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遠洲發現，這陣子向檸好像有點變了。

　　她最大的變化在對自己的態度上格外明顯，不再說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會莫名其妙不搭理人了，偶爾還會主動給他打電話，說今晚要加班什麼的。

　　當然，最反常的是，向檸每天早上出門都會吻他。

　　她鮮少會有這樣主動的時候，余遠洲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幾天她手上的案子辦得好，打贏了官司，那幾天心情格外好才這樣的。

　　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打消了。

　　因為出門前的吻，向檸連著一個月都沒有落下過。

　　具體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余遠洲也說不上來，但他有點不適應。

　　所以，余遠洲特意在周末的晚上，找了個時間問她。

　　“我最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興了？”

　　向檸沒搞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余遠洲解釋。

　　“你對我最近有點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對我，對我……有點太好了。”

　　度完蜜月回來的第二天，向檸去余奶奶家偷看了余遠洲的日記，她把他的日記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原來，那些沒說出口的愛意全都藏在了字里行間里。

　　向檸看完後把日記本重新放進了抽屜里。

　　回家以後，她沒把這件事告訴余遠洲，畢竟，偷看別人日記並不算什麼太過光彩的事，但她決定，要對余遠洲稍微好一點。

　　余遠洲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但他對向檸的事一向都很上心。

　　這世上最美好的三個詞語，是劫後余生、虛驚一場，還有失而復得。

　　向檸至於他而言，就是失而復得，所以，他會加倍地珍惜她，愛護她。

　　向檸的工作很忙的。

　　律師這一行說到底就是個服務業，每天面對各種各樣的客戶還有法院那幫人，處理不同的案子，總會少不了摩擦，但又不能撕破臉，說話做事總得留點情面。

　　所以，余遠洲並不排斥向檸耍耍小脾氣，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假裝，可以用最真實、最放松的樣子面對自己。

　　向檸隱約能猜出他想的是什麼。

　　“我說余遠洲，你好歹對自己有點信心吧。”

　　她沒有把話說透，但那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

　　余遠洲不是笨蛋，他當然聽得懂。

　　向檸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之類的話，就算是在床上，意亂情迷之下，也沒有說話什麼喜歡或者是愛你的話。

　　余遠洲不會強求什麼。

　　但向檸說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是不是意味著她對自己至少不會討厭，可能還有那麼一點喜歡。

　　只要她喜歡自己，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沒關系。

　　余遠洲一下就覺得自己好幸福。

　　所以，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不用說透也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