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溫暖入口
李夫人領著一隊來自各界的設計師觀島游湖。
冷不防衣衫凌亂的女瘋子從這位當家主母前面射過去,快得就像只雪白的野兔,但仍然沒有阻止李夫人認出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夫人的眉頭皺了一下,若無其事轉過身,領著人朝另個方向繼續走去。
“幼祺。”
聽到母親的聲音,球回來的李二小姐並沒有回頭,她滿臉汗水,渾身泛著運動後的健康光澤,正接過傭人端上來的毛巾擦手,毛巾一丟,仰著脖子又大口灌水,故意在自己母親面前露出粗魯的舉止。
不過對於李二小姐而言,粗魯也就僅止於學某個老男人喝水的姿勢了。
汪汪汪——
幼犬的叫聲由遠及近,隨之而來是母親不緊不慢的聲音。
“皮特,慢點,這是姐姐。”
李二小姐整個人都猶如遭到電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水還握在手上,腳上多了一團毛茸茸的觸感。
“幼祺。”李夫人慢條斯理走到女兒面前,輕言細語生怕驚擾了女兒,“我知道出國前會有一些緊張,適當地放松媽媽也是允許的。”
“所以——”李二小姐慢慢低頭,看著腳邊似曾相似的幼犬,聲音帶著不敢置信,“我又可以養狗了?”
李夫人非常滿意自己女兒的反應,同時輕輕舒了口氣,“我還怕你不喜歡,特意讓他們找的和你以前那只相似的,叫什麼?哦,可卡犬,喜歡嗎?”
“出國前,你都可以養它。”
李二小姐蹲下身,將幼犬攬進懷里,仰起臉笑得甜甜地,“謝謝媽媽。”
冬雨飄灑,氣溫驟降。
老吳近來心情不錯,前幾天他看了天氣預報,預知了降溫,破天荒早早布置起自己的狗窩。
等到雨從天上綿密飄落,夜晚時分夾雜了雪,他已喝著熱茶披著電熱毯蜷在墊干草垛的棕床上,舒舒服服地拿手機看視頻解悶。
視頻里的女人欲露未露,穿了等於沒穿,看得發配馬場的單身老狗哈喇子直流,黑黢黢大手不停抓揉邦邦硬的下半身,而旁邊樹墩做的茶幾上,火紅的炭爐上擺著一只鐵絲網,盛著煮爐和各種堅果,還有一只烤紅薯,被耐心地分成兩半,包裹了錫箔紙使得烘烤均勻,乍一看這架勢,都會以為是哪個單身貴族來別墅小屋度假了。
不過老吳這種老光棍,又不抽煙又不愛賭,也就美食美人這點愛好了。
視頻里的童顏巨乳白種女衣服脫得正起勁,馬房外卻響起不識相的敲門聲。
“我草,大半夜闖鬼嗎?”老吳勉強分出點注意力,給到門那邊的監控。
這一瞟,老吳就樂了,還真是鬼,一個漂亮女鬼。
他一骨碌爬起,趿著鞋子到門邊一把拉開門,“喲,看看哪家千金來慰問孤寡來著。”
“女鬼”夾雜著風雪衝進來,她裹著潮濕的大衣,厚厚的毛皮一看就價值不菲,進來後人站定在馬房低矮的棚子下,高高在上地左右四看,神色不無嫌棄,手上還提著一只東西,看上去像垂死的雞。
“這麼客氣啊?還給我帶下酒菜。”老吳笑眯眯打趣道,伸手要去接。
李二小姐瑟縮了一下,避開老吳的髒手,把那只東西扔到地上,用若無其事地口吻說:“幫我處理了。”
借著搖搖晃晃吊燈,老吳這才看清,她提進來的,並不是什麼下酒的燒雞,想也知道,這種有錢人家死丫頭怎麼可能去下廚或者去路邊買一只燒雞?
那是一只脖子上纏了幾圈繩子勒得奄奄一息的小狗。
老吳不笑了,眼前刮起紅霧。
李二小姐見他突然沉默,一動不動地站著,心中不安,嘴上卻不耐煩地:“你不一向很能嗎?一只狗肯定難不倒你吧?”
“能不能處理?不能我找別人了。”
“你找誰?”老吳問。
“隨便。”小姑娘漫不經心道,眼睛瞥向別處,就是不能夠直視老吳。
“不行我就丟湖里,今晚會下雪,凍也凍死它。”
老吳伸手——
“啊!”
主動送上門來的小美人被老色鬼拽住衣領,就像拽小雞一樣被拽到門邊,李二小姐甚至還來不及掙扎,下一刻雨雪撲面,她人就給丟到門外濕地上,砰的一聲,馬房門在面前合攏。
“媽的,敗老子興!”門內的老吳朝門板啐了一口,趕緊抱起地上的小狗,兩三下解開脖子上的繩子,摟著小狗進被窩。
“造孽啊,遇到這麼一家子有毛病的。”
老吳繼續點開中斷的小黃片。
門外不是沒有動靜。
門板就被敲響過一次。
試探的,小心翼翼的。
老吳直接當外面野貓子路過,沒有任何反應。
緊接著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大吼大叫之類的,不太能夠想象是從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千金小姐嘴里發出的。
對於有錢人家死小孩的詭計多端,老吳這一年也算開過眼的,外面無論什麼動靜,他自巋然不動,頂多塞兩團棉花進耳朵,還把瑟瑟發抖的小狗耳朵捂住。
過了會兒,電話內线亮了,燈塔那邊打來的。
燈塔和馬場是挨得最近的兩個地點,都屬於人工島的外圍。
來電話的人叫劉建國,人稱劉憨狗,自稱劉x華,電話一接通這人就神神秘秘裝模作樣:“老吳你在干什麼哦?我跟你說,你那兒聲音全島都聽見了,你完了你!”
“哦,我能干什麼?不就看點小電影。”老吳拉撐了身體,懶洋洋抬起一根手指,按在無线電總開關上。
“關了。”
又過了會兒,還是電話內线,還是燈塔那邊——
“不對啊,我怎麼聽到別墅那邊那個誰的聲音——”
“幻聽。”
老吳又把內线掐了。
胡須潦草的糙漢眼皮子越搭越攏,電話又來了,這次是別墅那邊管事,開門見山就問是不是有人偷馬。
老吳眼睛一下子瞪大,然後小眼珠一轉,嘴角冷笑浮現。
“他媽的有病吧?也不想想誰現在零攝氏度氣溫游一個湖游上岸專門來偷馬?偷了馬以後怎麼著?運得出去?難不成還敲開值班室說麻煩給我撥一艘游艇,我好運我偷來的馬,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對方支支吾吾,說只是問問而已。
馬場這種苦活,有幾個人願意去?還是這風雪夜晚,管事的也不想親自駕臨,不過是走個過場。
末了也沒忘提醒老吳,風雪夜晚得注意照顧好祖宗們的賽級馬,不能讓馬受凍著涼,更不得擅離崗位,總之比照顧自個兒老母要求都還多。
“知道了知道了。”老吳沒好氣回答,掛了電話,終究是披上棉襖,拿了電筒去巡視了一遍馬房。
媽的,找事也不會搞個大的出來!怎麼不去跟她媽告狀,說他老吳在肏母馬呢?
回值班室時,他朝監控瞥了一眼,發現李二小姐還蹲在空地上,抱著雙膝,這會兒倒是消停了,一動不動。
而馬房的溫控顯示,外面溫度已經接近零度。
剛還罵罵咧咧渾身不爽的老吳站定在窗邊。
終於意識到再這麼放任她在外面,這小鬼可能真的要給自己惹出麻煩,老吳拉開門。
聽見馬房沉重木門開啟聲,凍僵的李二小姐緩緩抬頭,與燈光來源立著的老吳對視。
好半天,誰也沒說話。
李二小姐眼里滿是寧願凍死也不求饒的倔強,老吳則是陷入該不該惹事上身的沉思。
“啊切——”老吳打了個噴嚏,才從寒冷中驚醒,陰沉著臉走出馬房,把那死犟的李二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當小雞一樣拽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