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星走得很果斷,腳下生風,瀟灑極了.但路邊忽然竄出來的幾只癩蛤蟆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
周欽越緊跟著追上來。
鹿星回頭抱住他,就跟逃命似的。
周欽越知道她最怕癩蛤蟆。
小時候,鹿星被院里的男孩欺負,他們在她的書包里偷偷放泥鰍或是蚱蜢。
鹿星不怕泥鰍,也不怕蚱蜢,但就是怕癩蛤蟆。
不知道是誰打聽到了,偷偷在她的書包里放了好幾只。
但她沒有當著那些臭小孩的面哭出來,而是從書包把蛤蟆一個個抓出來,然後甩到了那些小男孩的臉上。
做完這些事,她才去找周欽越。
找到他的時候,鹿星的手都腫了。
癩蛤蟆有毒,她摸了又抓了,想不腫都難。
周欽越帶她去醫院處理。
他問鹿星疼不疼?
鹿星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實在沒忍住,她哭得好傷心,整個急診室都是她嚎啕的哭聲。
她的堅強和勇敢,也只有在周欽越面前可以暫時放松一點。
這一晚也一樣。
周欽越托著鹿星的屁股,讓她的腿夾在自己腰上,把她整個兒抱起來。
他一腳踢一個,順道安慰她。
“剛才下了雨,他們出來透透氣。”
鹿星看著幾個蛤蟆可憐地被踢飛出去多少安了心,但嘴里忍不住嘟囔。
“人家蛤蟆都知道出來逛,就你一天到晚忙忙忙,忙死你算了……”
她不高興的點除了周欽越沒留自己,還有一點,他太忙了,忙著工作又忙著應酬,忙得連她都快忽視了。
鹿星不認為自己是個有耐心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等待變成了常態。
那些原定的度假和計劃,因為那些忽如其來的忙碌全都被推後了,換誰能高興?
周欽越這才反應過來。
的確,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兩人的相聚短暫地只有一個下午或是幾個小時。
這哪里像一對正經情侶該有的相處模式,人家炮友還有固定時間……
鹿星越想越覺得煩。
她就是不明白,周欽越又不缺錢,為什麼非要摻和進去?如果他不接手公司,現在,兩人早開開心心去度假了。
人就活著一輩子,短短幾十年的功夫,轉瞬即逝,怎麼就不能好好享受呢?
“是我不好。”
周欽越自認理虧,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資格。
“等到你生日好不好?我保證等到那時候就不會這樣忙了。”
他上次確實是這麼說的。
鹿星猶豫了一會。
“真的嗎?”
“真的。”
周欽越答得很堅定。
這麼多年,他沒有騙過自己。
鹿星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等到自己生日,周欽越真的能忙完了……
癩蛤蟆的“危機”暫時過去了,鹿星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也沒說什麼。
鹿星有點慶幸,沒被發現。
接下來的一個下星期,她都沒和周欽越見面,除此之外,裴敬那兒也沒有什麼消息。
那天從公安局分別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鹿星到是在鹿清打電話時,聽她偶爾提起了幾句,裴敬似乎是去外地出差了。
生活似乎又恢復了風平浪靜。
這天,鹿星起床下樓看到奶奶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鹿清每天早上都有看報紙的習慣,但今天不同,那份N市早報放在桌邊,而她手里則是拿了個紅信封。
是份婚禮請柬。
“你周末陪我參加個婚禮。”
鹿星沒結婚也不用掏份子錢,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去就去唄。
周末,鹿星如約和奶奶一起去參加婚禮。
婚禮因為男方工作的關系,不易大操大辦,沒有在市中心五星級酒店舉辦,而是選在了郊區的一處別院。
因為是郊區,開車需要點時間。
鹿星坐在後座打瞌睡,今天起得實在有些早,人都沒睡醒就被拉下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聽到奶奶叫了她一聲。
車子開到了。
鹿星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開了車門。
結果,下車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