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一大清早，迎著帶了點涼意的微風，蘇玉走出了家門。

　　邊打著呵欠，邊在樓下小販的阿婆那里，買了經濟實惠的豆漿饅頭充當早餐。

　　因為時間尚早，母親跟上午沒課的顏雪都還在熟睡，她也就隨便出來吃點。

　　乘上通往Z大的公車，公交車內能見到不少附近初中高中的學生們，手捧單字本，埋首苦背。

　　有幾個小男生讀一讀就泛起了瞌睡，隨後又被公車震動晃醒，迷茫失措的表情，看得蘇玉頗感有趣。

　　“哈啊～”

　　但隨即她就收起了笑容，眉頭輕蹙。

　　算來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打呵欠了，不知為何，從早上起床開始，她就一直有種說不上來的疲憊感。

　　身體比平時要來得重，走起路來小腿發酸，握了握拳頭也使不太上力。

　　是因為性別還沒變回來的緣故嗎？

　　蘇玉流露思索，如果是的話，自己的身體不會還要隨著時間，繼續改變吧？

　　想到這，蘇玉忽然有些頭疼了。

　　昨晚趁著洗澡時，她好不容易才打定決心嘗試了下。

　　結果非但沒變回來，還因為腿軟在浴室待了太久，被母親誤以為發生什麼意外。

　　隨後干脆擺爛般地不管，想著一覺醒來會不會恢復，結果早上拉開褲子檢查，仍舊是無法抬頭的小蝴蝶。

　　難不成缺少了什麼關鍵因素？

　　蘇玉思索著，腦海中就莫名浮現出某人那張壞笑著的英俊臉龐。

　　“速手十八弄？”她下意識嘟囔了句。

　　下一秒，臉蛋就變得紅燙，雙腿也不自覺夾了下，仿佛置身於被花生醬魷魚玩弄的領域。

　　不會的，應該不可能吧……

　　蘇玉本能排斥著這個答案，可越想卻越覺得這就是最接近真相的原因。

　　畢竟，自己變身出問題，不也是在接觸江文澤之後才發生的嗎？

　　所以，要變回男性，難道是得讓他再親手幫忙操辦一次？

　　想到這，蘇玉也不由輕抿唇瓣，再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

　　抵達學校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早上7點半。

　　踏入校園內，仍舊能看見許多手提早餐袋的學生趕著要去教室上課。

　　沒理會他們，蘇玉一路直奔食堂後面的中央廚房，打算先去找陳師傅說明辭職的事。

　　是的，由於秘書職位的特殊性，接下來白天大部份時間，蘇玉勢必得陪在江文澤身邊，因此難以再兼任這份工作。

　　“呼啊……”

　　倒是預料之中的沒有半點不舍，進入大門的前一刻，蘇玉深吸口氣，只希望陳師傅能看在她都要離開的份上，好說話點吧。

　　“啪！啪！”

　　棧板上豬五花被剁得肉沫紛飛。

　　料理台前，一名下巴長了顆黑痣，痣上還沾了根毛的矮胖男人手里持握菜刀，一邊剁下，一邊口中還不忘罵著什麼：

　　“混小子，我看是真不想干了！工作丟了就跑，還讓管理層找到老子這……”

　　“陳師傅。”

　　沒注意某人正處於暴躁狀態，蘇玉上前喊了句。

　　“嗯？”

　　見到“罪魁禍首”，陳德良頓時就壓不住脾氣了，重重地拍下刀，厲聲質問：“你還有臉出現？我問你，為什麼昨天工作做一半就走了！？”蘇玉一愣，這才想起自己後來確實落下了些清洗碗盤的雜務沒做。

　　不過，早上看訊息時，隔壁組關系還行的阿星不說了已經幫自己做了收尾？

　　難道是騙她的？

　　蘇玉想著就問了出口：“陳師傅，我昨天忽然有件急事，請了隔壁組的阿星幫忙，難道他沒有代替我嗎？”因為自知理虧，蘇玉的語氣平和，臉上表情也只是單純的疑惑，尋求一個答案。

　　可這看在陳德良眼里，卻是一個小小幫廚做錯了事，非但不愧咎，還敢反問自己的表現。

　　當即瞪大了眼，口沫橫飛：“我管你阿星還是華仔，請人幫忙你經過我同意了嗎？知不知道昨天學校管理層都因為這件事，找到了我這里來！ ”蘇玉聞言，表情略微詫異。

　　那些高層的大人物這麼閒嗎？

　　但隨即轉腦筋想想，或許是自己不在時，廚房剛好遭遇了私下查訪的督導，這麼一來，陳師傅說的或許還真有可能。

　　想到這，蘇玉語氣又軟了點，坦然低頭道：

　　“陳師傅，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而見她終於認錯，陳德發冷哼一聲，仰起頭來，一副鼻孔瞧人的角度斜視她：

　　“你知道就好，要不是我拼了命地幫忙說好話，現在你早就被學校解雇了，哪還能舒心地留在這？”陳德發語氣刻薄，故意把話說得嚴重，而事實上，管理層也的確派人來了沒錯，只不過僅僅要了蘇玉在這工作一年來的資料就走了，渾然沒有他口中描述得這麼夸張。

　　至於他這麼做的目的，則是想借機敲打這名“心術不正”的幫廚。

　　誠然，他承認蘇玉在廚藝上是有點天賦沒錯，來這做事的前半年，刀工與火侯就超越了從事廚師多年的自己，現在去參加執照考試的話，八成也能通過。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她能過得這麼順風順水，而自己當初就那麼不如意，即便在師傅底下磨練了兩年，廚師資格仍舊考了三次才拿到手。

　　忌妒和不願看人過得比自己好的陰暗心理使陳德發面目扭曲，而這也是他為何處處阻撓蘇玉的原因。

　　用他的話就是：想考證？可以啊，至少在他底下當個兩年……不，三年幫廚吧！

　　掃了眼今日不知為何看著有些眉清目秀的蘇玉，陳德發心里發笑，又補了句：

　　“我也不用你謝謝我，以後好好干活就行……現在，先去把那堆土豆給削皮了。”說完，便開始重新剁起了絞肉，仿佛一切理所應當，絲毫不覺得還沒到上班時間就讓人做事有什麼。

　　畢竟，蘇玉的狀況他也了解過，自己幫處境艱困的她保住了工作，現在這小幫廚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哪還敢有什麼意見？

　　而蘇玉聽著那“搭搭搭”的剁肉聲，則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開口說道：

　　“陳師傅，謝謝您幫我說話，不過，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

　　“什麼？”

　　陳德發動作一時都停下，詫異轉頭。

　　“我辭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