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騏峪對她越好,她就越內疚,就會越發擔心事情全部被他知道之後他的反應。
所以不敢說啊。不敢太喜歡,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周騏峪這個男人,實在太容易讓人沉淪,廝悅喜歡他喜歡得沒法了。
“悅悅,說實話。兩年前你去旅游回來之後,我以為你釋懷了,因為這兩年你幾乎都沒有再提起過以年哥了。”
陳衿背靠沙發,頭仰著,望著天花板出神。
廝悅也承認,和周騏峪待一塊兩年,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衿衿,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我是為了廝以年去的古城,因為那是他一直想去而沒去成的地方,但我也是在那兒遇到的周騏峪。”
“我不知道。悅悅,我還是那個問題。假如以年哥其實不希望你這樣,你會放棄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只能說,周騏峪讓我動搖了。”
…………
這天下午許琳又約廝悅出來見了一面,這次陳衿陪同在旁邊。
陳衿每次見到許琳就沒好臉色,她是真的不理解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媽。
許琳看著廝悅明顯憔悴的臉色,心里難受,也過意不去。
“悅悅,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媽在徐家也不好過。”
“不好過你也嫁進去了。不管那天你和徐青青是怎麼計劃的,都隨你們了,說正事吧。”
廝悅已經懶得爭辯,對面前這個人失望透頂。
她再不會抱任何期待了。
許琳此時也知道再說其他的也無用了。
“今天,除了想看看你,還想跟你說,青青之前說以年欠的錢,其實沒有了。”
“怎麼沒有了?”
廝悅心里預料到什麼,倏地抬頭看向對面的許琳。
“騏峪,他給了。”
在事情發生的一個星期後,周騏峪主動約了許琳出來見面。
許琳剛坐下,他便推了張銀行卡到她面前。
“許阿姨,其實之所以叫你一聲阿姨,是因為你生了廝悅,並且也不好不壞的養育了幾年。”
語氣並不算好,但許琳理解。他是周家人,確實不需要對她客氣什麼。
“這張卡是?”
“徐青青說廝悅她哥欠的錢。都在這里了,假如沒什麼問題的話,阿姨就收下吧。”
“騏峪,這怎麼能呢?”
許琳內心惴惴不安,搞不清周騏峪此番行為的目的。
“那廝悅又怎麼能呢?你是她媽媽你都不管她,那又憑什麼問她要那些錢呢?阿姨,我和廝悅現在確實是沒什麼關系了,但是我也沒少欠了她的,這算我還她的。順便勞煩你再回去告訴徐伯伯,周家沒意向搞商業聯姻,讓他少費心。”
這是把徐家的後路也堵死了,明著告訴許琳他周騏峪和徐青青沒半點兒可能。
許琳一字一句將當天的情況復述出來後,再看廝悅,她已經快止不住眼淚了。
細究起來,廝悅每次都說,不想欠周騏峪的,事實上她在不知不覺中欠了他很多很多。
許琳和這個女兒相處的時間不長,看她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將銀行卡緩緩推到她面前。
“悅悅,這個錢媽媽不要,你拿走吧。”
她自認虧欠廝悅良多,周騏峪說得對,憑什麼去問廝悅要這錢呢?
廝悅緊攥著身邊陳衿的手,死死的按耐住情緒,“許女士,咱們可能真的是母女緣淺,以後就這樣,別再找我了。”
她說完就站起身跑出餐廳外,陳衿跟著追了出去。
廝悅剛出來,肩膀便瞬間往下塌,她整個人往地上蹲,抱著膝蓋。
唇咬得死緊,眼淚無聲的落。
陳衿跟著蹲在她身邊,默默撫拍她的背安慰。
她們誰都沒注意,周騏峪常開的車剛剛才從路邊駛了過去。
開車的不是周騏峪,而是江景西,他看到了蹲在路邊的廝悅。
“周騏峪我說你這回真是不當人了啊。”
“我又怎麼了。”
副駕的周騏峪喝了口提神的冰美式,按著額頭,宿醉使他整個人頭暈腦脹。
“你沒看人廝悅擱那哭老慘了呢?”
“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事,但這不是關你的事兒嘛。別跟哥們否認啊,你這幾天每晚酒局,場場喝到吐,你敢說沒有廝悅的原因在?”
車內靜默幾秒,周騏峪側著頭看窗外。
“我他媽就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嗎。”他說。
這就是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