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半砍？”明鏡塵吐了吐舌頭，“可真夠多的，不過世界小一點也沒事。”

　　秦珊盈最終還是良心過意不去，決定告知明鏡塵真相。

　　“道不光代表空間大小，更是空間壽命，以及里面參與輪回的生靈總數。”秦珊盈喉嚨咽了咽，垂眉傷感說道，“砍掉五道，紅顏界空間大小對半砍，壽命也對半砍，其中最關鍵的，也可能是師父最接受不了的一點，就是輪回的生靈總數對半砍。”

　　明鏡塵臉皮抽動兩下，“是轉生到其他空間了嗎？”

　　“不是。”秦珊盈輕聲一嘆，“如果只是轉生，我們也不會這般愧疚了，她們會被完全抹消大道滄桑外，沒有過去、現在和未來，更不可能輪回轉世，仿佛從來沒曾存在過。”

　　明鏡塵愣了，這做法相當於拿紅顏界一半生靈，換回自己六個徒兒，素來大愛無疆的他，很難以接受這種犧牲他人滿足自己和徒兒欲望的選擇。

　　“其實吧師父，你也不用太過糾結，覺得不道德什麼的。”東方娥月試探勸慰道，“師父你可曾想過，為什麼紅顏界空間這麼小，生靈這麼少？”

　　明鏡塵經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奇怪。

　　紅顏界宛如華夏古大陸天圓地方的格局，弧形穹頂包裹整個海陸大地，唯一一塊區域就是紅顏大陸，面積也就華夏大地那麼大，繞著大陸四周環繞了海洋。

　　明鏡塵成了天帝境後，來到世界邊緣看過，發現海水如瀑布般灌入界外空間，然後從另一側的世界盡頭流出來，保持整個天地平衡。

　　實話說，紅顏界這面積，壓跟沒法跟現世浩瀚宇宙相比。

　　面積有限，生靈數量自然也有限。

　　“其實紅顏界原本大小，和師父原本世界相差不了太多。只是師父原本世界僅僅是第一周目，而紅顏界少說經歷了上萬周目，然後每周目的得道神靈，都會克扣一部分滿足私欲，七減八減就成現在這樣了。”

　　東方娥月攬著明鏡塵手臂勸慰。

　　“師父，前面的神靈各個都有私欲，咱們只是效法他們而已，這事一點也不過分。”

　　“師父，消失的生靈，沒有痛苦沒有快樂，只是存在被抹去，跟從沒來過世上一樣。”

　　見明鏡塵閉眼蹙眉，顯得很是痛苦，東方娥月可憐兮兮揉了揉通紅眼角，“師父，難道你為了那些什麼道德操守的條條框框，就就忍心看你心愛的徒兒抹消存在，變成鼎器嗎？”

　　明鏡塵沒有否認沒有承認，轉頭看向秦珊盈，認真問道，“珊盈，你對這事怎麼看？”

　　秦珊盈答得很聰明，也很坦然，“我尊重師父的選擇。”

　　“我知道了。”明鏡塵摟了摟兩人，柔聲說道，“放心，我會守護好你們所有人的，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戰勝依戀。她那能力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像是全知全能開了上帝視角似的？我記得以前她根本沒這個能力啊？”

　　一提到林依戀，東方娥月和秦珊盈臉色都是一變。

　　“這女人把她最大底牌，藏了一千年，瞞了我們所有人，包括師父你！”

　　“什麼底牌？”

　　秦珊盈一字一句重重吐道，“命定之弦觀測者·蝴蝶眼！”

　　世間萬物發展，按照一條條既定趨勢线走，代表了萬事萬物的命運，此之為“命定弦线”。

　　萬事萬物無數命定弦线組在一起，會形成一個錐形，有個物理學名詞，叫做“光錐”，就有了那句名言。

　　“光錐之內皆命運。”

　　林依戀穿越時，覺醒了一個因果率級別的超強能力，其名為“命定之弦觀測者·蝴蝶眼”。

　　簡單說來，就是她能觀測周遭事物無窮無盡的未來可能。

　　未來發展變化很多，猶如錐形雜亂交織，她最恐怖的力量不只是觀測未來，而是利用蝴蝶效應干擾未來。

　　或許是丟個石頭，打個響指，或許是路邊摘一朵花，拍一拍路人肩膀，一個微小的舉動，就能讓她把未來引導向自己預設的光錐范圍內。

　　不過蝴蝶效應對未來的干擾，也滿足光錐形狀規律。

　　發動蝴蝶眼，進行一次干擾事件，就好比產生了“錐形”頂點，往外拓展衍生無數命定弦线可能。

　　時間跨度越近，空間距離越小，光錐越小，對未來操控越精准。

　　時間跨度越大，空間距離越大，光錐越大，對未來操控越模糊。

　　就好比蝴蝶效應解釋那樣，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但是上帝投骰子的隨機量子干擾，會讓以小博大產生很大變數。

　　蝴蝶閃動翅膀引發龍卷風可能是性是有的，但如此大的跨度，概率會是一個極小的非零值。

　　“師父，你知不知道小時候咱們幾個徒兒偷偷跟蹤你，明明我們實力低微，卻一次都沒被你發現。”

　　秦珊盈一提，明鏡塵想起過此事，微微點頭，“露雨跟我提過，不是你們所有人聯合起來干擾我，給我下套麼？”

　　“那倒是沒錯，可咱們相處一百年，我們這缺德事干過少說成千上萬。你修為遠高於我們，卻一次都沒發現，不覺得奇怪麼？”

　　明鏡塵心里一咯噔，想起露雨提過，這些都是林依戀擬訂的計劃，驚訝道，“莫非所謂的指揮你們謀篇布局，都是依戀靠發動蝴蝶眼能力才能次次成功的？”

　　“正是如此。”秦珊盈看了眼東方娥月，“我和師姐戰敗後，結合千年來的觀察總結經驗，終於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她那能力搞得鬼，難怪我們老被壓制。”

　　明鏡塵恍然大悟點頭，難怪自己遇上林依戀後運氣一直變好，每次出發前她總要替自己整整衣物，弄點護身符備點食物什麼的，原來是發動能力讓自己命定弦线，能夠進入“運氣好”的光錐范圍內。

　　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明鏡塵問道，“那我有點好奇，既然她有這能力，為什麼非要拉上你們所有人跟蹤我，而不是她一個人偷偷用得歡？”

　　“這就是她這能力兩大短板之一，也是破局之法了。”

　　秦珊盈伸出兩指，來回擺動兩下，“其一是越近越准，越遠的話只能是個大概范圍。其二是超出她現有能力，她無論怎麼發動蝴蝶眼，都進入不了目標命定弦线的錐形未來范圍，必須要通過謀篇布局，設置足夠有效的干擾。”

　　拍了拍胸口，秦珊盈嚴肅道，“一如當時跟蹤師父計劃一樣，她機關算盡看穿所有未來，發現只用通過七人齊心協力，才能成功，所以不得已只能擬訂計劃，指揮我們聯合。”

　　“原來是這樣。”

　　盡管搞清楚了林依戀的穿越者外掛能力，明鏡塵也覺得這對手是足夠可怕的，對戰方面幾乎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難怪依戀從小到大對戰，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每次都能讓我驚嘆不已，有這種因果律級別的BUG能力，確實足夠笑傲三界。”

　　明鏡塵低頭看了眼自己小腹，無奈暗想。

　　“而我只有個無限元陽，除了修煉加速外加長生不老外，就是個天生當男寵玩物，當肉爐鼎的料，盡給我惹禍端。如此說來，依戀倒是比我更像是穿越者里的主角，而我只是主角手里的玩物罷了。”

　　補全完信息短板，剩下就是具體的陰陽對戰。

　　“你們直接告訴我吧，我該怎麼有可能以凡人之軀，戰勝幾近神靈修為的依戀。”

　　此話一出，東方娥月和秦珊盈臉色都是一紅。

　　東方娥月嬌羞比出兩指，“天道為了公平，陰陽交戰並不是比拼實力。”

　　明鏡塵皺眉問道，“不比拼實力，那比拼什麼？”

　　東方娥月臊紅臉感覺難以啟齒，咬咬唇醞釀一下情緒，湊到明鏡塵耳邊竊聲軟語，“比拼陰陽交合術，看最後到底是陽勝了陰，還是陰勝了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