“你手里藏的,拿過來給我瞧瞧。”
夏裴夙根本不上當,理都不理她的馬屁。
好氣……他一定是存心的。
明鷦嘟著嘴,垂頭喪氣拿出蟋蟀罐,放到他身前的石桌上。
夏公子從不玩這些斗雞走狗的紈絝東西,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養蟲子用的陶罐。
他夜里練功,老婆卻摸黑抓蛐蛐,呵,三歲小兒,不務正業。
“去,把我的槍放好,再倒一壺茶過來。”
怎麼還使喚人了?
討厭的人態度反復無常,明鷦被他搞得頭禿,無奈到牆邊想拿長槍,雙手握柄卻抬不起來,只能抱著它拖行,氣喘吁吁,步履艱難,刮在石板路上一下下的摩擦聲,像銬著腳鐐的惡鬼,上門索命。
這柄槍純鐵打造,重三十余斤,著實為難手不能提的小明鷦了,走到半路直接丟到地上說喪氣話。
“太重了,我拿不動,你明日叫小廝拿吧,我去給你倒茶。”
壞人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只管看好戲,也不為難她,等明鷦哭喪著臉拿來茶壺茶杯,又命令她斟茶。
“沒……沒熱水,我也找不到茶葉,這里邊是涼水,你……你將就著喝吧。”
“無妨,多謝你了。”
軍營喝慣了涼水的二公子,並不介意這些小事,舉杯一口飲盡。
他忽然溫和客氣,讓小明鷦長了一點點膽量,小聲試探:“我可以回去睡了嗎?”
“當然不可以!坐下,陪我說說話。”
為什麼嘛!
“我不能坐,會疼。”
“哦,對,你摔了跤,屁……”
“別說了!”
小美人又嬌氣,又怕羞,連“屁股”都不許他說,要是講軍營里那些髒段子給她聽……呵呵呵……
他拍拍大腿,十分慷慨。
“石凳是硬了點,做我腿上好了。”
小明鷦真的生氣了,鼓起勇氣大聲呵斥:“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她奶里奶氣的怒吼,換來的是對方的暴力。
夏裴夙把人狠狠拽進懷里,提起來放到腿上,雙臂像鐵籠一樣牢牢箍住她的身體。
“可以,那我好好說話,給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