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方母/逃婚/在婚禮上扔掉戒指
再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是醫院。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醫療床上,四肢被固定住,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動彈不得。
有醫護人員進來了,他們二話不說地剪開了她的衣服,把她雙腿分開,嚴肅地在她身上操作著各種儀器,還將各種采集器伸進了她的陰道內。
“你們是誰?”
易汝虛弱地掙動起來,醫護人員這才發現她醒了,彼此沉默地對視了一眼後,一名護士往易汝手背上的推藥器里注射了什麼東西,易汝再次失去了意識。
等又一次醒來過後,易汝發現自己坐在陌生的大廳沙發上。
易汝好奇地打量四周,大廳極為寬敞,整個房間輝煌而明亮,是歐式風格,古典而大氣,牆上還掛著諸多不菲的藝術品,每一處都一塵不染,別出心裁的裝飾設計完美點綴著房間,富麗堂皇得如同宮殿。
“你就是易汝。”
一道女性沉穩的聲线傳來,易汝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衣著干練而精致的女性提著手提包,正從圓形長階走下來。
“我兒子可能從來沒有跟你提起我。”
女人在易汝對面坐下,管家立刻過來接過她的手提包,給她放到一邊。
女人掃過來的眸光凜冽,儀態端莊地坐著,看向易汝時下巴抬得很高,“我是賀景釗的母親,我姓方。”
易汝愣了愣,她忽然想起在公司時,同事曾經討論過公司的新繼承人正是方氏的獨子。
她以前不是沒有好奇過,每每問起賀景釗為什麼大學的時候還要勤工儉學,現在卻搖身一變到了可以在A市只手遮天的地步,還有他手臂上的疤痕,賀景釗要麼是轉移話題,要麼就是把她往床上帶。
現在看來,易汝當時的推測猜中了十之八九。
雖然明顯地看出了方母的來者不善,她仍是點了點頭禮貌道:“方阿姨好。”
方母嗓音優雅:“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你並不想結婚對吧。”
方母雖是提問,但和賀景釗一樣根本沒有要聽她回答的意思,而是看似寬容實則咄咄逼人道:“你也別急著否認,這里沒有別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兒子是被哪個狐媚子迷惑了,連結婚了也不知會母親一聲。”
說狐媚子三個字的時候,方母始終語調緩沉,口吻以上位者自居,有種不怒自威的架勢。易汝瞬間看清對方的品性和用意。
她並沒有生氣,賀景釗那樣的性格,自然不會有健全的原生家庭。
易汝只是覺得有些荒唐地輕輕笑了笑,“阿姨,您不會是下一步就要給我扔一筆錢叫我離開您兒子了吧。”
方母面無表情,鼻間卻發出一聲輕嗤:“也可以。”
易汝微笑:“那您似乎不太合格,別的母親可是會砸著錢叫搶了她兒子的人趕快滾,您看起來實在不夠主動,這樣是趕不走我的。”
方母的眉頭微蹙起來,易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趕在她開口前接著道:“不過您說對了,我確實不想結婚,您可能不知道您的好兒子一直干著非法囚禁的變態事情,誰願意嫁給他?”
“我知道,這沒有什麼不妥。”方母冷冷道,“你不是總想著逃跑嗎?從這一點來看,我很贊成他的做法,牢牢把握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什麼?”易汝覺得難以置信。她像被顛覆了認知,深刻地明白了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活生生的人,在她眼里仿佛只是物品。
“不過你不合格,按照我兒子跟你相處的時間來算,你現在至少應該懷有六個月身孕。但你的卵巢功能不完善,一直沒有懷孕。而且你不太像會輕易聽話的樣子,不僅不能成為賢內助,還只會給他添麻煩。”
聽完,易汝幾乎要吐了。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賀景釗的所作所為,包括那些私密的事情,但一直默許。
方母冷漠優雅的聲音在易汝耳中驟然變得惡心起來,“所以我是來給你機會的,如果你想離開,婚禮當天我會派人幫助你,接下來的時間你就好好服侍我兒子。”
“阿姨,您也是女人,您應該很清楚女性的弱勢,連您自己都不尊重女性,我為賀景釗未來的妻子感到可悲。還有,您確定我沒懷孕不是您兒子不行?您對他也過於自信了吧。賀景釗會做出囚禁別人這種極端的事情,怕是托您的福,難保以後婚姻會重蹈覆轍,只會越來越變態,怕是跟誰在一起都沒法幸福。感謝您以一己之力堅決了我遠離他的想法——”
易汝的語氣還是和早先一樣盡力保持著禮貌,但語速卻很快,站起身來,打得方母措手不及。
“至於我跟他的相處模式,用不著您操心,不過您的提議我會考慮。”
方母氣得眉毛一顫,直接站起來,“你有什麼資格挑剔,敢這麼跟我說話!”
易汝笑了笑:“告辭。”
管家躬身給她指明了方向,她一出門就看到了司機和神色擔憂的方黎,上車走了。
方母慍怒地坐下來。
沉默很久後,揮手示意,管家替她打開了一旁碩大的顯示屏,上面赫然出現賀景釗面色陰沉的英俊面孔。
顯然是完整見證了剛才的對話,渾身散發著戾氣。
方母看著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雙手交叉在胸前,大聲斥責:
“看看你撿回來的野丫頭,這就是你挑選的好妻子!你要是管不好,就讓我替你管。”
“媽,不用你插手。”
賀景釗的聲音毫無感情,語氣頗為冷硬。他一字一頓道:
“我自己會處理。”
-
婚禮當天。
易汝怕冷,婚禮地點定在海南。
在一個隱秘的地點秘密舉辦。
參加婚禮的人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不過易汝一個都不認識,大概全是賀景釗那邊的人,但儀式舉辦得仍然盛大。
易汝身著華麗昂貴的婚紗,被攙扶著緩緩走上紅毯,腳踝上的銀鐲發出悅耳的輕響,但都被音樂聲掩蓋了。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漫長的忐忑後,她終於來到賀景釗面前。
司儀說:“請新人交換戒指。”
易汝伸出纖纖玉指,賀景釗目光虔誠而溫柔地把戒指戴在了易汝的無名指上。
“答應我,再也不要把它摘下來,好麼?”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深情和柔和,說完後如獲珍寶般抬起易汝的手腕,親吻她戴著戒指的手指。台下發出歡愉的驚呼聲。
易汝錯愕地點了點頭,呼吸很急促。
“接下來請新娘為新郎戴上戒指。”
她便也拿出戒指,將戒指套入了賀景釗的指間,然後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時鍾的指針停留在十二點零一分,一輛車瞬間衝了出來。
他們的婚禮是在室外舉辦,那輛車馬力加大,瞬間摧毀了整個婚禮現場,還彌散出大片濃煙。
立刻有人大吼:“起火了!報警!快報警!”
賀景釗面色一沉,第一時間去抓住易汝,想把她護在懷里,誰知易汝狠狠地咬在賀景釗手腕上,很快就咬出一個血印,賀景釗少有地痛哼了一聲。
易汝只是微微遲疑了一刹那,隨後便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微型電擊器朝賀景釗頸部一觸,賀景釗瞬間渾身一顫,斜著身子單膝跪在舞台上,易汝剛才要戴在他手上的戒指掉在了紅毯上。
易汝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拔腿就向一邊跑去。
這時第二輛車衝了進來,易汝火速上了車,車手利落地打了個漂移轉向,一騎絕塵,消失在濃煙里。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等所有“賓客”反應過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恢復平靜。
管家拍了拍手,那些“賓客”門便在指示下去結算演出費。
方黎毛骨悚然,走到面色陰冷的賀景釗身旁,小心翼翼道:“哥,你這樣故意設計會不會太過分了……”
賀景釗視线落在戒指上,語氣異常平靜。
“有麼?”
方黎被賀景釗的表情嚇到,便不再說話了。
現場被迅速修整打理好。
賀景釗擦了擦手,看了眼身旁的男管家。
淡淡問:“她現在到哪里了?”
管家臉色有些難看,惶恐起來。
“易小姐沒有上夫人的車,”管家頓了頓,“上的是……謝遠寧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