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之不恭。”
這盤棋局到了末尾,雲卿已是焦頭爛額,而另一人卻還悠閒品著茶。
這日過後,雲卿雖不知他名字,卻三五不時向他邀約,而他好似有閒工夫了,直直應允了她。
去的地方便是那間茶室,所做之事頗為無聊——對弈。
來去數十天,棋局雖未贏上幾局,卻對他頗為熟稔了,也能說上幾句話,談論些事。
這日,一局棋下完,還是未贏,雲卿耷拉著眼角,將手中執著的黑棋扔進棋盒里,看著棋局頗為生氣,伸手打亂了。
“不算不算,再來!”
雲璟哼笑了聲,聲音不大卻直直傳入她耳中,“不算嘛,再來,再來,上回並未用心,這回我定能贏你!”
一局下罷,還是輸。
雲卿不玩了,俯趴在矮幾上,雲璟也斜倚在圈椅上,眸子深邃,一絲遮蔽也無,定定瞧著她。
但雲卿未曾察覺,在她起身前雲璟已斂眸遮蓋住眸中幽暗,執著枚黑棋把玩著。
半晌後,雲卿撐起身,理了理稍亂的衣衫,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拾起,分裝進兩個棋盒內。
待到棋子裝好,雲卿思索了一會,與雲璟打著商量,“不若同我去花舫上玩上一玩?”
見他不語,這麼些時雲卿也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性,知曉他是要她繼續說下去,又補了句,“聽聞四月花舫開時,里頭的好物什愈發多了,後日便是開舫之日,屆時還會有煙火!”
“後日?”雲璟問道。
“是。”
眼見他垂眸思忖,又見著他緩緩啟唇道:“明日此地,給你答復。”
“好。”她應。
……………………
四月里,梨花開得正盛,從客棧到茶館,一路上遇著的梨花數不勝數,看著便覺心中歡快。
已經回暖了,是以衣衫也減了不少,雲卿翻出一件月白襦裙,穿戴齊整後才緩緩往茶館行去。
雲璟已經候在那處了,遠遠見了他,雲卿加快了步調,不一會兒便行至他面前,語氣沒由來的歡快,“如何了?”
“可以。”
“花舫離得遠了些,不若今日便啟程?”雲卿掩下太過雀躍的神色,猶疑問道。
“嗯。”
他未推辭。
兩人約定午時在客棧門前會面,雲卿忙回客棧整頓行裝,想著不過歇上一夜便只帶了換洗的衣物。
方來時吃過虧,而後她便不怎麼帶首飾了,每日幾乎素著一張臉,只淺淺塗上一層胭脂來遮蓋略顯蒼白的臉色。
是以雲卿只帶了一枚備用的素簪,復又清點了一遍,見置備全了又在房中歇了一會,未至午時便在客棧邊角處後著了。
雲卿聘了一輛馬車,方上車坐定,雲璟便掀了車簾上到內里來。
馬車緩緩行進,去花舫行官道會慢上許多,為了趕路程馬車行在了小路上,一路顛簸,雲卿漸漸沒了精神,軟軟扶倚在側桌上。
側桌似是被人放上了瓷物,觸及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雲卿聽了響動緩緩睜眼,桌上確是擱了瓷物,定眼一看,是一方巴掌大小的瓷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