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嫣並不知曉自己都陰差陽錯地干了些什麼,她剛從別苑出來,想去禽區抱只小鴨或是小雞之類的,光是看著就心里高興,摸一摸就更叫人想稀罕它們。
可惜,她娘不讓在府里養這類玩意兒,不過今日總算能如願以償。
莊子現在是她爹的產業,剛來時路上到處都是喚她大小姐的丫鬟仆從,洛嫣覺著自己一個人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便讓玉露趕緊也去休息休息,泡泡湯池,不用跟著她亂跑。
正當洛嫣心猿意馬地左逛逛右看看時,余光猛然瞧見身後不遠處有一黑影,就藏在竹林拐彎處。
此時天上也是烏雲密布,沉悶得令人喘不過氣,暗得叫人心里發慌,那到底是誰?難道是過路的下人?還是……
她強迫自己不再多想,加快腳步想趕緊穿過竹林,心里也是一陣後悔,怎麼偏偏挑了這麼條偏僻的小徑,若是真遇上了賊人,那可該如何是好?
越不想多想,就偏想到這處去,這麼想著,洛嫣心里發虛,偷偷摸摸微乎其微地偏頭用余光看向身後,那黑影不僅沒消失,反而離她越來越近。
顧不上別的了,洛嫣幾乎是拎起裙子倉皇向前跑,心里全無任何方向只想著快跑,眼見著就要穿過石門,她心驚肉跳,一道白閃劃過,炸裂般的雷聲轟隆響起,震得她身心具是一顫,腳下一軟失力直接跌倒在地。
細密的雨滴大顆砸下,砸得她脊背生疼,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頭也不敢回就繼續跑,卻被人摟住腰肢重重壓在門旁石牆上。
“啊!!!”
尖叫聲被雨幕隔絕,她嚇得全身顫抖,這賊人貼著她濕透的後背,胯間那物硬挺地抵在她臀縫中,甚至已經開始輕微挺動,洛嫣快被嚇暈過去,心如擂鼓時,熟悉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阿姐,你沒事就,太好了。”
聲音沙啞虛弱,來不及慶幸她只覺得背後重量一輕,轉身便看見洛離倒下,跌在竹林邊上,濺起一圈雨水。
宵春酒本就威力十足,尋常男子喝一杯便是金槍不倒,女子喝一杯則就是身嬌體軟水兒不少,還有洛嫣讓玉露尋來的可是強效春藥,效果只會比宵春酒更為顯著,喝了一大口的洛離此時說是欲火焚身也不為過。
毫不知情的洛嫣並沒想到會是春藥藥效太強的緣故,她只覺得洛離應該是生病了,雨越下越大,艱難地把洛離扶到自己肩頭,摟著他的腰,一步一個水坑地朝著竹林深處泛著點點光亮的木屋走去。
昏暗中,只有那微弱的光亮能為他們指引方向。
雨滴打得她都有點睜不開眼,身上也止不住地感到寒意,唯有那頸窩間傳來的滾燙熱意令人難以忽視,這麼熱,莫不是染了風寒?
單薄的脊背撐著高大的少年,她騰出一只手推開木屋,里面簡陋至極,連床榻都沒有,只有一個略顯老舊的吊床和坐在吊床旁烤火的老婦人。
見著濕淋淋的洛嫣和她背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老婦人有些慌張,扶著吊床顫巍巍站起,舉起拐棍指向門口:“你們是何人?想做什麼?”
“阿婆,我們不是壞人,是今日剛到山莊做客的客人,但我弟弟染了風寒,外面雨勢過大實在不好走動,敢問可否在此避雨?”
“你,你是洛大小姐?”蒼老渾濁的眼乍然明亮了幾分,手中拐棍也隨即落地。
“是,阿婆,您是?”
“我就是個掃地的,您快請進。”
見這婆婆上了年歲,洛嫣自是不能讓她幫忙,萬一磕了碰了都是要遭罪的,木屋雖簡陋狹小,但勝在屋內干淨整潔,洛離玄衣還往下淌水,她便架著他靠在木牆處,總不能濕了阿婆的被褥吧。
“大小姐,把他放吊床上來吧,木頭濕氣重,要生病的。”
“那,多謝阿婆。”明日再為這婆婆尋個好住處,她這麼想著,將洛離搬到吊床上,麻利地脫去他的衣服,手動擋住了那一柱擎天,這人,發熱還這麼……
見她頓在原地,阿婆囑咐道:“把被子也蓋上吧,都是今日新曬的,今夜雨水豐沛,看來是消停不下來了,你們先在此處住下,我去那邊的竹屋睡。”
“可您,”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婆婆擺了擺手,和藹道:“老太婆我硬朗著呐,那邊住著更舒服,你們想去我還不給呢。”
語畢便拿披上蓑衣,頭戴斗笠,拄著木杖離去。
門被關上,洛嫣這才坐下,嫩白的手心對著溫暖的火堆,卻沒注意身後窩在被子里的人睜開了猩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