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揚起大量的塵土,一群人正不停地騎馬往邯鄲城的方向奔跑,而這群正是我和陶方的護衛們。
當我一再催促眾人快馬加鞭的時候,旁人還以為我是在掛念妻子,連李善也不曾懷疑,甚至催馬到我身邊勸慰我,他們卻不知道我擔心那個叫武爺的人會不會真的采用李善的建議,但我暫時還不想去揭發李善,因為李善或許將來還有一點用處,所以我只是跟他保持一段距離,殊不知已經被我識破奸計的李善也弄得莫名其妙。
“李爺,你快看!”
順著鐵塔手指的方向,只見官道旁的一小處灌木叢里躺著一個人。
我們連忙拉住馬,王立下馬走去一看,只見是一名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身上多處布滿了劍傷,右手還握著一把黝黑的木劍。
“他還活著,”王立探了一下那人,發現還有鼻息。
於是,我和其他人也下馬圍了過去,這時我才看清楚那人的樣貌,除了束發的巾外,身上全無配飾,頗有點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樣。
當鐵塔好奇地想拿起他手中的木劍時,那人猛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射出濃濃的戒意,但很快又放心了下來。
那人淡淡道:“請問我已經昏迷多久了?”
我答道:“我們也是剛剛才發現你昏迷在這里。”
那人聞言後,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盡管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但他還是拖著滿是傷口的身體准備離開這里。
我伸手攔住他,“你現在傷勢這麼重,不適宜再奔波勞累。”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感謝兄台的關心,我現在並無什麼大礙,另外,我勸你們一句,還是及早離開這里,我不想連累你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們學武之人豈可見死不救。”我的話挑起了鐵塔他們的血性,他們紛紛同意我的話。
“你們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的事旁人是無法插手,你們聽說過‘墨者行會’嗎?在下現在正遭到趙墨矩子嚴平的追殺。”
“什麼?”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我看他們吃驚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小。
看到我身後的人個個都開始退縮起來,那人勉強地站了起來,轉身准備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麻衣赤腳的人手持里劍從旁衝了出來,圍住了那人,其中一名怒目舉劍指著他說道:“元宗,我們矩子說了,只要你交出矩子令,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元宗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的時候不小心牽動了身上,令他臉色越發的蒼白,“想我上任钜子孟勝的傳徒,身懷钜子令,本以為重振行會,乃易如反掌的事,豈料今日的行會已大大大變質,不但分裂成三個組織,還忘記了前人的思想,嚴平現在居然還想謀奪钜子令,想名正言順當上钜子,難道楚墨和齊墨會對他俯首稱臣,願意聽從他的命令嗎?”
那些趙墨弟子聞言,臉色大變,不再答話,紛紛拔劍圍攻元宗,元宗也挺劍迎了上去,雖然趙墨弟子人多勢眾,但論劍術並不是跟元宗在同一個層次,不過他們卻巧妙地合作互補,不使元宗有可趁之機,再加上元宗還有傷在身,否則憑他們幾個根本無法圍困得住元宗,而元宗也一早便殺出了重圍逃之夭夭了,如今他們無法奈何元宗,只能拖延時間,等待其他同伴的支援。
可惜他們心中的想法早就被元宗猜到,忽然元宗一聲大喝,猛虎般撲去,一連七劍,往其中一名趙墨弟子攻去,狂風掃落葉般迎頭照臉,忽上忽下,橫掃直砍,逼得那名弟子連連後退,反而使己方陣腳大亂。
正當元宗快衝破重圍之際,遠方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嘯聲,元宗臉色大變,反觀那些趙墨弟子精神大震,更是奮不顧身地抵擋元宗的木劍,一時間死傷過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他們還是成功地留住了元宗。
我見現在再不出手,元宗就有生命危險,不顧眾人的勸阻,拔劍加入了戰團,那些趙墨弟子和元宗也沒有想到半路會忽然殺出一人。
“兄台你……”
“別說這些了,我實在看不慣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來一人,元兄,這忙我是幫定了。”
元宗見我不聽他的勸阻,心中極為擔憂,而我卻不這麼想,我來到這個時代里只跟人交過兩次手,第一次與焦毒的是暗殺,根本算不上是真正對決;第二次是鐵塔,可惜那次也只是純粹地比力氣,對於我所學的劍法毫無益處。
如今面前有一群使劍好手,見獵心喜的我心里非常激動,終於可以驗證自己苦練一個月劍法的成果。
我的加入不但打亂了趙墨弟子的默契,還大大緩解了元宗這邊的壓力。趙墨弟子分出三個人應付我,剩下的人還是全力對付元宗。
見他們如此輕視我,心中不由地憤怒,手中的鐵劍舞得虎虎生威,一連刺出三劍,疾刺而出,一劍快似一劍,分別劍指向他們三人的要害。
趙墨弟子見勢頭不妙,准備舉劍抵擋時,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我的劍十分輕易地從他們三人的喉嚨上吻過,三名趙墨弟子瞬間成了地上三具屍體。
我這一手令所有人都吃驚不已,尤其是元宗,他沒有想我的劍法會如此高明,只用了三劍便結果了三名趙墨的使劍好手。
趁眾人分神的一刹那,我和元宗很有默契地一同衝出重圍,全力逃跑,身後腳步聲雜多,那些趙墨弟子緊跟在我們後面。
“李爺,這里交給我們,你快帶那人離開。”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鐵塔他們從中殺了出來,截住了那些趙墨弟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鐵塔更是厲聲地向身後逃跑的我們喊道。
有了鐵塔他們的幫助,我和元宗總算是順利逃脫了趙墨弟子的追殺,雖然心里還替他們的安危感到擔心,但現在情形十分危急,根本不允許我有多余的時間去考慮其它事,眼前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全力往前跑,跑到別人找不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