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問題的。」
「你怎麼會替殺人凶手辯解的?我有權討回公道……我有權復仇!」逼不得已
,少筠在常師兄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制住了他幾個穴道,讓他處在恍恍惚惚的狀態:「如果她知道你這麼做的話,一定會不高興的。」「是嗎?她會不高興……我不要她不高興呀……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常師兄無意識的喃喃道。少筠再次輕聲嘆息,連她自己都對長江聯反感到極點了,又怎能再做違心之論?
「你為什麼要打劫長江聯保護下的船只呢?」少筠悄悄的帶開話題,暗自決定,只要自己在他的身邊,就盡力阻止他無謂的殺戮。「他一定會用我來威脅我的……我不能讓我再受到一點傷害,在那之前,我得先讓他有所顧忌……」畢天
雨忽地全身蛹一般蜷縮起來,象是在害怕甚麼似地緊挨著少筠:「我好累……想睡了……」少筠這才發覺自己從未見過他獨睡時的樣子,這是他睡覺時的姿勢嗎?怎麼會是這麼無助、這麼沒有安全感的樣子?解下身上的被單,少筠輕輕將兩人包裹了起來:「睡吧,以後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53)
清晨的風輕輕吹拂,一道瘦削的身影盤坐船首甲板。體內兩道截然不同的功力交互鼓動著,常師兄額前隱現汗珠,「還有……應該還有什麼才對呀……」忽地起身,『無道天罪』已握在手中。這把和自己寸步不離的奇形兵器,總是能在最緊要的時刻幫助自己贏得勝利,江湖中人亦給她取了個『邪刀』外號。
「『邪刀』和『血雨風生』,……這就是他們對我們的看法嗎?邪……或許是吧,但在我敗之前,幫我完成所有願望吧!」盡起全身『無道』內勁,往空揮刀猛劈。那似百鬼夜嚎般的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四處激蕩的勁氣逼得連河水都起了陣陣漣漪,但凌厲刀勢中卻隱含淡淡的哀傷怨懟,令人不由自主心有所感。
「停止吧!我求求你快停止吧!」少筠淒楚的哀求在凌厲刀風之中片片粉碎,但她晶瑩的淚珠卻似是劃過夜空的流星,常師兄不禁一震停下。凝視著自己握刀的手猶自顫抖,常師兄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緊緊環抱著他的身軀,少筠把臉靠在他的胸膛,微帶驚懼的聲音訴說她的感受:「你怎麼了?剛剛的你……好可怕……」纖纖玉手輕輕握住常師兄握刀的手腕。收回『無道天罪』,常師兄可以感覺到懷中的她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戀,輕嘆道:「沒有甚麼,想到了一些事情……下次不會這樣了。」
「是……關於我的事嗎?」少筠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常師兄身體傳過來強烈的震動:「告訴我吧。」「我…我一直以為我能夠保護得了你們每一個人,可是…我卻讓你們一再地陷入危險!如果……這一切都不該發生!我也不應該……」常師兄緊握著拳頭,殷紅的血液自顫抖的掌心溢出。少筠的手在他胸口輕拍,輕柔得讓他不自覺地放松了力道:「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想呢?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那並不是你承受得了的,任何人都沒有那樣的能耐。」常師兄的沉默結束了談話,可是埋首在他懷中的少筠並沒有看見閃耀在他藍色瞳孔之中的決意。
隱瞞了少筠不讓她和自己一同行動,常師兄猶如暗夜幽靈般靜立於高牆之上,藏在額前凌亂瀏海中的雙眼仔細的搜尋著躲在隱密處的暗哨。他背靠在這突起於一片等高屋脊的小樓,靜靜的不發出絲毫聲息,即使當面自他眼前走過,相信也難以分辨那毫無異狀的牆角黑影里竟藏了個人。「十七個人……」他喃喃著伸出手指數了一下,繼而將已長達腰際的頭發用細繩束了起來,『無道天罪』已悄然出現在他手中。以他的輕功,憑著『』的速度,要突破此地的守衛和障礙絕對不是一件難事。但要不被人發現,恐怕就是背上長了翅膀也不一定能辦到。
注視著在曲折回廊之外的那棟獨立的小樓,他知道我就在那兒,千萬個不願卻只能無助的被困在那里。常師兄心中一陣刺痛「決不原諒你們……我決不原諒你們!」緩緩提聚著功力,無邊的恨意、怨念,漸漸化成一股令人心寒的殺氣。顧不得她所被下的奇毒,他現在只想緊緊將我抱在懷里,盡情的傾訴他的思念「毒算甚麼?小釵一定有辦法醫好我的!」紅得好似惡魔之舌的『無道天罪』已蓄勢待發,全身功力已凝聚至最高……「畢公子,既然已經來了,就請入內一敘吧。」
被精心打扮過的我散發著一種不應該在她身上出現的美麗,那就好像是籠中鳥一般,細致卻無奈的美麗。一臉笑容的寒天青端坐正中的位置,舉杯向常師兄說道:「果然不愧是血雨風生,短短幾天就讓我的長江聯損失慘重。」「少說廢話,我是來帶她走的。開出你的條件來吧。」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我的身上,彷彿眼中只看得見她,其他的一切都再不重要。緩緩放下了酒杯,寒天青冷靜的分析著:「從來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歷、身世,你就象是憑空迸出來似的,除了你的身法,其余一切成謎。」
「我的身世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來歷那更不重要,說出你的條件來吧,趁著我們還年輕。」常師兄揮手打斷寒天青的話。「你一向都是這樣和人談判的嗎?」寒天青示意我替他倒酒。在常師兄的注視下,我低著頭起身拿起酒壺、倒酒、再坐回原位,期間完全沒有和他有過視线的接觸。常師兄右手微舉再瞬間揮下,紅光過處,整張桌子從中一分為二,地上一片狼籍:「我只會這種談判。」「奇怪的武器配上奇怪的功夫……哈,有趣,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到這麼有趣了。」寒天青依然神色自若地笑道。
俊秀的臉上隱現邪氣,常師兄冷酷地露齒而笑:「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再也笑不出來。」寒天青放下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輕響,仍在空中時杯子已裂成了整整齊齊的兩半:「你是個人才,是個成大事的人才,何苦讓女人阻礙你的前程?」「那是你的想法。」常師兄輕輕地舉起右手,雖然無法碰觸得到,但還是無比愛憐地順著眼中我的臉頰撫過:「她是我的伴侶,我們的關系你一輩子也不會懂。」「幼稚!」寒天青右手五指緩緩收緊握拳,臉上現出無比向往的神情:「女人算什麼?權勢和名利到手之後,天下名花還不是任你采摘?擁有力量的人才有權享受一切!懂嗎?一切!」
「我不要一切,我只要她。」常師兄溫柔的目光依然緊緊纏繞在一直低頭不語的我身上。「愚蠢!」寒天青搖頭道:「你可知你剛剛放棄了什麼?」「你以為我在乎嗎?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我早已擁有一切。」「……」在這一瞬間,寒天青堅信不移的信念似乎受到了些許動搖,冷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緬懷。「你所造成的破壞已不是你一條命所能彌補……三個月內拿趙飛的人頭來見我。只要你辦得到,解藥和人我就讓你帶走……這一夜你可以留下來,算是你臨行前的一點惜別。」在任何人都沒發覺的情況下,『青蛟』已恢復原本的沉靜冷酷,拂袖離去。
「你為什麼要來?」我低頭緊咬著下唇,還是沒有看他一眼。「為什麼不看著我?」她憔悴的神情看得他好心疼。「你為什麼要來……我都已經……」我未說完的話被常師兄的怒喝截斷:「別說這樣的話!再也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會說我還是愛你,因為我從來沒有改變過……看著我!」我彷彿受到驚嚇的小白兔,閉上了眼睛別過頭去。順了順突然加速的呼吸,常師兄靠近了她幾步,走到她的身旁:「看著我……好嗎?」
背對著他,放下被精致的簪花裝飾著的火紅發絲,我的聲音有著微微的顫抖:「到……到了現在你還想要我聽你的話?」我話中隱含的責難讓常師兄為之一震。「為了你,我已經落到這樣的下場……你還想要我聽你的話?」蹲下去撿起了地上的酒壺,直接對著瓶子喝了一口:「我不應該回來找你的。在海狼島上是多麼的自由自在,我卻蠢得回來找你……真是個笨蛋!嘿,我可不是在罵你,我也並不想怪罪你甚麼,一切怪只怪我技不如人。」
「哈……我,你這一招跟我偷學的吧?用得不錯嘛!」雙手輕輕地攏了攏她的紅發,常師兄無限輕憐蜜愛地吻上她露出衣外的如削香肩:「你知道嗎?你的謊言一點都騙不了我。你還是愛我的,象是魚兒離不開水一樣的愛我。」倏地,他退至窗口,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俊秀之中散發著似有若無的邪異氣息:「三個月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只要你想要,我可以為你除去任何你不想再見到、不願再想起的人、事、物,只要你開口說你想要。」在我轉過身來之前,他已經消失了身影。
「為什麼不阻止他?」兩個女子自暗處走出,其中一人問道。一瞬間所有委曲的、弱勢的感覺完全消失,我又恢復成原來的我:「你要我怎麼跟他說,說『我要回東瀛繼承我的流派,再見。』嗎?」「那也未嘗不可啊。」輕輕一揮手,我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洋子你沒聽到他說的話嗎?我不能公開這個秘密,為了我,他會追到不知火的本家去的。」洋子又道:「為什麼本家不肯讓你和他在一起?」「哼!她們要的是冷酷的殺手『紅蓮』不知火我,不是我。不過,等到我掌握了不知火流的實權……」
「你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嗎?」洋子道。「他死不了的,沒有人殺得了他。解藥甚麼時候會准備好?」我不答反問。「本家的答案是你將可以獲得完整的解藥……只要你回到本家。」「果然是那些老太婆的標准手段。」我輕拍了拍另一名一直低著頭的女子的肩膀:「琉璃,你……還有家人嗎?」女子抬起頭來,赫然竟是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龐:「沒有了,多謝您的關心,這本來就是琉璃的任務。」仔細地注視琉璃一眼,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為任務不擇手段的往日,只要琉璃完成了她的任務,那常師兄就不必也不會再接受寒天青的條件,搖了搖頭:「我的『紅』跟『星燄』呢?」洋子攤手道:「已經在送回本家的路上了。」「那群老太婆……好,走吧!也該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我和洋子離去之後,身材外貌和我幾乎完全相同的琉璃凝望著窗外,靜靜地凝望著,腕脈上用杯子碎片割的傷口靜靜的淌著血,殷紅而美麗卻又無比的殘酷……
(54)
「阿良,你真的要上嗎?」葉洋提著黑色大弓『敗北之鷹』問道。緊握右拳,葉良一臉的冷酷殺氣:「如果常師兄保護不了她,我們海狼島來保護她!」從懷中取出數把細致短箭,葉洋一邊搖頭一邊把短箭擺在身旁易於拿取的牆垣:「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外面六個給你,里面十個交給我。」「不能再留手了……」兩道烏黑寒芒刹時自葉良右手袖內突出,在黑榜樹立不留活口死神形象的『狼牙』終於再現原形:「走!」
戰斗瞬間結束,而敗戰的一方甚至未能察覺到戰斗已經發生。兩道人影先後來到小樓前,同時停下了腳步:「現在怎麼辦?」葉良還未回答,小樓內傳出男女的話聲:「臭婊子,你敢給我找麻煩!?」接著便是一陣男子的怒吼和女子的哭泣聲音。葉洋不必看也知道葉良現在的神情絕對和他沒有兩樣:「住手!」破門而入後見到的景像更是令葉良怒不可遏。樣貌猥瑣的男子雙手依舊停止在拉扯琉璃衣襟的動作,驚愕地望著破門而入的兩人……
葉洋仔細小心地包扎著琉璃手上細小卻足以致命的傷口,久久不願望向房間的另一頭,他見過盛怒之下的『海狼』,知道那景像絕不賞心悅目。房間的另一邊到處沾滿了飛濺的汙穢血跡,葉良微帶喘息地站立在那被他活生生一拳拳毆打至不成人形的屍體之前,久久無法平息胸中怒火。琉璃靜靜地看著葉良的每一個行動,從他的第一拳到最後一拳,她都毫無遺漏地看在眼里。那是連葉洋都不能忍受的殘酷血腥,琉璃卻象是在看窗外一片枯葉飄落一般的平靜,象是早已習以為常,冷靜得讓人心驚。
「我,你……還好吧?」葉洋覺得眼前的女子象是失去了靈魂,再沒有往日的活潑熱情。琉璃縮回已經包扎好的右手,靜靜地整理好凌亂的衣裳,再慢慢地抬起頭來:「為什麼要救我?」這個問題問得兩人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陣因失血過多引起的暈眩襲來,琉璃嬌軀一軟,跌入葉洋的懷中:「為……什麼?」葉洋怔怔地扶著已經昏迷的琉璃,望向葉良:「現在怎麼辦?」「帶她走。」葉良雙眼閃爍著似是緊張又似是興奮的光芒:「去找常師兄說清楚……說清楚誰才是最適合我的人。」葉洋暗地里吐了吐舌頭「又得大干一場了……」
「別去!」少筠緊緊拉著常師兄的衣袖:「只要想辦法把她帶回來這兒,我一定有辦法替她解毒的!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