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方才想了一想,卿卿要與我賠禮的地方似乎很多。”
雲璟執起她的手,指腹一下一下在她手背輕點著,不急不緩道:“是說刺心口那回,還是剪衣那回,亦或是今日?”
雲卿被他堵得一時不知作何答復,他這是要與她清算麼?
“我……”雲卿緩了一口氣,頹敗道,“你要作何想便作何想吧。”
雲璟捏著那枚荷包的手微抬,移至她面前,“卿卿是想,一禮多用?”
“那這一只荷包可不夠,至少也得再做些別的。”
雲卿抬手想去抓雲璟手中的荷包,奈何他挪得太快了些,手一下子落空了,又被他的手包住了。
“若是嫌棄便還與我,何必找這些由頭。”
“那可不行。”雲璟一壁握著她的手細細摩挲,一壁單手將荷包懸至腰帶上,又道,“且卿卿先頭不是說了,既是送了禮便由我處置,怎的現下又要收回去,這與你所說可是相悖的。”
雲卿啞然,直直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思緒也亂得不行。
到最後,也只是擠出一句,“你要如何?”
雲璟要緊不慢的玩著她的手,每一下動作都似是打在她心頭,擂鼓一般。
“卿卿這話說的,左右不過是些隨飾罷了。”
雲卿默了默,他這話一出,她到底還是看到他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原以為會提出些什麼過分要求,不曾想說這麼一通所討要的物什如此簡單。
“你要什麼?”
雲璟動作似乎頓了一頓,立時恢復成原樣,語音也不曾變半分,“既是送賠禮,若問那人要什麼,那這禮送得屬實無半分趣味。”
雲卿心下了然,雲璟這是嫌她說得太直白了,於是她轉了個話頭,視线稍稍偏移,定到不遠處小幾上擺放著的棋盤之上,“現下時辰尚早,不若……不若手談一局?”
雲璟當即應下了。
*
棋子觸感溫涼,握在手心卻仍有些許汗漬,雲卿垂眸望著棋盤,這一局已走到死局,她動任何一步都是滿盤皆輸,手中那枚棋子執了好些時,額際都好似滲出了薄汗。
幾聲輕響惹得雲卿抬眸望向雲璟那邊,他執黑棋扣在棋盤邊沿,這是在催促她下了。
雲卿垂手將那枚白棋放入棋盒,“我輸了。”
心底不服氣,又一粒粒將白棋拾進棋盒,見雲璟未動,催促道:“再來一盤。”
“好。”
結果還是如先前一般,下無可下。
幾局棋局下下來桌角擺著的蠟燭燃了大半,雲卿下完最後一步時眼角眉梢都帶了喜氣,終是贏了她一回。
棋子也未來得及收,只是看著雲璟道,“這回贏了!”
“是是是,贏了。”雲璟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