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出租車在漢普斯特大街上奔馳時,卡桑德拉盡量讓自己不要過份樂觀。
當然羅,這個工作聽上去很理想,而且面試她的那個婦女好像也認為她非常適合。
只是和往常一樣,一到這種時候,她就會想起原先丈夫在跟她分手時所講的話。
“凱茜,你真沒救了!”他吼著,將衣服扔往箱里:“幾年前就該離開你了,許多男人在六個月後就會放棄了。”
“你什麼意思?”她大哭,但在心里,她明白,她一直很明白,在結婚的第一個晚上她就明白了,只是不願意聽他講出來罷了。
“你性冷感!”
保羅的聲音在小小的房子里回蕩著,看到她的眼神時,他認為有必要緩和一下。
“也許錯不在你。”
他承認道:“你的父母老得可以做你的祖父母。他們從不讓你離開他們的視线太久,你不知道生活是怎麼一回事,而我不想浪費余生來教你。”
卡桑德拉一度想暗示她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緊張、笨拙和缺少經驗。
但最終她一言不發。
不管怎樣,路易絲卻發覺他能令她興奮。
否則路易絲不會來引誘他了。
當他走到前門,卡桑德拉最後一次請求道:“保羅,我怎麼辦?我從沒有工作過,我從家里直接搬到這兒來,我靠什麼活下去?”
“我不知道。只是別到街上賣,你會餓死嗎?”他毫不顧惜她的感情。他們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小姐,到了。”
司機說,卡桑德拉一驚又回到了現實。
她慢慢鑽出車子站到人行道上。
車子停在兩個起碼八尺高的鐵門前,門後是一條碎石鋪就的車道,拐了幾個彎,接著消失在幾棵高大的樹後。
“七鎊五十便士。”司機不耐煩了。
卡桑德拉給他一張十鎊面額的鈔票,司機沒有找零就開車走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門關著。也沒有門鈴。卡桑德拉抬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監視攝影機。
那上面紅燈一閃一閃地表明已把她攝入進去。就在她驚奇地盯著攝影機時,門靜靜地打開了。卡桑德拉使勁吞咽一下,走進了車道。
一旦拐過彎,看不到外面的大馬路時,這條車道又變得筆直,一直延伸到一棟矮矮的喬治亞式房前。
窗戶極多,很多在外面有層歐式遮板。
端詳著這一切,尤其剛經歷了倫敦市中心的繁忙,卡桑德拉感覺到分外的寧靜,似乎來到鄉村,她沒有注意到在頂樓的一扇窗前有個年輕的婦女正向下打量著她。
還沒來得及按鈴,前門已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仆打開了。
她穿著漂亮的灰白相間制服。
卡桑德拉遞上那個婦女給她的介紹信,解懌道:“我叫卡桑德拉。威廉,我跟底埃特。馮。瑞特十一點有約會。”
女仆笑著但沒說話,她示意卡桑德拉跟著她。
穿過一個鋪有拼花刨光地板比較暗的大廳,來到一間狹小的接待室,在華麗的大理石壁爐兩旁,各有張帶扶手的椅子,她慢慢地坐了下來。
女仆走後,傳來開門聲。一個穿著藍白制服的女子輕快地從卡桑德拉的視线走過,消失在前門外。
“她是另一個申請者。”卡桑德拉猜測道。並絕望地認為她遠比自己更適合做男爵兩個女兒的家庭教師。
繼續等著的時候,卡桑德拉意識到這棟房子靜的不可思議:沒有孩子打鬧的聲音,沒有人們走動的聲音,沒有交談的聲音。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個年輕女仆和離去的婦女,卡桑德拉會認為就她一人。
但在肯辛頓辦公室,她初次面試時就得知男爵有個情婦,兩個年幼的女孩,以及全額編制的工作人員。
卡桑德拉開始覺得有點不安,除了肯辛的那個婦女外,誰也不知曉她和這棟房子的聯系,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真是無人知道。
她的雙親已去世,保羅從不給她寫信,恐懼使她的喉嚨發緊,她站了起來,突然本能地想離開這兒,趕緊離開。
“是威廉太太嗎?”一個低沉而文雅的聲音。
卡桑德拉轉過身,過道上站著一個六尺高的男人,皮膚曬成黃褐色。
金色頭發在邊上被分開,頭發亂亂地倒下遮住了右眼,臉極圓,幾乎像孩子一樣,但眼睛卻與之不相稱:大大的,距離較遠,深褐色,還有兩邊彎彎的眉毛。
這些令他的表情充滿疑惑,好像隨時准備提問題,這雙眼睛很不尋常,而且有種卡桑德拉無法描述的聰慧感。
頸動脈開始劇烈跳著,她感到莫名的亢奮。
他在仔細地打量她,端詳著她灰色的裙子,奶白色的高領短上衣,攏到腦後扎成一個松松馬尾辮的黑色頭發。
他看到了她豐滿的下嘴唇,注意到他的出現令她呼吸加快。
“是威廉太太嗎?”他重復道,這次,她聽出了口音,肯辛頓的那個婦女曾說他來自奧地利。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你嚇了我一跳,我正想著房間里有沒有其他人……”
他沈思地點點頭,表情很嚴肅,突然他笑了起來,左頰上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眼角堆起皺紋。
這笑真迷人!
卡桑德拉的心髒異常地跳起來;她感覺到自己呼吸困難,雙腿莫名地失去了力量,她想可能是病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他的聲音很柔和,“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並不知道,可卻點點頭,“嗯,可能我來早了。”
“不,你很准時,請隨我來。”
不知道他是如何了解情況的,卡桑德拉一邊揣測,一邊跟著他穿過大廳來到一間寬敞、灑滿陽光的客廳。
窗上掛著厚重的亮紅色窗。
地上的羊毛地毯同樣也是紅色的,上面繪有黑色的東方圖案。
雖然是一屋子的陽光,卡桑德拉卻感覺有些冷,禁不住顫抖起來。
男爵坐到一把安樂椅上,示意卡桑德拉在他正對面的梯形背椅中坐下。她優雅地坐下,雙手疊放在膝部,並沒有注意到他欣賞的神色。
“你坐姿很美。”
他的聲音很溫柔的,“我崇尚風度和良好的行為舉止,照顧我女兒的人需要有一些老的價值觀,我不贊成現代照管孩子的方式。紀律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教會孩子們。今後她們將如何規范自己的行為?”
卡桑德拉點點頭,“絕對正確,從小我父母對我一直很嚴。”
“你長大後,這些對你有幫助嗎?”
她猶豫不決,心想把事情弄糟了。如果作肯定回答,那幾乎在撒謊。“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他們肯定是對的……”
“也許你沒有學好?”他笑起來。這個問題有她無法理解的深度,他不斷的發問令她不安,她想坦白。
“也許沒有”她承認道,“我有時反抗,孩子們常這樣,是不是?我認為他們趕不上時代的發展,這大概就是我踉保羅結婚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他們不贊成。而保羅現在跟上了一個有錢的年齡大的女人,所以很明顯他們是正確的。”
“你向父母承認了這一點嗎?”
“沒有。”她聲音很輕,“他們都已過去了。”
他將身體朝前傾,“有兄弟姐妹嗎?”卡桑德拉搖搖頭,“就我一個。”她的聲音有些孤寂。
他的身體向後仰去,部分臉掩在陰影里。但她看到他點了頭並用一種極輕的、滿意的語調說著什麼。
“對不起,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她道歉。
“我說你很不錯。”
卡桑德拉的眼睛因驚奇瞪得很大,“你還沒有詢問我的資歷,事實上,我從沒照看過孩子,當然,我愛孩子……”
“為什麼當然?”他打斷她。
“每個人都愛孩子,不是嗎?”
“不,但不是凱蒂亞”他停了停,看了卡桑德拉一眼,又繼續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不喜愛孩子。所以,我想找個人,年輕,可以像母親一樣疼愛孩子,同時又必須嚴厲,教會他們孩提時期必要的規則。”
卡桑德拉想起自己的童年,雖然她迫切需要這個工作。但她必須講出來。
“我認為愛和訓練同樣重要。”她恨堅決。
男爵凝視著她,表情很嚴肅,但由於光线的原因,他的臉變得晴朗起來。
“我同意”他聲音很輕,“疼愛和嚴厲結合起來是最好的。”
卡桑德拉很高與有勇氣講出這番話。
她的話非但沒有令男爵不高興,反而證實了她最適合這份工作的感覺。
不一會兒,他就讓秘書起草合同並詢問她幾時能開始。
因為面試的成功,卡桑德拉高與得有點迷糊了。
“由你定,我的房子只租了一周,因為當時我沒工作。”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早晨我派車去接你,行嗎?”
“太好了。”卡桑德拉點點頭。
“就這麼定了。”
他跟她握握手。
他的手指員長,竟碰到她的手腕。
“希望你能長期同我們在一起,太多的變遷對孩子不宜。”
在他的手掌心里,她感覺自己快要燃燒了。
但她依舊很冷靜,幾乎不能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他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麼。
“別擔心,我也不喜愛經常變動。”
最後她聲音有點不穩說道:“吸引我來此工作的原因之一是你不必在公眾前露面。這很不尋常,可我一直過著被人保護的生活。這兒確實不錯,我想你幾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吧?”
“一點不錯。”他緩緩道,“你會適應這兒的,這棟房子不允許外部世界侵襲進來,我們有齊備的設施。”
卡桑德拉意識到自己不想走,不願去收拾行李。
她只想和這個具有魅力的男人待在一起,還有他的家庭。
“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孩子?”她突然憶起她早該提這個問題了。
傾刻間,男爵看上去吃了一驚,似乎他忘了她們的存在。“噢,不錯,現在你該見見孩子們了。”
他站起身,按了按壁爐台旁邊的鈴。
幾分鍾後門上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一個漂亮的紅發女郎領著兩個金發孩子走了過來。
男爵飛快地瞥了女郎一眼,“阿比蓋爾,謝謝你,我們已找到替換你的人了,今晚你就可以回到你從前的世界中去了。”
女郎眼眶泛紅,她扭過臉去,瓷器一般細膩的肌膚顯出淡淡的紅色。
“不幸的是,阿比蓋爾不能遵守紀律。”男爵繼續道:“所以她決定離開我們,真令人失望。”
感到尷尬的卡桑德拉朝阿比蓋爾同情地笑了,看到她雙眼盈滿淚水,不安地站在男爵面前等候他發號施令。
“就這些了。”他極尖銳的說。她一下子衝出客廳,房間里充滿了令人難堪的寂靜。
兩個女孩仰著碧藍的眼睛望著她們的父親。在父親面前,她們顯得極隨意。
男爵拍拍稍高些的女孩子,“這是海倫娜,四歲;這個會讓人誤以為是天使的是克瑞絲蒂娜。才兩歲。孩子們,這是卡桑德拉,你們的新家庭教師,只要你們不把她嚇跑。”
女孩們哈哈笑起來,用手遮著臉,偷偷打量著她。男爵聳聳肩,“小女孩都喜歡這樣吃吃地笑,雖不能說不好,可也招人討厭。”
“我想她們一定很害羞。”
他皺著眉,“但願並非如此,我不允許家人這付模樣。”
卡桑德拉拿不准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注意到孩子們飛快地放下雙手。
“我很害羞。”她坦言道。
另爵沈思地看著她,“會好的!現在,孩子們,你們走吧,樓上你們的房里肯定已擺好了午飯,明天你們還有機會看到她。”
女孩子們極有教養地行完禮後才走出房間。
卡桑德拉希望在門關上時能再次聽到她們的笑聲,她失望了。
甚至連孩子在大廳行走的腳步聲都未能聽見。
“現在你見過她們了,還願意留下來嗎?”
“當然,她們看上去挺不錯的,都很漂亮!”
“她們像她們的母親。”
聽起來,他並不以這點感到高與。
矩暫的沉默片刻,他看了一下鍾,“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
卡桑德拉難以置信自己是如此地想留下來,想弄清這屋子里的神秘,屋子的主人那麼強烈地吸引著她。
“出租車就可以了。”她不願讓男爵叫車。
“我寧願用自己的司機,我討厭陌生人在這所房子里跑來跑去,彼得會開車送你回去。”
他拎起電話,用法語說了幾句,然後又擱下聽筒。
“幾分鍾後車就會停到門口。我送你出去,明天我們期盼著你能來加入我們這個家庭。”
“那麼合同?”卡桑德拉戰戰兢兢地說,肯辛頓的那位女士曾解釋說對於薪水有些細節,她還不夠清楚。
“這些數目已經夠可觀了。”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好像厭煩她懷疑這一點。
“你可以成為我們家的一員,但必須保證遵守家里的規矩,這些規矩並不是毫無原因,除卻那些保密的條款。”
卡桑德拉,總想有個歸屬,她是戀家型的人,她驚奇地看著他,“保密條款?”
他聳聳肩,“我有錢,又有名氣,當人們離開我家,辭職不干,我不想讓他們在報紙上透露這里的情況。像你這樣,我希望你成為家里的成員,深居簡出。”
“我不會到報紙上去對你評頭論足的!”卡桑德拉有點膽寒地說。
“我相信這話當真,但如果是在一份簽名文件上如此保證過後又不能做到。無論有什麼吸引力,如果人們帶著可以想像的怨恨離開,或者……”在他們上面一扇門打開,從大廳通道里飄過來像是痛苦的叫喊聲。
“我知道你能夠理解。”男爵突然結束談話。然後他轉過腳跟,快步離開她,站在扶手樓梯上面的寬敞的平台上。
卡桑德拉慢慢地走出前門朝等著的汽車走去。
男爵站在大臥室的凸檐窗前看著年輕的彼得,他是他去年的清潔工,駕著車把卡桑德拉送回到她原先租用的房子里去,男爵的調查部門已經了解過那地方。
那地方位於貧民窟,擠滿了下層社會債台高築的失業者。
他知道如果給她那個職位,她肯定會接受的。
但在他最野心勃勃的夢想里,她也沒有如此完美。
他的嘴角蕩漾著貪心的微笑,他還輕輕嘆了口氣。
那個嬌小玲瓏的淺黃色頭發的女人赤裸地躺在大圓床上聽到這聲嘆氣,大笑了起來:“她將帶著禮物來,她肯定是你這幾年里最動人的禮物。”
凱蒂亞也被打動了,她的聲音是那種十年來經風見雨現在又無所事事的女人的煩人腔調。
她長長的,卷曲的淺黃色頭發,嬌小的骨骼,使人誤以為天真無邪。
從遠處看她會被錯誤地當作一個少女,但她已二十九歲,如果不加修飾,年齡就會顯老,不過她讓男爵知道她並沒編造年齡。
她沒想過會從他生活里被分離出去,瑪瑞塔的死已經保證她可以在這所屋子里待下去。
現在她安全地置身於底埃特家,她不打算讓路給別的什麼人。
“你都看見了,凱蒂亞?”
“當然,我就愛看閉路電視,當你跟他談到愛和制約是完美的結合時,她臉上的表情奇妙極了,相當明顯,她不懂你的意思。我們必須保留這盤磁帶,不久她就會懂得好一點了,比賽一結束我就讓她看看她自己原來的樣子。”
凱蒂亞展開身體,把乳房托起,希望底埃特對她那里引起注意。
“阿比蓋爾什麼時候離開?”
“今晚上,她的合同規定是六點鍾。”
“你不認為她應該工作到那個時候為止嗎?”
一點也不會誤會了這句話後面的惡毒用意。
男爵脈膊也加快了。
這是他的原則,讓他所有的女人處於迷惘,疑惑他做了什麼或者不做什麼。
此外,凱蒂亞比他喜歡玩弄阿比蓋爾。
他已經厭倦這個紅發女郎,她一點不守規矩,流淚太多。
他並不介意凱蒂亞的快樂,得樂且樂也不至於傷害她。
“我認為我寧願等卡桑德拉。”他回答。
凱蒂亞很難再開口了。
她恨他為難她,但又找不到鑰匙開導他,“我還以為你會送她一份臨別禮物呢,一個紅包,如果你一高興的話”她輕松地說。
“她已經賺不到了。”
“來,坐到床上來”凱蒂亞引逗他。
“一個上午我都是一個人孤單單地等在上面了。”她用了她小女孩的撒嬌聲,雖然她慢慢地認識到,不去想大部分男人。男爵卻不為所動。
“孤單?”
最後他臉轉向她,“我不信你真是一個人,我給彼得打電話,他就不在他屋里,我隱隱約約聽到阿比蓋爾的哭聲,我只是希望年輕的卡桑德拉沒有認識到那噪音是什麼。我們還不想驚動她。”
“我說孤單,我意思是沒有你,彼得是孩子,阿比蓋爾已經讓人夠受了。”
男爵哈哈大笑,“彼得是非常成熟的十九歲的青年。”
“阿比蓋爾是非常成熟的二十歲的女子,如果她賺不到紅包,也許她應該被最後懲罰一次。”
“為了什麼?”
“為了不能結束這場比賽。”
“很好!是的,我認為這將是公平的,公平才是重要的,否則這整個比賽就沒有重點了,為未能結束而處罰是個極好的主意,按鈴叫她。”
凱蒂亞笑,吻吻他的脖側,“我很樂意,她已經痛苦了,這樣會格外好玩,你對我真好,親愛的。”
“聽到你夸贊我真好啊。”
凱蒂亞頭腦里的警鈴響起來,她肯定不能推開他,她似乎得獨立,但絕不能專橫。
他不喜歡固執的女人——瑪瑞塔固執,但是他也不喜歡一個過於依賴的女人。
有時候她認為他一點也不是永遠需要女人的。
他喜歡比賽的激動而不是別的什麼。
愛情,親昵,感情紐帶對於底埃特來說都是教堂的妄語。
凱蒂亞可以確信他在找尋什麼,她只是想發現那是什麼。
從她的房間里(她的房間很快就歸卡桑德拉了)阿比蓋爾被嗡嗡的蜂鳴聲傳喚了來。
她輕輕地叩了叩門,叩到男爵喚她進去,便進去了。
他正坐在床邊上,她緊張地看著他。
盡管一切就在過去的這幾個月發生,她還仍舊感覺到他的陽剛之氣,他的難以安頓的性欲。
從一開始他就讓她如此愉快,本來這都是好好的,都叫這個女人弄糟了。
男爵看著阿比蓋爾灰色的眼睛轉向床中間的凱蒂亞坐著的位子,她小小的結實的乳房挺了起來,他看見了阿比蓋爾臉上的害怕。
她一直沒有學會分享,沒有學會接受凱蒂亞的歡樂,也沒有學會接受他的。
可惜,她也不能知道她會變得怎樣,如果她能參與他的比賽長一點時間的話,她是會變的。
“你離開我們凱蒂亞很不高興了”他解釋說。
他走到阿比蓋爾的身後關起了門。
“她特別惱人,你和她沒能設法相處得更好些,她覺得那肯定是她的錯。”
阿比蓋爾看著男爵在房間里轉,她不想答他的腔。
她知道他說這話本身沒意思,他是話里有話。
她不可能足夠快地反應過來取悅他,她只能保持沉默,因為她不開口她就不會破壞了規矩。
“你認為是她的錯嗎,阿比蓋爾?”他繼續說下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撐起她的頭。
阿比蓋爾勉強小聲地說,“不。”
“好,因為也不是我的錯,我認為那是你的錯。基本上你還算是個聰明的姑娘,但你從未真正試圖理解我們,理解我們喜歡的居家過日子的方法。你破壞了規矩,又拒絕接受懲罰。你就像個不肯學習的小孩。因此,你該受責備,是你攪亂了我們的比賽。因為這個,我們不得不中止這一場比賽再開始另一場比賽。如果不合適的邀請你來,我認為,是為了支付給你一次懲罰,在你離開我們之前收你一點點罰金。”
阿比蓋爾的呼吸加快了,男爵看著她的呼吸起伏,在她薄薄夏裝下面的顫動的乳房,慢慢地伸出手去,拿掉她肩頭的裙帶,這樣她的胳膊就緊貼著她的身側,他又解開她腰上的兩顆鈕扣,手摸上去握住了她赤裸的乳房,手指在奶頭上繞著小圈子,奶頭活勃勃地彈起,她深咽了口唾沫。
“上床來”他的聲音很柔順,再次催促,但她覺得不舒服,因為有凱蒂亞在邊上。
她一絲不掛地橫臥床腳,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貓眼。
阿比蓋爾恨她,恨她實在殘酷,而且一點不了解阿比蓋爾身體的反應。
“來吧”他用那只閒著的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拖帶到床邊,把她一推,她就順勢倒在了鴨絨被子上。
她的腿還在床下,但由於她害怕,覺得兩腿發沈。
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無論如何她是抗不過他們這一對了。
他們總是贏,而她總是體驗不出男爵給她的快感。
這只是因為她忍受不了他的情婦在場。
害怕,不是阿比蓋爾的性欲特征。
在這個可怕的人家,害怕,似乎被認為是失敗。
盡管那樣,她仍然希望這一次男爵能給予她起初的快樂,她總是這樣希望。
男爵看著她臉上不同的表情變化,發現了激情的火花,看到有人與他們自己的情欲作對時總是一件快樂的事。
既使這個精力旺盛的紅發女郎明顯地太性感,她發泄的最至關緊要的當口、即使被凱蒂亞掃了興仍舊是一樣動人的情景。
這種刺激的場面足以值得讓凱蒂亞按她的法子行事。
他轉身對急不可待的凱蒂亞說,“去拿帶子來。”
“不!”阿比蓋爾喊道,男爵用手指按著她的嘴唇,“我們當然必須用帶子,這將增加快樂,你早就了解了,還記得?”
“不要跟她在一起,我不想要她在這里,捆上我以後不要,請求你!”
“我親愛的阿比蓋爾,這是懲罰,你在這並不是為了你取樂,而是為了我們取樂。”
阿比蓋爾沒話說了,她急切地想去一下洗手間,因為她覺得她的膀胱已經漲得不行了。
凱蒂亞,以通過訓練練出的高速度取來絲帶,捆住了阿比蓋爾的足踝,然後大展那姑娘的長腿,再把帶子系在圓床周圍的金屬小樁上。
一等她弄完,男爵就脫掉了他自己的衣服,坐到阿比蓋爾身旁,慢慢地去解她身上都還未解開的鈕扣,讓衣服從她身上滑落,露出碩大的,乳頭黑黑的乳房,他的情婦對這兩只乳房特別痴迷。
他看了一眼抖抖索索躺在那里一聲不吭的姑娘,他抓住她的兩只手腕,凱蒂亞走到床頭同樣分別捆綁住她的手腕。
男爵的眼睛向下瞄瞄她那奶油色的肉體,他認為她太過於合他的味口了,她太風騷。
他心想在洛林的別墅是凱蒂亞挑選了她。
要他選,她一點不會被看中,從內心里他把這個挑選算著了凱蒂亞犯的一個錯。
不知是不願在比賽中失分,還是因為還沒有經驗,她對男爵所做的一切很少反抗。
但對於她總是不斷與凱蒂亞的教習作對,讓他早就對她煩透了。
當他拿她火焰般的身體與卡桑德拉纖細的身體一比,他就幾乎不想費力去弄這最後一次了。
但他認為凱蒂亞值得再享用一回。
他低下頭,吻吻阿比蓋爾閉著的眼睛和太陽穴,同時用手把玩她的肩膀和臂彎,然後是屁股和腹部,他埋下頭去叼起她的一只奶頭,用舌頭彈擊,手壓著她的恥骨。
他稍一著力,她長嘆一聲,拼力讓身體往下沈。
他聽到凱蒂亞大笑起來,“她的冼手間門關了一上午了”她在陰影里失聲細氣地說。
男爵朝阿比蓋爾笑了笑,她的眼睛睜開了,含著害怕和不適。
“那會增加你的快樂。”他輕聲輕語地告慰她。
阿比蓋爾知道得很清楚,“不,請不要”她氣喘吁吁地說。
但是他的手指壓住了她拱起的膀胱,她禁不住發出不適和害怕的噓聲。
立刻凱蒂亞走上前來對著那個被困住的姑娘的已經被男爵挑逗得腫脹起來的奶頭,猛然用她的利牙咬住。
阿比蓋爾的乳房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頓生疼痛,但這一她咬著嘴唇沒有叫出聲來。
男爵緊盯著她,看著牙咬的效果減退。
他攤開他的手掌揉著她的下腹,根據姑娘眼里流露出來的表情增加或者減弱的壓著她。
她承受的折磨也使他激動,他覺得他的那個把子也硬了起來,這樣他的雞巴頭就刮擦著阿比蓋爾的盆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不停地加壓、放松,使得阿比蓋爾十分清楚,她就要失去完全控制,尿濕床了。
以前也發生過,她跟凱蒂亞單獨玩弄的時候。
這種懲罰如此恐怖,她想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眼睛哀求地看著男爵,但他卻不為所動,她覺得她必須叫出聲來,緊張和壓力開始朝她腦子里輸送不同的信號,像電極一樣的小火花擊中她的下腹部,她的屁股微微地抬起。
“保持平靜”男爵命令她,“難道你在這里什麼也沒學到?”
她呻吟著,努力含混牙齒咬緊的“咯咯”聲,她知道她必須保持平靜,忍受一切,畢竟這是最後一次了。
一滴液汁從男爵陰莖的溪口里滴落了下來。
阿比蓋爾的神經末梢已經繃得不能再繃,使她要彈跳起來。
男爵哈哈大笑,更加用力地壓著她,這一次可是不能忍受了,但他似乎知道,他的手很快就移開了,他動手分開她柔滑的外唇,精心地撥動濕漾漾皮肉下的陰蒂。
阿比蓋爾感覺到她歡樂的肉苞開始腫脹,有兩個星期男爵本人沒碰過那地方了,她不聽指揮的身體一直掛著他。
現在她脹滿的膀胱的壓力和她悸動的神經末梢已經無望得到他過去給過她的那種輕松了。
他用他的舌頭慢慢地轉著圈舔著她的乳溝,經過肚皮,再往下到達她的大腿。
她現在痴迷於他,指望他能關照關照那顆快樂的小按鈕,舌頭伸到她體內去,用他用過的那種極為撩人的方法在里面移動,使她快樂得忘乎所以,但他只是在她兩腿之間倘佯,她只能等著他高與了。
快樂地盼得快要發瘋時,她突然發現一只小手插到她的屁股下,她掙扎著想躲開那個長指甲輕輕抓在她的肛門虛的抓搔,但是,凱蒂亞可不是容易被擺脫的。
這種疼痛抵消了阿比蓋爾從男爵的撫逗中獲取的歡樂。
突然男爵的舌頭最精致的尖頭移到了她的內陰唇里,從那個小眼里鑽了進去,這正是她熱望已久,覺得是天下第一美事的事。
凱蒂亞的手指弄出的隱隱疼痛開始消退了。
她的盆骨和膀胱充滿激情。
男爵的手還在對付著她的乳房,狠勁地揪著。
舌頭仍舊給她的難以置信的歡樂,她的整個身體快要興奮地發作起來。
因為這似是個不會改變的永久動作了,她被懸在興奮的邊緣上,他迅速地從她那潮濕,溫暖的孔道里抽出,轉著圈文移向陰蒂,她的眼底紅燈一閃,身體彈離床面,繃緊了絲帶,她的身體抖動起來到了性欲的極至,凱蒂亞朝她緊緊的肛門戳進了三根手指,男爵下方壓住她的恥骨。
阿比蓋爾完全失去了控制,她的身體激動地拼力扯動絲帶,同時她的膀胱傾出所有蓄積。
恐怖地認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尖聲地渲泄了她積壓的仇恨,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凱蒂亞忙碌的手指停了一會,她轉臉朝男爵一笑。底埃特已經離開了屈辱不堪的姑娘,臉上毫無表情。
阿比蓋爾最後一次性發泄的戰栗結束了,凱蒂亞低下頭去舔淨她的大腿,阿比蓋爾閉上眼睛以示不滿這種侮辱。但凱蒂亞卻照行不誤。
男爵拉了她一下,“夠了,放開她。”凱蒂亞勉強服從了。“看著我”男爵柔聲地對那個嗚咽的姑娘說。
經驗告訴她,在他的聲音仍舊平靜的時候最好還是服從,她慢慢地抬起眼瞼,他看著她,她想恨他,又恨不起來。
“你看”他對她說,“這對你有好處。只要你願意認認真真參加比賽,我想你可以了解許多有關你自己的情況,誰知道呢。也許這里就有你永久的一席之地了。”
阿比蓋爾不能忍受地認為她可能失去和男爵消磨一生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她輕聲地說,她想像著這里如果沒有可恨的凱蒂亞生活將會是怎樣的。
他撩起她汗水淋漓的額頭的一縷亂發,“當然不是和我一起!我認為這里可以有你和凱蒂亞的一席之地的。”
“她濫交無度!”阿比蓋爾抽泣著說,“你不了解愛不是那樣的嗎?”
“這是一種浪費,所有這些有關濫交和正常性交的談論。快樂就是一切,但你從不懂這個,是吧?那不是你的錯;凱蒂亞的口味差。至於愛……”他的聲音逗樂似地變了調。
凱蒂亞仍然坐在阿比蓋爾扳開的腿間,撫弄著那年輕女人無縐的皮肉,聽到男爵說這話,她抬起頭來,她覺得一種危險的預感。
“那不是我的錯!”
“你的話像個孩子。”
他的措辭很輕,但指責是夠清楚的。
她肯定不能用孩子的噪音了,她得對她的錯誤負責。
只要底埃特能給那個姑娘更多時間,但他是煩了她了。
因此他們得重新開始一個新游戲了。
阿比蓋爾沒曾給過他足夠的激動。
至少如果卡桑德拉不能刺激他的疲憊的味覺,那就會是他的錯。
“我不想離開你”阿比蓋爾突然大叫,坐了起來把凱蒂亞蹬下床,“我知道我能使你快樂,你可以愛拿我怎樣就怎樣。你能……”
“開”他的聲音比她聽到過的任何時候都冷淡,“你開始煩我了,你不認為你所說的就是我想像中最壞的事嗎?我不要一個女人願意讓我擺布,那樣還有什麼激動?”
“但是……”
“走吧!彼得將送你去一家旅館。記住你簽約合同——絕對謹慎,你可以得到經濟賠償。雖然我確定我可以相信你,畢竟你不願意別人知道過去的兩個月你怎樣生活?”
阿比蓋爾瞥了一眼臥室角落里的大電視機以及上面的跟蹤攝像機鏡頭。“不”她輕聲地說,她的頭沈了下去。
“我知道,走吧。”
她走後,凱蒂亞拿她的胳膊擁著男爵,拿她的裸乳壓著他寬寬的後背,“讓我們看看電視,應該很刺激。”
男爵把凱蒂亞攬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他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她的脖子。
她把他那仍然挺舉的陰莖含到嘴里輕輕地吮著。“我不這麼認為。我還有另外的事操心咧。”
“但我要你操我”凱蒂亞輕聲地說,抬起了頭。
“我要你……”他把她推開了,那一堆可重了,把她推跌倒在地上,她覺出了另一種不舒服,他還不僅是厭倦,他是惱怒了。
如果下一次比賽里不能使他歡心,她就可能要失去在這里的棲身之地了。
“我認為卡桑德拉將會讓我們皆大歡喜的。”
“我也這麼認為。她已經不斷地在我腦海里出現了,這些天這種天真無邪的東西是很稀罕了。我懷疑她丈夫是否讓他有過一次歡樂。”
“也許她是牲冷感。”凱蒂亞咬牙切齒地說。
“我曾經看錯女人過嗎?”
看到凱蒂亞搖了頭,他接著說,“當然沒有過。她可能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性欲,要迫使她面對這個事實,拿她的聰明與我較量這本身就將是巨大的快樂的源泉。”
“我也在期待著。”凱蒂亞同意。
“這次比賽將不一樣了。”他套上了一件薄夾克,凱蒂亞注意地聽著,他的比賽總是如此復雜。“這次將給你增加一點小小的激動。”
“那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這次只能有一個贏家。”
“一個贏家?”她不懂。
男爵點了點頭,“要麼是你,要麼是卡桑德拉,親愛的。”
“輸家將如何?”凱蒂亞緊張了。
他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輸家歸羅伯特,或者她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輸了我就得離開一段時間?”
“我意思是如果你輸了,我將再也不想見到你。”
痛苦堵住了凱蒂亞的胸口。
只有通過底埃特她才能滿足她的復雜的性飢渴,她的殘酷,她與別的女人的愛情關系,她對年輕男人的不斷增加的欲求,這些都得到男爵的理解,她到那里才能發現一個愛人願意縱容她。
她畢竟密切地了解底埃特,知道他靈魂深處的全部秘密。
底埃特的世界是黑暗的,古怪的,是她覺得唯一合適於她的居所。
她懷疑在漢特斯普以外的地方她能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