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路燈的微亮，我一路從後院離開洋樓，就准備出別墅回去。

　　我知道今晚惹怒外公會是什麼後果，也知道外公他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或許我當時說說好話也不會鬧得不愉快，但我真的接受不了他一直擺著那副強權的態度，明明這是媽媽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選擇，況且媽媽就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他非要強行安排，安排一個陌生人插入我們之間的生活中。

　　或許換作其他事情我都不會有這麼大的火氣，可偏偏是讓媽媽改嫁這樣的事，雖然作為一個兒子來說，自己沒必要反應這麼大，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沒有一絲一毫願意見到這樣事情的想法。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占有欲，對自己媽媽的……占有欲，或許算吧，可這又算是什麼。

　　就這麼心情煩悶的出了別墅，也沒人攔我，只是就在我准備去別墅區外打車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車遠遠的駛來，兩束刺眼的車燈燈光也照在了我身上，開始我並沒有在意，可車卻停到了我身側，來人搖下車窗，我才看見車內的人居然是舅舅，或許正常情況下見到他我可能已經會有些心虛愧疚，可是現在正在氣頭上，就連這些情緒都給壓了下去，就是很詫異他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舅舅？」

　　舅舅手搭在車窗上，點頭應了聲，看向我時輕輕笑著，開口的第一句就說出了剛剛事情，「跟外公吵架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接著就解釋道，「福叔剛剛給我打的電話。」

　　「我本來也不想跟他吵。」

　　舅舅笑了下，並沒跟我糾結這件事情，「上車吧，送你回去。」

　　我聞言也沒多猶豫，從車頭繞到副駕，開門坐了進去，這時視线才注意到他剛毅俊朗的臉色現在看上去居然肉眼可見的憔悴，不禁關心的問了句，「舅舅你剛下班嗎？」

　　他笑了下，等我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回道，「嗯，最近倒是因為那毒販的案子忙的焦頭爛額。」

　　這事我還是知道的，畢竟小姨才讓我給她偷到的檔案，就是不知道她那邊能查出什麼线索沒。

　　「那你應該多注意休息，案子可以慢慢查。」

　　舅舅輕輕搖頭笑著，沒有應我這句話，而是轉而又回到了原先的話題，「福叔跟我說你們是因為雪瞳改嫁這事吵起來的？」

　　一被提起這事，我還沒壓下去的慍氣又給點了起來，都不想多說，就只是輕輕嗯一聲。

　　舅舅似乎沒察覺我態度的變化，自顧說道，「其實改嫁也好，她在白家這十幾年呆的並不舒心。」

　　「你也想媽媽改嫁？」

　　聽到他這話，我這時對他的語氣都忍不住加重了些。

　　「你當時剛一歲不到的時候，我就跟雪瞳提過讓她考慮下改嫁的事情。」

　　「你……」

　　我沒想到舅舅竟然跟外公是一樣的想法，可他又不是外公那樣的強權主義，況且平日里還對自己那麼好，我就連想說句重話都說不出口，最後只能有些火氣的懟道，「你就那麼想媽媽改嫁嗎？」

　　舅舅並沒有在意我對他的說話語氣，依舊輕輕搖頭，「我並不是想她改嫁，我只是想她早點走出那潭死水，適應新的人生，她當時還年輕，還能重新選擇自己喜歡的活法。」

　　我微惱道，「那改嫁就是新的活法嗎？重新給外公當一個政治籌碼去聯姻才好嗎？」

　　「為什麼這麼說？」舅舅皺眉好似有些疑惑。

　　我直言道，「媽媽跟他不就是政治聯婚嗎？」

　　舅舅自然明白我指的是誰，看了我一眼，開口解釋道，「小宇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雪瞳跟你父親是我牽的线，跟政治聯婚搭不上任何邊，也跟你外公沒有任何關系。」

　　我表情微微一愣，「不是政治聯婚？」

　　舅舅搖了下頭，「不是。」

　　我又問道，「那他們以前關系很好嗎？」

　　舅舅反問道，「如果關系不好為什麼會結婚？」

　　聽到這話，我不知為何心情瞬間沉悶了下去，明明不是政治聯婚，是父母互相喜歡結的婚按理來說自己作為兒子應該開心才對，可自己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舅舅誤會我是糾結改嫁的事情，便問道，「你不想雪瞳改嫁？」

　　我這時也稍稍收了收情緒，回道，「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這明明是媽媽自己的事情，外公他為什麼非要強行給媽媽安排。」

　　「你外公他其實有自己的難處。」

　　「他能有什麼難處，難道強行讓媽媽改嫁還是為了媽媽好嗎？」

　　舅舅頓了半晌，莫名轉移話題道，「知道冰妍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結婚，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原因嗎？」

　　我皺眉道，「這跟媽媽改嫁有什麼關系？」

　　舅舅側頭看了我一眼，似是猶豫了下，但最後他還是開口說道，「因為冰妍喜歡雪瞳。」

　　「這有什麼，小姨喜歡媽媽不是…很……」

　　我話說一半，慢慢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忽然意識到舅舅表達的好像是另一種意思。

　　舅舅知道我明白了他話里意思，便接著說道，「你外公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當時為了打消掉冰妍的那種想法，便准備嫁雪瞳，剛好我那時認識你父親，便把雪瞳介紹給了他，他倆相處的還算融洽吧，戀愛了三個月就敲定了婚期，只是……」

　　他話說一半，神色逐漸轉黯，「只是你父親去世的早，倒是我把雪瞳害了。」

　　「媽媽是因為這件事才嫁給的父親？」我陰郁的神色微微有些浮動，我忽然覺得要是因為這件事才結的婚，那……

　　「大概是吧。」

　　舅舅搖了搖頭，並沒給出肯定的回答，而是給我解釋道，「其實你父親去世之後，你外公也一直都沒有太強烈要讓雪瞳改嫁的意思，只是這次冰妍出事讓他過於擔心了，給冰妍調到閒職也是想讓她嫁個良人安穩的過下半生，可想要冰妍嫁人的前提必須得雪瞳重新找個依靠，這樣才能讓她斷了念想。」

　　舅舅緩緩說著這些隱秘，一直說完，他才又道，「這些事情我本來不該告訴你的，只是我覺得你現在也長大的，有些事情，也能有自己的理解跟想法了。」

　　我心里依舊不舒服，「可就算是為了讓小姨嫁人，外公他也不該強迫媽媽改嫁。」

　　「出於兩方面，一方面可以讓冰妍嫁人，另一方面也能讓雪瞳重新找個可以托付的人。」

　　「那他就能隨便給媽媽就挑個改嫁的對象嗎！」

　　「那人我認識，各方面條件我也清楚，你外公他有篩選過，並不是隨便。」

　　「可就算那人不錯，也該媽媽喜歡啊。」我依舊不服氣回道。

　　舅舅說道，「你外公沒跟你說會讓你們互相見見面，相處一下嗎？」

　　「那要是相處起來媽媽不喜歡呢？剛剛外公他那態度就是不管怎麼樣都要讓媽媽改嫁。」

　　「你為了這事都跟他吵起來了，你覺得你外公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在氣頭上，能不給你說點氣話嗎？」

　　「誰知道是不是氣話。」我輕聲憤憤的回懟。

　　「你外公要是真的有那麼蠻不講理，你覺得冰妍會到現在還沒嫁人嗎？」

　　「可是……」

　　我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說不出什麼能夠反駁的話來了，最後只能有些憤懣道，「就非得讓媽媽改嫁嗎？」

　　「如果冰妍能改變自己的性取向，找個男朋友，你外公現在自然不會那麼強硬的就要雪瞳馬上改嫁了。」

　　舅舅說著自己卻搖了搖頭，無奈笑了下，「只是這樣有點難啊。」

　　我並沒在意舅舅的感慨，因為他這句話卻讓本來郁悶的我眼前豁然一亮，既然改變性取向難，那隨便找個人假扮男朋友騙騙外公不就好了，而且小姨要是真的喜歡媽媽的話，絕對也是不願意看見媽媽被外公安排改嫁的。

　　「你也別太怨你外公性格強勢，他這輩子有我跟你小姨這兩個不省心的兒女，其實挺不容易的……」

　　最後舅舅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點感觸，又加了這麼一句，只是我卻並沒有再接他話，心里已經開始籌算怎麼跟小姨說這件事。

　　接下來一路上就平靜了些，舅舅就只隨口跟我聊著家常，等到家後，他隨便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便跟我一起進了別墅。

　　打開門，走進玄關口，就能聽見廚房那邊傳來隱約的女人談話聲，而且空氣中還能嗅到酒的清香味，昨晚她們是說過打算喝酒來著，我倒沒想到這麼久了她們都還在喝。

　　「她們在喝酒嗎？」舅舅顯然也聞到了空氣中的酒味，問了我一句。

　　「應該吧，舅媽昨晚說今晚要一起喝酒來著。」

　　我跟舅舅一起朝廚房走去，而聽到客廳傳來的動靜，里面談話聲也漸漸小了些，或許又聽到腳步聲靠近後，隱約聽見舅媽略有些慵懶的聲线傳出，「應該是小宇回來了吧。」

　　我這時也剛好進門，就見到四位姿容各異，卻無一例外臉色酡紅的美熟女，舅媽水潤的唇角含著淺淺笑意，纖手晃著杯角，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正側著頭看向門口，一雙鳳眸嬌盈似水，眼角輕眯時自帶著撩人的韻味。

　　坐舅媽邊上的媽媽倒是難得見到她紅潤嬌顏時的姿色，清冷的眸子望向我時看起來都似有些迷離，只是始終淡然的表情也讓人分不清她是醉了還是清醒著的。

　　至於姑姑大概是最不堪的了，此刻用纖手托著自己緋紅的熟美臉蛋，美眸微微眯起，黑亮的睫毛兒也在時不時顫上一下，像是時刻都是要暈暈沉沉的倒在桌上的模樣。

　　只有馨姨倒算是狀態看起來最好的，臉上只是隱隱泛著酒後的紅暈，當然我知道馨姨肯定不是酒量好，她是很少喝酒的，而這回顯然也是只陪著喝上了一點，所以看起來也是最清醒的。

　　酒香彌漫在空氣當中，而此刻四位風姿綽約，成熟嬌艷的俏熟女更是使得這酒香只嗅著都讓人有種醉人的韻味。

　　我稍稍壓了壓浮動的心思，跟屋里的女人依次打招呼，只是她們許是都喝醉沒什麼氣力應我，就只有舅媽還衝我晃了晃酒杯，唇角含笑，「小宇回來啦，要一起喝點嗎？」

　　我擺擺手，「我就不了，舅媽你們也少喝點。」

　　「夢涵，雪瞳。」

　　這時舅舅從我身後走了出來，看著桌上的女人，也笑著依次打起了招呼，「婉怡跟曼馨也在啊。」

　　馨姨見到舅舅後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很禮貌的衝他點頭應了聲，姑姑卻是暈乎乎的，一直都沒什麼反應。

　　而舅媽見到舅舅的出現，鳳眸卻是微微眯了眯，唇角的笑意也稍稍收斂，收回眸光自顧晃著手中酒杯輕抿，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這讓舅舅臉上的笑意一時間稍稍僵住。

　　好在是媽媽有在主動的跟舅舅打招呼談話，讓他臉上的尷尬之色這才緩解了些。

　　「送小宇回來下，待會就回去了。」

　　舅舅解釋了下媽媽的問話，又轉而看向舅媽問道，「對了夢涵，你今晚回去嗎？」

　　只是舅媽依舊沒有理他。

　　氣氛再次陷入僵硬，我只好打圓場道，「今晚舅媽她們喝了這麼多酒，就在家里再休息一晚吧。」

　　舅舅這才笑了下，「也好。」

　　媽媽大概也是清楚舅舅舅媽之間的矛盾，對舅媽不理人的行為沒什麼意外的表情，只是開口讓我倆坐了過去。

　　舅舅自然沒坐在舅媽邊上，而是有意隔了一個位置，然後就也自己倒酒喝了兩杯，媽媽開口勸了兩句說等會還要開車，舅舅無所謂的擺擺手，說待會回隊里，喊人來接就行，這麼一說，媽媽就沒在繼續說什麼了。

　　而這時，已經是醉醺醺的姑姑像是才注意到我似的，美眸輕顫著看了我好一會，確認是我後，才朝我好像很吃力的抬手，「小宇？嗯……姑姑頭有點暈，你送我回房間休息一會。」

　　「啊？好。」

　　我聞言趕忙起身靠了過去，因為姑姑跟媽媽是坐在一起的，所以媽媽這時也輕抬著眸子，靜靜的看我，卻是沒說什麼。

　　我也並沒怎麼注意媽媽的神色，只是微微彎腰，將姑姑的胳膊搭在肩上，接著手扶住她的軟腰，將她晃悠悠摟了起來，「姑姑你站穩了，小心點。」

　　「嗯……」姑姑長長的嗯哼了聲，之後就沒了響動。

　　媽媽見我們就要從她身邊走過，這時微微垂了下眼皮，也朝我抬了抬手，「我也有點困了。」

　　「啊？」我看著媽媽伸向我的手一時有些為難，但遲疑了下，也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將媽媽的手也抗在了肩上，然後猶豫著將手掌慢慢撫上了她的腰。

　　見她近在咫尺的紅潤臉頰沒什麼異樣的反應後，才輕輕環住，將她也摟了起來，就這麼一左一右，將兩具同樣性感妖嬈，豐腴成熟的嬌軀，輕輕摟在了懷中。

　　「小宇，我幫你扶著。」馨姨見我們都要走，她顯然感覺出了舅舅舅媽之間異常的氣氛，也急慌慌的跟上，伸手扶在了姑姑那側，打算一起離開。

　　「啊好。」

　　我點頭答應，接著要走的時候，才對桌上埋頭喝著悶酒的舅舅說道，「舅舅你先坐會，我待會在下來陪你。」

　　「嗯。」舅舅只是應了一聲。

　　我見狀也就沒再多說，雙手稍稍緊了緊兩側同樣柔軟的細腰，帶著馨姨，一起出了廚房。

　　一路上周遭都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跟成熟女人身上的體香，兩種不同味道的香氣，嗅起來卻同樣醉人，特別是雙手分別緊緊摟在兩人腰間，這讓我心底不自覺開始比較了起來，姑姑腰肢偏軟一些，豐腴成熟很有肉感，而媽媽卻是相反，盈盈腰肢雖然同樣柔軟，但是卻足夠纖細，不同於舅媽那種反差感極強的腰窄臀圓，媽媽身材很勻稱，平日里始終穿著黑色西服西褲，很難看得出，只有此刻上手，才能感受到那種窈窕細腰，凹凸有致的觸感。

　　心底莫名有些熱，視线往媽媽瞄了眼，卻發現她眸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閉上，烏黑細長的睫毛搭著下眼瞼，兩抹酡紅染在她嬌嫩如雪的肌膚之上，明明有些嬌艷的面容卻依舊給人一種清清冷冷的感覺，只是這種酒醉後迷離的狀態，還是將她那種高不可攀的仙氣稍稍淡化了些，讓我目光一時間有些移不開去。

　　可我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沒有睡著，怕她像上回那般突然睜眼，我最後還是收回了視线，然後就又往姑姑風韻熟美的臉上偷偷瞄了眼，說實話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姑姑喝酒後暈乎乎，臉頰紅潤的嬌艷神態，只不過現如今看到後，腦子里卻總會不自覺的想歪，浮現那晚摟著她渾身滾燙的嬌軀，在她成熟溫潤的女體馳騁的舒麻爽感，一時間，心跳都忍不住微微加快，口干舌燥。

　　就這麼有些煎熬的上到二樓，並沒怎麼喝醉的馨姨主動幫我摟過姑姑扶去屋里，而我則繼續輕輕環著媽媽的細腰，往她主臥走去。

　　手握住門把手，輕推開門，開燈，入目依舊是銀白色窗簾半掩的陽台，寬敞明亮的臥室和上回進來的擺設也並無差別，只是扶著媽媽走去床邊的時候，我還是往掛在床頭牆上的巨大婚紗照望了一眼，看著那個身穿婚服，站在一襲雪白婚紗邊上的男人。

　　我其實一直都以為媽媽跟他是政治聯婚，談不上喜歡，可今晚上舅舅的一席話卻是讓我意識到好像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或許他們曾經真的很相愛，所以媽媽即便在他去世這麼多年後，在這個家里呆的不舒心，也自始至終沒有想過改嫁，甚至我現在都開始在想，媽媽現在依舊不願意改嫁的原因，也是因為還牽掛著他，一想到這點，我心里就莫名堵得慌，我知道這很正常，也知道父母之間相愛作為兒子的自己也不應該表現出這種情緒來，可自己心里卻還是忍不住酸酸的，自己就好像是在嫉妒，嫉妒站在漂亮婚紗邊，那陌生的，名為父親的男人。

　　也是，如果不是喜歡，怎麼可能始終如一的將婚紗照掛在床頭。

　　我心里暗自壓抑著酸溜溜的情緒，扶著媽媽給她小心翼翼的放躺在白色大床上，因為她只是酒喝多了眯了會眼並沒睡著，所以在發現自己被我放躺在床上後，也緩緩睜開了眸子，有些醉意的視线跟我對了下，看著她臥躺在床上，泛著酡紅的酒醉姿態，我卻主動的移開了目光。

　　「媽媽，你自己脫下鞋子，我去給你泡杯醒酒茶。」

　　說完也沒等她回話，就自己出門去了，來到客廳，馨姨也剛好出來，她顯然也是有點醉的，臉紅紅的，見我出來便說了聲自己也要上樓休息，不過我還是先給她泡了杯醒酒茶，然後扶著她上樓休息。

　　等她喝完茶睡下後，我才又端起給媽媽泡的那杯，重新走回她的臥室，本來我以為她可能已經睡下了，誰想等我推門進屋後，卻發現她不僅沒有睡，反而還蜷著長腿，側躺在床上，就連鞋都沒有脫。

　　我微微一愣，而她也聽見開門聲，朝我這看了過來，胳膊枕著臉頰，醉酒的紅潤讓她此刻沒什麼表情的臉色看上去顯得有些呆，而單薄的黑色睡裙更是將她此刻嬌軀凹凸的曲线勾勒得淋漓盡致，豐胸纖腰，長腿翹臀，那一小截露在外頭的小腿更是將肌膚的雪膩完全展現。

　　然而我現在卻沒心思多看，以為她是醉迷糊了，忙將醒酒茶放在桌上，來到床邊蹲下身，將她掛在腳上的綿鞋一一去掉，「你怎麼沒有脫鞋，這樣不冷嗎？」

　　纖嫩的秀足瞬間就在我視线下一覽無余，盡是白嫩的肌膚衝擊著眼瞳，骨感十足纏著淡色青筋的腳背就只握著都能讓我心跳微微加速，只是上回有被她知道我偷摸過她的腿，所以我這次並不敢多看，也不敢做多余的動作，就將她的小腿塞進了被褥里。

　　只是見她依舊側躺在床上沒有動，就呆呆看著我，我心里稍稍有些困惑，但遲疑了下，還是扶著她的雙肩，給她放平在了床頭，枕上枕頭，蓋好被子，才起身跟她對視了眼說道，「醒酒茶我放桌上了，媽你待會記得喝一下。」

　　媽媽並沒應我的話，反而還看著我明知故問的說道，「今晚上去外公家了嗎？」

　　「啊？」

　　對此我自己都稍稍愣了下，心想媽媽什麼時候會問這種廢話了，但她既然問了，我還是點頭回道，「嗯，去了。」

　　媽媽問道，「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嗎？」

　　「什麼？」

　　她又重復了遍，「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的嗎？」

　　「我，我沒有不高興啊。」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什麼了，勉強笑了下否認道，「就是今晚上跟外公吵了一架，他非要讓你改嫁，我有點生氣。」

　　「是因為這個嗎？」

　　「是。」

　　媽媽靜靜的看著我，沒有在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便准備轉身離開，「那……媽媽我先出去了。」

　　只是還沒等我邁步，她卻再次開口道，「為什麼不高興都不跟我說。」

　　我眼神躲閃了下，「我不是說了嗎？」

　　「你上次跟我說，要是生氣就發泄出來，不要一直表現得好像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樣子，你說該表現出來的時候就該表現出來，一直都把心情藏起來，不好。」

　　媽媽緩緩的，語氣平淡的把上回我跟她說的話說了出來，我有點愣神，因為我沒想到媽媽居然把我當時喝醉後夸夸其談的話給記在心里了。

　　稍稍尷尬的笑了下，「那個……你記著呢。」

　　媽媽沒回話，就只是靜靜的盯著我看，就像是在等待著我真正的回話。

　　我知道媽媽是真的看出我情緒的變化了，可那種嫉妒自己父親的事情我怎麼好開口，只能牛頭不對馬嘴的扯著話題，「剛剛回來的時候，舅舅跟我說小姨她喜歡你。」

　　媽媽沒有什麼忌諱的點頭證實，「嗯，冰妍她喜歡我。」

　　她的爽快倒是讓我有些局促，但這時候也只能繼續說道，「舅舅還說，你之所以嫁給……嫁給父親，也是因為這件事。」

　　「嗯。」媽媽又嗯了聲。

　　我壓了壓有些發堵的心情，沉吟著措辭，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那你當時跟父親很相愛嗎？」

　　媽媽似是被我問住了，一時間沒有再回答。

　　而她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卻好像已經在證實了我內心的想法，本就發堵的內心好似一下子又被一塊重石壓上般難受。

　　過了好一會，媽媽才開口，只是也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我輕輕移開了視线不去看她，「你這麼多年不是一直都沒有改嫁嗎？」

　　「你想我改嫁？」媽媽再次反問。

　　「當然不想。」

　　「那你不想我改嫁，我為什麼要改嫁？」

　　我問道，「你不是因為父親才這麼多年都不改嫁嗎？」

　　「不是。」媽媽頓了下，才很平淡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啊？」

　　我聞言一愣，因為我知道媽媽的性格是不可能隨便說謊話的。

　　「那，那你是因為誰不改嫁的？」

　　我心底莫名的一陣激動，因為我大概能猜到那個人是誰，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聽到媽媽親口的回答。

　　只可惜媽媽看了我一眼後卻並沒回答，而是轉而把目光透到了床頭櫃上，我心里疑惑，也跟著她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一沓沓文件書本疊放著的床頭櫃上，居然還有一副小相框，因為上面幾乎被這些文件占滿，我壓根就沒注意到居然還有相框的存在，微微俯身往相框看去，見到了上面她跟一個十來歲小男孩的合影，而那個小男孩自然也不是別人。

　　看著小相框里，女人蹲下身扶著小男孩雙肩的合影，我心里居然莫名有著一絲陌生感，因為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表現得那麼親密過了。

　　鬼使神差的拿起相框仔細端詳照片里的景象，背景貌似是一個游樂園，背後就是碩大的摩天輪，記憶里很快就出現了大概十歲的時候，爺爺還沒去世，我們還沒離開家，媽媽也還沒開公司時，陪我在游樂園玩拍下的照片，好像也就是那之後沒多久，爺爺突然去世，姑姑繼承集團，而媽媽則帶著我離開家，獨自開了公司，然後我跟她的關系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日益冷淡。

　　一時間，心里莫名就產生了一種落差感，時間的流逝讓我有些不適應，我壓了壓心里的情緒，繼續認真看著相片，蹲在年幼的我邊上的媽媽臉蛋依舊清冷絕美，跟六年後的如今幾乎一般無二，她雙手輕輕扶著我的肩，下巴也輕輕靠在我肩上，甚至我還發現她唇角居然微微勾著一抹淺淺的弧度，年老的相片即便保存的很好，可現在已經開始有些磨損，導致她唇角那淺淺的笑意很難注意得到，但只要仔細看，還是能看得見。

　　我看著相片中的她一時有些出神，因為我還從來沒見媽媽笑過，或許很小以前有過，但那時的記憶早已經有些模糊，根本就記不清了。

　　「媽媽，你還留著這張照片啊？」

　　我最後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將相框放回來原位，那她躺在床上，一轉頭就能看見的位置，忽然間，我好像對床頭邊上掛著的婚紗照平衡了，雖然它大，但是媽媽平常除非站在床尾抬頭朝那看，否則根本看不見，而我這個雖然小，卻只要她一扭頭一翻身就能瞧得見。

　　媽媽看著我，平淡的回道，「這是最近的一次合影。」

　　我有些尷尬，好像這還的確是的，稍稍尬了會了，我又忍不住明知故問道，「那個，你一直沒改嫁的原因是因為我嗎？」

　　「嗯。」

　　媽媽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接就回答了，接著移開了目光，再次開口，「我也沒喜歡過他。」

　　「啊？」

　　我沒想到媽媽現在又回答了先前回避的問題，一時稍愣，「那你們怎麼那麼快就在一起了？」

　　媽媽又回道，「因為他也不喜歡我。」

　　嗯？

　　我大腦一下子有點轉不過來，但捋了下思緒，還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大概是外公知道小姨的性取向後，逼著要媽媽結婚，而正好舅舅認識父親，然後給父親介紹了媽媽，或許父親當時也有什麼不想結婚但又不得不結婚的為難處境，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應該算是假結婚，可就算是假結婚，現在既然都有了我，那其實也等於是真結婚了，心里又不禁有點兒酸酸的，但我覺得自己這心情有些沒來由，要是沒真結婚，那還哪來的自己。

　　其實總體來說自己還是很開心，至少我知道了自己在媽媽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她很在意我。

　　「你其實沒必要跟我說這些事情的。」最後我裝模作樣的說了句，因為我覺得這算是挺隱秘的事情。

　　她淡淡的看著我，「你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嗎？」

　　我連忙否認，「不是，我，嗯…我其實，那個，也沒有很不高興。」

　　然後媽媽就沒說話了。

　　這都心知肚明的，我這下反而尷尬，只能干咳了聲，「那媽媽我就先走了，醒酒茶你記得喝一下。」

　　「嗯。」

　　從她房里退出，順手帶上房門，才長舒口氣，又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臉，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把嫉妒的情緒那麼清楚的寫在臉上了，這被發現還被戳破的場景是真的讓人尷尬，好在是媽媽並沒有太在意的樣子。

　　我收了收心思，下樓去了，本以為舅舅舅媽倆人可能還在喝酒，只是來了後卻發現酒是還有人喝，可桌上就舅舅一個人了。

　　他也發現我來了，朝我勉強笑了下，「過來陪舅舅喝兩杯吧。」

　　「好。」

　　我感覺舅舅情緒好像比來的時候還要低落了，大概是又跟舅媽吵架了，便點頭走了過去，倒也沒有問舅媽去哪了這種問題，拿過酒杯就倒上了酒。

　　「你舅媽上樓休息去了。」結果舅舅卻主動開口跟我說了。

　　「待會你回樓上看看她，她今晚應該喝挺多的。」

　　「好。」我答應一聲，跟他碰杯喝酒。

　　一連灌了好幾杯，他才放下酒杯，看向我笑道，「倒是讓你學壞了，你年紀還小，不該喝這種東西的。」

　　酒喝了一點，我便有些上頭，「哪有，已經不小了。」

　　「是啊，已經不小了。」舅舅似感嘆般的又重復了句。

　　「一轉眼就是十六年。」

　　舅舅說完又自顧灌了口酒，我能看出他不是在感慨我的年紀，而是在傷懷他的老友，我的父親，已經死了十六年。

　　說實話，我挺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大胸阿姨對他評價那麼高，舅舅也總在緬懷他，姑姑就更別說了，至於媽媽，既然願意嫁給他，那他為人肯定不會差，而唯一得到對他的負面評價就只有小姨，但今晚知道她的隱秘後，她的評價基本上已經當不得真了。

　　不過自己雖然好奇，卻也不會再問了，畢竟自己現在還是在嫉妒他，對自己這樣莫名的心情有些好笑的微微搖搖頭，繼續陪著舅舅喝悶酒。

　　喝著喝著，舅舅卻又忽然問道，「小宇，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當然啊。」

　　舅舅欣慰的笑著，滿是疲憊醉態的俊朗面龐也總算像是舒展了開，他微微伸手，搭上了我的肩，有些老繭的手掌撫上我的臉，輕輕在我臉上摸了下，對此我倒也沒什麼抵觸，由他摸著，「你是雪瞳的孩子，也是我們慕家唯一的血脈，舅舅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也要知道，舅舅做的一些你不能理解的事情，也是為了慕家。」

　　雖然有些奇怪舅舅怎麼突然這麼多感慨，但我見他好像也不是在說什麼醉話，還是認真的點頭回答，「我知道。」

　　舅舅笑了下，收回摸著我臉的手，最後在我肩上輕拍，「好了，上樓看看你舅媽吧，接我的人該來了，我走了。」

　　「我送你。」我起身扶他。

　　舅舅並沒拒絕，由我扶著出了別墅，最後被門外等著的便衣接過，見他們車尾燈消失在路口，我才關上鐵門，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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