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見鹿星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一點也不乖。
她敢光著屁股不穿內褲,大搖大擺地回家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他是有過心理准備的,但當他親眼看到鹿星和別的男人走得毫不猶豫時,某些心情就不是有准備就能說服得了。
裴敬在門口站了很久。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勉強接受“殘酷”的現實。
鹿星是有男朋友的,那個男人他也認識,而自己則是徹頭徹尾被當成了備胎,不對,他可能連備胎都算不上。
最多,算個踏板,輕輕一踩就過去了。
這簡直是朝他臉上甩巴掌。
裴敬是個有底线的男人,他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被踢進池塘的癩蛤蟆不知什麼時候又跳出來了,“呱呱呱”地叫個不停,吵得人頭疼。
裴敬看了一眼,抬腳又給重新踢了回去。
鹿清壽宴的消息,裴敬很早就收到了請柬,他原本不想來的,但最後還是來了。
進門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鹿星。
小姑娘嬌嬌俏俏的,就站在那里,漂亮得不像話。
裴敬看到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有些東西好像也沒有重要了。
美貌有時候會成為一種負擔,像鹿星這樣漂亮的女孩就算沒有男朋友,也不可能缺少追求者,這毫無疑問。
裴敬承認是自己大意了。
他不是為鹿星開脫,事實就是如此,誰也無法辯解。
這麼一想,有些事情似乎也沒什麼難以接受的了。
鹿星看到裴敬,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細長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劃出一陣淺淺的聲響,小得幾乎聽不清。
裴敬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目光跟著動了動,沒有說話。
鹿星今天選了一件薔薇色的短款晚禮服,這個顏色穿在別人身上只會顯得災難,但她不同,穿在鹿星身上襯得整個人白白嫩嫩的,像一朵嬌貴的薔薇花。
就是裙子有點短,包臀的款式只堪堪遮住屁股,露出兩條修長的大腿。
她似乎很喜歡穿這種短款的裙子,幾乎都是這麼穿的,裴敬不覺得有什麼,這是她的自由,誰也干涉不了。
但有一點鹿星沒有察覺到,今天,在場之中有多少男人盯著她。
或明或暗,或是虎視眈眈。
鹿星瞧他半天不說話,心里越發沒有底。
她在周欽越那兒呆的那幾天里,時不時會想起和裴敬的那個吻,它太過突然,太過猝不及防,讓她心慌。
但那天的情況已經足夠明顯了,他們已經撕破臉了,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鹿星決定開門見山。
“你來干什麼?”
她的態度並不好,排斥的意思絲毫不加遮掩。
不過,這樣的反應並沒有出乎裴敬的意料。
他喊了一聲鹿小姐。
“鹿檢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和客人說話的?”
裴敬今天來是給了紅包的,好歹算是個客人。
他還把鹿清搬出來了,三言兩語就把她堵得啞口無言,裴敬說話是真的厲害,上回在別院是這樣,這回也一樣。
鹿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是,我說話不好聽,那你還不趕緊回去,繼續和旁邊那個小姑娘聊,你們不是聊得挺開心嗎?怎麼不繼續聊了?”
坐在裴敬旁邊的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的。
鹿星見過,好像是省高院院長的女兒,院長女兒配檢察長,也挺不錯的。
裴敬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你是在介意我和別的女人說話?”
不愧是做檢察長的人,裴敬抓重點的能力真的強,簡直一針見血。
鹿星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被拿捏了。
“我不是,我沒有!”
她否認地極快,但似乎太快了,倒是有了幾分欲蓋彌彰的心虛。
“反正,我沒有。”
她又重復了一遍,言語間多了幾分委屈。
沒有就沒有吧。
裴敬沒有抓著這個點不放,男人輕扶了下眼鏡。
“她問我怎麼才能進檢察院,我讓她先去拿了法律職業資格證,再考公務員。”
法院院長的女兒怎麼可能不知道進檢察院的方法,那不過只是個話頭,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裴敬心知肚明。
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對於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
她問什麼,就答什麼,再多就不需要了。
鹿星沒想到他會解釋,心頭不免一松,但嘴上依舊不饒人。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麼,趕緊走吧,不要打擾我在這里乘涼。”
這才初春,還沒到需要乘涼的時候。
裴敬沒有戳穿她,但也沒有走。
男人沉默地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絨布袋子。
鹿星看了一眼。
“什麼東西?”
“自己看。”
裴敬把袋子遞了過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鹿星拿過來那巴掌大的絨布袋子,拉開抽繩,兩片圓圓的東西從袋子里掉下來。
那是兩片乳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