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長劍一揮,嬌喝道:“是哪個小賊躲在外面?有本事的就進來,姑奶奶等著和你大戰三百招!”窗外寂然,什麼動靜也沒有。
黎燕跺了跺腳,飛身掠到了窗邊,探頭向外望去,入目盡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哪里見得著半個人影?
“小賊,溜得倒快!”
她恨恨的罵了一句,轉身正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怔住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那三個垂頭喪氣的“狗熊”,原本端坐在床上觀戰的任東傑竟然不見了!
他脫下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見了!
──這混蛋,他是什麼時候偷偷穿好衣服的?又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怎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黎燕惱怒得酥胸起伏,兩只乳房氣鼓鼓的抖動著。
她把短劍交到右手,足尖輕輕一點,跌在地上的發釵就跳了起來,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了她的左手上。
“好一件名貴的飾物呀!”
她掂了掂釵子,冷笑著對蓋氏三雄道:“你們家小姐真是出手卓闊,打出來的暗器都這樣不同凡響!”
蓋天虎面色慘白,卻挺起胸膛道:“我們小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是你這種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擬的?咱三兄弟學藝不精,你要殺人滅口,就盡管放馬過來好了!”
說完,蓋氏三雄一起擺好了應敵的架子,奮然不屈的瞪視著她,目光中帶著悍不畏死的勇武。
黎燕柳眉一豎,俏臉生寒的道:“你們真的想死?”
“對!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煩了!”
蓋天豹把心一橫,大聲罵道:“你殺了我好了!老子就算離開陽世不會放過你,嘿嘿,變了鬼也要剝光你的衣服,捏爆你的奶子……”邊說邊狠狠的盯住她高聳半露的雙峰,心想臨死之前怎麼也要過足眼福。
誰知黎燕反而笑了,笑容中帶著滿不在乎的輕蔑。她慢慢地收回雙劍,整理好了散亂的秀發和衣衫,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
蓋天虎一呆,奇道:“你……你不打了麼?”
“任公子剛才既然救你,就是准備放你走了!還有什麼好打的?請各位好自為之!”
黎燕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在走廊上轉了個彎就不見了。
蓋氏三雄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蓋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著鮮血的創口,迷惘的道:“這女人真怪,怎麼忽然又改變主意了?難道她是被……被咱們小姐嚇走的?”
蓋天虎搖頭道:“那支發釵絕不是咱們小姐發出的,莫忘記小姐從不戴任何飾物!”
他頓了頓,沈吟道:“恐怕是因為任公子不想殺我們,所以黎燕才會手下留情的……”
蓋天蟒同意道:“不錯,看來她對那風流浪子已經十分傾心,好好的大俠夫人,竟會在鬧市酒樓之中鬼混,簡直不成體統!”
蓋天虎沈聲說道:“不管怎樣,這兩人總算沒有趕盡殺絕,我們欠了人家的情!所以今天的事,誰也不准說出去!如有泄露者,有如此床!”
話音未落,伸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啪”的一聲,厚厚的床板斷成了兩截!
……………………
任東傑正在系最後一顆紐扣時,黎燕的長劍正好遞到了對手的喉頭。
他來不及多想,順手扯下扣子彈了出去,就在劍刃被擊中、發釵射進窗的同一瞬間,他的人已像離弦的箭一樣掠到了房外!
──他雖然也曾做過殘忍的事,卻一直不喜歡死亡和血腥!他只希望世界上永遠沒有人想要去殺人,也永遠沒有人逼他去殺人!
──實在被逼不過了,有時他寧可選擇逃走。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可是這一次,他倒不是因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
之所以縱身躍出,是因為他早就發現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窺視。
驕陽當空,任東傑站在迎賓酒樓的頂端,舉目四下一望,就瞥見西北角十余丈遠處有個黑點大的身影,正在一棟棟樓層之間急掠。
他微微一笑,展開輕功追了上去,起伏不平的屋頂從他腳下閃過,厚薄不一的白雲從他頭上飄過,風在耳邊呼呼的吹,他的一頭黑發在風中飛舞,就像他的人一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和隨意。
黑影漸漸放大了,兩個人的距離在一尺一尺的縮短。
再過片刻,任東傑已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人的身形。
從背部的曲线上看,這是個正當妙齡的少女。
淡青色的緊身衣裹住了纖細的腰肢,如雲的秀發高高挽起,發鬢上別著一朵華貴的珠花。
“姑娘留步,請聽在下說一句話。”
他盡力地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藹可親些,腳下用力一蹬,已竄到了那少女的身後三尺內。
他雖然叫對方留步,可並沒有指望她會乖乖停下,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
誰知那少女竟真的說停就停,忽然之間就頓住了嬌軀,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不溜秋的屋瓦上。
任東傑吃了一驚,眼看自己就要鹵莽地將這少女撞倒,連忙強行收速,硬生生的將真力撤回。
就在他舊力已逝、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那少女突然擰身甩腕,三點寒星倏地從掌中彈出,急打他的胸腹要穴!
這一下出其不意,任東傑好似躲閃不及,以手撫胸,“啊──”的慘叫了一聲,一個倒栽蔥從樓層上摔下去,跌落在一個窄小的平台上,連動都不會動了。
少女怔住了,自言自語道:“怎麼如此不經打?不是說他是全天下雙手最迅速、最靈巧、最有勁的人嗎?哼,我看根本是浪得虛名!”
她頓了頓足,飛身掠到了平台上,低頭查看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
纖小的身子剛剛落地,她忽然看見這男人的雙目是睜開的,正衝著她愉快地眨眼呢!
“中計!”
她心慌意亂的跳了起來,想要重新躍到屋頂上去。可惜她才離地半尺時,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
“放開我!”
少女嬌聲驚呼,右足向下斜踢,居然點向對方的肘部穴道,同時又有三點寒星從袖中射出。
即使在忙亂之中,她的招數仍然有章有法、頗具威力。
但是對手的武功,顯然遠在她之上,那只大手只不過輕輕一揮,已把她的右足一起抓住,再拉著她的人從從容容的躲開了暗器。
然後一張笑嘻嘻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你到底放不放手?”
少女的臉紅了,她已經感覺到,那只手不大老實,尤其是該死的大麼指,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癢,搔得她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馬上就恭送姑娘離去!”
任東傑微笑著打量著她。
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清秀的瓜子臉紅撲撲的,粉嫩的雙頰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眉目之間隱含羞意,兩片薄唇緊緊地抿著,這使她越發顯得嬌小可愛。
此刻,她的整個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樣被“舉”在半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如果說剛才的她像是一只飛翔的小鳥,那麼現在這只小鳥已經落入了獵人的掌握。
聽了任東傑的話,這少女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不服氣的神色,咬著嘴唇道:“如果我不肯回答呢?”
任東傑嘆了口氣道:“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等到姑娘回心轉意為止!”
少女的眼珠轉了轉,滿不在乎的道:“要是你的手不怕累,那就耐心的等著吧,反正我不急著回家。”
任東傑微笑道:“哦?你真的不著急麼?”
他的笑容在陽光下看來,顯得又親切又溫柔,可是那雙發亮的眼睛中,卻好像有詭秘的光芒在閃動。
少女正感到有點兒不安,突然之間,她只覺得雙足一涼,一對小靴子竟被迅速的脫掉了,纖小白皙的腳掌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這雙赤足又落入了任中傑的大手里。
“你不急,我也不急呀!”
他笑得十分開心,低下頭仔細地欣賞這少女的美足,一邊欣賞,一還邊嘖嘖稱贊道:“皮滑肉嫩,造型精巧。不錯,真不錯,哈哈……”在這輕薄得意的笑聲中,他的指尖騷動得更加厲害了。
“你這壞蛋!你……你想干什麼?”
少女驚慌地扭動著嬌軀,十根春蔥般的足趾蜷曲成一團,可是這點兒微弱的掙扎,又怎能阻擋對方意圖不軌的手指呢?
很快地,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恣意地、放肆地侵占了。
“好,好!我說啦!快……快停手!”
她忍不住喊了出來:“你要問什麼問題,我說就是了。這樣你可滿意了嗎?”
任東傑點了點頭,道:“這才是乖女孩……我問你,剛才你為什麼藏在我的房外?是誰叫你來窺視我的?”嘴里問話,手上可也沒閒著,食中二指輕輕的點到了她的足心“涌泉穴”上。
少女渾身一震,覺得腳心上有一股細細的熱氣漾開,然後沿著小腿、大腿上的筋脈一路傳了上來,下肢立刻變得又酥又麻,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發顫。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又隱隱覺得這種感覺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是……是鬼臉書生叫我去的。”
她忽然發現自己已開始喘息,整只足掌似乎都要被那股熱氣融化了,最要命的是,她的內心深處竟似十分渴望、十分留戀他的撫摸和騷擾,恨不得那可惡的手指,能永遠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劃動。
就在這少女有些春心蕩漾時,任東傑卻偏偏停住了手,沈吟著道:“鬼臉書生?那是誰呀?江湖上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他長得什麼樣子?”
少女翹起足尖,大膽地撥弄著任東傑的手背,眨著眼睛說:“既然叫鬼臉書生,當然長著一張跟鬼一樣難看的臉啦!這還用的著問嗎?真是苯到家了!”
“那麼,他為什麼要你來窺視我?其目的何在?”
任東傑裝作沒看見她的渴求,平靜的問:“你又是他的什麼人?芳名怎麼稱呼?”
“我?你就叫我侍芸好了!”
少女巧笑嫣然,甜甜的說:“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因為他只不過要我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每天向他匯報一次。其他的都沒對我說。”
任東傑思忖了片刻,沈聲道:“他在哪里?”
侍芸臉上的春情不見了,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不,絕不能!”
任東傑的手又開始動了,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褲管,一截晶瑩如玉的小腿露了出來。
當他輕柔熟練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時,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沈淪在忘情的舒適里了。
“我……我不說……不說……”
侍芸的嬌軀軟綿綿的倒了下來,癱在了他的懷抱里,嘴里喃喃道:“如果說了出來,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任東傑嘆了口氣,忽然將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然後松手放開了她。
侍芸的腳總算踏上了實地,可她的心卻像是飄飛到了雲霧中,空空蕩蕩的找不到落點。
她呆了呆,戒備的問:“你又准備怎樣?”
任東傑淡淡道:“你已經回答完了所有的問題,我除了放你走還能怎樣?”
“你真的肯放我走?”
侍芸瞪大了眼睛,驚奇的問:“你不想知道鬼臉書生的下落嗎?”
任東傑哈哈一笑,道:“一個長著鬼臉的家伙,我才沒興趣找他呢!還是等他來找我吧……”話猶未了,他的人已躍到對面的屋頂上,看樣子准備離去了。
誰知侍芸竟嬌軀晃動,閃身擋住了他的路,嬌呼道:“等一下!”
任東傑頓住了身形,微笑道:“怎麼,還沒有被摸夠麼?”
侍芸的小臉羞紅了,跺著腳道:“從現在開始,你無論去哪里,都必須把我給帶上。”
任東傑奇道:“為什麼?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到處帶著你豈非大大的不方便?”
侍芸的眼波有些朦朧了,低聲道:“只要你肯帶著我,就算做你的……你的……我也心甘情願……”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俏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濃,尖挺的胸脯裹在緊繃繃的衣衫里,线條和輪廓都顯得那樣柔和、那樣嬌美。
任東傑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停留了好一陣後才依依不舍的移了開去,長嘆道:“你這又是何苦……”這句話還未說完,他的面色突然一變,整個人像獵鷹一樣騰空飛起,幾道寒光“唰”的從他腳底下穿過。
幾乎就在同時,又有六點寒星從斜刺里射了出來,直打侍芸的頭臉胸腹!
但她卻似嚇得呆了,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動。
任東傑不及多想,右手一揮,也有三點寒星從他掌中彈出,迎上了對方的暗器。
這是剛才他從侍芸手中接住的,原本一直攏在袖口,此時正好用於救人。
只聽“啪啪啪……”一連串撞擊聲響起,所有的寒星都被擊落了,就像珠落玉盤般灑了一地。
──放暗器的人是誰?他躲在哪個角落里?
任東傑凝目細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臨街的屋宇上。四周有無數的廣廈高樓,腳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根本無法判斷暗器是從何處襲來的。
侍芸這時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她的身子在陽光下顫抖,雙唇微啟微合,似想說些什麼,卻猶猶豫豫的開不了口。
任東傑看著她,淡淡道:“你擔心得不錯,他果然要滅你的口!”
侍芸失聲道:“什麼?我……我擔心什麼?”
任東傑冷淡的道:“你想留在我身邊,難道不是希望我保護你嗎?其實你早已在害怕驚懼,擔心會被鬼臉書生滅口!可是你必須明白,我能護得了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
侍芸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好,我帶你去找他。”
……………………
明媚的陽光照在花叢里,照在大街上,幾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卻沒能給這間昏暗的小房間帶來一點光輝,因為窗邊懸掛著一塊又厚又大的簾子!
房里坐著兩個人,就坐在這漆黑窒息的環境里,彷佛自恒古以來就已習慣坐在黑暗中。
他們的身形輪廓十分模糊,但是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在發光!
“你覺得如何?”一個低沈的男音打破了寂靜。
“這個人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對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沈吟道:“武功不錯,人也很聰明!我擔心他會妨礙我們的計劃!”
男音淡淡道:“可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好色!只要你能用臉蛋和身體把他迷惑住,一切仍將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女音猶豫著道:“但我隱隱覺得,他將成為一個極大的潛在威脅……我們是否應該防患於未然,現在就阻止神風幫勾結上他?”
男音斷然道:“恰恰相反!如果那幾個當家真的想找他,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嘿嘿,這出好戲里再多一個“逐花浪子”,那可就越發熱鬧了!”女音呐呐道:“不過……不過……”
男音突然冷笑道:“不過什麼?你難道看他長得俊,就動了春心?就沒信心完成任務了?”
“任務我是一定會完成的。”女音忽地變得無比狠毒,一字字道:“那個賤女人絕對無法再活七天!”
……………………
“你帶我瞎闖了半天,就是要到這里來麼?”
任東傑疑惑的瞪著侍芸問。
他面前是一個脂粉氣十足的紫紅色小門,門口的招牌上嵌著“風月小築”四個字。
侍芸抿嘴一笑,斜睨著他道:“你不是正想來這兒大展身手嗎?我可以向你保證,進去後你絕不會失望的。”
任東傑苦笑道:“我知道“風月小築”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尋歡場,里面集中了眾多色藝具佳的當紅花旦……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個逛院子的好時機吧!”
侍芸嬌瞋道:“誰說我們是來逛院子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告訴你吧,你要找的鬼臉書生就在里面。要是不怕死,你就衝進去好了!”
任東傑揚了揚眉,感慨的道:“這位鬼兄原來也是同好中人,難得難得!”邊說邊拉起了侍芸的纖手,兩人一起展開輕功躍上牆頭,悄沒聲息的饒過了門前巡視的護院打手,掠到了一條花間小逕上。
“平常他就在那間精舍里等我。”
侍芸指著坐落在花叢中的一間小房子道:“但我認為現在里面不會有任何人的。既然剛才的暗算失敗了,他肯定早已逃離此間,難道還會等在里面讓你捉拿嗎?”
任東傑沈聲道:“他的人當然已經離開,可是必定會有些蛛絲馬跡留下。再說,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為什麼還要殺你滅口?可見其目的是想阻止我來這里查看……”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精舍近旁,正想潛在窗下查看動靜,忽聽得房里傳出一個尖銳難聽的聲音,陰惻惻的道:“任公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侍芸頓時花容失色,拉著任東傑的手緊了一緊,顫聲說道:“是他!他還沒走……”
任東傑也有些意外,但畢竟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仍顯得從容自若,口中笑應道:“主人不請,怎敢擅入?”
那聲音冷冷道:“想不到任公子竟是個如此有禮有節之人,失敬失敬!現下我不妨告訴你,這間精舍的正門有三道埋伏,窗旁有五種機關,室內更有數十位好手恭候。進與不進,公子盡可自決!”
侍芸的雙眼望著任東傑,懇求的搖了搖頭。
但他卻似沒有看到,氣度沈穩的邁步向門口走去。
他的神色是如此輕松自在,就好像一個走向情人香閨的花花公子。
侍芸瞋怪的頓了頓足,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吱──”的一聲,兩道木門已被左右推開。這刹那間,任東傑的四肢百骸都灌注了真力,准備應付隨時出現的危險。
誰知門里面竟沒任何埋伏,窗旁邊也沒有任何機關!
事實上,任東傑簡直沒有遇到半點麻煩。
他的眼前忽地一亮,就看見滿室的光華和那數十位“好手”。
──豐潤的臂,皓白的腕,纖柔的手!好美的手!
二十多個姿容秀麗的美女,四十多雙手。
美女的臉在媚笑,手在脫衣。
眨眼間,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個干干淨淨,赤裸裸的露出了環肥燕瘦、或豐滿、或窈窕的胴體。
一對對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潑的抖動,一雙雙結實修長的玉腿似分欲合,隱隱的春光在腿間的隆起處蕩漾。
她們的樣子有點兒風騷,但又不是太過放蕩,正是最能誘惑男人的表情。
面對這種香艷刺激的情景,恐怕天下間最正經的道學先生都會忍不住偷看多兩眼。
可是那個以往最好色的風流浪子任東傑,卻偏偏連瞧都不瞧這群美女。
此刻,他的目光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坐在屋角的兩個人。
兩個身材中等、正襟危坐的男人!
一個戴著黑無常的面具,一個帶著白無常的面具。
他們穿著的是同樣的一套儒衫,若不是那猙獰的面具礙眼,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飽學的書生。
侍芸也在看著他們,驚呼道:“怎麼多了一個?這……這是怎麼回事?”
任東傑微笑道:“無常鬼豈非本來就是兩個的?只是,你從前遇到的,是這位黑臉鬼,還是這位白臉鬼?”
侍芸臉現迷茫之色,道:“有時是個黑面具的人,有時又是個白面具的人。不止面具,他的聲音也每天都在變化,聽也聽不出來。可是他曾經對我說,鬼臉書生只有他一個的。白臉也好,黑臉也好,都是他的掩飾之道。”
任東傑目光閃動,對著二人一揖道:“不管哪位是鬼臉書生,在下都有一件事請教……”
白無常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道:“不管你想請教什麼事,都必須先和我們來兩場比試。只要勝了我兄弟二人,我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東傑神色不變,道:“哦?卻不知你想比試什麼?”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掃了一眼滿室的裸女,譏嘲的道:“難道想和我比御女之能麼?”
黑無常厲聲道:“正是和你比御女之能!”話音剛落,他的人已霍地站起,雙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把內外衣一起除了下來,盡數丟在腳邊。
與此同時,那些裸女們也開始行動了,她們彷佛得到了命令一樣,整整齊齊的列成了左右兩隊,然後個個手腳著地的趴在了地上,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翹了起來。
任東傑怔住了,還來不及說話,黑無常忽然凌空飛躍,輕靈的掠過了大半個屋子,准確地落在了左首那隊的第一個女人身後。
他一聲暴喝,手掌已捏住了她的雙臀向兩側分開,胯下的陽物如同巨龍一般,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從後面捅了進去。
“嗚……”女人發出了一聲充滿愉悅和快意的嬌吟,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後款擺。
豐碩的乳球像兩口吊鍾一樣垂下,跟隨著抽插的節奏亂搖亂晃。
嬌媚的臉上春意盎然,顯然沈浸在極度的快感中。
黑無常縱聲長笑,一身黑得發亮的肌肉塊塊鼓起,和滿室女子的瑩白膚色恰成鮮明對比。
他一邊大力地朝前挺腰衝刺,一邊神氣活現的道:“任公子,據說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今天不妨好好的來較量一下。你看,這兩隊各有十二個狂蜂浪蝶,都是閱人無數的歡場名妓。你我二人各出絕學,且看是誰先在女人身上倒下!”
任東傑苦笑,回頭望了侍芸一眼,只見她早已雙頰暈紅,俏臉低低的垂在胸前,似乎連看都不敢看這羞人的場景。
白無常卻穩穩端坐在屋角,一聲不響的凝望著正前方,彷佛對這種場面已是司空見慣。
“卻不知這位老兄又想比什麼呢?”
任東傑盯著他,緩緩的道:“何不先行說出,也好讓在下有個心理准備?”
白無常冷冷的道:“酒!”
任東傑拊掌道:“想不到閣下也是個好酒之人,妙極妙極!只是……酒在哪里?”
白無常站起身掀開座下的席子,現出了一個半人多高的粗大酒壇。
原來他剛才竟是坐在這酒壇子上的。
他揮掌拍開了壇口的封泥,一股濃濃的酒香登時彌漫在空氣中。
“你一口,我一口!誰先醉,誰就輸!”
他的話語極為簡單,吐字發音更是顯得有氣沒力。
可是他的臂力顯然極為了得,也不見他如何使勁,六、七十斤重的酒壇子就已被單手高高舉起。
然後他的手腕略略傾斜,一道細長的酒线從壇口垂直地落下,分毫不差的掉進了他的嘴里。
任東傑吸了吸鼻子,慨然道:“好香!有如此香的美酒,如此香的美女,夫復何求?這樣的兩場比試,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說完,他就縱身朝右首那隊姬女躍去。
他的輕功好像並不強,飛掠得也不如黑無常那樣快。
不但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極了,就像有根看不見的线把他吊在半空中,拖著他一點一點的向前飄去。
最奇妙的是,他居然能在飛行的同時伸手解扣脫衣,當他落到地上的時候,身上又變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狀態。
“哦──”女人們不由自主的發出驚嘆聲,一雙雙眼睛痴迷的望著他。
這個男子的魅力簡直是出乎想像。
那灑脫自信的微笑、結實健美的胸肌、雄睨天下的氣勢,都是這樣令人著迷,就連見識過最多男人的當紅名妓,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風采所吸引。
黑無常的眼睛也在看著他,看著他胯下的“本錢”,不屑的道:“我還道任公子有何過人之處,原來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
任東傑淡淡道:“能削鐵如泥的寶劍,未必打造得特別長。能算無遺策的智者,未必長著超級大頭。同樣,能讓女人滿足的陽物,也未必是越大越好!閣下若只想比較尺寸,何不從集市上買匹驢來慢慢切磋?”
侍芸“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偷偷抬起頭,瞥了任東傑一眼。
的確,他的陽物不算非常驚人,可是聳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卻顯得十分完美和諧。
此刻,這根可愛的家伙正雄心壯志的斜斜翹起,充滿了蓄勢待發的飽滿精力。
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轉過頭來,風騷入骨的瞟著任東傑,媚笑道:“公子,比試已經開始了,請……請下場!”
她嘴里說著話,高聳的臀部卻在一拱一拱的搖擺,一絲亮晶晶的液體從股縫間淌了下來,順著渾圓的大腿滾落到了地面上。
任東傑哈哈一笑,不再推辭,挺腰往前一挫,准確地將陽物插進了她的花逕深處,女人立刻銷魂地呻吟起來。
隨著他每一下的插入,臉上浮現出欲僊欲死的興奮神情,兩條粉腿彷佛被雷電擊中般瘋狂踹蹬著,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壓榨進自己的體內。
黑無常的目中如欲噴出怒火,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長發,怒喝道:“婊子,給我叫大聲些!想讓我丟人嗎?”一邊說,一邊掄起蒲扇大的手掌,劈頭蓋臉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摑去!
紅紅的掌印立刻出現在光潔的肌膚上,姬女一聲哀鳴,豐滿的身子痛得起了一陣痙攣,像母狗一樣趴在地上蜷曲喘息。
但她的小嘴卻兀自不敢停歇,放蕩銷魂的呻吟聲潮水似的從喉間涌出,片刻後,她的嬌軀一顫,雙手猛然揪住自己的乳房,臉上驀地現出醉人的嫣紅色,隨即緩緩的癱軟了下來!
“這是第一個!”
黑無常得意地仰天狂笑,甩開她的身子,倏地縱到了旁邊那個姬女的身後,粗暴的把陽物捅了進去。
可是當他轉頭望向任東傑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又變的難看了──對方的身側竟已倒下了兩個女人,修長的美腿俱都大大的張開了,婬水兒正汩汩地從紅腫的蜜穴里滲出,臉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滿足表情。
“好個任東傑,我跟你拼了!”
黑無常不甘示弱的大吼,雙膝一震、腰部聳挺,僅憑陽具的力量,就將姬女的身體凌空挑了起來,掌心抓捏著她的美乳有力的搓動著,兩三下又將她送上了快樂的顛峰!
這場糜亂刺激的比試,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一時間大廳里響徹的盡是婉轉鶯啼、婬聲浪語,偶爾也夾雜著男子的濃重鼻息。
隨著光陰的流逝,癱倒在地板上的姬女已經越來越多,一具具白花花的肉體橫陳豎列,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嬌喘的份了。
很快地,兩個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衝上了最後的“戰場”。
任東傑剛剛頂著了胯下女子的花心,陽物忽然沒來由的一跳,只覺得龜頭戳中之處又酥又暖,就似一個舒服無比的溫泉,爽得他險些兒就將灼熱的精水噴射了出來!
他心中一凜,知道遇上的絕非一般的青樓女子!
此女必然練過采補之術,花逕中嫩肉疊出,旋來轉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意圖衝破防守吸吮陽氣。
他不敢大意,運氣緊緊閉住精關,打點十二分精神與之相抗,雙方頓時成了一個長久對持的局面。
“厲害!任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我敬你一口酒!”一直在旁觀戰的白無常突然喝了一句彩,不等對方回答,他已振臂向外一推,酒壇子“呼”的飛離了他的手掌,挾著驚人的風聲朝任東傑的頭頂撞去。
這一下要是撞得實了,再硬的腦袋都會被砸出一個大包。
眼看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逼近,任東傑不得不伸手去接擋。
可是當酒壇子盤旋到離他只剩三尺遠時,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開了,炸成了千百塊碎片!
酒水立刻向四面八方標射,噴灑得周圍的姬女頭臉盡濕。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道疋練似的劍光從水幕中亮起,閃電般刺向任東傑的右肋!
原來酒壇子中竟然藏著一個人。
這個人的出手又快又狠,這一招更是用足了全力,威勢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數人心膽具寒、束手待斃!
但任東傑的反應之快,也絕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擬。
對手的劍光還未曾完全閃亮時,他的足跟已經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身軀借力向後疾退!
按照這種撤退的速度,逃逸出劍勢的包圍根本不成問題。
誰知他身形甫動之際,突然感到胯下一陣異樣,身下女人那柔軟濕滑的花逕內壁竟猛然縮緊了,就宛如一圈密實嚴厚的肉腸,有力地把他的陽物禁錮在了溫柔水鄉中。
如果不是他停頓得快,這一下非把陽物給硬生生拉斷不可。
“好險!”
他心里剛剛暗叫出聲,森寒的劍氣已經撲面而來,襲擊到了他裸露的皮膚上!
劍尖只要再往前突進半尺,就將無情地、殘酷地染上他的鮮血!
就將把他的心髒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