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襲
有的人看見大樹,嗟嘆感慨,吟詩作畫,有的人……
綁上彩繩蕩秋千。
主意是明鷦出的,東西是大家一起做的,擲骰子排先後,輪到二少奶奶玩的時候,倒霉催的,被凶神惡煞的二少爺給抓包了。
今天他沒穿官袍,一身白緣挼藍直裰,腰系桂黃絲絛,掛著一青一墨兩個玉佩,衣裳素淺飄逸,人也儒秀溫雅,一點也不像打過仗的武將,風姿卓絕,把小明鷦看得有些恍惚。
不過那股官老爺的威嚴架子還在,穿得再斯文,臉一樣嚇人。
夏裴夙走上前去,一把拽住秋千繩,明鷦止不住去勢,身體前傾,從秋千上摔出去,被眉頭堆成山的大魔王攔腰摟住,抱了下來,穩穩當當放在地上。
“我昨日叮囑過國喪大孝不許嬉鬧,你怎麼不聽話?”
他低頭沉聲責問,手還一直不放開。
大庭廣眾的,明鷦只能隔著袖子,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手腕,從她腰上拿掉,心虛地抬頭瞄他臉色。
“我……我……我忘了。”
夏裴夙神色不悅,不方便凶老婆,便轉而訓斥兩個侄女。
“大好青蔥年華,你們兩個不說用功讀書,成天只知嬉笑玩樂,大老遠從我書房就能聽到你們呱噪,好好的閨閣小姐,沒點嫻雅文靜,吵得像一群野鴨子!”
祖父母在金陵,父親奉命巡視地方,家里二叔叔最大,夏思夏惠挨了罵,也不敢回嘴,可憐兮兮地垂首盯著鞋尖,被夏裴夙劈頭蓋臉一頓教訓。
凶完了侄女,丫鬟們也逃不掉。
“你們幾個做侍婢的,主子貪玩無狀,不知道良言規勸,還跟著一起瘋,要你們何用?!玩忽職守不學無術,去你家大奶奶那里,自罰半個月的例錢。”
小丫鬟們聽了這話,立馬肉痛到哭,攝於某人淫威,還不敢哭出聲,只能吸著鼻子抹眼睛。
明鷦實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小聲說:“不關她們的事,秋千是我讓做的,要罰就罰我的月例好了。”
“罰你錢你能知道疼?”
明家給的嫁妝多到離譜,怕羞鬼肯定不差錢,夏裴夙伸手推開她,掌心故意摁在高聳乳峰上,若無其事往她胸脯按了一把。
“!!”明鷦明顯感覺奶兒被人捏了一下,奶頭痛得差點喊出聲,脹紅臉瞠視下流胚,吃了個啞巴虧。
他怎麼能一邊道貌岸然訓話,一邊毛手毛腳輕薄人呢?太壞了!
“二少奶奶自願代你們受罰,這次我就網開一面。思兒惠兒也一並聽好記牢,大行皇帝化鶴登仙,你們需以子女之禮守孝,謹言慎行,不可玩笑取樂,別以為我不去東苑就管不到你們,如若再犯,一概家法處置。”
女孩子們唯唯諾諾認了錯,大魔王點點頭,她們就作鳥獸散,須臾之間,全溜得無影無蹤。
剩下逃不掉的明鷦,聽到夏裴夙下令讓人把秋千拆了,心里難過,低頭涌出淚水。
家里長輩把夏氏夸得再好,權勢再大,終歸是別人家,比不得父母身邊,可以隨心所欲不受拘束,這鬼地方連個秋千都不許她玩。
從小可憐眼睛里掉落的淚珠,在地面上“啪嗒啪嗒”開出一朵朵水花。
大魔王見狀,清了清嗓子,又對下人們說:“把彩繩換素色,再掛回去。”
明鷦聞言倏然抬頭,透過朦朧的淚眼望向他。
夏裴夙也在看她,目光無奈,嘆了口氣用手抹去她腮頰上的淚痕。
繼母給他娶的這位小仙子,年紀還沒侄女大。既不懂風月,也不識體貼,腦子里都是玩,不像討老婆,倒像領了個女兒。
“你要玩沒關系,別嘻嘻哈哈笑出聲來。不然被奸邪小人知道了,要去皇帝面前說我們家壞話的。”
“嗯,我記住了。”
小明鷦使勁點頭,只要給點甜頭,就很乖順,某人不禁感嘆,老婆聽話的樣子,更像女兒了。
“但罰還是要罰的,你隨我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