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如今現在的模樣比起在宮廷時所見到的還要顯得更加滄桑,眉頭深鎖,閉目養神地橫臥席上。
當李少陽將來意和從趙雅那里得到的秘密稟明後,他雙眼猛地睜開,兩道凌厲的目光落在李少陽身上。
烏氏冷笑地說道:“李少陽,郭縱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唇亡齒寒’的道理我知道,不過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和郭縱的話?還有趙雅這個蕩婦,她可是趙王的親妹妹,有句話說得好,‘疏不間親’,你敢保證她真的沒有騙你?”
李少陽對烏氏抱有如此重的疑心很是理解,但李少陽昂然地說道:“我相信自己的女人,如果連自己枕邊人都信不過,將來還有誰值得相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我對人的宗旨。”
李少陽的話讓身後的商奇身體一震,雙眼暴射出一絲光芒,而陶方也復雜地望著李少陽。
烏氏大笑起來,“好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少陽你果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
烏氏突然大力拍了兩下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去。
陶方滿臉驚訝地望著那人,烏應元居然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已經離開了邯鄲,而李少陽和商奇相互望了對方一眼,同樣都感到奇怪。
“少主,你怎麼會在這里?”陶方驚奇地問烏應元。
“對不起,陶方,讓你擔心了。”烏應元安撫了一下陶方後,對烏氏道:“爹,我看少陽說得沒錯,跟郭家聯手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趙王一直對我們兩家十分忌憚,而且趙穆又處處跟我們烏家作對,現在我們族里一些人已經被趙穆收買。”烏應元把在各地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全部說了出來。
“哼!”烏氏憤怒地一掌拍在地上,地上的石板頓時被擊得粉碎。
烏氏怒道:“幸好應元你早有准備,要不然我們烏家將來一定敗壞在這些烏姓人手中。”烏氏心疼的還不止是族人的不爭氣,他那兩個兒子也參與在其中。
烏應元看到李少陽等人不解,將他與烏氏商議的事情道了出來,除了陶方外,如剛才的夏威一樣的烏家仆頭都被烏氏以各種理由趕出了家門,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受了烏氏和烏應元的重托,帶領一些對烏家同樣忠心耿耿的人秘密離開趙國,到其他六國重新開辟新的天地。
至於留在這里的烏家人,幾乎都是被趙穆收買的人,表面上看他們受到了重用,其實都被烏氏綁在邯鄲了,加上近日烏氏一直性情暴躁且剛腹自用的樣子,誰都沒有識破烏家現在的情況。
李少陽對主導這一切的烏應元感到一陣寒意,連陶方這樣的心腹都欺騙,看來烏應元也是一個不出世的梟雄,只是一直以來都被烏氏一直壓住。
令李少陽沒有想到的是,有了烏應元的幫助,事情出人意料地輕松解決,烏氏也終於答應與郭縱聯手,但烏氏卻開出了一個讓李少陽驚喜不小的條件,那就是要他娶烏廷芳為妻。
對於這個條件,李少陽心里當然是十萬個願意,當即稱烏應元為‘岳父’。
烏應元對李少陽的為人十分滿意,尤其是剛才他說的一番話,也正是那番話,才他更加堅定他招李少陽為女婿的決心。
等事情一切都談妥後,烏氏讓陶方帶他們離開,因為烏應元現在還不能被人知道他回了烏家,所以李少陽臨走的時候,烏應元神秘地對李少陽叮囑了幾句,讓他好好對烏廷芳。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樣就結束,陶方領著李少陽走進烏家內眷住的地方,來到一座幽靜的院子時,陶方叫李少陽自己進去後就和商奇兩人離開了。
李少陽輕手推開院子大門,只見一個熟悉的倩影正背對著自己。
當聽到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她轉身回頭一看,李少陽差點認不出她就是烏廷芳,雖然她面容消瘦,目光黯淡,滿面憂傷,但她依然還是那麼美,以前那種陽光般的嬌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曾見過的柔弱,更顯得她清秀絕倫,楚楚動人。
當烏廷芳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李少陽時,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散發出一絲光彩,可是當李少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時,眼睛不經意地發現她手里正握著一塊刻有‘連’字的玉配,整個人只覺得頭昏沉起來,心中的煩擾與失落讓他難以解脫,登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等烏廷芳察覺到李少陽的目光正望著她手里的東西時,整個人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可她想去向李少陽解釋,心里越是著急,嘴巴越是變得笨拙,無法把自己的話真實說出來。
李少陽失望地看了烏廷芳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忽然一雙柔軟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虎腰,一個清幽溫柔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你誤會了,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不要你走。”
一陣瘋狂熱的熱血涌上心頭,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地轉過身來。
只見烏廷芳雪白的瓜子臉上掛著兩行晶瑩的淚水,說道:“其實我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你,我的心早送給那天搶走我吻的男人。從那天開始,我才明白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是誰,我對連晉只是一種仰慕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
李少陽聽到佳人情深義重的話語,心里激動萬分,千言萬語哽在心頭不知如何表達,只是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里,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極度的幸福之中,剛才的誤會終於冰釋了。
此時這正是無聲勝有聲,二人心中無限柔情蜜意,又怎能用言語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