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沉甄與蘇櫻櫻坦誠公布後,兩人更是親近許多,往日便是一直膩著,這幾日看著更是籠著一層說不清的親昵。
這日春光正好,劉壬逸牽著一身寶石藍短袍圓領墨綠坎肩的小男孩進了宮來,小男孩個子不高僅到劉壬逸的膝蓋,一雙眼睛黑黝黝亮漆漆的,像兩顆西番進貢的紫葡萄,白淨的小臉上很是平靜,沒有膽怯也沒有歡喜。
蘇櫻櫻聽著沉甄的描述,仿佛也看到了鎏年的模樣,軟乎乎的小團子靠在懷里,開心了就往懷里拱,不開心了就像小狗一樣用頭蹭開她的衣襟尋找著分泌乳汁的乳頭,委屈的叼著吮兩下又開心些。
鎏年長的女孩兒似的秀氣,有幾分相似蘇櫻櫻,完全不似他的親生父親……
沉甄看著蘇櫻櫻微怔的模樣,輕輕攬住她,“娘娘可要見見那孩子?”
後背一股暖意貼上來,蘇櫻櫻也回了神,半晌才點點頭“恩”了一聲。
劉壬逸帶著劉念(鎏年)逛完藏書閣便左右轉起來,推脫著時間,面上一本正經的,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蘇櫻櫻會不會來看劉念,他自是疼愛這個兒子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是這麼長時間相處也是真心的疼愛,更何況這是他與蘇櫻櫻聯系的紐帶,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了。
一位身穿淺粉宮裝的秀美宮女聘聘裊裊的走近,福身行禮,規規矩矩的掛著淺笑,“劉大人,太後娘娘有請。”
劉壬逸頷首跟著宮女進了御花園,御花園里碗口大的花朵墜在枝丫上,粉紅艷紫更是一派好景象,中間的尖頂圓亭子里坐著身著鵝黃廣袖流仙裙的蘇櫻櫻,身後站著的一抹紅袍,劉壬逸就算是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是那個沉太監,原本見到蘇櫻櫻的喜悅衝散了些。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劉壬逸帶著劉念向蘇櫻櫻行禮,蘇櫻櫻繃著身子淡淡的點頭,眼神卻直直的看著劉壬逸身邊的小不點,不吵不鬧的很是乖巧,像是一個瓷娃娃一樣。
蘇櫻櫻垂眸壓下心中種種酸澀,揚起笑,“你叫劉念,是嗎?過來,讓本宮看看。”
劉念看著面前些許熟悉卻多半是陌生的面孔回頭看了劉壬逸一眼,慢慢走上前去,離蘇櫻櫻大約三尺停下了,黑黝黝的瞳仁看著蘇櫻櫻。
“倒是個乖巧的孩子,本宮很是歡喜,平日若是無聊可願意來陪陪本宮?”蘇櫻櫻手向前一伸想要摸摸劉念白嫩的臉蛋兒,還沒碰到劉念,就被劉念皺著眉頭躲了過去。
蘇櫻櫻臉色一白,手收了回來,垂下眼簾。
劉壬逸看到佳人面色蒼白,連忙解釋,“太後娘娘若是喜歡劉念陪伴,經常召喚便是,劉念頭次進宮些許還有些不適應。”
蘇櫻櫻點點頭,看著面前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劉念,仿佛一下子沒了氣力,只是坐了一會兒,就稱身體不適先行離去。
“他們可是見了面?”元之平看著面前的奏折,手里執著細細的毛筆批閱著。
“見了面,不過沒待多大會兒,太後娘娘就離開了,看起來不太高興。”一個瘦小的太監垂著頭回話。
元之平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了,手上的折子也放到了一旁,思忖半晌,按下木桌下側的一個凸起打開一個暗格,從里拿出一道密旨,暗黃色繡著龍紋的布料卷在軸上,向外攤開,露出里面細密雪白的紙張。
這是元律在去世前告訴他的,他也看了這道密旨不止一遍,這道密旨是關於蘇櫻櫻的。
元律能從當初不出眾的皇子變成皇上自然也是聰慧過人,原先沉甄下毒一事做的甚是縝密,他也無從得知。
隨著蘇櫻櫻受寵,沉甄也小動作不斷才引來元律的猜疑,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想要痊愈是不可能了,幾番思索之下,不如用自己的身子為後代的太平鋪路。
他順著沉甄的想法先讓蘇櫻櫻當上皇後,等自己死後便成了太後。
元律很是忌憚權利落在別人手里,與蘇櫻櫻有舊情的兩人是朝廷上兩大巨頭,沉甄又掌管著後宮和朝廷一部分勢力,若是劉壬逸王石臨沒有二心還好說,一旦有二心,皇家的勢力根本抵不住他們,權利落到了別人手里,這是所有皇帝的忌諱之處,自然要想辦法產出,可是元律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只能寄希望於元之平。
他讓元之平通過蘇櫻櫻挑唆劉壬逸王石臨兩人的關系,最好能一石三鳥把沉甄也拉下來,等他們亂的差不多就可以鏟除了。
朝中還是有些忠皇黨派,元之平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把他們逐漸引到實權的位置上,至於怎麼做這就是元律對他的考驗了,當然元律也有一股宮里暗地的勢力留給元之平,為他效力,最後元律要元之平事成後把蘇櫻櫻埋在皇陵里,埋在元律身側,他要蘇櫻櫻永生永世陪著自己。
元之平摸著手下紙張上鮮紅的玉璽印子,艷紅的像流動的血液,自從知道父皇被蘇櫻櫻和沉甄合謀害死的,他的心態就有些變化了,原本對蘇櫻櫻有些糜爛說不清的心思更讓他壓抑不住,可以說是又愛又恨還帶著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