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禍
和劉主任意外的那一夜過去不久,楊冪遇上了一件晦氣的事——李亮竟然當上了自己部門的主管。
當然他能在短時間內迅速上位,全靠背後巴結老板馬建得來的。
由於李亮之前和楊冪發生衝突險些被辭退,而現在楊冪又離開了劉詩詩的工作組,少不了要被他找麻煩。
這天晚上下班,楊冪很不巧在電梯里撞見了李亮。
楊冪見李亮進來,很是反感,但出於禮節還得主動向他問好。
“你怎麼又回到基層組了,劉主任不罩著你了啊?”李亮嗤笑一聲,滿臉嘲諷地說。
楊冪不想理會他,悶不做聲等著電梯下行。
李亮卻得寸進尺,仗著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眼神下流地掃視楊冪豐滿的胸部,貼到她耳邊說:“要不你跟了我,我罩著你啊?”說著,伸手就要摟楊冪的腰。
“你干什麼!”
楊冪嚇得大叫,反手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李亮立馬閃身躲開,但還是被扇到了臉。
楊冪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迅速按下最近樓層的按鈕,她寧願去走樓梯也不想再跟李亮呆在一起。
出了電梯,公司里的人已經差不多都下班了,走廊里空蕩蕩的。楊冪氣憤地往樓梯間走,沒有注意到李亮也出了電梯,跟在她身後。
燈光昏暗的樓梯間里,楊冪剛進去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急促接近的腳步聲。
她剛想回頭,突然被人從背後狠狠踹了一腳,力道之大,直接將她從樓梯上踢了下去。
楊冪一路滾下樓梯,頭撞到轉角的欄杆上才停下。
看著渾身是傷,痛得蜷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楊冪,李亮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過了好久,楊冪才勉強支起身。
胳膊和腿都擦破了皮,額頭上腫起一塊大包,嘴磕在了台階棱上硌破了舌頭,滿嘴的血順著嘴角往下流,痛得她眼淚直掉。
楊冪忍著疼痛找到公司的值班保安,然而在保衛室調了半天的監控,由於樓梯間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看到,即使她知道是李亮干的,卻苦於沒有證據,只能啞巴吃黃連。
夜晚的天空下起了雨,楊冪下了公交車,淋著雨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路過之前遇見劉詩詩的那家酒吧,里面熱鬧依舊,只是門口沒有了那輛紅色轎車。
雨水打在身上的傷口上,冰冷刺痛。委屈的情緒充斥了楊冪的內心,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瓢潑的雨和淚水混在一起淋濕了楊冪的臉,她像迷路的孩子般無助地在雨中痛哭。
回到家,被淋成落湯雞的楊冪用毛巾隨意擦了擦身體,無力地坐到沙發上,抽抽嗒嗒地嗚咽。
難過的心情難以平復,她拿起手機,想找路月哭訴。
通訊列表滑到劉詩詩的號碼時,楊冪停了一下,她猶豫片刻,嘆了口氣:算了,這麼晚別打擾別人了。
楊冪放下手機,卻不小心誤觸撥了出去,嚇得趕緊拿起來掛斷。
只有兩秒,劉主任應該不會發現吧。楊冪正想著,手機忽然響起。
楊冪沒想到劉主任竟然會直接回電,手忙腳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得不努力克制好狀態,謹慎地按下接聽鍵。
“喂?怎麼了。”劉詩詩很意外楊冪會突然來電話。
“對、對不起,劉主任,我不小心打錯了,”楊冪磕磕巴巴地說道,因為舌頭受了傷,吐字含糊不清。
“哦,”劉詩詩語氣有些失望,她察覺到楊冪說話不太對勁,又認真問了一遍:“真的沒有事嗎?”
“真的,沒事,”
楊冪竭力壓住哭腔,卻讓聲音變了調,這下徹底露餡了。
劉詩詩立即警覺:“你現在在家嗎?”
“嗯?”楊冪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劉詩詩說了一句:
“等我。”
便掛斷了電話。
楊冪當場傻了眼,劉主任這是要過來嗎?
她呆愣了一會兒,猛地站起身跑向衛生間,匆忙洗臉、清理傷口。
千萬不能讓劉主任見到自己這副樣子。
身上的傷口剛包扎了一半,門鈴就響了。劉詩詩來得出乎意料的快,楊冪只得踉踉蹌蹌地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的劉詩詩神色焦急,發梢掛著水珠,肩膀的衣服有點濕,應該是下車時被雨淋到了。
她看到楊冪額頭上的傷和破掉的嘴唇,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怎麼受傷了?”
“沒有、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楊冪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但劉詩詩怎麼可能相信,她捧起楊冪的臉仔細查看,緊接著又發現她胳膊和腿上的傷口:“怎麼能摔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
夾雜著雨水的風凜冽地灌進樓道,吹得人發冷,楊冪不好意思讓劉詩詩一直站在門口,說道:“呃,先進來再說吧,”
進了屋,楊冪招呼劉詩詩坐下:“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用了。”劉詩詩拉過楊冪,把她按坐在沙發上,蹲下身檢查她腿上的傷口:“你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真的沒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楊冪不想告訴劉詩詩,她知道自己說了劉詩詩肯定會開除李亮,這樣的話又會遭到不知怎樣的報復,她不想給劉主任添麻煩。
劉詩詩盯著楊冪沉默良久,見她堅持不肯說,只好作罷。拿過桌上剛才楊冪包扎用的醫藥箱,繼續給她處理傷口。
楊冪有些窘迫,說道:“害你這麼晚跑來一趟,還下著雨,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劉詩詩用棉簽往楊冪膝蓋上擦著藥水,冷淡地回應,她知道楊冪有事瞞著自己,臉上不大高興。
楊冪只好故作輕松地調節氣氛,繼續沒話找話:“你來得也太快了,剛掛完電話沒幾分鍾就到了,我記得主任你家離這里很遠的,”
“我沒在家,”劉詩詩低垂著眼眸說:“最近住在這附近的一家酒店。”
“咦?”楊冪疑惑了一下,然後想起之前劉主任和馬建吵架的事,又獨自醉在街邊,還哭成那個樣子,大概猜到了原由:“是因為老板的,唔!”
話說到一半,楊冪的牙齒不小心碰到受傷的舌頭,痛得低呼一聲。
劉詩詩抬起頭,伸手用手指輕輕掰開楊冪的下唇:“張嘴,讓我看一下。”
楊冪有點難為情,她微微張開嘴,露出舌尖。紅嫩的小舌腫起一大塊,受傷的地方變成了紫紅色,隱約滲著血,看著慘兮兮的。
劉詩詩心疼地靠過去,朝那腫脹的舌頭輕輕吹氣。
劉主任的嘴唇近在咫尺,涼絲絲的氣息吹到舌尖上。楊冪嚇得一個激靈,一下縮回舌頭,緊閉上嘴,低頭紅了臉。
劉詩詩也感覺到這樣的舉動確實過於曖昧,便收回了手,處理完楊冪身上最後一處傷口,起身准備離開。
此時外面的雨勢已如傾盆,狂風大作,吹得窗戶都在顫動。
楊冪一把拉住劉詩詩的手,羞澀得不敢抬眼,低低地說:
“外面雨太大了,今天就,留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