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明鏡塵在做夢。
這個夢有些古怪，夢見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東西，沒法自己控制身體，身形似乎也變得很小，然後在一片漆黑中，被一個香軟嫩滑的身子，貼肉抱在懷里，原本那比較嬌小的雙峰，此刻變成了兩個巨型山峰，把自己完全吞沒在肉山里。
這種感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是很憋屈的，可又被那香軟滑嫩的巨型山峰裹住身子，觸感和嗅覺似乎也是往日數十倍強烈，有種莫名的劇烈快感一直在渾身上下來回蕩漾。
就是這快感得不到排解，一直縈繞在胸間，是一種快樂纏著憋屈感，讓明鏡塵說不清這種感覺是爽到極點，還是難受到極點。
悠悠醒轉，看了眼窗外月輪高懸，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明鏡塵回憶夢中古怪感覺，讓他下身有點憋得慌，想出去解個手。
走出房間尋了一圈，發現附近都是給機關人用的工作車間，沒有解手的地方，猶豫一下明鏡塵選擇跑遠一點，找個僻靜隱蔽的山坡解決一下。
找了好久，終於在谷中偏遠一角，找到了一處草叢，迅速解決完，明鏡塵快速回了房中繼續睡覺。
到了第二天早上，明鏡塵起了個大早，想著既然寄人籬下，就得好好干活勞作，抵償自己在這里享受慕容詩音庇佑的好處。
回憶了一下現世的早餐，又想了想這丫頭對垃圾食品的酷愛，最終明鏡塵鎖定了往日讀高中時辦早餐卡常吃的麥門早點。
思索已定開始忙活，明鏡塵炸了些脆薯餅，做了豬柳蛋漢堡，又煮了豆漿，細細張羅一大托盤，然後托著托盤走進石洞地道，來到石屋門前，小心翼翼摸黑進去，把早餐放到了慕容詩音工作台上，正要躡手躡腳離開，躺床上的慕容詩音忽然冷冷開口。
“師父，昨日我說過什麼話，你忘了麼？”
“什麼話？”明鏡塵有些不解。
“先抱我起來，我餓了，吃完飯再說。”
慕容詩音像個大小姐似的清冷吩咐了一句，明鏡塵只好俯下身子，將慕容詩音像抱一個易碎的玻璃雕像那般，小心翼翼抱起放到了輪椅上，然後推到了機關桌前。
慕容詩音抽抽鼻子感嘆道，“好香啊，許久沒吃到師父親自做的豬柳蛋漢堡和炸薯餅了。”
“嗯，你慢慢吃，我出去幫著干點活。”
“坐下，哪都不准去。這兒不用師父干活，安心陪徒兒便是。”慕容詩音伸手往一旁的馬扎指了指，擺出冷傲大小姐的架勢命令道。
“唉，好吧。”
明鏡塵也知道這個四徒兒原本是慕容家族中寵上天的高傲大小姐，遭了大難後依然不改往日大小姐的傲慢脾性，喜歡指手畫腳指揮人，是眾多徒兒中最難應付的。
這會兒自己修為盡失又寄人籬下，明鏡塵便把自己當作仆人，乖乖聽她話，坐在了馬扎了。
慕容詩音小口吃得快，也吃得很香，全部吃完後發出舒爽一嘆，把托盤順手放到工作台靠著的床邊，明鏡塵正要起身去收拾，慕容詩音冷冷的聲音反問道，“徒兒准師父起身，要你收拾了嗎？”
“呃……”明鏡塵訕笑一聲只得坐下。
慕容詩音操作床邊機括，叮鈴搖了下鈴鐺，不一會兒一個機關人匡次匡次小跑著進了石道，來到石屋窗口，把那托盤收了下去。
待忙活完這些，慕容詩音雙臂操作輪椅轉動身子，高傲俯視坐著馬扎上，比自己矮了半個身子的明鏡塵，清冷的語氣開口，“昨日我提醒過師父什麼，師父再重復一遍。”
“啊？”明鏡塵努力回憶了一下，“莫非是那句‘不要離開超過一百米距離’？”
“看來師父還記得。”慕容詩音淡淡說道，“那為何不乖乖聽徒兒話，讓徒兒難過？”
“沒有啊！”明鏡塵急著爭辯道，“那個灶房我挑了個最近的，應該不會超過一百米。”
“徒兒不是說灶房的事。”慕容詩音不善的語氣幽幽說道，“你昨夜偷跑出去了一次，對吧？”
明鏡塵尋思一下，一拍膝蓋恍然大悟，“對了！你這都是機關人工坊，沒有茅房，我怕弄髒你山谷，去比較遠的地兒解了個手，但是很快就回來了。”
“以後徒兒說的話，師父一定要乖乖遵守，不然徒兒會很不高興的，回頭我讓機關人給你送個夜壺。”
慕容詩音轉動輪椅面向工作台，嬌嗔的語氣抱怨道，“師父～你就安心待在徒兒身邊五十米距離不好麼，為何愛東跑西跑的，太遠了徒兒就感應不到你了！”
“哦哦，知道了……啊？”明鏡塵瞬間懵了，“昨日不是一百米麼？今日怎麼變五十米了？”
“嗯？”慕容詩音漫不經心說道，“徒兒有說過一百米麼？分明就是五十米，師父你記錯了。”
明鏡塵哭笑不得，“沒記錯，我剛才還問你是不是那句‘不要離開超過一百米距離’，你還應了我來著。”
“你記錯了。”慕容詩音輕聲呢喃，重復了一遍，“不要離開徒兒超過五十米。”
“你！唉……”明鏡塵沒法跟這個耍蠻不講理的慕容詩音爭辯，只好起身輕嘆道，“那我去收拾屋子拿東西，搬到離石道洞口最近的屋子。”
“嗯。”慕容詩音應了一聲，“師父忙吧。”
明鏡塵摸黑小心翼翼走出石道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聳肩無奈嘀咕，“詩音的嬌蠻性子，倒是比往日更強了些。唉……可能我千年沒陪伴，讓她吃了很多苦，情緒變得有些敏感。”
離開石道口，走在機關棧道上，正要回原本那個房間去收拾東西搬屋，走到一半忽然身後石道口傳來嗚嗚嗚的傷心哭泣，宛若一個茫然無助的小女孩丟了自己最心愛玩具那般傷心。
“師父！師父你在哪兒！快些過來！徒兒好怕！”
明鏡塵大驚，趕緊小跑回山窟石道，還因為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腳擦破手肘的皮滲出血，聽慕容詩音哭得傷心，嚇得明鏡塵趕緊掙扎起身，跌跌撞撞衝進屋子，走到抹著眼睛傷心哭泣的慕容詩音面前，撫著她手臂關切問道，“詩音你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師父在這里。”
慕容詩音一把抱緊明鏡塵嗚嗚哭，“師父又不聽話！師父又不聽話！說了不要超過五十米，為何離開徒兒那麼遠！”
明鏡塵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說道，“我得回房收拾東西啊！不收拾東西我怎麼搬到石道口那間屋子。”
“徒兒不管！徒兒絕不允許師父再離徒兒那麼遠！跑到徒兒感知不到師父的地方！”
明鏡塵撓撓腦袋不解問道，“莫說五十米，一百米，以你的感知力三四百米都能感知到為師吧？”
“看不清！只有模糊影子，徒兒不喜歡！”慕容詩音緊緊抱著明鏡塵不放開，哽咽的聲音大聲抗議。
明鏡塵回想了一番，記起這個四徒弟的感知力特性。
若是人距離她越近，她便能對那人感知得越具體，遠了就很模糊。
恐怕正如她所說，三四百米外只是一個模糊人影，再通過瑣碎細節得知這人身份，但如果近到一百米，甚至是五十米，她能通過視覺之外的其他四感，准確感知出這人身上的每個細節，甚至是衣服褶皺，心髒跳動頻率等等。
與往日在門下時的冷傲相比，明鏡塵明顯感覺到如今的慕容詩音性子更加嬌蠻，控制欲也變得很強，對自己似乎太過依戀了些。
想著千年沒有好好照顧她，害得她一個盲眼殘女孤獨寂寞過了千年苦日子，明鏡塵存了補償心態摸著她頭哄道，“好好好！徒兒不讓師父跑那麼遠，師父就不跑那麼遠，師父保證不超過五十米，行不行？”
慕容詩音茫然抬頭，怔怔望著明鏡塵，“師父！你說什麼胡話呢！徒兒什麼時候說了不能超過五十米，徒兒明明說師父不能超過徒兒三十米距離。”
“誒？”明鏡塵額頭冒出冷汗，心中隱約感覺這個徒兒的依戀，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剛想反駁一番，可想想還是咽了回去。
“或許徒兒是想用這種別扭的方式跟我撒嬌，我哄一哄讓一讓她，把她哄開心了她就會放過我了。”
忽然想起什麼，明鏡塵無奈笑道，“三十米的距離，恐怕也就你這石道的長度，我如果搬進石道住，那就沒法跟你做你愛吃的東西了。”
慕容詩音沉吟片刻，轉過輪椅在床頭一番迅速扣動機括，像是輸入什麼操作指令那般。
過了好一會兒，明鏡塵從石道口聽到匡次匡次的響動，一堆機關人在洞口附近開始搭建什麼東西。
明鏡塵出於好奇上前一看，好家伙，竟然搭了個美食攤販一樣的機關推車，煎炸烤煮都能做，鍋具調料一應俱全。
這機關推車旁邊，還建了個帳篷，睡袋夜壺水盆毛巾一應俱全，完全是一副野營架勢。
回到石屋來到慕容詩音身邊，明鏡塵哭笑不得，“不至於吧？”
慕容詩音歪了歪頭，秀美銀發斜斜耷拉在肩膀，“什麼不至於？”
明鏡塵本就是個軟弱性子，面對慕容詩音一步步得寸進尺，身處功力盡廢又寄人籬下的處境，他只能一退再退，“那好吧……可是我還要方便什麼的，在你石道口通風處，不太合適吧……”
慕容詩音拉過明鏡塵的手臂抱在胸前淡淡說道，“沒什麼不合適的，反正不准離開三十米距離，有什麼需要跟我或者跟機關人說便是。”
說完這話，慕容詩音忽然低頭下張開嘴，少女彈嫩的香舌竟然直接舔上了明鏡塵那擦破的手肘傷口處。
明鏡塵大驚，他心中的慕容詩音，是個高傲冷艷性子，對瞧不起得很，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些許怪異的親密舉動，嚇得趕緊想抽回手臂慌道，“我自己上點藥就行。”
“師父不要動！”慕容詩音發出生氣的少女尖叫，嚇得明鏡塵不敢動彈，只能乖乖站定，身子卻像個小雞似的戰栗不停。
慕容詩音語氣忽的又變得嬌柔萬分，痴痴說道，“師父剛才擔心徒兒摸黑跑過來摔傷了，徒兒很感動，想幫師父舔一舔除菌治傷，師父莫要反抗。”
“呃……真不必這麼麻煩，我自己擦點藥就好。”
慕容詩音不理會明鏡塵，緊緊抱住明鏡塵手臂，自顧自來回舔動明鏡塵滲血的手肘，一下又一下，舔得極為陶醉痴迷，仿佛不是舔傷，而是少女在舔世間上最甘美的冰淇淋那麼上癮。
明鏡塵感受手臂傷口處，被滑嫩的少女香舌來回舔動玩弄的觸感，麻癢中帶了些莫名愉悅，羞恥中又覺得有些變態，在這種詭異氣氛下，讓明鏡塵仿佛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病態情欲芬芳，腦中忽然生出一個古怪想法。
“小七小六小五那三個徒兒，都對我用情過深有執念。小四往日面上對我傲慢嫌棄，會不會內心深處對我也有很強的愛意執念？只是畏怯於我往日界天帝威名不敢顯現半分，刻意壓制裝出對我的疏離冷漠。”
“我現在修為盡失落入她手，寄居在她谷中，她心中暗藏的愛意執念便脫了束縛，盡數顯現出來，才有了這些扭曲怪異的情緒反應，所以我看她樣子像是有些不太正常。”
明鏡塵沉吟片刻，試探問道，“徒兒，你若是想要近一步跟為師親近，只要不太過分，師父都是可以哄徒兒開心的。”
慕容詩音聽了噗嗤一笑，嬌滴滴的調笑口吻開口，“師父～你被那些變態女人玩的性子變化可真大呢～”
“啊？你怎麼知道！”
“為了解五師姐下的魂烙，徒兒讀了師父的記憶，你補天歸來後，身上發生的經歷，徒兒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喲～”
慕容詩音狡黠的聲线，像個小惡魔，讓明鏡塵脊背發涼。
明鏡塵慌張跪倒慕容詩音身前，身子一個勁兒發抖，“徒兒！師父也不想的！師父從頭到尾都是被誘被逼的！師父不是這種人！”
“師父放心吧，師父無論變成什麼樣的人，在徒兒心中師父就是師父。”慕容詩音扶著明鏡塵起身，抱入他懷里溫柔說道，“不過師父啊，徒兒感覺有些對不起你。你知道徒兒這身子，筋骨脆弱沒法經受住師父那剛猛愛意。若是用徒兒那個狹小欠佳的蜜穴，強行取悅師父的大肉棒，徒兒非得裂體重傷不可。”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明鏡塵紅著臉拼命解釋，“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話，但我真不是那種好色師父，我只是想哄你們開心，讓你們幸福。”
“徒兒知道的。”慕容詩音像小貓似的貼著明鏡塵的腹部來回蹭動，“師父是世上最好的人，一切都是為了別人開心，始終忽視了自己的感受，徒兒想讓師父也開心。”
“怎麼開心？”
“徒兒在准備一個禮物，等師父收到禮物，就會開心的。”慕容詩音神秘一笑松開明鏡塵懷抱，重新握住他那受傷的手臂痴痴說道，“師父～你傷口還沒好，徒兒再幫你舔舔！”
望著慕容詩音抱著自己滲血手臂，舔起來像是舔下了鴉片的冰淇淋那般上癮，一時間，明鏡塵不知道是該期待，還是該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