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興師問罪&琴瑟琵琶
神楽暗道一句“來了”,面不改色地說:“您請講。”
“那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之前…剛放暑假第一個星期的時候…斯賓塞老師你是把雪乃帶去學校露營了麼?”
此言一出,整個客廳里溫度都降了幾度。
雪乃頓時怔住,猛地扭頭看向姐姐陽乃,陽乃則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還握住了她的左手,霜華緊盯著神楽的雙眼,觀察著他反應的同時也在留意他有沒有說謊。
早坂愛拿余光瞄了一瞬雪乃,暗道一句:神楽少爺,您這是開銀趴被秋後算賬了是吧?願您保重。
神楽看雪乃那表情就知道她應該沒跟家里人提過這事兒,確實她之前也說家里不會同意她去合宿,但…陽乃和霜華是怎麼知道的?
總不至於是桐須老師泄密吧?
桐須老師要泄密也該早泄了,不至於現在過去好幾周才來算賬。
所以…答案是——雪乃這家伙的手機里八成有定位芯片!我超,你家里人也對你太過度保護了吧!
神楽還真沒猜錯,而且有定位芯片這事兒雪乃自己都不知道,但事已至此,雪乃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她的臉色很是難看,雙手捏住裙擺在輕輕摩擦。
“呼——”神楽深吸了一口氣回答:“准確地說是社團的合宿活動,並不是露營。”
“是麼…之前陽乃去雪乃家里的時候說發現了睡袋和露營用的墊子呢,但是又奇怪沒有帳篷,所以我就想…看來是我誤會了呢…”
霜華輕撫著臉頰露出了那種有些惋惜的臉。
好像在看一個已經步入歧途的壞孩子。
“姐姐你…”
“小雪乃先安靜一點。”
“唔…”
雪乃趕緊閉嘴,向神楽投去了愛莫能助的眼神,她好像一個即將被釘上十字架的囚徒,雙手十指相扣緩緩閉上眼,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那次合宿活動我確實有參加,不過包括雪乃還有其他兩位女生,一位是我們共同的朋友和我同班的由比濱結衣,另外一位是三年級的櫻島麻衣學姐,想必兩位也都聽說過。”
“喔…原來是那一位啊…”霜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用那種擔憂的語氣說:“但是…畢竟也是男女合宿,高中生階段的這種問題非常敏感,斯賓塞老師也明白的吧?那位櫻島同學雖然對你們而言是三年級的前輩,終究還只是一名高中生,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情,我覺得你們諸位的家長都會擔心。”
言下之意是——不管你家里擔心不擔心,我作為雪乃的媽媽很擔心!
這是光明正大的正論,饒是神楽擅長狡辯也很難反駁。
更別說雪乃完全沒征求家長的同意——因為家長壓根不會同意。
神楽揉了揉太陽穴乖乖低頭認錯。
見神楽服軟,霜華的臉色稍微好了些,然後她用折扇抵住了神楽的肩頭微笑道:“不過看樣子還是留有余地,要不然的話斯賓塞老師您也不會是這種態度了。”
“…”
神楽一聽尷尬得就想找個洞洞鑽進去。
她那話的意思明顯是說:看樣子你和雪乃還沒做到那一步,也就暫時不要求你負責了,你這態度不像是說謊。
但雪乃的表情則很是古怪,好像想幫他辯解兩句,又像是要對他落井下石。
神楽也知道他在合宿當天先對雪乃做過“很過分”的事情,還給她穿了那條恐怖的褲襪,當然雪乃不可能把這種話說出來,可要是真拿出來說,那神楽是真沒臉見人了,這事兒真的變態了點。
大概率陽乃和霜華都會用那種看垃圾堆里的臭蟲一樣嫌棄的眼神看向他吧。
嘖,怎麼說呢,陽乃感覺不適合那種角色,但霜華小姐如果露出那樣的神情倒也挺有那種調調的。
“我——”
“我明白,”霜華打斷了神楽,點點頭微笑著說:“這一次的事情就先這樣吧,下次如果有什麼假日社團活動的話,希望各位參加的同學都能好好先征求監護人的同意呢,只要雪乃好好跟我解釋的話我也不是不能通情達理,商量都不商量一聲就有些不符合高中生的身份了,雪乃都還沒有十八歲。”
也就是說:下次再想搞這種合宿休想我放雪乃過去!
所以究其根本,這位笑面虎一般的雪之下太太今天其實是來興師問罪的。
之所以沒直接去神楽老家找他估計也是因為不方便過去,畢竟,他老爹好歹是駐日大使,宅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去的,這種事情也不好直接跟神楽父母談。
可以說他搬家剛好搬了個好時機,又被陽乃給抓了個正著,好死不死撞槍口了。
“記住了嗎小雪乃,下一次要好好跟家里商量喔。”
陽乃握著雪乃的手腕,輕輕晃了晃。
雪乃臉頰通紅地不住點頭。
看她這副模樣霜華又不禁有些疑神疑鬼,暗道:莫非真的已經到那一步了麼?
雖然這個二女兒嫁給斯賓塞家的公子也是家里已經商量好的事情,但果然還是有點早了啊…可斯賓塞的反應又不像是作假。
所以,雪乃在擅自害羞什麼?是已經接近那一步了?年輕人還真是著急…
“說起來…這位早坂同學應該是雪乃的同班同學吧?”
見氣氛有些尷尬,霜華主動將話題引向了早坂愛身上。
“是,正如您所言。”
早坂愛略微低頭回答。
“令妹的侍女春日野穹小姐也和雪乃同班吧。”
“是這樣的。”
神楽看向雪乃,她茫然地還在眨眼,看那副模樣就知道她應該是從來沒跟母親提過自己班上的同學,不過即便如此依靠雪之下家的手段弄到一份學生名冊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是麼…”說著,霜華右手撫胸微微頷首:“說起來,其實我是總武高中監護人協會會長,所以姑且算是‘關系人員’,並沒有用什麼非法手段獲取你們個人信息,這一點請你見諒。”
“啊,啊,原來如此。”
神楽心中了然,陽乃與雪乃那表情看樣子是早知道了,不過即便如此鶴見老師還是給雪乃批了假期在校過夜活動的許可,看樣子鶴見老師也是頂住了壓力。
如果神楽沒成為留美的老師,鶴見老師大概也不會讓雪乃的申請過關吧。
通過陽乃提前的通風報信,霜華猜測大概率這位早坂愛是要跟神楽搬出來一起住的,再加上她對神楽言聽計從的程度,所以大概率這兩人應該是早就“通過氣”了,但堂堂斯賓塞家的少爺倒也不至於跟一介女仆結婚,所以…嗯,雪乃的機會很是充裕。
有那麼一瞬間霜華不禁有些想讓雪乃和陽乃趕緊互相搬個家,讓雪乃來變成神楽的隔壁。
但這樣做的話就又太明顯了些,會被看出端倪,雪乃也會發現一些問題。
目前讓雪乃去嫁到斯賓塞家這事兒也還只是她和陽乃初步討論決定的而已,當然,最終確實是要看雪乃自己的選擇,但作為家長她們已經先秘密地把雪乃給賣了。
反正,目前來看沒有比神楽更適合的人選,更別說如果嫁到別家還得改姓,入贅的話神楽不可能,但嫁給神楽的話,頂多會改成雪之下·斯賓塞·雪乃,這樣的名字,子女也會有雪之下的姓氏。
站在家族的角度看,這是雪之下家在帶嚶的開枝散葉,站在長輩的角度看,女兒能嫁給一個未來絕對會有所成就的世界級鋼琴家,英國公爵也算是高攀上嫁,無論哪邊都可以說穩賺不賠。
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啊!唯一只是擔心他倆別太早邁過那一步而已。
“雪乃這之後有什麼預定麼?”
在問罪結束後,霜華的語氣比之前好了些,或許也是因為要跟女兒對話?
總之神楽今天是吃了一招,已經很少有人能讓他初次見面就這麼難受了。
“我…”
雪乃飛快地瞟了一眼神楽,然後低下了頭。
其實壓根沒什麼預定,就是難得來神楽的新家作客,剛來半小時不到就要回去感覺怪怪的。
“陽乃呢?”
霜華沒有追問她一眼看上去就有些隱瞞的情況。
“嗯~~,怎麼辦呢,其實我也算不上太閒,下午四點有個研討會要參加。”
“那就不要遲到。”
“母親你就放心吧。”
陽乃松開了雪乃的左手,自信地直點頭。
“我…也准備回去看書練琴。”
雪乃右手撫胸很是艱難地說了出來。
“雪乃不打算跟我回家住幾天麼?自從你搬出去之後,假期里也幾乎不回來,媽媽其實有些寂寞…”
“…”
雪乃低下頭不再說話。
“嘛,不過你也是長大了,實在不想回家里也可以理解,媽媽我也是上了些年紀,變得喜歡絮絮叨叨幾句…”說著,霜華從手袋里摸出了一枚名片遞給神楽說:“有空的話,歡迎您隨時來作客,斯賓塞老師的曲子我也是喜歡的。”
“您太客氣了。”
神楽接過名片的同時也給早坂愛遞了個眼神,她很快將神楽的名片遞給了霜華,她點點頭只瞟了一眼就放進了手袋里。
神楽拿到的是霜華的私人名片,上面有她的電話,LINE的ID,還有雪之下家宅院的地址,有那麼一瞬間神楽又想起了千代太太,不過…顯然是他想太多。
霜華太太和千代太太可不一樣。
當然,他讓早坂愛轉交的也是他的私人名片。
霜華沒走,雪乃也不好直接走人,她差不多又坐了有個十五分鍾跟神楽隨便聊了兩句之後,端起茶杯來輕抿了一口就起身說:“畢竟也是貿然上門拜訪,斯賓塞老師剛搬遷新居,時間就留給你們年輕人吧,我就不繼續叨擾了,不介意的話,改日可以出來一起聚個餐…?”
“欸~,我會把小雪乃也帶上的。”
陽乃摟著一樣站起身的雪乃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
雪乃似乎隱隱地意識到了點什麼,臉蛋通紅通紅。
“那就一言為定。”
神楽在霜華太太凝眉審視的目光中應承下來。
“啪~”她將右手中的折扇拍到了左手手心,而後抖開遮掩在唇上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到時候我就讓陽乃代為轉達了,您不會介意吧?”
“哪里,畢竟我和陽乃小姐——”
“叫我陽乃就可以喲~”
陽乃在背後戳了戳神楽的腰子,顯得很是親昵,雪乃默默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咳咳,畢竟我和陽乃也是鄰居,完全沒問題。”
聞言,霜華點點頭,自然地扭著婀娜的腰肢走向門口,神楽與早坂愛一同送她出去,出門後,她衝神楽鞠了一躬,沒說什麼話就回頭走向了電梯,神楽兩人目送電梯轎廂門關閉才松了口氣。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陽乃這家伙也真能坑人,不聲不響就把老媽給請過來,弄得神楽現在都還有點羞恥。
確實,跟人家女兒偷偷跑出去過夜被老媽後來逮住興師問罪也是真的丟人。
陽乃與雪乃也紛紛帶上包包穿上鞋子走到了門口,神楽知道陽乃是打算告辭了,但雪乃——你確定你真的要走嗎?喂,道個歉就溜是吧?
似乎是看出了神楽與雪乃之間互相那種若有若無的不服氣,陽乃一下按住了雪乃的肩膀“哼哼”輕笑了兩聲說:“雪乃是打算回家看書練琴麼?”
“剛剛我就已經說過了吧?”
“確實,不過雪乃記不記得你還要答應我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呃…好吧,雖然是姐姐你耍詐,不過,我願賭服輸。”
雪乃臉色不太好看,因為直到母親離開時,陽乃和母親的死期都和剛剛她看到的一樣。
也就是說,到明年六月,神楽口中的雪之下家三朵金花就要一起歸西了。
——如果…如果是我剛剛贏下了姐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讓她和神楽君KISS的話…不不不不,雪乃你在想什麼鬼東西?!
雪乃別扭地不斷搖頭。
“怎麼了雪乃,我還沒說呢你搖什麼頭?”
“不好意思,你要讓我做什麼?”
“嗯…”說著,陽乃將雪乃翻了個面,然後推向神楽,神楽往後退了半步,雪乃尷尬地趕緊問:“姐姐…?!你這是——?!”
“我想讓你做的事情就是讓你多跟神楽君玩玩,難得是暑假你們居然沒有出去約會也太浪費了點,所以…神楽君可以拜托你麼?晚飯前將雪乃送出來就好。”
“姐姐你別擅自…”
“這是小雪乃答應我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吧?還是小雪乃你要反悔?嘛,也不是不行,反正你這孩子——”
“別開玩笑了,我當然會履約!只是姐姐你也太擅自行動了吧,一言不合就給神楽…君添麻煩…”
再念起神楽的名字,雪乃害羞地低下了頭。
“那麼神楽君,你會覺得麻煩嗎?”
陽乃瘋狂給神楽遞眼色。
神楽暗道一句“這是要把妹妹直接送給我麼?”,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完全沒那回事,剛好我也還有些話要跟雪乃說說。”
此言一出,雪乃立刻抬頭剜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怎麼不配合點?不知道羞嗎?!
“神楽君他這樣說喔~”
陽乃拿指尖對雪乃的臉頰戳戳攻擊。
“…”雪乃不耐煩地避開,然後嘆息一口說:“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
早坂愛一直是那副撲克臉,但在神楽進門時她默默擰了神楽腰間的軟肉一把,弄得他差點嗷出來。
霜華與陽乃先後離開後,被單獨留下的雪乃默默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搓了搓,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穹暫時不在這邊去了早坂愛的住所,說不定正躺在她的床上睡著大覺,神楽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早坂愛雪乃三人。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似乎是感到氣氛太過沉郁,雪乃低下頭干巴巴地瞧著自己的膝蓋縫隙開口。
“早坂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帶雪乃稍微參觀一下屋子,或者你去檢查檢查食材,幫我去買點好點的生姜。”
“好的…”
早坂愛低頭欠身,別有用意地瞥了雪乃一眼便快步走向了門口,雪乃趕忙抬頭看向她的背影,櫻唇啟合,但挽留的話語始終沒能說出來。
隨著防盜門“咔嚓”一聲自動上鎖,雪乃的面色愈加紅潤了幾分,她躲避著神楽赤裸裸的視线,睫毛像是感受信息素的小觸須一樣在那雙美目上來回刷動,臉頰也默默扭開,嘴唇抿起又撫平,多次反復,終究沒能提起勇氣抵抗他。
“抱歉啊雪乃,之前一直瞞著你,沒錯,早坂愛是我的貼身侍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呃…唔,畢竟是你家里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嘴。”
雪乃捏著裙擺把頭給壓得很低,在聽到神楽說話的那一刻她還輕微抖了抖,好像是神楽要對她做些過分的事情的前兆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吧,你不是跟我約好要嫁給我的麼?”
“…”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雪乃直接挺直腰杆怒目而視瞪了過去,她唇角緊緊抿住,而後身子稍微後仰,那模樣就好像在說——你還有臉給我提這個?
“還是說,雪乃你又反悔了?”
“這種事情在塵埃落定之前都沒有定論的吧?視你的態度我會做出調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的回答就是——‘我拒絕’,麼?”
“…”雪乃張了張嘴合攏,扭過頭去不忿地嘟囔道:“雖然也由不到我來說,但是…如果你是將我當做未婚妻來看待的話,櫻島學姐那邊呢?你和櫻島學姐的關系沒有那麼簡單吧?”
“唔?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簡單的。”
“你們分明就——”
雪乃回過頭來很是火大地說著,但說到一半又突然卡殼了。
原因倒也簡單,畢竟,合宿那次神楽和櫻島麻衣在侍奉部干那事兒的時候雪乃是去偷聽的,而她之前本來就把神楽“偷看她自慰”的事情給罵了八百遍,現在要把自己聽窗根給揭露出來,她沒那個臉。
要是被神楽這各種意義上都巧舌如簧的家伙給反咬一口的話,雪乃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找個洞鑽進去。
“分明就怎麼樣?”
神楽無恥至極地雙手抱胸朝她眨眼。
——說啊,你說啊,你有本事說你都偷聽到了!
“…總而言之,你和櫻島學姐之間的關系肯定不單純,我有充足的證據,只是不能拿給你看。”
“喲喲喲,雪乃,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無恥的女生了?”
“…”
雪乃唇角抽了抽,想打人。
——你不覺得你這樣比我更加無恥一百倍麼?
我頂多只是不道德地偷聽了你們的苟且之事,你可倒好,嘴上說著想娶我,背地里卻在跟別的女人做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過分!
惡心!
神楽在雪乃那想刀他的眼神中站了起來,慢慢靠近她,雪乃下意識地縮起了身子,捏緊手機,好像是准備打什麼小報告,然後,神楽俯下身貼在她耳邊,在雪乃面色愈發紅潤時低語道:“現在機會難得,不如…做點雪乃一直想做的事情,怎麼樣?”
“…”
雪乃把裙擺往下拽了拽,扭過頭用漆黑的發絲擋住了發燙的耳朵。
“你不反對那我就當你是同意了?”
“…”雪乃心里一片亂麻,本以為神楽會直接摸上來,但他卻壓根沒動她,只是說:“跟我來。”
神楽頭也不回地走向了一間客房,雪乃暗想他難道不擔心自己不跟過去直接逃走麼?
但神楽還真就不擔心,他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大約二十多秒後,雪乃咬咬牙起身,壓抑著那顆砰砰直跳的心偷偷摸到了門口。
——莫非…里面已經放滿了各種欺負女孩子的道具…只等我自投羅網?
雪乃側臉趴在門框邊偷偷往里一瞥,嗯…大錯特錯。
不大的客房其中一半被一架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三角鋼琴占領,除過琴凳與擦布和一些小雜物之外就只有一把靠背椅,神楽坐在了琴凳上,至於靠背椅,那顯然是給她留著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雪乃問出這句話的那一瞬間就後悔得要死,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自己正期待著一些別樣的事情麼?
“先進來把門關上吧,然後請坐。”
神楽勾了勾手,雪乃點頭進入,咽了口唾沫放下心,回身把門關好,走到那把有著紫色軟墊和扶手的靠背椅跟前坐了下去,夾緊膝蓋,仍舊有些不安地一直下意識用手心摩擦著裙裾和膝蓋。
深呼吸,挺直腰杆,閉上眼,撫胸平復心態,差不多一分鍾過去,雪乃終於將自己調整到了正常狀態。
“那麼,為什麼突然把我給帶到了琴房…”
似乎是為了抓住主動權,雪乃平靜地先開口。
“唔?難道我做錯了?”
“不…你、沒有…沒錯,只是…”
“沒放假的時候就把《雪舞》那個沒弄完的譜子給你了吧,然後你說要嘗試著補一補,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自己也補好了那份,畢竟是為你創作的曲子,你不想聽我給你彈一彈?”
“我…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其實合宿之後我就一直想邀請你來我家然後在千葉南郊的宅院琴房里給你彈的,畢竟之前約好了嘛,但你一直無視我的消息,要不是今天被陽乃小姐給叫到了我家,我怕是要失約了。”
“…”雪乃剛回歸尋常的臉頰再度飄起粉色,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又站起身朝神楽鞠了一躬說:“十分抱歉,我想聽…請讓我聽。”
於是神楽也起身行禮說:“那麼,就盡情期待。”
兩人先後坐下,神楽的表情也變得前所未有地認真了起來,雪乃注視著他的側顏,在第一個音符響起後放松地靠在了靠背上,雙手搭上扶手,緩慢閉上雙眼。
她覺得自己也是第一次對一個男生這麼放心。
明明是說得上有些狹小的房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還坐得這麼近,她卻覺得自己一不留神可能隨時都會睡著。
《雪舞》是給她創作的曲子,神楽彈著彈著雪乃就又覺得不太對勁了,因為,這就像是在當面為她唱一首求愛的情歌一樣,而且還如此地文雅含蓄,她自己補充的《雪舞》後半段是比較舒緩的,但神楽譜寫的卻又突然變得激昂起來,好像在證明他的心意一般,或者說,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弄得雪乃覺得自己不同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神楽重復地將曲子彈了三遍,然後,輕拿輕放地停下。
雪乃無聲地給他鼓掌,睜開眼若有若無地微笑著朝他點點頭說:“呼…這樣的經歷真是新鮮,而且…我覺得非常享受,非常感謝…”
“是麼?你喜歡就好,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雪乃猜測神楽大概是想問她同不同意結婚,畢竟上次她一時口快拒絕了,但雪乃也並未直接回答,她挽過了胸前的一縷發絲到耳後,笑容愈發明朗,站起身靠近神楽的琴凳,將右手點在鋼琴邊緣朝他眨眨眼說:“我能有幸與你共奏一曲麼?雖然比不上你的技法,但我自認為鋼琴上我也不算差。”
“哦,當然,我很歡迎,你來負責原譜。”
神楽讓開身位,與雪乃並肩坐在了琴凳上。
“要開始了喔。”
雪乃好像心情很不錯。
“嗯,你先開始。”
“…”
雪乃點點頭,扭頭看向琴鍵,深呼吸一口,將指尖搭在了白鍵上。
她先起第一個小節,神楽才開始跟她一起,兩人的配合雖然說不上心心相通無比默契,但也完全沒有出差錯,畢竟,是神楽在遷就著她在彈,用玄幻小說的說法來看就是高手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到了和某人持平的程度,然後給她當陪練。
那當然是舉重若輕了。
雪乃也知道是神楽在讓著她,但即便如此她也很是歡快,彈奏時她或者神楽的手臂偶爾會穿過對方的腋下搭在鍵盤上,神楽在這樣做時衣角會不經意地摩擦到雪乃的側乳,她的胸部雖然小了點,但其實算是恰到好處的程度,如果是平時二人如此親密,那雪乃早就“出問題”了,可現在她心情無比愉悅,而且精神高度集中,倒是並沒有發生那種尷尬的事情。
兩人彈到了曲譜最後的“分叉”部分,默契地停了下來。
再往後雪乃只會彈雪乃自己補的譜子,神楽也只會彈他補的,當然如果雪乃給他彈過一次他就會記住,畢竟這是他的天賦了,雪乃可沒那本事,只能默默停下來。
神楽抽開手,向雪乃投去了鼓勵的目光,雪乃微微頷首,然後,繼續彈起了她自己補的那部分。
神楽沒在這種時候給雪乃搗亂,他閉上了眼,若無其事地自動銘記著曲譜。
直到,雪乃完全彈完。
“這就是我的回答…”
雪乃將雙手貼在了膝蓋上,壓抑著感動用那種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
——真是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都這麼表白了,那我也不是不能陪你一下人生的後半段…雖然小女子很不成器,但,請多關照。
“嗯…你的回答我已經清楚了,不過…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雪乃。”神楽的話讓雪乃心里一緊,她面色紅潤地扭過了頭,用指尖環繞著發梢一次次捋著撫平心情,壓抑著悸動問:“怎…什麼事…?”
“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搬家?准確地說,是我為什麼必須搬家?”
“為什麼…”
雪乃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今天剛來就被姐姐給一通數落,然後母親到來把她又給憋得夠嗆,完事之後神楽又以音律表白…實在是太大起大落了吧。
“我來告訴你。”神楽用右手握住了雪乃貼在她腿面上的左手,雪乃身子一顫,臉色迅速紅潤起來,但神楽的臉色卻讓她覺得不太好受,只聽他繼續說:“家里給我定下的未婚妻,很快就要來了,這是他們為我和那位未婚妻准備的房子,你,明白了麼?”
“…”
聞言,雪乃試圖把左手給拽出來,但神楽捏得紋絲不動,她覺得自己臉上燙得要命,倒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原來今天為我彈這首曲子是想告訴我我們就到此為止的意思麼?
我還擅自誤會,擅自腦補,擅自回答了那麼羞恥的話,明明他都要跟未婚妻結婚了,我卻還不知羞恥地貼上來,啊…饒了我吧,為什麼會這樣?
“放手!”
“為什麼?”
“你…”雪乃用已經變得無比模糊的雙眼瞪向他,胸口不住起伏著喘息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事實上,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比我清楚我在說什麼。”
“…既然那位未婚妻要來了,事到如今為什麼還抓著我不放?明明都已經——”
“你的回答我已經收到了,所以,我不會放手。”
“放開…那根本不叫回答,我…我又沒有明確地說出來,你理解錯了,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拒絕來著,對…啊…快放開…”
親密的肌膚接觸讓雪乃體內的性欲迅速飆升,快感不斷累積,說話都忍不住輕吟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極其不妙,必須趕緊從神楽家逃走才行,否則…今天這個氛圍,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
“雪乃還在騙自己麼?”
“我…我…”
“傻瓜——”神楽用力將她給拽到自己懷中,用指節幫她揩去眼縫里的淚水,在雪乃那象征性的掙扎中摟緊她,貼在她耳邊說:“不用哭,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干嘛擅自…別…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繼續這樣糾纏的話…”
“糾纏的話?”
“…總、總之這種關系很不健康,你不能這樣。”
“我已經明白你願意嫁給我了,所以,我也會娶你。”
“白痴…!你讓你未婚妻還有家人怎麼想啊?!”
“哎呀雪乃你這麼為我擔心,看來是早就已經將自己放在管家婆的位置上了。”
“…”
雪乃氣得在下面踩了他一腳。
“解決起來很簡單,全娶了就行了。”
聞言,雪乃抖了抖,用異常冰冷的聲音說:“你說什麼胡話?你覺得這是道德法律能允許的麼?”
“放心,我既然敢說,就肯定有我的把握。”
“簡直胡說八道匪夷所思…”
雪乃都快被神楽給氣笑了,但要說沒有一絲絲期待那倒是假的。
“那你打算給我們的兒子和女兒起什麼名字?”
“如果是女兒的話就起名真澄,兒子的話…嗚——!”
說到這里雪乃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神楽給詐了,她羞得簡直無地自容,原本還想從神楽懷里鑽出來,但現在反而自己將臉貼在了他懷中抓緊了他胸口的衣物死活不松手了,雖然她沒再說什麼,但神楽知道她現在肯定瘋狂在心里吐槽著她自己太不小心。
漸漸地,仿佛失去了抵抗力的雪乃被神楽給抱在了腿上,然後,她又急忙將臉往他肩頭上按下,可被神楽給搶先一步撫上了臉蛋,然後,在雪乃愈發瞪大眼瞳的注視下,他直接摟住她的纖腰吻了上去。
這一刻,雪乃倒是沒有反抗,畢竟都已經不打自招了給未來的兒子和女兒起名字,還像是鴕鳥一樣埋頭在他胸口不出來,再反抗就有些矯揉造作了。
——只不過…這家伙吻技也太熟練了吧…到底是跟那些女生吻了多少次啊?我算是他吻的第幾個女生?
沒人能回答雪乃的問題,而且她的身體比任何女生都要誠實,如果說剛剛神楽握著她的手摟住她只是性欲魔鬼的開胃前菜的話,這樣坐在他腿上與他濕吻就完全是性欲的性欲魔王的饕餮盛宴了。
由於雪乃是騎在神楽腿上背靠鋼琴鍵盤的,她根本無法將腿腳合攏,退一萬步說哪怕合攏也沒什麼用。
雪乃感到濕潤的肉縫咬住了內褲,陰蒂膨脹起來沾上了濕黏黏的愛液,膣肉里不安分的嫩肉悄然翻滾著,伴隨著子宮一次又一次緊迫的蠕動分泌出更多晶亮的愛液,處女肉壁被完全浸透,融雪一般的淫欲汁水從光滑無毛的穴口無聲溜出,把從未有異物光顧過的青澀肉壺給塗滿濃蜜。
神楽舔咬起了雪乃的粉唇,她避無可避,一開始還想抿緊唇不回應,很快隨著欲望愈發高漲,她便閉上眼主動熱烈地還擊了起來。
濕潤的舌尖緩緩舔過一遍,然後更激烈地交換起了唾液,雪乃呼吸的熱流不住涌向神楽的鼻腔,她的臉頰燙得要命,僅僅是面對面靠近神楽都感到臉上發熱。
雪乃完全不敢睜眼,比看恐怖電影時還要緊緊閉著,只勉強依靠著本能調動僵硬的身體與神楽在回應,她嘗不出神楽嘴唇的滋味,只覺得心髒快要跳出來了,在一片激蕩的心跳聲中腦袋一片空白,連神楽什麼時候松開她的後腦將手掌貼上她胸口都不知道。
神楽左手摟著她的腰肢,右手擠進二人之間攀上了雪乃有著曼妙隆起的乳房,實際上她的胸部與早坂愛英梨梨應該不相上下,以她纖瘦的身材來看可謂大小恰到好處。
五指分開,手掌哪怕隔著T恤與薄薄的夏日文胸也能感受到早已凸起的發硬乳頭,神楽用手掌輕輕擦動,讓那顆軟糖一樣的小東西硬挺成紅豆,乳暈在衣物下慢慢綻放。
雪乃抬起僵硬的手臂握住了神楽的手腕,輕微嗚咽著像是要阻攔他繼續下去,但那份力道也實在是不足,反而像是握著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胸一樣。
伸長的指節溫和地捏了捏隆起的乳肉,力度透過輕薄的文胸將那顆微熟的少女果捏得凹陷了下去,但中部卻隱隱地稍微頂了起來,神楽將右手稍微下移,隔著衣物拿中指點在乳頭上,緊張得她像是打寒戰一樣不住發抖。
好像是生怕自己從神楽身上跌下來,雪乃漸漸抽走了手,雙臂一起環在了神楽的後頸上,胸腹稍微後移,給他的右手留出活動的空隙來,隱隱夾了一下腿,把神楽的腿給夾得愈發並攏,然後,愛液浸濕了他的褲腿。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我會主動做這種事情…雖然早就被他干過不少壞事的我的身體也算不上完全干淨,但他可是跟櫻島學姐都已經做過那種事情了,我是在嫉妒嗎?
在引誘他…引誘學姐的男朋友…畢竟,他跟櫻島學姐交往的話也不能隨便公開吧,我這段日子一直回避著他就是擔心見面後會忍不住對他做這種事…?
不,我根本無法拒絕…這就是書里說的越分開越思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