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倩儀把一頭長發扎了起來,還別著當年李遠文送的發釵。
這間接地表達了她的心意,可李遠文一整天都沒回應,仿佛沒有看到似的,讓她非常不爽。
宋強倒是開心多了,僅僅一天,李遠文就改出了他滿意的報告。果然是他看重的人,只需要給個方向,就能自己到達該去的地方。
楊錦還閉著眼,也許是醒了但不想醒?
楊蓉也在候機室打了個盹,連坐三次飛機還真是累,何況前夜還和情郎翻雲覆雨。
成都的氣溫已升了上來,太陽倒還是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曬。
可不是嘛,就是這多情而不惱人的陽光,造就了李倩儀、楊蓉這樣皮膚雪白的川妹子。
站在窗前的李遠文一身輕松,享受著這微溫的撫摸。
望著男人的背影,李倩儀的疑惑已到極限,明明昨天兩人都羞到那個份上,可今天他怎麼不冷不熱的?
她已多次暗示,既然宋總很滿意,為何不慶祝一下?
可轉念一想,反正還沒下班,自己的准備還不到時候,何須多慮?
“終於是不用加班了。我送你回去吧。下周再來你應該有自己的文秘室了……”
“李總,別急。我去趟洗手間,你等我一會。”
李遠文的話語預示著工作的結束,可李倩儀沒有要走的意思。
女人在外面轉了一大圈,確認同事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便去廁所准備起來。
等到她再次推門出現時,李遠文驚呆而放大的瞳孔里,竟然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形象!
“大將軍,小女子如今還可堪一看?”
……
楊錦終於起來了,他早上便從沙發上醒過一次,可仍未見到魂牽夢繞的妻子,便又渾渾噩噩地躺去床上。
他現在飢腸轆轆,准備換個衣服出門買點吃的,卻在衣櫃里發現了被翻動過的痕跡,幾件本應掛起的女人衣物,竟這麼四散開來。
倩儀一定回來過了!
楊錦滿屋跑,還是沒發現李倩儀的身影,他知道妻子一定再次不辭而別,心中酸楚不已。
走投無路的他干脆也把家里翻了一遍,他要知道妻子到底回家干了什麼!
終於,在儲藏室的角落里,一個空箱子倒在那里,連蓋子都沒有蓋回去。
思索半天,楊錦終於明白了,這是當年《長恨歌》的戲服——李倩儀把楊玉環的戲服拿走了!
他知道有大事發生,頓時手足無措,情急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撥通了林玉玲的電話。
“喂,找我干嗎!”
“快!我要去你們公司,去幫我開個門。”
“都下班了,你有事明天再來唄?”
“不行,就要現在,你快點!”
“這不合公司規定啊?”
“你想讓我把視頻發網上嗎?我說現在就是現在!”
楊錦匆匆換衣出門,一輛轎車疾馳遠去。
……
“倩儀,你這是干什麼……”
李遠文呆滯了,宛如一尊雕像,可女人比他更有定力,仍是一動不動地展示自己。
上衣下裳,袒領露頸,飄飄長袖,綢帶系結。
雖不可能真是唐朝裝束,一身紅色盡顯盛唐氣象,又似一件火熱的嫁衣。
今天女人是要重新出嫁嗎?
“將軍不記得了嗎?當年馬嵬坡上,可是你親手殺了奴家……”
“不,你不是我殺的……你既選擇了李隆基,便是你自己殺了自己!”
李遠文終於控制不住,看著這當年俘獲自己的扮相,心中的岩漿噴薄而出!
“那如果奴家今天選擇將軍呢?”
語畢,李倩儀再次跳起了戲里的舞蹈,她與李遠文再會時已跳過一次,可如今身著古裝卻是更加動人,舉手投足似有雲霓傍身。
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
即使沒有音樂,男人的理智也逐漸融化。
李遠文想當了曾經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日子……一起喝一杯冷飲、吃一份盒飯……還有那排練許久的《長恨歌》里,他一次次地NG,只因不能演好親手將她勒死的戲份!
舞罷,翩翩歸來的“楊玉環”便坐到了李遠文的懷里。
兩人激情擁吻在一起,老公、情人、過往、當下,一切都被忘卻了……余下的只有情感的宣泄,欲望的爆發。
唇分舌散,李遠文竟失神起來,幽幽嘆著:
“可你已經是聖人的貴妃了……為什麼……”
“奴家錯了……嗚……”
女人跪了下來,像是在給男人道歉。
可她雙手扒下了男人的褲子,櫻桃小嘴一口含住那雄起的肉棒,舌頭卷動個不停。
男人更加忍不住了,他知道此情此景,自己隨時都可能噴射,干脆將女人也抱到沙發上,兩人雙雙躺下,嘴邊都是對方濕漉漉的下體……
李倩儀吐出了口中的肉棒——還是男人的進攻更加猛烈,讓她的唇舌再無法自如活動。
她的花道已開始陣陣收縮,高潮比想象中來得更迅速、更猛烈!
當快感從下體衝上腦門,她已再無顧忌,放肆地大喊著:
“將軍,弄死奴家了!奴家的穴雖然已經髒了,可小菊花還是干淨的,聖人沒有碰過……”
男人怎麼可能拒絕這樣的呼喊,舌頭已掃上了菊門,慢慢地,連一個指節都伸了進去……
門外隱約傳來陣陣啜泣……可欲火中燒的兩人根本不管不顧,都下意識地認為是聽錯了。
女人再次高潮後,男人終於按捺不住,一把將她抱進懷里,下體自下而上貫穴而入。
這是兩人第一次交合,但在李遠文心中,它整整遲到了五年!
所以他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直接雙手將女人抬起,再重重放下,下身還隨之向上用力地頂……女人的重力加上他的腰力,讓陣陣嬌喘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兩人都要把五年來的壓抑全部宣泄出去!
“將軍,你終於進來了……奴家等了好久,奴家做夢都想讓將軍干……”
楊錦躺在門外,本來還是靠牆坐著的他,連背都撐不住了。
李倩儀如他所願被狠狠操弄,他的身上也涌起快感,只是瞬間便被女人的喊叫熄滅。
幾天來,他的眼淚或已哭干,只是雙眼還保持著流淚的神態。
他早就明白,李倩儀不愛他。
他為此惱羞成怒,為此不惜讓別的男人來干她,甚至自己還能變態般獲得快感。
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直到現在女人親口說了出來。
他沒有勇氣進門質問,卻也釘在地上一樣無法離開。
他只能躺著,而門內肆無忌憚的交合不會可憐他一分一毫。
李遠文手抬得有些累了,可根本不想放棄這猛烈的侵犯,干脆讓女人站了起來,自己從後面重新挺身而入。
他就這麼操著李倩儀,讓她隨著撞擊一步一步走向辦公桌,他的手還扳在女人腰間,每次向前的挺動,都要把女人也向後壓過來。
李遠文不管自己的能耐還能支撐多久,一心只想把這翹臀撞紅,淫穴干腫!
他要讓女人永遠銘記今天被狠狠操弄的感受,即使是痛苦也要銘記,仿佛這樣可以把整整五年的憤懣不甘全部從陰道捅進心里。
“啪,啪,啪……”
“啊……將軍……你騎死奴家了……奴家就是你的戰馬……”
聲音清晰地傳到門外,楊錦捂住了痛苦的臉。而樓道遠處突然火急火燎地跑來一個小姑娘:
“哥,你怎麼躺在這?”
李遠文一直沒有回復楊蓉的信息,她出差回來便直接找來了辦公室,可沒想到門口竟躺著自己的哥哥,而門內的聲音——竟然是心上人和嫂子!
楊蓉一時氣憤,也不再關注地上的男人,就要衝上去開門。
可楊錦一下起身,死死地抱住了妹妹,不敢讓她進去,而門內恰好傳來新一輪的叫喊:
“為什麼!為什麼你當年要選擇楊錦,為什麼你要背叛我們的愛情!”
李遠文感覺到自己要射了,情緒愈加高昂,干脆把憋了五年的問題喊了出來,雖然他早已知道答案。
“嗚……都是我的錯,遠文,都是我的錯!”
“我為了安逸的生活,選擇不愛的人,背叛了你……”
“懲罰我吧,干死我吧。我現在全部都屬於你,快狠狠地操我……”
楊蓉驚呆了,也便不再用力掙扎楊錦的鉗制,干脆順勢和哥哥一起坐到地上,驚恐地看著哥哥。
兩人相顧無言,只有淌下的淚水映著彼此痛苦的臉。
李遠文到了極限,但仍是毫不吝嗇自己的力氣。李倩儀感覺到了陰道里面的肉棒不斷脹大跳動,自己也努力向後迎接這最後的衝刺:
“遠文,射給我吧!全部射給我……”
精液噴薄而出,灼熱到像是帶著成都五年來夏天全部的熱氣。
李遠文噴射殆盡,仍然狠狠插了十幾下,才把李倩儀放在了辦公椅上。
他知道自己重新獲得了這個女人的身心,百分之百的身心。
可自己的心結也解開了,他突然醒悟,自己對李倩儀的執念,不僅僅是思念,同樣熾熱的是怨恨、憎惡和報復!
眼前的女人攤在椅子上,像一個剛被捅破的、泄了氣的皮球。
她在男人眼中不再是楊玉環、不再是初戀情人,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家庭主婦、一個能力一般但可以幫助老板泄欲的女秘書。
她容貌依舊可人,魅力卻已全然失去。
李遠文想起了楊蓉,那個精致干練的小審計、古靈精怪的小妹妹。他終於知道自己愛的究竟是誰,可醒悟得是不是有些晚?
成都古稱錦城、又稱蓉城。
楊錦和楊蓉這對生於斯長於斯的兄妹已悄悄離去。
兩人在大街上漫步,狀如行屍走肉。
若不是故土堅實,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
楊蓉最終離開了,去了上海。這還是李遠文從宋強那里知道的,他自己電話被拉黑,已再也聯系不上楊蓉。
李遠文悔恨不已,但堅強、執著的性格讓他不至於萎靡不振。他申請調往上海的報告,已放在了宋強的桌上。
“遠文啊……”
宋強掏兜拿煙,卻意識到辦公室禁止吸煙。干脆大口大口喝起了水。
“你說小楊審計到底是為什麼走?”
李遠文沉默無言,還能是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你放不下李秘書嗎?你對李秘書的執念已經害了你。即使你去上海,又怎能知曉對小楊審計的執念,會不會再害你一次。所以干脆留下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
“可我已經……真的,我真的不想再錯過……”
“回頭是岸啊……”
宋強搖搖頭,水杯已見底,他的煙癮還沒壓下去。
“女人就這麼吸引你?怎麼就放不下呢!只因為她們面如芙蓉、眉如新柳?”
“不是面如芙蓉,是芙蓉如面。”
李遠文吐出幾個字便不敢言語。
宋強默然,心里再次感嘆,執念害人,執念害人啊。
但他轉念一想,這年輕人可不就是永遠不畏困難、執著到底,自己才這麼看重他嗎?
看來還是要有些耐心。
這種寧折不彎的人,必須來軟的,可不能來硬的啊。
“行吧,行吧……”
宋強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
“你才27歲,前路還長。去上海鍛煉鍛煉也不是壞事,只是上海可沒有我提點你,自己要更努力些。我直說了,我一直是把你當做接班人培養的,想通了隨時從上海回來,同樣的位置和職責,不用管那些老家伙會說什麼……”
李遠文淚水流了出來,站起身向宋強深鞠一躬,便轉身離開了。而宋強又坐了回去,直接仰在了靠背上,心里默默嘆道:
“芙蓉如面,芙蓉如面……這他媽的都算什麼事啊?”
歇了一會,心中煩擾還是沒有消退,宋強直接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林秘書,來我辦公室一趟,帶著藥來。今天老子不想戴套!”
……
楊錦和李倩儀連續幾天沒有交流了。李倩儀明顯有話要說,但看著楊錦終日渾渾噩噩,不知從何說起。
終於,性格有些改變的女人主動開了口,還把幾張紙放在了楊錦的桌子上。
“我簽好字了,淨身出戶。你再簽個字一切就了結了。”
男人沉默,似是忍著淚水,女人便接著說:
“不是你的問題,都是我的錯。謝謝你給了我優渥的生活,可我當初確實不該選擇你,對不……”
雖是道歉,女人冰冷的語氣還是刺痛了男人,淚水奪眶而出:
“倩儀,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不能走……”
“對不起……我們已經無法在一起了……”
“可我們要在一起!你也沒工作過,怎麼獨立生活?你要是也去上海,那里比成都貴了好幾倍,你怎麼過得下去?”
李倩儀並未提到要去上海的事,但楊錦自然猜得到。
“最近不是剛工作了嗎?我覺得我可以努力當個文秘……再不濟,給人做個飯、收拾個衛生總是可以的,我本來天天在家就干這個……”
“如果你怪我安排你和李遠文親密,你打我,罵我好不好?你為什麼要跟他走?他愛的是蓉兒,是蓉兒啊!我才是愛你的人。”
男人已經跪下,可女人無動於衷。
“可我不愛你。長痛不如短痛。簽字吧。”
楊錦站起身來,把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大聲喊叫起來:
“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我要為遠文生孩子。”
男人死死呆立,女人卻還是悠悠地說:
“我要給遠文生一個孩子,我要看他長大,教他詩詞歌賦。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
楊蓉還沒租到房子,仍躺在酒店的床上。
剛剛掛斷宋強的電話,她得知李遠文也同樣調來上海的消息。
而宋強言辭懇切,言語間竟有撮合二人的意思,甚至還可以幫她轉崗,擺脫審計這個職位的束縛。
讓兩人回到成都光明正大地戀愛。
他還是為了我追過來了……
楊蓉心里竟生出一絲欣喜,這個男人,真讓人難以忘懷。其實都還沒有確定關系,他也不算出軌……
可是!他畢竟上了我的嫂子啊!我們還有什麼可能呢?如果公司里見到,還是把他罵一頓,讓他知難而退吧……
……
李遠文在值機櫃台排隊,等著托運自己的行李。他卻已經在想,見到楊蓉要說什麼。
“我愛你”?這三個字會不會太直接,他自己還有沒有臉說出來?
“對不起”?這三個字會不會太敷衍?
還是說,楊蓉可能都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甚至可能辭職?
算了,還是耐心點吧,這問題怎麼可能幾句話就解決。要先努力跟楊蓉說上話,讓她接受自己這個同事,讓她把自己的電話解封……
已經在一個女人身上付出過五年,大不了再來一次……
……
李倩儀躺在床上,她一點也不想待在這個家,可必須要先搞到楊錦簽字的離婚協議。
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干脆坐起身來,瀏覽起去上海的機票。
遠文為什麼上了我卻不愛我了?為什麼?
唉,這是我應有的懲罰……反正我愛他,我還要擺脫這個安逸的鳥籠,重新成長……
他為我付出了五年,我還他便是……
……
楊錦癱在另一張床上。李倩儀鎖了門,已不讓他進屋了。
自己到底和李遠文差在哪里?他只是個外地來的窮小子!
可他,可他如果有我的家世……我倆會不會更是雲泥之別?
婚是不可能離的,但怎樣才能像李遠文一樣吸引倩儀呢?
我是不是也要去工作,甚至去創業?我是不是要像妹妹一樣,出國進修?
就算錢不是萬能的,我也要證明自己。我不比李遠文差,我才是唐明皇,我才是聖人!倩儀,你等著……
……
窗外月色渺渺,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想著。
“明天……或許明天你會改變主意吧。”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