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萬界神女征服錄】第一章
序章
……
修竹大陸,一片繁華景象的修仙世界,此方天地之修道者,或隱逸於山水間,
或行走於紅塵里,或閉關悟道,或講學傳法,儼然一片清空之氣象。此方世界無
殺人越貨,無豪橫暴行,上至修行者互相以禮待人,下至凡人各安其居。
但就是這麼一個寧靜祥和之世界,於一日晨光熹微,天崩地裂。
「唰!」
日夜交替之時,尚昏暗無邊,一片漆黑刹那間席卷天地。
「轟!」
暗紅色的閃電炸裂虛空,漫無邊際的黑暗映射出血紅的色彩,一個個黑洞似
的漩渦出現,遍布於萬里長空之上。
四方海域驚濤駭浪,化作海獸吞噬下一艘艘漁船,龍卷挾持著海水建起了一
道道水柱,直通血紅色的漩渦,海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逐漸干涸。大地震動
不已,地表已經開始產生逐漸密麻的縫隙,無形的重力成幾倍增長,無數修仙者
連御空飛行都無法做到,凡人更是只得跪趴在地上抬不起頭來。修為高者,顫栗
地仰視著東方那一道恐怖氣息的來源,卻如同嬰兒面對一只成年的霸王龍一般無
能為力。
「住手!」一道響徹天地的聲音於大陸極北處怒喝而出,緊接著一道身影化
作極光從極北之地向著東方飛射而去,不過數息便落在修竹大陸第一道門天玄門
的上空。
這才看見這突如其來一切的罪魁禍首,那人被五璃神光覆蓋,看不清相貌身
材,卻有別樣高華的氣質使人感到神聖不可侵犯,威嚴的恐怖氣息更令人想要逃
離。
王修竹壓住內心想要逃走的恐懼,沉聲道:
「敢問閣下是何人?」
沒有回應……
見自己已然出面,對方卻依舊如此態度,王修竹面色愈發難看:
「我是此方世界之界主,閣下如此無禮地來我所管轄的世界,做出如此傷天
害理之事,不怕我上報域主嗎。」
域主,是三千世界無上的存在。哪怕是那些大世界的界主聽到域主的名號,
也會動容而不敢放肆。當然域主神龍見首不見尾,王修竹只是一方小世界的界主,
別說面見域主,平時連與大世界的界主交談的資格都沒有,此刻搬出域主,也只
是狐假虎威。
神秘存在似乎沒有聽見王修竹的聲音一般,依然無動於衷,甚至從頭至尾沒
有看王修竹一眼。
這使得一向小心翼翼的王修竹慌了。
(可惡,這家伙到底是誰,莫不是大世界的界主,可我常年閉關,且已經千
年沒人飛出過此方世界,怎麼會得罪此等存在?而且他的修為明明可以頃刻間覆
滅這片天地,為什麼又如此漫不經心,而且為什麼偏偏是在天玄門之上……)
王修竹不解,隨即轉身落在天玄門的大殿場中,看向天玄門一眾跪在地上不
敢說話的長老,怒道:
「有誰知道什麼,快和我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玄門的掌教艱難地抬起頭:
「大人,我們也不知啊。」
一眾長老也和聲道:
「今日我們才剛開始講道……」
「我們天玄門一向……」
「大人,連您都沒辦法……」
一時間各種話語響起,聽得王修竹一陣頭疼:
「好了!沒有有用的信息就不要說了,看來這是我等的劫數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二長老李寒毒小心翼翼地問道:
「界主大人,真的沒有辦法渡過此劫嗎?」
王修竹嘆氣:
「此人的境界我看不穿,恐怕比之尋常大世界界主還要恐怖幾分,只是他似
乎在等待著什麼,不若然翻掌間我們便已經道消身隕,哪還有時間在此閒聊…
…」
就在這時,一道充斥著威嚴清冷的聲音傳遍修竹大陸。
「孤知道你藏在此方世界,你也必然知曉孤為何而來,孤再給你一柱香的時
間,若是再不現身,天下蒼生為你陪葬……」
天地間的空氣更加冰涼凝固了幾分,一些身體不好的凡人已經承受不住壓力
而暴死於街。
……
「什……什麼意思」王修竹一愣
「她是在找什麼人?」李軒清微微沉吟
「定然是了。」
王修竹眼睛一亮,飛出大殿,又重新回到了天玄門的上空:
「敢問閣下在找什麼人,所為什麼事,我身為一方界主,定能幫到閣下,只
望大人放此方世界無辜眾生一命。」
那人終於瞥了一眼王修竹,被光華覆蓋的手微微一台,一道流光以王修竹都
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打在了王修竹的腹部,直打出一個血淋淋的血洞,那人淡漠
道:
「再聒噪,死。」
王修竹終於感受到恐懼了,剛剛那一招自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力道
之強哪怕自己動用全身防御都不可能擋住。
「啊!老四!」
下方的天玄門傳來一聲慘叫,王修竹回頭一看,剛剛擊穿自己腹部的流光正
好從上至下射穿了天玄門四長老的身體。
「閣下!你太放肆了,我乃……」
王修竹怒然看向那道身影,卻突然意識到不對,一時恐懼涌上心頭。
「放肆?」那人輕蔑地看了一眼王修竹,隨即伸出手就准備將王修竹的存在
抹去,就在這時,她的身體突然一頓。
「唔……」
(又是那種感覺?不能再拖了……)
隨即那人全身氣勢突然一變,血紅色的漩渦吸力大幅度加強,血紅色的雷電
勢要將天空撕裂,飛禽走獸開始狂亂,無差別地攻擊著世間的一切,隨著那人素
手一握,此方天地歸於寧靜。
那人身上五色神光散去,顯出一道高華威嚴的女子身影,女子青絲及腰,身
穿典雅的帝服,雪白的玲瓏玉組裸露在虛空,素手微微攤開,隨風一吹,手中的
天地化為烏有,仿佛從未存在過。
就在這時,她的身體微微一震,體內真氣一時紊亂,將一滴血逼出體內,浮
現在玉唇唇角處,她的美目冰冷而帶著寒意,看向那散去的天地,殺心愈發沉重。
(究竟是誰,竟敢如此暗算孤……)
……
幽渺大陸(一方小世界)
一黑袍男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由水鏡化為的鏡像,水鏡上的畫面正呈現出,一
方天地在覆手間化為烏有。黑袍男子惺惺然,黑袍下那張普通到極致的臉龐已經
顯露出不耐煩。
就在這時,畫面中的五色神光褪去,一道高貴的身影落入男子眼中,看見那
倩影微微顫抖,尤其是其嘴角難以察覺的一絲血紅,黑袍男子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站起身來,猙獰的臉上那雙淫邪的目光透過水鏡,洞穿虛空:
「哈哈哈……周華清,你馬上就是我的了!」
說罷便馬不停蹄地飛向自己藏在荒山中的洞府,布置好陣法,開始閉關了起
來。
……
天池大陸(一方大世界)
絕劍宗大殿
此時絕劍宗眾長老皆匯聚於此,商議著數月後的宗門大比。忽然坐在大殿中
央的絕劍宗宗主絕無情心念一動,微一蹙眉。一道身著白袍的身影便落在了大殿
門口。
絕無情站起身來,對著來人抱拳鞠躬,緊接著說道:
「界主大人,您來了,剛剛似乎有一方小世界被抹滅了。」
此方世界之界主白遲點了點頭:
「是修竹,我正欲去前去看看發生了何事,特來交代幾句。」
絕無情面色一正,知道白遲的意思,恐怕這趟前往將凶多吉少,對方既能在
此方大世界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抹滅一方小世界,最起碼也是大世界界主中最一流
的高手。
絕無情點了點頭,瞬息間二人便通過神念傳遞了消息,在絕無情的送行下,
白遲撕開虛空,踏入虛空的彼岸。
……
世間有三方星域,一方星域管轄三千大世界,每一大世界又管轄三千小世界,
當然不僅各大星域時有矛盾,大世界乃至小世界之間亦有不少矛盾,但這一切都
在上一層管理者的掌控范圍內。而一方小世界的憑空覆滅,無疑是在擾亂整個大
世界的秩序,並且,這更是挑釁一方大界主的威嚴。
周華清此時已經調整回來,體內紊亂的氣息已經被鎮住,此時正目露寒光,
准備先離開此地,找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唰!」
身旁的虛空撕裂開來,一道身穿白袍的俊朗男子踏著虛空從虛空裂縫中走出。
白遲看見眼前這位絕美的女子,一時間也是愣住
(女修士?摩羅星域內三千大界主中,女修士僅不過五百有余,我亦全部相
識,但此女又是誰?生得好生美艷……莫不是他域的界主?聽聞青羅星域女界主
占多,很可能是此域的強大界主,可這修竹大陸離青羅星域何其之遠,怎麼會惹
到這般存在……)
思索不過瞬息間,白遲便一臉正色,看向周華清
「這位青羅星域的道友,敢問這修竹大陸,如何觸怒於你?」
周華清美目輕撇了白遲一眼,朱唇微啟:
「你怎知孤是青羅星域之人?」
「我嘗聽聞青羅星域之女界主各個修為不凡,今見道友如此手段,便有所猜
測,倒惶恐不是。」
「你猜的不錯。這片大陸,孤已然滅了,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事嗎?」
與男人說上兩句話,周華清已稍顯不耐煩,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
威嚴。
白遲內心大漢,卻依然拱手道:
「道友無故抹滅一方小世界,恐天理不能容。雖白遲恐不能勝你,但若道友
自持修為高深而有恃無恐,我會讓道友領教一下,摩羅星域修士的血氣!」
「血氣?」周華清已經全然不耐煩了,無趣地擺了擺素手。
「啊啊啊啊啊!不!」
在白遲一臉不可置信的驚恐和驚叫下,一道強襲虛空的強風,將白遲與虛空
微塵攪拌在了一起,周華清撕裂虛空,雪白的玉足微微一點,離開了此處。強風
過後,原地只留下了一片塵埃……
……
天池大陸
絕無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神情復雜地看向遠方:
「遲叔,一路走好!」
隨即回到自己的住宅,命下仆喚來自己的兒子絕合人。
「爹,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一個俊毅的少年走進大門,少年劍眉英毅,目中帶神,身著練功服,此時汗
流浹背,是剛剛正在修行,知道平常父親不會打擾自己修行,奇怪的看向自己的
父親。
「人兒……你白爺爺隕落了……」
「啪!」
聽到絕無情沉聲說出口的話,絕合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滯,隨即一
抹瘋狂呈現在臉上,俊毅的臉龐帶上猙獰:
「爹!是誰!您快告訴孩兒,孩兒定要為白爺爺報仇!」
「當!」絕無情敲了一下絕合人的腦袋
「報仇?以你白爺爺的修為都被那人頃刻間滅殺,你這小兔崽子有什麼能耐
報仇?」
「去修煉吧,不要念掛著復仇,爹告訴你這些只是讓你存個念想,倘若你真
有一天有了通天的能耐,那時還有心去做,便夠了……眼下,還是先著眼於宗門
大比吧。」
絕無情背過身子,在絕合人握拳離去之際,眼角終於阻不住淚水……
第一章
絕劍宗,是天池大陸最頂峰的宗派之一,立宗於南方一片「狹道」之上。
所謂「狹道」,即是奇崛險怪之境,遍布在星空萬界者甚多,而獨以此方
「狹道」最為遼闊與奇險。此方「狹道」境域遼廣雄闊,物產豐潤,天材地寶極
盡有之,然而與之相伴的便是四伏的危機。昔年欲與此「狹道」求機緣者,皆九
死不得一生,惟這一方「狹道」之為「狹道」,是因其北臨萬獸峽,南接古原河,
妖獸棲落,水怪潛伏。
時有修士偶遇吞人虎,慘遭腐骨霧,跌落五毒潭,身化非人妖,此生命數散
盡,再無輪回之機。又時有獸潮,海嘯,妖群混戰,黃土漫天,血流千里,「狹
道」之上磷磷白骨,不全是人,也有妖。
死是常態,生是稀罕,妖即以為此,人即以為此。萬古的血沙送走來去過客,
又總迎來新的亡命人兒,歲歲年年間塵不變,年年歲歲間人不同。人不同而心相
似,貪念生而妄念進。歷史的輪回反復上演,塵封住的不是屍骨,而是解脫。
世人為求生而入「狹道」,殆不知踏入死門而無能為返。奈何橋上之宿怨存
留千載,古來星漢之微明禁錮於冥暗。
歷史的怨魂向蒼天哀嚎,永夜的枷鎖,惟待一劍斬出。
一劍,只憑一劍!絕長空凌傲於晴空之上,睥睨著玄淵詛咒,力鎮萬古妖邪。
血海浮屠化作空,烈陽窺入深淵中,當光明帶入到「狹道」來,仿佛這幽幽歷史
無數亡靈都落下了感動的淚水。天下方才明曉,劍,正兵也,百兵之君也。「狹
道」之奇詭被鎮住,絕長空又布下千百手段,開辟山門,以自己的姓氏與主道兵
器結合,定下絕劍宗的名號。
憑地拔起百座逶迤高峰,又以其中最為奇特的七座靈山為主峰,主峰相連可
化為一线,從南至北依次為絕劍峰,綾波峰,暗玄峰,百花峰,紫水峰,神魄峰,
絕子峰。百宗以七峰為首,七峰以絕劍為首。而百峰,即絕劍宗內第一要旨,即
是鎮守此方「狹道」,令妖邪無所作祟。
絕子峰緊臨萬獸嶺,因常年受妖獸的侵犯,導致此峰人丁日益稀少,倒不是
因為宗內弟子對那些妖獸束手無策,只是因為妖獸頻繁來犯,干擾地弟子們修行
事業難進。
而至今日,絕子峰內竟只剩下一對師徒二人…。
「轟!」
三丈高的巨蜥虎應聲倒地,塵石飛濺。將劍從虎首的眉心處拔出,絕合人甩
去劍身上沾染的獸血,在地上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痕。有汗水夾雜著不知是誰的血
流經發鬢,不待繼續垂落,絕合人抬手擦拭而去,輕輕地喘著氣,同時目光環視
向四方,見四周安靜,這才張開口來,又似是被沙石嗆到,咳聲道:
「咳咳…還不夠!」
一旁的蘇乞兒從石頭上跳了起來,這蘇乞兒長相雖然普通,但穿衣卻十分有
個性,一件好好的弟子道袍上塞滿了補丁和破洞,不知道的定會以其為丐幫弟子
出身。絕合人先前勸過這位師兄去百花峰妙春堂換套新的衣裳,但蘇乞兒拒絕了,
說這件道袍上烙印著他成長的痕跡,不願意舍舊換新,於是也便作罷。
蘇乞兒眉頭緊鎖,看向倒在絕合人身旁的十幾具妖獸屍體,苦惱地撓了撓頭
說道:
「我說師弟啊,你都來我這殺了十幾天的妖獸了,你說你又不圖這妖丹,也
不圖這靈肉,你殺他作甚?」
也不知道這師弟最近抽得什麼風,居然天天來自己絕子峰殺妖,每日清晨來,
黃昏走。本來自在清淨的蘇乞兒畢竟知道絕合人還是絕劍宗宗主的兒子,為保證
其生命的安全,每每也得無奈地跟過來。
「師兄,你知道我的資質不好,宗門大比在即,短短時日我也難在修為上有
所突破,我只能另辟蹊徑,累積實戰經驗便是另一條小道。」
「唉,師弟,師兄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不要怪師兄打擊你,我們這代宗內
黑馬頻出,妖孽四起,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進前十都難…要不就算了吧。」
蘇乞兒由衷地嘆息道,倒不是因為怕被擾了清淨,而是以他的眼力看去,絕
合人除了一張較為俊朗的面容,身上實在是沒有什麼亮點。絕合人沉默,冷風如
刀片般割過他的手腕,吹起身上的道袍,一襲黑發臨風飄揚,如馬鞭般打在了絕
合人俊毅的臉上。
(連前十都不能嗎…)
對於蘇乞兒的話,絕合人是相信的,不然他也不會特意來找這位師兄。作為
絕子峰唯一的弟子,也是絕子峰的親傳弟子,這蘇乞兒為人極為低調,平日里甚
少出手,雖表面上境界低微,三十五歲依然停留在黃境中期,但他的實力縱使放
眼一眾親傳弟子,也沒幾人能有所及。
絕合人有幸見過蘇乞兒戰斗時的英姿,那狂亂的戰斗風格與氣勢,據自己的
估計,恐怕來五個自己,也會被這位師兄輕易地碾壓在地上。
(此次大比若連前十都進不了……我該如何自處……)
此次大比在他人眼里或許只是一場大考,只是一場宗門的盛事,但唯獨對絕
合人的意義卻非凡。因參賽年齡限定為二十四歲以上五十歲以下,這是剛滿二十
四歲的絕合人第一次參加大比。即是宗門大比,那必然要以考校弟子的修行成果
為主要目的,旁人修行或高或低,惟親朋好友一笑便過之,但絕合人不同。
身為絕劍宗宗主的獨子,自出生起便含著金湯匙備受長輩們的關注,一直以
來都享用著尋常子弟可望而不可及的修行資源,全宗門的長老都給以了他厚望,
等待著期盼著一個新星的崛起,接下他們手中的傳承。各大主峰的長老甚至曾暗
地里為爭奪這一天之驕子入自己門下而打鬧數載。
永遠面對著來自長老與弟子們溫和鼓勵的笑臉,幼小的小絕合人堅信自己的
天資一定不低,甚至還可能超越自己的父親,成為絕劍宗歷年來最強的天驕。小
絕合人常坐在庭院里,幻想著自己成年後仗劍天涯,行走江湖,斬妖除魔,一劍
破萬法,每每想到這些,他都開心地去找伙伴們炫耀,拍著胸脯宣誓著要以重鑄
先祖的榮光為己任。
童年時真切的幻想直至這一代弟子們紛至踏入黃境,被徹底粉碎。
自己曾經討厭,發誓長大後一定要打敗的師兄雲劫,三十三歲便到達了黃境
巔峰,下山那年竟以絕劍宗為起點,遍游大陸,每流經一宗便發出一戰帖,僅短
短兩年時間便打遍天下同輩英傑無敵手,拿下了「雲劍仙」的名號,更被世人冠
冕為這一代「天池天驕榜」上第一人。讓世人回憶起了絕劍宗的威名。
還有與絕合人同年的凌雪嵐,那個小時候的愛哭鬼,居然二十四歲便鑄就了
黃境後期,如此妖孽的修行速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以至於現在全宗都在
等待著凌雪嵐下山的那一天,屆時恐怕雲劫「天驕榜」上第一的寶座就要移主了…
還有眼前的蘇乞兒,雖年紀不小,修為也不高,但大家都知道的是,與其他
親傳打小就在宗內培養不同,蘇乞兒是絕子峰峰主劉聖於十年前從外界帶回來的
徒弟,而那時的蘇乞兒,還是一介凡人,也就是說,蘇乞兒與宗內一眾親傳弟子
相比,竟有二十年真空期!
其他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也各有玄異…
而相較下來的絕合人,年二十四才堪堪黃境中期,事實上,這樣的修行速度
已然不慢,甚至放在外界來說也是妖孽無比,只是絕合人享用著全宗最寶貴的修
行資源,那堆積如山的資源吃空,又與宗內一眾妖孽放在一塊來看,就顯得絕合
人的天資拙劣無比。
百花峰,是專務管理宗門資源與事務的主峰,百花峰的峰主,同時也是絕劍
宗四長老的趙落紅是最早向絕無情提議的,要大幅度削減對絕合人的資源投入。
各峰峰主雖各有態度,但最後還是以大局為重,認同了這一決定。然而對於
絕合人而言,這一決定的意味並不僅僅只是資源縮水那麼簡單,更意味著他絕合
人,昔日承載著無數人寄托與希望的天之驕子,就這樣地
徹底的
被放棄了……
似看出了絕合人心緒的沉悶,蘇乞兒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太過直白了,只
能怪他素來不太會做表面事,此刻帶著些寬慰的語氣說道:
「師弟,師兄剛剛說話沒過腦子,你勤加修煉,前十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
說到最後,竟自己都有些心虛地難開口。
絕合人自小美言奉承聽爛了耳,對這些好聽的話自然也不會太有感動與信服,
但也知道是師兄的善舉,於是朝蘇乞兒雙手抱拳放於身前,低頭微行鞠躬禮,同
時不參雜任何情感地道:
「未過腦是直言,直言以心誠定真偽,師兄心似璞玉不假雕琢,直言也真。
況且師弟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多謝師兄的寬慰,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
「師弟…咦?師兄平時未見你去聽過凌長老的講道,怎麼似乎對道學還有所
涉獵。」
「師弟雖不去聽長老的講道,但功課也不敢落下。」
「竟是自學成才?!呃!我覺得這就是個很好的方向嘛,師弟你居然有這種
天賦,可以常去綾波峰悟道啊,這悟性上來了,修行不也能快上三分!」
蘇乞兒忽然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致涌上心頭,雙目放光手舞足蹈地向絕
合人提起一些建議來。倒是真心為絕合人考慮一般。
看著眼前發光發熱的師兄,絕合人俊毅的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苦笑發酸,
自己哪有什麼悟道的天賦,不過是兒時經常被凌長老逼著罰抄經文抄到手軟,記
得些經文里的字句罷,若真是悟道,則還是一竅不通……
蘇乞兒本就來自凡塵,煙火人情味重,此刻興致來了便開始唧唧哇哇地說個
不停,絕合人也已經坐在了他的身旁,有一句沒一句地給蘇乞兒搭著話。期間聊
得雖不至於多麼愉快,但也不算枯燥,唯獨蘇乞兒問絕合人為什麼不去聽大長老
講道的時候,絕合人選擇了不回答。
其實這也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除蘇乞兒晚來宗門不知情以外,大部分親傳
弟子應當都知道原因。
凌長老,全名叫作凌霜梅,世人綽名「凋梅師太」,身居絕劍宗大長老這一
職位,同時也是綾波峰的峰主。
絕劍宗七大主峰除平日里修習外,也在宗門的管理上各司其職。正如百花峰
管理物資一般,綾波峰管理的便是道學與道法。
而作為綾波峰的峰主,凌霜梅對道的體悟極其深厚,以至於道心無比沉穩,
似水火不入,六欲性空。而其人正如其名一般,如霜般冰寒,常使人不敢近其身;
又如梅般骨傲,獨立寒秋。
不知是否是因其性情的冷淡的緣故,凌霜梅對絕合人的態度與其他長老對絕
合人溫厚和藹不同,而一向是嚴厲強勢的,甚至比對其他弟子還要嚴苟幾倍,無
數次冷酷的懲戒讓絕合人曾數度以為會死在她的手中,年幼的小絕合人對這位冷
艷的大長老是畏懼得不堪行。
雖然自他踏入黃境以後,大長老就開始了閉關,這期間整整六年,絕合人都
沒再見過這位大長老,如今講道的也不過是大長老留在外界的一道分身罷了。
但從小的心理陰影到現在已經成了本能的畏縮,乃至到了提起都會打寒顫的
地步。這樣的絕合人自然不願甚至是不敢去聽凌霜梅的講道,生怕又被施與慘絕
人寰的懲戒。
當然,絕合人之所以敢不去,也是因為凌霜梅本尊依然處在閉關狀態,倘若
是凌霜梅親自講道,那絕合人也不敢不去。
這種事作為當事人,自然是不方便講的。蘇乞兒倒也知趣,沒有追問下去,
而天色已然不早,夕陽落山,孤雁獨飛間絕合人辭別了蘇乞兒,御劍離開了絕子
峰。
絕合人離開絕子峰,途經神魄峰的炎山,熱流撲面而來,引得人汗流浹背。
又於紫水峰之上,恰逢落日貫長湖之壯景。越過百花峰之花田落英繽紛,飄香十
里,沁人心肺。繞開暗玄峰之陵墓幽深可怖。絕合人正欲如往常一樣,避開綾波
峰的巍峨雪山
(咦……那人看著好生眼熟……是……)
卻看見一個女子正站在峰頂,女子膚如白雪,冰寒玉潔,雙眉細綿修長,目
若寒星,眉目間平淡而不失威嚴,自冰涼不可褻瀆。凌霜梅的一雙蓮足踩著白色
長靴,一人孤立在日落的天穹之下。
絕合人只感受到那親切的氣息與壓迫感,瞳孔緊縮間連認清一個事實:
那個大長老出關了!
凌霜梅頭戴銀釵,略施黛粉,穿了件淡青色的宮袍,寬大的宮袍卻抵不住凌
霜梅那豐腴的身材,胸前的飽滿幸得有抹胸的束縛而沒有爆衣而出,盤在腹部的
錦帶勒溢出腰間的美肉,翹挺的美臀撐起襦裙,從側面看去可真謂一道完美的曲
线。冷若冰霜的面容加上魔鬼般充斥著肉欲的身材,竟使得絕合人都有些恍惚。
(以前怎麼未曾發覺,大長老居然這麼美……)
六年未見,這期間絕合人也長大了,審美有了進一步變化後,這才發現那個
曾經給自己帶來無數噩夢的女子竟是這般絕色的美人。
綾波峰常年積雪,又隨處種有梅花,片朵雪花應冷風飄零,凌霜梅素手微抬,
細碎的雪花自落於其掌中而一觸即化。
(已經過去六年了嗎……)
凌霜梅霜目纖動,眺向西方,冰霜的美目間似泛起一陣波光漣漪,是絕合人
從未見過的柔情與哀婉:
(師妹……)
然而只有一瞬,凌霜梅的美目便重新變得不可近人,讓絕合人幾欲認為剛剛
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見凌霜梅恢復了以往的寒霜,絕合人是留也不想留,但此時離凌霜梅實
在是有些近,冒然御劍恐怕會被逮個正著,於是又動也不敢動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內心瘋狂的祈禱,用上了一生的虔誠,絕合人現在無比後悔為什麼剛剛不舍
得多繞一點路,此刻也只能寄希望於凌長老快點離開此地,不要察覺到自己。
然而事與願違,凌霜梅淡雅地瞥向絕合人的方向,隱隱約約地看到那道挺拔
的身影,記憶中的那個哭哭啼啼的孩童模樣與近前之人的影像緩緩地重合:
(是人兒嗎……已經長這麼大了啊……他為何會來此……)
注意到凌霜梅投來的目光,讓絕合人有些沮喪氣餒。自知是騎虎難下,於是
硬著頭皮御劍一路飛至凌霜梅的身前,這才收回御劍,雙手作輯對著凌霜梅行禮
恭聲說道:
「弟子拜見大長老,恭迎大長老出關。」
凌霜梅頷首,冷冽如風的聲音從朱唇小嘴中傳至絕合人的耳中:
「不必多禮。合人,這六年來,道學上你可有荒廢?」
怎麼一上來就問道學的事?!絕合人苦悶不堪,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後面的
日子恐要化為一只籠中鳥,再無自由可言,心情無比低沉。
(怎麼辦啊啊,凌長老想必已經從分身那里悉知我這六年來的表現了…現在
是要追究我六年沒有去聽過她講道的事嗎…今個怎麼這麼點背啊啊……)
絕合人心中慌亂,面上卻沉穩道:
「弟子不敢。」
「行,那本座便考校考校你。」
「……是」
(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絕合人無奈間,凌霜梅已經開口出題,問的問題由淺入深,絕合人開始輕松,
後愈來愈吃力,最後眼見凌霜梅黛眉緊促,慌亂間只得認罰:
「大長老,弟子愚笨,未知解,望長老贖罪。」
凌霜梅陰沉著臉,白皙的玉手緊握,幾欲直接動手,但終是沉下了氣來,冰
寒的霜目冷冷地看向絕合人,漠然道:
「看來這些年你把早年所學盡數歸還與我了,今日回去把《性靈集》、《心
海集》、《雲生語錄》各抄五千遍,三日後交到綾波峰來。」
「是…」
絕合人滿頭是汗,已不敢再在此地停留,好在凌霜梅也沒有留他之意,再一
行禮後便慌亂的趕忙御劍離去。
看著絕合人離去的背影,凌霜梅目中的寒光漸漸化去,化為一抹惆悵的清泉,
悠揚清遠,心也隨之翱遠迷惘。
(人兒還是這般模樣……是我錯了嗎……師妹……師姐究竟……該如何…
…)
不知凝望了多久,凌霜梅收回目光,神情已平淡如水,憑空言道:
「還躲著干什麼呢?」
隨著她清冷的聲音回響,一個與絕合人長得極為近似氣質卻大不相同的人影
現出身來。若說絕合人是俊毅,那此人便是冷酷,一雙劍眉挺拔有度,雙目沉寂
如墨,一身黑色勁裝展露出他較好的身形。
絕無情略有些尷尬地笑著,冷酷的臉上,神情極為不自然地把左手搭在後腦
勺撓動著回道:
「那個…師姐…您出關了啊。恭喜,恭喜!」
「怎麼,是我罰合人那孩子,你這做爹的心疼了?」凌霜梅一雙美目輕瞥向
絕無情,冷笑道。
「不會不會。該罰!罰的好啊!這臭小子把道學荒廢成這樣,我還得謝謝師
姐替我管教他呢。」
「哦?」凌霜梅不置可否地輕疑一聲,隨後素手拈來一朵梅瓣,待梅瓣隨風
而去,才轉而問道,
「這六年來,師妹可回來過?」
絕無情沉默地搖了搖頭,隨後勸聲道:
「師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應該放下此事了…」
「為何要放下?」凌霜梅問道。
「這件事已經變成了師姐你的心結,以師姐在道學上的精研,定然知道存留
這麼一個心結的弊處吧。」
「以師姐您的天賦,應該更早地就踏入合道後期了,可這些年一直困在中期
而無進展,不正是因為這一心結的困擾嗎?」
絕無情語重心長地向著凌霜梅講道。卻換來了凌霜梅無情的譏諷:
「那依你所見,我該如何?是如你一般絕情忘義,斬斷情緣,道入無情?」
「這…應還有他法…」
(師妹,你看,就是這樣的男人…你為何要執著至此呢…)
凌霜梅蹙眉,輕抬素手,揉了揉額頭,神情似有些疲倦與不快地下達了逐客
令:
「你回去吧,我累了。」
「師姐……無情還是希望師姐……好生考慮一下……放下吧……。」
絕無情也不是死纏爛打之輩,見師姐不願與自己多談,微微嘆氣後又叮囑一
句,便也拂袖離去。
送走了一對父子,凌霜梅心絲更為惆悵,回到空寂的府中見女兒未歸,命下
人泡好一碗茶,端起茶碗來放唇邊細品,但嘗苦味……
……
絕劍峰,夜闌人靜,窗外蟬鳴不絕,葉聲漱漱。絕合人坐於台前,疲憊的拖
著手抄錄經文,已經在台前坐了數個時辰了,絕合人方才將三本經書各抄一遍。
(這要抄到猴年馬月取才能抄完五千遍啊……三天時間……凌長老長得那般
美艷,這心怎麼就和毒蠍一樣,罰人不帶尺度的。)
絕合人心里發著牢騷,但又不敢不抄,大長老現在已經出關了,若是三日後
他不交上去些什麼像樣的東西,恐怕後面的懲罰會更要人命……比如把自己倒吊
在講道場上聽課…或者丟到萬蛇窟靜修幾個月…再比如……絕合人搖了搖頭,那
些懲罰光是想一想就渾身冒冷汗。
外人如果知道絕合人心中想的那些,一定會搖頭否認,再怎麼說一個宗門長
輩也不可能會懲罰弟子到這種境地。但絕合人卻深知,如果是那個大長老的話,
她會!
腦海中浮現出凌霜梅陰厲的神情,絕合人健軀一振,好像被這麼一嚇間也清
醒了一些,手中抄錄的速度也隨之快了幾分,果然人在危機意識下,行動都會迅
猛很多。
又抄寫了片刻,絕合人感到有些疲憊,披了套長袍便走出了推開房門,踩過
青苔布滿的石階,來到庭院。絕合人放肆地吸入自由的空氣,仰首見疏星欲度星
河,院中木蘭的清香悠遠。
「呼。才發現這夜景也有迷人之處啊。」
忽然耳邊伴隨著蟬鳴聲,傳來悄咪咪的兩道聲音,細聽下似乎是一男一女,
尤其是那男的的聲音居然還有些耳熟。
(何人深更半夜居然在我的院子外游動?)
絕合人心中好奇,悄然靠向庭院的牆壁,傾耳聽那一男一女在說些什麼。
「雲師弟……在這里……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在這多刺激,師姐,你看你這騷逼都流水了!」
「啊……可是……這個別院里面住的好像是……少宗主…吧…」
「呵呵,少宗主不是你師弟我嗎~」
「啊…不要揉…討厭…嗯…師弟……」
(居然是他們?!這兩人是何時苟合在一起的?)
絕合人聽出來了牆外的兩人是誰,其中的男聲的主人便是絕劍峰的親傳雲劫,
同時也是絕合人的親師兄,而那女子卻是百花峰的親傳趙梓萱,同時也是四長老
的女兒。
兩人在這深夜里淫語不斷,聽得絕合人好不害臊,尤其是趙梓萱那不時輕柔
嫵媚的嬌吟,絕合人腦海中不經浮現出趙師姐那平日里溫潤如玉的態貌,幻想著
此時蜷縮在雲劫懷里的滿面羞貌,強烈的反差挑動著絕合人體內的情愫狂躁不安。
(不過平日里也未見雲劫那廝怎麼去往百花峰,為何兩人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還有這件事,父親和趙姨知道嗎?)
絕合人心中剛升起疑惑,還不待他多想,牆的對面又傳來一段對話很快地便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嘿嘿,師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讓師弟好好獎勵獎勵你~」
「嗯……師弟……姆…唔…」
「師弟…喔…事情還沒有結束……等宗門大比結束…嗯…若是絕師弟拿出了
像樣的成績……或許他的資源還會有所回升……」
「放心吧我的好師姐,既然你都已經不辭辛苦地說服了四長老克扣了那個廢
物的資源,那麼師弟我也會讓那個廢物這輩子都爬不起來?!」
「嗯…那後面的就交給師弟了…」
兩人肆無忌憚地說著話,竟全然不擔心隔牆有耳。
(什麼?克扣我的資源居然是他們在背後嚼舌根?!讓我爬不起來是什麼意
思?該死…這對奸夫淫婦!)
果然,絕合人一直覺得蹊蹺,按理說宗門那些長老里面任何一個人提出來要
克扣自己的資源,絕合人都不會覺得奇怪,但偏偏是趙落紅!要知道,趙落紅可
是打小就最疼愛他的,每每凌霜梅懲戒自己,都是趙落紅站出來為他撐腰,甚至
於之前自己本就有海量資源的同時,這個溫柔的四長老還會偷偷塞一些資源給他。
要說趙落紅忽然轉性那絕合人是肯定不信的。
絕合人咬緊牙關,青筋爆起,緊握雙拳,就欲跳出去打斷牆外的男女苟情。
幾個呼吸間又默默地松開……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雲劫是絕劍宗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趙梓萱更是趙落紅的寶貝女兒,兩人一
個33一個34便都踏入了黃境巔峰,也都是宗門押的寶,是百年後能撐起宗門排面
的真正的天驕。
(我若是有雪嵐那般天資……)
絕合人搖頭,悵然若失地回到房中,聽到了剛剛那些話,他甚至無心再去抄
寫那些經文,靜默地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
因為太過在意,他的靈力不自覺地附著在耳上,房中也能清晰地聽見庭院外
的淫語,男女的宣淫放蕩如水,澆滅了絕合人心中的一團火…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絕合人心如死灰,迷惘玄想間,一道幽森可怖的聲音突然回蕩在絕合人的耳
邊。絕合人一驚,慌亂間站起身來,神情惶恐地掃向四周:
「是誰?!」
一個人影從虛空踏出,來人身著黑袍,黑色的襦袢上紋這金色的龍形圖騰,
其身後背著一口純黑的長棺,寬大的帽檐遮住了臉龐,絕合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只聽見帽檐下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小家伙,我是來給你送機緣的~」
「……機緣?」絕合人不解道,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此刻不鎮定的心
(破開虛空,這時返虛境的手段……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是要害我…畢
竟…他要殺我…易如反掌……。)
「啪!」黑袍人將身後那口長棺砸在地上,隨後意味深長道,
「跟我來。」長棺打開,卻延伸出了一條不見邊際長廊,棺內的空間竟遠大
於長棺的外形!
驚嘆於黑袍人這一手奇異的手段,絕合人趕忙跟著黑袍人進入到棺內。
一路上,黑袍人沒有說話,絕合人也自覺的沒有多嘴,他清楚的知道,從這
個黑袍人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從自己的父親,全宗門最強的存在沒有現身開始,
他的生死已經被眼前這個黑袍人掌控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絕合人內心忐忑不安,不覺黑袍人心中在想些
什麼,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待再抬頭時,眼前光景全然變化了模樣。
入眼的是一個幽暗的密室,空氣都有些稀薄,牆壁上點著幾展燭燈,而最為
明顯的是一排整齊粗壯的鐵欄杆,看到這樣的布局絕合人很快便了然,這是一間
牢房。
也是在這時,絕合人才發現鐵杆後一個女子赤身裸露地跪在地上,雙手雙腳
均被用玄鐵制成的鐐銬銬住,鐐鎖的另一邊是一個不清楚重量的烏玄鉛球,這樣
的鉛球,還有兩個限制著女人巨大的乳房,女子跪在地上,一對奶子壓在鉛球上,
不敢抬起半分,或許是因為這樣最為舒適吧。
聽見腳步的聲音,那女人抬起頭來,那散亂的垂發下,露出一張憔悴不堪的
成熟艷麗面孔,但一見到黑袍人,那女人馬上一轉神態,一臉凶惡地朝著黑袍人
怒吼:
「快放開我!狗賊!本宮要殺……啊啊啊啊!!!」
「啊啊…痛…嗚嗚嗚…好痛…啊……。」
女子剛爬起來半分,沉重的鉛球就把她巨大的奶子扯的筆直,乳頭險些被硬
扯了下來,痛的女子連忙跪趴在地上,雪白的美肉渾顫地痛哭慘叫起來。
「真是頭蠢母豬,怎麼不長記性呢。」黑袍人的兩根手戳著腦袋,頗有些苦
惱地說道。
絕合人一路後退,一直後退至撞到牆上,卻是被嚇地說不出話來,剛剛那女
人爬起來的瞬間,渾身散發出一股驚駭的氣息,差點就單靠氣勢把絕合人壓死。
好在她釋放氣息只有那一瞬的功夫,不然絕合人死的就太冤了。
(好恐怖,差點就死在這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剛剛那氣息,比父親
要深不可測地多……若不是她剛剛沒有注意到我……這個穿黑袍的家伙竟然連這
種存在都能制服,那他究竟有多強大……)
看到了絕合人靠在牆壁上驚魂未定的樣子,黑袍人笑了笑,向絕合人招了招
手示意他過來,絕合人不敢不從,勉強地邁出腳步,顫顫巍巍地來到了黑袍人的
身旁。
「啪!」
「啊!你竟敢!」
黑袍人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臉上,女人本就痛的痛哭流涕,被這一巴掌打得
更是覺得屈辱,惱火地就要發飆,不料黑袍人又是反手一巴掌
「啪!」
「找死!」
「啪!」
「啊…你!」
「啪!」
「啊…你不要…。」
「啪!」
「唔…」
女人發現了,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就會挨打,雖然只是一巴掌不會有多疼,但
畢竟察覺在場還有一個黃境的螻蟻,在這種螻蟻面前這麼屈辱地慘叫,確實有失
風雅。
見女人不叫了,黑袍人滿意地摸了摸女人的頭,手上因觸碰女人臉沾上的鼻
涕和淚水都抹在了女人的頭上。見女人這回沒有任何動靜,黑袍人笑道:
「不錯,小母豬變乖了呢~」
(母豬?乖?這狗賊居然這麼對我說話……可是……為什麼……他的手掌好
……溫暖?……不對!不對!清醒一點!定是這狗賊用了什麼妖法!)
女子心中搖頭,連忙甩掉自己都覺得可怕的那些想法。這才抬頭看向黑袍人
身邊的絕合人
(這個小孩是誰,這麼弱小?是這狗賊的晚輩?哼!垃圾的晚輩也定然是個
垃圾。)
「顧蕁菡,原綺竹宮宗主,三百年前踏入通神,成為天羅星域的一名域使,
倒也算一方名動天下的女英傑,不過,很快就會是我的一條母豬了。」黑袍人似
自言般淡淡的說著,聽語氣應當也不是對那女子所說。
「本宮才不是母豬!」
「啪!」
「唔……」顧蕁菡通紅著臉,自知自己現在說話只能受到屈辱,於是把臉瞥
向一邊,沉默起來。
(域使?!)
身為一方大宗門的子弟,絕合人自然知道域使是什麼,所謂域使,就是維護
一方星域秩序的存在,能入域使的成員,最弱都是通神境的境界,都是一方天地
里頂尖的強者。
絕家就有不少先祖在摩羅星域擔任域使之職,甚至更高的存在,他們才是絕
劍宗能久立於世的真正根基所在。
而就是這樣一個堪比先祖的至高強者,如今在黑袍人手中卻如同一個手無縛
雞之力的凡人一樣被肆意玩弄,凌辱。
絕合人沒有說話,知道黑袍人話沒說完,靜靜地等待著黑袍人的下文。
「這種牲畜,我已經過飼養了太多了,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所以嘛,我打算把這頭母豬……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