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苦澀的心
御書房御書房中現在只有三個人,皇上康熙,醉蝶,蒼穹三人,康熙命人賜坐蒼穹,醉蝶則是落坐在旁邊的一張貴妃榻上,這是以前她陪康熙讀書時命人在這里特別安置的。
“愛卿此去可有把我,畢竟菱州一行可是處處充滿了危險啊!”康熙首先開口說道,若是有第二個更合適的人選,他也不喜歡他的征西大將軍出馬。
畢竟那里不同於行軍打仗,一個不小心惹上瘟疫,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多謝皇上關心,承蒙公主看得起,微臣自當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決不負皇上、公主所托。”蒼穹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說道。
“好,我國若是每個大臣都能夠像愛卿這般就好了。”康熙感慨地說道,看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感激與贊賞。
“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誰說的你會死啊!只是去賑災難民,怎麼會死不死的呢!”醉蝶看著兩人一副要訣別的表情,起身說道。
“並且本宮也會與將軍同行啊,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更不會讓你有被感染瘟疫的機會。”
醉蝶不說還好,一開口兩人全部都緊張了起來,她去干嘛啊!一個女孩子家去那種地方總是不好的。
“什麼?醉蝶,這又是怎麼回事啊?你在大殿上並沒有說你會親自去啊!”
康熙緊張地喊道。
“公主,那里雖然不是戰場,但是也是危險重重,請公主三思。”蒼穹也趕忙勸解了起來。
醉蝶微微一笑說道:“皇上,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我想要秘密行動,你難道不想要知道那二十多萬兩銀子的去向,不想要知道難民現在的真正狀況麼?若是我以公主的身份出發,你想我到達以後還會看到任何真正的景象麼?估計全部都是經過包裝,經過處理之後的景象了,想要真正的了解災區的情景,就必須『微服私訪』,這樣才能夠了解最真實的一切,並且我還要他們吞進去的銀子連本帶利全部都吐出來,所謂取之於民,還之於民。所以我打算同將軍一明一暗地去查訪,我們不能夠再姑息養奸了。”醉蝶眼睛露出一抹精光,說道。
“微服私訪,朕可以去啊,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公主去拋頭露面,並且這本來就是朕的責任啊!”康熙雖然知道她說得有理,可是卻不能夠讓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你不能夠去,先不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有就是你去了並不能夠幫的上任何忙,反而還會有危險,萬一讓叛黨知道那就更麻煩。其次我也是此次的最佳人選,第一,人們見過固倫公主的人很少,我女扮男裝,絕對不會讓人認出,到時就裝扮個小廝什麼的混在將軍的身邊。第二,我懂醫術,再加上小時候父皇常常大把大把的補藥喂的我可以說是百毒不侵了,那些瘟疫對我根本不能夠造成任何的危險,反而我還能夠幫他們尋找瘟疫的根源,徹底的根除。第三,我絕對不是養在深宮的小公主,能夠傷害得了我的人還沒有幾個,所以,你們就放心吧,不要把我當成了真的是弱不禁風,我也不是菟絲花,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
醉蝶的一番話讓他們是啞口無言,雖然蒼穹十分的想要同她能夠以後朝夕相處,但是卻是不希望她出去冒險。
“公主,即便如此,微臣還是覺得不妥,公主的身份畢竟是金枝玉葉,不能夠冒此大險啊,微臣一定會竭力把公主交代之事辦好,還請……”出去還想要再勸導她。
“將軍不必再多說什麼了,本宮心意已決,難道通過今天,將軍還會認為本宮只是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的金枝玉葉麼?”她或許不食人間煙火,但絕對不是不知人間疾苦。
最後敲定時間,明日一早出發,這樣可以更快到達災區,他們早一點的到達,那里的難民就早日獲救,早日脫離苦海。
知道再勸也是無濟於事,蒼穹想,到時只能夠好好的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同時也讓她能夠遠離危險,經過了半個多月的相處,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她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對於她,他依舊是一無所知,今天的她讓他是大吃一驚的同時,也有一種由衷的佩服,可是同時也感到兩人的關系更加的遠了。
這幾天以來他故意不讓自己去飄渺谷,不去想她的事情,讓忙碌來挽救自己,可是卻發現今天見到她以後,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
兩人一道走在御花園中,醉蝶轉過頭看向他“你在躲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微臣不明白公主此話何解。”今天在大殿之上,他是徹底認清了一件事情,就是眼前的女子絕對不是那個同自己在飄渺谷所認識的女子,更不是他能夠想得起的。
她身份尊貴,年輕貌美,同時也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甚至她願意可以成為第二個武則天,以她的權勢,以皇上對她的尊敬,可是他可以看出,她不但沒有這個意思,同時還處處為皇上著想,真的是一個難得的人啊!
“你非要如此麼?一直在不停地同我強調身份,敲掉這一切麼?我認識的大將軍可不是如此膚淺之人啊!”醉蝶眼神有些幽怨的看著他,這幾天她每天都會去飄渺谷,可是自從上次事件過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知道,他在刻意避著她。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會兩日見不到他,就會渾身的不自在,好像少了點什麼一般,甚至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想他,這完全不像她啊,所以她想要弄清楚這種奇怪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也許這趟四川之行會有解答也說不定。
“公主就是公主,臣既是臣,以前是蒼穹的過失,冒犯了公主。”蒼穹退後一步鞠躬說道,看著醉蝶略帶委屈,又有些埋怨的雙眸,讓他差點忍不住把她抱入懷中,同時他也恨自己讓她如此的傷心。
“你,存心氣我是不是,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啊?竟然還如此對我,太過分了。”醉蝶有些氣急地說道,隨後看到他一副君臣有別的疏遠表情,氣得扭頭離開。
蒼穹看到她的離開,一手無意識地伸了一下,最後還是無奈的放下,嘆了一口氣,也轉頭離開了,再叫住她又能怎麼樣呢,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的『心』,他不知道懂不懂,他也不敢妄想,她是那麼完美,那麼的美好,所以她的心不是他該懂的,而是該有一個同她一般年輕,完美之人。
活了這把年紀,他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為什麼還是看不透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呢,還會被搞的章法大亂,這太不象他了,可是此時他卻不知道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自己。
背道而行的兩人,都錯過了彼此眼中的不舍,與苦悶。
在蒼穹背著她離開的時候,醉蝶轉過了頭,希望能夠看到他的不舍與挽留,可是看到的卻是他毫不留戀離去的背影,蒼穹因此也錯過了醉蝶哀怨的眼神,她充滿感情痛苦的雙眸。
這趟菱州之行她卻是有些假公濟私,一向被保護得很好,對感情又是一片空白的她,並不能夠十分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知道她想他,想要見到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是兩人在飄渺谷半個多月的生活,是他從水中走來的那一刻,還是更早在第一次見到他之時,當看到身穿一身白色戰甲的他,英姿不凡地站在她的面前,深邃的雙眸中有著不解,隨後變成的尷尬。
現在醉蝶突然想要笑,沒想到她一向要什麼有什麼的固倫醉蝶公主,居然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什麼時候她會變得如此的弱勢了,竟然會為了一個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的男子變得章法大亂,但是若是如此便放棄了,她也不是醉蝶了,蒼穹,你等著接招吧!
我絕對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投降的,我醉蝶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感情,醉蝶更加堅定信心了,她絕對不是那種碰到困難就退縮的金枝玉葉。
將軍府蒼穹一回到家中,就感到家中已經亂成了一團,雅風一看到他,連忙跑了出來。
“阿瑪,你真的要去疫區麼?那里那麼危險,可不可以不要去啊!我去求皇上讓他換個人去,我也可以去求醉蝶,醉蝶一定會答應的。”雅風絕對無法想象阿瑪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疫區,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被傳染,怎麼也不能夠讓他去啊!
“這件事在朝堂上已經決定了,你去求誰都是沒用的,這趟四川之行是必須的。”蒼穹摟著雅風說道,知道家人會擔心,但是他卻是非去不可,特別是在醉蝶要去的情況下,他就更要去了,不然她一個女子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怎麼會這樣,公主為什麼要提出這種要求呢,她難道不知道你是我們這個家的支柱麼,要是萬一你有個什麼,你讓我們這個家怎麼辦啊!”老太太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
“對,對,你是個征戰的將軍,那里本來就不應該是你去的,就是要派也派個文官什麼的啊?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啊,我們現在就去求公主,請她收回成命好了。”夜容也是攪著手帕,緊張的說道。
“阿瑪,要不我去同醉蝶說,讓我去好了,反正我現在正值年輕氣壯,身體的抵抗力什麼也都要好一些。”瓊風也忙說道,今天在朝堂中因為文武百官都在,他又有自己的任務所以就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卻不代表他同意讓阿瑪去冒險。
“哥,你怎麼可以去呢,你可是我們家的獨子啊,要去也是我去,我可以化妝成男子,反正這些年來我陪醉蝶東奔西跑,武藝什麼的也不比你差多少的,我不是還為醉蝶完成了許多事情麼,這次我去一定可以的。”雅風連忙神情有些緊張的說道,她雖然是女子,但是也可以學習花木蘭代父出征啊,從小同醉蝶一起,她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誰說女子不如男』男子可以做的事情,女子同樣可以做。
“你們都給我安靜一下,你們兩個誰都不可以去,瓊風你剛剛上任太守,自己的事情一大堆,是絕對不可以離開的,雅風,我走後,你哥哥也要上任了,所以這個家就要靠你了,你要照顧奶奶同額娘。皇上同公主之所以要我去,那是因為他們信任咱們,上次朝廷播下三十萬兩白銀賑災,可是最後到達難民手中的只有區區五萬兩,這樣他們怎麼可能還會放心讓別人去呢!更何況不管文官武官,只要能夠為國效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其實這次本來公主是要親自前往的,最後恐怕那些官員會串通好了,呈上一些假的東西,這次讓我先去打頭陣的。”蒼穹喝住他們的喧嘩,厲聲說道。
“醉蝶要親自去,那現在她?”瓊風同雅風一聽到醉蝶也要去,更加的緊張了。
“這也是為什麼我非去不可的原因,萬一我再不去,恐怕她只有一個人親自出馬了,畢竟現在朝廷能夠用的人實在是不多啊,皇上也是同她爭論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讓她去。”
“她一個女孩子去哪里做什麼?她難道不知道那里有多麼的危險麼,不行,我要進宮,她這麼可以做這種事情。”瓊風焦急不安地說道。
“哥,我們現在就去吧,我也要進宮,絕對不能夠讓醉蝶這般的去做傻事。”
即使要去,她也要跟去,到時她也可以照顧她啊!恐怕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吧!
“恐怕就是你們去了也是白去,以公主的性格,她所決定的事情,恐怖不會那麼容易更改,在御書房我同皇上已經勸解過,可是被她說的是啞口無言,對於她的本領你們比我要知道的更多,她真的有百毒不侵的體質麼?”
兩人也想到醉蝶的性格,他若是能夠被人說服,就不是醉蝶了“是啊,她是由百毒不侵的體質,因為她從小身體素質就很差,經常的大病小病不斷,先帝就為她找了許多的世外高人,以及『神醫』易水峰,後來他們就為她配置了各種丹丸,又要每天的泡藥湯,一直到她八歲的那年她的身體才開始慢慢的好了起來,脫離了那些藥水什麼的,而她的武功也是在那幾年同那些江湖奇人學的,但是由於先天的體質差的原因,所以她每次一生病大家都會非常的緊張,因為一旦有一點小小的病痛,就可能會引發舊跡,還好她這些年來生病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又因為長年仙草藥酒的原因練就了百毒不侵的體質,但是卻不是不會被傳染啊。”
聽到瓊風的話,蒼穹感到一陣的心痛,他無法想象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甜美動人的她,曾經經歷過那麼恐怖的事情,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一個小小的人而,卻是從小就以藥物為伴,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恐怖事宜,想到她要經常地同病魔作戰,他的心就痛得簡直無法呼吸,為她心痛,也為她不舍。
那些年由於清朝剛剛入關,所以長年的征戰,他幾乎是一年的大多半時間都在馬背上,另一半時間則是在討論軍情,布局,因此對於京城中所發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他是有聽說兒子身為一名公主的侍從,卻是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了解,自然也不知道他們所有的一切。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應該接那個太守的位置了。”瓊風惱怒的說道,畢竟從小到大,她想要做任何事情,他都會陪在她身邊保護她的,畢竟她雖然聰明,卻是個生活白痴,又不知道設防別人,對敵人她可以做到不留情面,但是那是在威脅到她身邊之人時,對於她自己則是個真正的感情白痴,人家對她好是有目的的她也不知道,還傻傻的以為別人只是想要同她做朋友,現在她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他還真的是很不放心。
即便有阿瑪陪在她的身邊,他還是不放心,阿瑪畢竟長年的行軍打仗,完全不懂的照顧人,更別說一個小女孩了,他連他們兄妹都沒有照顧過呢!
“不行,我還是要去皇宮一趟,醉蝶完全不會照顧自己,我要陪你們一起去,這樣才能夠一路照顧你們的生活啊,說不定還可以幫上什麼忙呢!”雅風說著就向外跑去,瓊風一看也跟著跑了出去。
“雅風,等等我,我也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