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換裝游戲,不討厭
薛宵入住葉宅第七天,葉旎臉色好了不少。
是男人做愛後服務到位,更是因為他學乖,知道主動向少女詢問穿衣建議。
跑步前問,睡前問,連陪同葉父葉母參加酒局也問。
他問得頻,葉旎卻也不厭其煩,只當換裝游戲玩,光運動裝便選了幾十套,適配不同的天氣心情。
又在發覺他每日早上跑完步還要打上會太極拳後,猛添十套太極服。
清晨時分,尚未燒滾的烈陽被泳池內粼粼波光分割成一片片灑上少女小腿。
薛宵跑步結束,看到這幅場景,自然聯想到深夜浴缸里的繾綣曖昧。
“今天穿什麼?”他站到她身邊,黑瞳在水光下晦暗波動。
葉旎躺在太陽椅里,腿上鋪滿速寫冊,她沒有起身,指指一旁乍看純白的太極服。
薛宵剛拿起,純白布料晃出清碎光暈,他定睛,發覺上頭用銀白絲线繡出了大幅竹葉圖樣暗紋,翻開特意加長的衣擺,暗紋對稱。
雙面蘇繡的太極服幾近奢靡,男人記得師父也有一件,受邀去國外交流武學時穿過。
“這件不行。”他放下衣服。
“為什麼?”葉旎當即不悅。
“我還沒到境界。”薛宵淡淡說著,見她一臉久違了的氣惱,俯身,“黑色山水紋那身可以嗎?”
他一貼近,黑瞳近在遲尺,葉旎不自覺側過臉,敷衍嘀咕,“行吧行吧。”
等男人去換衣服,沒了蹤影,少女揉揉莫名泛燙的耳根。
“什麼境界啊,這麼好看,有沒有品,真是浪費,浪費。”她撫過淡雅不失勁拔的暗紋,連念兩聲浪費。
純是心疼布料,並非錢。
葉旎向來沒有奢靡、昂貴的概念,喜歡、想要便買了。
譬如手下衣服後綴幾個0,少女都記不得,也沒記錄,定制付款時刷的男人的卡,她卡還停著。
薛宵衣服換得很快,立在泳池另一端寬闊的草坪上,曲膝起勢,寬松衣擺隨動作輕盈飛舞出弧线,飽滿的大腿肌肉线條緊繃,展現出力與美兼容的畫面。
晨間工作的園丁女仆們被他動作吸引,借休息的機會駐足欣賞。
葉旎朋友中學拳的不在少數,耍帥傍身,保安隊還有各種退役拳手、散打冠軍,泰拳、柔道、截拳道等等。
少女原以為自己早就看多看慣,不想現下還是沒忍不住抬眸。
太極剛柔並濟,招式不比其他拳類剛猛,恰如衣擺上的山水墨畫重意不重行,獨屬於國人的瑰麗浪漫浮光躍金。
受奶奶影響,葉旎一直偏好國風元素。
老太太在時,曾帶小孫女去看過人家撈制宣紙,草本提取精華汁液充作染色劑,楮皮天然的纖維紋理美而不俗。
“這樣的手藝用來做衣服也是好的呀。”老太太碎碎念著,昏沉沉的眼綻放微光。
葉旎想起奶奶,想起工作室里以清水雲龍宣紙為靈感燙印的精美布料,又想起幼時的鬧劇。
她那時還小,不認識“楮”字,誤認為是“豬”,心血來潮指揮剛認的堂哥,“哎呀,小哥哥,你加油呀,把豬皮磨成紙,奶奶就可以給我做裙子了……”
油膩膩的豬皮磨得稀爛,弄得滿地都是,差點害老太太摔倒,最終男孩挨了父親一頓揍,又吭哧擦了一晚上的地才結束鬧劇。
我不識字,他比我大幾歲也不識字麼……
葉旎結束回憶,略帶窘迫皺皺鼻尖,她拿過平板,隨手搜索起“國畫”、“太極”兩個關鍵詞尋找靈感素材。
她掃過條信息,眼睛陡然睜圓,收起鋪了滿身的速寫,小跑向男人。
“你上山學太極拳,不會是跟武子虎老先生學的吧?”
武子虎,字贇,號念鴛,當代著名國畫大師之一,別人書畫雙絕,詩歌雙絕,篆畫雙絕,他則是拳畫雙絕,享譽國內外。
師父所在山頭比鄰自己出生的鎮子,少女如此聯想,薛宵並不意外,反倒有些郁悶。
和著幼時你天天坐在門口送我出門,眯著月牙眼催我早點回家,卻壓根不知道我去哪兒啊。
不是第一次被人問起和師父的關系,往常都會低調否認的薛宵窺見她眼中熠熠,不符年歲的虛榮心撲朔慫恿。
“嗯,親傳弟子。”他說完又有點懊惱,總感覺自己像個擺開花尾巴的公孔雀。
“這麼厲害!”葉旎驚訝。
自重逢以來,少女還是頭回露出這般生動直接的褒意神情,薛宵彎彎唇角,公孔雀就公孔雀吧。
“那你學了拳,畫也一定……”少女接著追問,晶亮的圓眼在男人搖頭之後立刻拉平成直线,“好沒用喔。”
評價兩級反轉之快,比拳風更甚。
早知道當年也學學國畫了,公孔雀垂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