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考試前兩天,沈沐煙就帶著大包小包的回來了。給她當苦力搬搬貨,理一理她的一堆衣服化妝品後,她就鑽房間里謀劃她的“大事”去了,也就晚上會來一兩個小時的輔導。
中考最後一科結束時,我舒了口氣,感到心頭的重壓終於卸下了。我緩緩收拾好東西,走出考場,迎面而來的是放晴的天空,空氣中帶著絲絲燥熱,伴隨人們的腳步逐漸四散。我在人群中尋找那抹熟悉的白色,不過來的不是媽媽。
“喂,姐,考完出來了,你在哪呢?”
“一直往前走,XX文具店過後的第二棵榕樹這里。”
隨著她的指示我到了目的地。
沈沐煙身著素白的長裙站在車旁,微風吹起她的發絲,她衝我微微一笑,“感覺怎麼樣?應該有把握進個好的班級吧?不好意思啊前面車多人多我不好停。”
“差不多吧,十拿九穩的事。”我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確實感到放松了很多。
上車後,感覺和外面是兩個季節,好涼快啊,然後我就看到車後座還躺著一個人。
她身著超短褲,露出一片大白腿,人未起而聲先至:“考完了呀弟弟?等得好久,這大熱天的都要給我凍感冒了。”
聽聲辨人,躺者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去,雯子姐,你不是去什麼沿海大公司了嗎?”
隨著車輛的啟動,羅伊雯緩緩地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肚子那又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語氣頗為懶散的說道:“還有十來天報道呢,我可不想早早的就成為一顆社會的螺絲釘,趁著還是祖國的花朵,趕緊去領略一下祖國的大好山河。”
“哦,挺好的,花朵,有空幫我帶點土特產,不是什麼太貴的,隨便給我帶帶什麼四川熊貓嘴里的筍子,雲南的菌子,貴州的茅子就行了。”我調侃道。
不料羅伊雯嘿嘿笑出聲來,道:“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你也得跟著去,我這導游和小煙這司機已經就位,你這小二和保鏢不去就缺人了,你媽媽今早我也打過招呼,月姐已經把你賣給我了,咱們明天就出發。”
她這話有點太突然了,什麼時候謀劃的?我都沒點准備。
我們驅車有一搭沒一搭終於到家了,剛到門口,我便看見媽媽站在那里等我。
她今天穿得很隨意,身上一件淺灰色的寬松襯衫,搭配著一條休閒褲,整體干淨利落,溫婉美麗。長發松松地束在腦後,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考完了,感覺還好嗎?”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關切。
“嗯,還好,必不辜負母上大人所望。”說實話她這樣還真讓我不是太適應,那眼神,那舉止,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溫柔良母把她奪舍了。
本來還想好好問她關於羅伊雯說的旅行的事,但那倆人喚了她一聲,媽媽就過去了。
東西放回房間,就看到我衣櫃那有個旅行箱,打開一看,好家伙,果然旅行的物品都給我收拾好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步入客廳,三位女性正密切交談,話題未知。母親目睹我出來,遞出一個白色手機盒,其上印有咬痕的果子Logo,輕聲說道:“小羽,這是你初中畢業的禮物,你也不小了,買這個給你圖個方便,不過自己注意適可而止。””
羅伊雯款步向前,目光在我身上略一停留,隨即展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轉頭對媽媽說道:“月姐,明天我帶小煙和小羽啟程,您盡可放心,您家的這兩個寶貝,我定會悉心照料。”
媽媽聽了笑了笑,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些許猶豫。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媽,你什麼時候答應她的啊?怎麼不和我說說?”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我覺得人家說的挺好的:旅行就是一種成長,在旅途中人們能看到自己平時無法察覺的事物,找到內心真實的渴望。”媽媽輕拍我的肩膀說道。
雖不知道她又在哪看了什麼雞湯,但我明白在我這個當事人滿腦子都是考試的時候,就被媽媽給“謀劃出賣”了,不用說,肯定又是她所謂“治療”的一環。
我凝視著媽媽的一雙秋水般的眼眸,說道:“那要不你也一起吧媽,也在旅途中去找一找什麼內心真實的渴望。”
媽媽明顯愣了一下,想不到這回旋鏢回來得這麼快,隨即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的光芒,回答道:“哎呀,媽媽的心願已經實現了,我陪著你去你可長不大,媽媽要處理一些工作的事情,就不去了。你和小煙小雯好好玩,放松一下。”她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知曉我的依戀,卻又決心給予我一些獨自成長的空間。
我有些不舍地看著她,但也明白她的想法,只好點點頭。自從我記事起,媽媽一直是我的依靠。她從不缺席我生活的每一個重要時刻,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陪在我身邊。這種陪伴成了習慣,甚至成了我心底的一種依賴。
第二天中午我們就出發了,先行駛到省內的一處著名文物景點。這地方有悠久的歷史,被稱為“古風之地”,但到這里我們才發現,其實景點早已被游客蜂擁而至,繁忙的氣氛讓人感到些許失望。文物景點雖有幾分滄桑,但過於刻意的商業開發讓這古老的韻味變得有些刻板而單一。
羅伊雯看著四周,略顯失望地撇撇嘴:“哎,這地方宣傳的照片看著挺美,結果就這啊,幾塊爛木頭加點石頭。”
我聳聳肩:“估計宣傳照片都修過圖,真實場景哪有那麼夢幻,你還指望什麼?房子里仙氣飄飄,有個老神仙得道升天?”
沐煙姐微微一笑,倒是沒說什麼。她似乎對這種景區不太感興趣,但卻一直陪著我們,偶爾抬頭看著石階上雕刻的古老圖案,似乎在發呆。
走了一圈下來,我們沒有停留太久,很快上車離開了。
羅伊雯提議第二天一早直接去峽谷大橋,看壯麗的山水風景,我們都表示贊同,再也不想鑽人群了。
次日,早上,驅車一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傳說中的峽谷大橋。車剛駛上盤山公路,遠處便能看到那座橫跨在山谷間的大橋。橋體蜿蜒,橫跨於兩座山峰之間,如一道銀白的長虹懸掛在天空中。早上的雲霧尚未散去,輕柔地飄在橋邊,為整個景色增添了幾分飄渺之感。
我們並沒有走上大橋,而是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高地,站在那里俯瞰這座奇觀。橋下是百米深的峽谷,深邃的岩壁直落到底部,仿佛要將所有的光线都吞噬。
雲霧繚繞在橋體四周,時而籠罩橋面,時而散開,讓人仿佛置身於仙境。
我凝視著眼前的壯觀景象,內心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腳下這片大地,眼前這如夢如幻的大橋,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不禁念起偉人的詞句:
“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The mountains are calling,and I must go。”沈沐煙的聲音細若游絲,似乎是對我的回應。
嗯?她在說什麼?沒聽清楚,不明覺厲。
“姐,這是什麼名言?沒聽清楚。”我向沐煙姐問道。
她看著我微微一笑,未做回復,隨即面向雲霧,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仿佛要將這片天地攬入懷。
“喲,黎後主和沈娥皇,別在那感嘆了,快來拍拍照,再感嘆太陽都把霧給曬沒了。”倏然間一個不和時宜的聲音響起,把我們拉回現實。
我笑了笑,撓撓頭:“雯姐,出來玩嘛,總得有點興致對不對?”
沈沐煙微笑著看了我一眼,眼中帶著一絲羞澀的笑意。我們相視而笑,仿佛在這片靜謐的天地中找到了一絲特別的默契。
下午,我們先是去市集里買了菜,准備晚上在外面露營了,然後驅車前往一處無人景區,打算欣賞這片少有人踏足的自然風光。這里少了喧囂和人聲,放眼望去是一片綠色的山丘,植被豐茂,腳下的山路靜謐悠遠,仿佛通往人跡未至的淨土。藍天白雲與山水交織成一幅天然畫卷,讓人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
我們在一個寬闊的湖邊停下,湖水碧綠清澈,倒映著遠處的青山,水面上偶爾蕩起一絲漣漪,仿佛這片天地都在我們身旁安靜地棲息著。
我們租了一條小船,按一個人八十的價雇了船主夫妻帶我們繞一圈湖。
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映出天光雲影,空氣中帶著一絲濕潤的青草氣息,微風輕輕拂過耳畔。
羅伊雯坐在船頭,雙手捧著一束野生的花束,忽然大聲道:“啊,嗚~呼。”
余音繞耳,喳喳不絕。盡管如此,我們兩個也被她攛掇著大叫了幾聲,說是能釋放壓力。
回來後,我們繼續出發找個平坦的地方露營。
傍晚時分,我們在草地上生起篝火,准備燒烤和露營。羅伊雯豪爽地拿出一袋牛肉,邊烤邊說:“弟弟,今晚可是‘野味大餐’,吃飽喝足,回去好好寫篇作文,寫寫這個中考後的‘荒野冒險’,不低於三萬字!”
瘋了吧,感情你才是瘋婆子,好不容易考完,別讓我想起那些回憶了,我懶得搭理她,專心烤肉吃菜。
夜深了,星光灑滿夜空,我仰望著星河點點的蒼穹,不知道這片星空下獨自在家媽媽在忙些什麼。
夜晚帶著一絲寒意,帳篷睡得並不舒適,蟋蟀和青蛙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一些昆蟲飛來飛去,以及,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半夜兩三點,那倆人就受不了回車上睡了,我也感覺不太好睡,去副駕把座位搖下來躺了一晚。
沐煙姐是司機晚上讓她躺後面睡了一晚,我和羅伊雯就慘了,幾次醒來,早上眼睛血絲都起來了,無奈去縣城里找了個酒店躺了一天。
後面我們就吸取教訓,不管白天跑得多遠,晚上還是得找個下榻的地方。
不得不說,羅伊雯真的是真是自來熟,社交牛逼症,有了她什麼買老鄉地里的菜,摘果子,找人問路,就近找人家解決吃飯問題啥的都方便了許多,如果是沐煙姐和我估計就靠不住了。
……
旅行的最後一站是H市,在這邊玩兩天我們就走高速回家。
到H市的第二天早上我們在市區到處瞎逛,買點大包小包的。
可是到了下午,沈沐煙那邊就有點不對勁了。
我提著購物袋和羅伊雯邊走邊說:“雯子姐,我覺得你不如直接網上訂購好了,還專門跑一趟,你說是吧沐煙姐?”
沒人回應。回頭一看,沈沐煙不在。
我和羅伊雯掃了一圈,沒看到,趕緊打她電話。
電話持續無人接聽,這讓我們都感到有些慌張,這麼大個人難道能突然消失不成?
我內心愈發焦灼,她本身姿容出眾,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極易引起不良之人的覬覦。
我們旋即沿原路折返,至第二條斑馬线位置,只見沐煙姐正對面的地方愣神,見到她的身影,我們終於放下心來。
綠燈亮起,我們趕緊跑過去將她喚醒:“小煙,你怎麼了?為什麼發呆?電話也不接。”
隨著閨蜜急切的詢問,沐煙姐緩緩抬起頭,帶著一絲驚恐答道:“我……我也不清楚,剛剛感到有點頭暈,等我腦子清醒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能確定我從未到過這里,但這一切又如此熟悉。那個小超市的老板,這條街道,這些建築……仿佛我曾在這里生活過。”
這話讓我們都愣住了,這是什麼狀況?周圍路人繁多,我們將她帶到後面的公交站坐下。
我遞給她水說:“姐,你先喝口水,冷靜一下,讓大腦緩緩。”
“小煙,你還記得我們上過的心理學課嗎?有一種現象,就是現在發生的事,看到的景象,會感覺似曾相識,可實際上是一種大腦活動。可能我們這幾天太累了,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既視感,不要太放在心上。”羅伊雯勸慰道。
沐煙姐卻搖頭:“小雯,你說的‘海馬效應’吧?起初我也這麼想,但越回想越清晰,我感覺可能不是‘海馬效應’。”
羅伊雯輕輕拍了拍沐煙姐的肩:“我看你就是逛累了,要不就是開車累了,咱們回酒店休息去吧。”
“我想親自驗證。”沐煙姐手指插入秀發中,大拇指揉了揉太陽穴,語氣頗為堅定。
“驗證什麼?”我和羅伊雯異口同聲地問道。
“走左邊斑馬线,一直向前,看前面是不是有個地下商城,那里有個女老板,大概四十歲,賣小飾品。再往東南口出去,走幾步有個手機店。我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我們並未走過這些地方。”她平靜地說,就像親眼所見。
我們按照沐煙姐說的路线走了十幾分鍾,果然看到了一個熱鬧的地下商城入口。
進去後不久,就看到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在為客人挑選飾品。看到我們三人,趕緊過來招呼道:“幾位帥哥美女,想看點什麼,H市百年歷史的檀木制品,看看想要什麼?”
這一幕讓我們頭皮發麻,三人都沒有說話,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小店。
幾乎是本能地,我們走向東南口,邁著沉重的步伐出了地下商城,看到了手機店。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沐煙姐若是要整蠱我們,她根本沒時間來回跑,況且她根本不是那種人。
沉默了許久,我終於開口:“不逛了,我們先打車回去吧。”
羅伊雯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安。沐煙姐的神情嚴肅,她的話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情況。我們三人默默地上了出租車,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就連車窗外響起的警笛聲也未引起我們的半分注意。
回到酒店,我們圍坐在沙發上,沐煙姐開始講述她的經歷。她說,就在我們分開的那段時間里,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然後就發現自己站的街道,周圍的建築,熟悉又陌生,隨後一些莫名其妙的場景自動浮現在她的腦海,並且越來越清晰。她描述的細節與我們後來所見的場景驚人地吻合,這讓我們無法用巧合來解釋。
“我感覺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去到了那個地方。”沐煙姐的聲音有些顫抖,她顯然也被自己的經歷嚇到了。
羅伊雯試圖用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可能是某種記憶錯覺,或者是你曾經看到過別人拍的視頻,潛意識中的記憶碎片被觸發了。”
我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問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熟悉沐煙姐,或者她是否真的曾來過這里。”
然而,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來沒來過這里,我還能不清楚嗎?從小到大,直至高中畢業,我始終只在咱們那個地方活動,未曾涉足其他地方。至於大學時光,小雯你也十分清楚,我敢肯定,我從未踏足過這片土地。”
三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即沐煙姐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著手機在哪點來點去的。
我和羅伊雯也湊上去,看她在搜那個地下商城的建成時間和手機店的工商信息。
很快就有了結果:不到兩年;手機店注冊時間更是夸張,不到八個月!
隨後她又去翻她的瀏覽記錄,羅伊雯也在找有什麼綜藝啥的是在這拍的。
過了一會兒,沐煙姐的聲音傳來:“小羽,你……你能幫我看一下嗎?幫我查查H市的16路公交,是否有幾個站點名為紅楓園、八樹、嵐楓路北街。”她的聲音中夾雜著細微的顫抖。
我隨即啟動地圖應用,搜索了本地的公交路线,結果正如她所述,16路公交車確實途徑這三個站點。我立刻將搜索到的信息展示給她倆看。
這一刻,沐煙姐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她雙手緊緊抱住頭部,仿佛在壓抑著哭泣,聲音顫抖地說:“這……怎麼可能?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舉止無疑印證了她白天所說的那些話,她仿佛在此地生活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我們僅僅是出於游玩,放松心情,竟然會遭遇如此離奇的事。
羅伊雯已經緊緊地把沐煙姐抱在懷里,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可能真的有些科學現在無法解釋的,或者是我們不了解的理論讓你遇到了,現在不是還有很多科學也不能解釋的事嗎?肯定又是什麼量子力學在作怪,都怪它,別想那麼多了好嗎?”
良久後,她倆終於分開了,沐煙姐的眼睛還泛著淚花。
羅伊雯可能是見氣氛還是有些沉悶,便把我我拉坐下,想找一些其他的話題把這件事先隱一邊。
她坐我倆中間,兩只手分別拉著我和沐煙姐,努力擠出個笑臉詢問道:“不說這些了,也不要去想,說點其他的,比如,你們兩個打算怎麼繼續下去,對未來有規劃嗎?很早就想問了,你們給我交個底唄,弟弟你先說。”
“我?我……可能沒什麼規劃,怎麼安排就怎麼走吧,以前想著大概率會去留學,也問過我媽,她”涉及到媽媽,我頓了頓,“她讓我自己決定,不走歪路不敗家就行,不像我小舅家那邊,對子女出國留學有比較大的執念,什麼國際班英語輔導歐美禮儀課早就鋪好路了,沐煙姐的話……感覺挺突然的,我只能說順其自然,你問我有什麼具體的規劃我也答不上來。”
如此模棱兩可的話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滿意,然後馬上就感受到了手背傳來的陣陣疼痛,“你這話說的,都一年多了你就沒認真考慮過嗎?罷了,再給你重新組織語言的時間,想好再說,小煙你呢?”
沐煙姐目光掃了掃我,隨即又低垂了下去,輕聲道:“沒什麼好安排的,他這邊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小羽以後想一起就一起到老吧,遇到驚艷他青春的人,我不會去做他的絆腳石。”
我立刻想起了與媽媽那日的談話,想要給她回個話,但又覺得這種氛圍下提起她遇到心儀之人這種話題似乎有些不妥,又或許是內心深處那點可憐的欲望在作祟。
目睹她眼含淚光,臉龐透著脫俗的氣質,破損中又透露出的獨特美感。盡管我對她的情感或許算不上愛,但絕對有一絲作為雄性動物的占有欲,看到她家里的不幸和現在經歷的困擾,或許還要加上一分守護的欲望。
這個氣氛下我實在不想說什麼違心的話,除了媽媽,估計也不會遇到什麼驚艷青春,能讓我奮不顧身的異性了,但這個是不能說出來的。
“姐,那在這邊你會覺得有那種束縛感嗎?或者任何不適的地方,可以告訴你最真實的想法嗎?”我輕聲詢問道。
她目光一滯,隨即用帶有一絲疑惑的眼光看向我:“剛開始我哪有想那麼多,什麼束縛不適只是那些生活上煩惱少的人才去考慮的事,最親的親人要離開我了我哪有心思,他怕留下的債拖累我們,什麼都想安排好,後來你媽媽答應了我知道她是想做這個順水人情,不去想著怎麼還人情而是考慮什麼束縛,不適,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不知道當初和你說的哪句話讓你誤解了?我當時只是恨自己無能為力。”
她好像又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道:“至於第一次小雯去你家那邊說的那個什麼我向她抱怨你太小,我沒抱怨過,我本意是你這邊如果再大三歲以上,不論是對我,對你,還是對你媽媽接受度都要更好一些,不知道為什麼小雯說出口感覺就變了。”
聽到這羅伊雯趕緊擺了擺手:“啊,抱歉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大腦反射,出口成髒,啊,不是,脫口而出,反正你們也知道我這性格,死不悔改,如果干擾了你們夫妻倆,我自我檢討。”
“姐,哪有那麼多驚艷青春?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了,雯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哈,我媽都怪我‘悶葫蘆’,知道你的性格後其實相處起來還是比較輕松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羅伊雯不必介懷。
同時,沐煙姐的話讓我意識到,我以前想得可能有點多了,人與人的經歷不一樣,不要隨意去揣測,她並沒有被那些虛無縹緲的束縛所困擾,而是更關注於眼前的人和事。
但眼下的事……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光靠打哈哈轉移話題是沒用的,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注定會被困擾。
雖然羅伊雯的打哈哈也給了我一些重要信息,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解決。
“姐,謝謝你告知這些,但我還是想把你的問題現在弄清楚,不然你恐怕睡不著,或許沒有束縛感困擾你,但今天的事一定會,要不我們打電話咨詢一些專業的人?”
見我將話題轉回,羅伊雯略帶幾分不悅,但仍舊承認:“或許你說得對,話題的轉移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沐煙姐那里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對這些專家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抱有期望。然而,無論如何,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不禁讓我們感嘆,事物的復雜程度或許遠超我們的想象。
我們立刻在網絡上搜尋相關領域的專家,逐一添加他們的聯系方式。
終於,在第三次付費咨詢中,那位女士展現出的專業性讓我們印象深刻。
她說沐煙姐這種情況較之普通的既視感更為深邃,心理學上有時將其稱作“超現實的既視感”或“強烈的預見性記憶”。對此現象的解釋可能有以下三種:
一是直覺或者叫第六感:有人認為這是直覺的反應,即人對未來事件或環境的“預知”,或靈感的一時閃現。盡管尚未得到科學的證實,但許多人確實有過類似的體驗。
二是前世記憶或者輪回理論:某些信仰和超心理學觀點認為,這種深刻的既視感可能源自所謂的“前世記憶”。在這個理論中,記憶和經歷可能穿越時空,在輪回中留下痕跡,從而引發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三是平行宇宙假設:這可能是“多重現實”或“平行宇宙”現象的體現。在這樣的假設下,我們的意識可能在某種條件下觸及了另一個“平行宇宙”的記憶或經歷。
“雖然科學尚未能徹底闡釋這一現象,但部分人確實經歷過。”女士補充到。
這位女士的專業性確實不錯,而且還很會抓心理。聽到有人和她一樣經歷過,明顯的感覺到沐煙姐那邊松了一口氣。
同時,這位女士的解釋讓我感覺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當我正要細想的時候,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哇塞第六感,小煙你覺醒了第六感?”羅伊雯很干脆的把後面兩條給忽略了,然後又對著我有些怪異地笑道:“哈哈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弟弟你覺悟吧,以後我們小煙光是買彩票股票賭球,用錢都能淹死你,不對,不對,不是這麼笑的,桀桀桀……”
對於她思維的跳躍我是習慣了,但還是有點措手不及:“你哪學來的啊?不去唱戲可惜了。”
“哼哼,蕭衍,你給我家沈妹妹帶來的恥辱今日終於要洗刷。”說罷她便手指聚攏向我抓來。
“蕭衍?我還宇宙大將軍侯景呢。與其針對我,還不如問問你的姻緣前程和明天在哪買彩票。”
隨後她便用那種裝得可憐巴巴的語氣對沐煙姐哀求道:“對啊,小煙,小煙姐,姐姐,快來幫我預感預感,還有明天的彩票錢我出了,你已經是富太太了一定看不上那仨瓜倆棗的對不對?你不能讓你們已經富裕的家庭再不堪重富了呀!”
沐煙姐的心情經過這一鬧,明顯舒緩了許多:“我只能感覺這里的場景熟悉,與一些腦子里的人和物重合,彩票什麼的我真沒辦法,或許是因為我平時不買彩票?”
“啊,不是吧?我的致富經沒了?”話雖這麼說,可是沒在羅伊雯臉上看到什麼失望的表情。
看沐煙姐這邊情況稍微好一些,我也准備回房間睡了,至於她們還在那討論著什麼,我就不參與了,我相信這雯子姐的能力。
第二天的中午我們就回程了,三個小時左右的高速,一路上,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開闊,青山綠水從田野間逐漸顯現,鄉村風光在陽光下鋪展開來。
我們是在她們鄉鎮那邊下的高速,我和媽媽說我們明天回去,沐煙姐也打電話給她娘,她那邊還沒有放假有晚自習,讓我們自己弄點吃的。
我們把羅伊雯送回家並蹭了頓飯,她家就爺爺奶奶在家,父母在外上班,弟弟還在讀書。
既然到了這邊肯定是要去沐煙姐她家的,所謂看丈母娘,她明顯感覺比以前精神了多,問了不少關於我的考試,旅行途中的事,當然沐煙姐囑咐過,不讓說她在H市的發生的事,不想讓她娘再去操心這些。
第二天我們去幫羅伊雯收拾東西:“我明天就要出發了,過年回家再聚……”
也不知道這倆人有多少的話要說。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想搞明白那天,在大橋那,沐煙姐到底說了什麼,便問道:“姐,那天你在大橋那里念的,是什麼意思呢?”
“The mountains are calling,and I must go,約翰。繆爾的名言,可以理解為:群山在呼喚,我必應之。當時有感而發,感覺再解釋起來會丟了這份意境。”
好吧過於文藝,難以理解。
當我和沐煙姐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沉,靜謐得只聽得到微風拂過樹梢的聲音。小區燈光映在精致的園林里,清幽的路徑被柔和的暖色燈光點綴。
通向家門的路上仿佛是開滿了茉莉花,總感覺空氣里隱隱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上,心里莫名有些急切,因為媽媽還沒回來,雖然才離開家幾天,但在旅途中我總會想起她,想她一個人會不會太過安靜,會不會想念我。
在家的每一個角落,媽媽的氣息都若隱若現。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我立刻站起來,期待著那熟悉的身影。
門開了,媽媽站在門口,微笑著看向我。她今天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真絲襯衫,搭配淺色的九分西褲,顯得干淨又優雅。她的頭發微卷,散落在肩頭,皮膚在柔和的燈光下細膩動人。她雖然一臉淡妝,卻讓人覺得那種美是由內而外的,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小羽,回來了啊!”她輕聲說道,溫柔的語氣讓我心頭一暖。
我忍不住快步走到她身邊,本能的想要想要去抱住她,但隨即想到了她的約法好幾章,止住了躁動的雙手。
“是啊,媽,回來了。”我笑了笑,稍微退開一步,仔細地看著她。她今天的妝容很淡,眼角那一絲笑意卻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愈發溫柔。媽媽是那種不會被歲月改變美麗的人,反而因時間的沉淀而愈加迷人,那種成熟的氣質令人沉醉。
她看著我,似乎也有些打趣,帶著笑意輕聲說:“怎麼,幾天不見就傻愣愣的啦?”
我被她這麼一說,不由得有些臉紅,低聲嘀咕道:“才不是,就是……覺得你比平時更漂亮了些。”
她笑了,眼神中流露出溫柔的寵溺,輕輕搖了搖頭。“還會說些好聽的話了呢。”她柔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仿佛我依然是她身邊那個永遠需要呵護的孩子。
但我總感覺有些不自在,當然也不是我皮癢,她的“真面目”是什麼我見過,不知道去哪進修過,感覺過於溫婉了。
我試著給她提醒提醒:“媽,沐煙姐剛洗澡去了,這沒有外人。”
“怎麼能叫外……哦,別告訴我,你去游玩幾天只學會了油腔滑調,那我可受不起,說我漂亮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差我兒子這一個,我還想再大眾一點呢。”果然這才是我熟悉的媽媽,語罷還順手捏了一把我的臉。
媽媽將包擱置在沙發上,緩緩落座,親切地揮動手臂,示意我靠近她身邊坐下:“差不多玩了十天吧,說說,有什麼感想?有沒有找到什麼心中之岸啥的?”
“我又不是去出差搞藝術,哪有什麼感想啊媽,玩起來誰還管這些。”我實話實說,果然招來了媽媽的斜眼,不過她並沒有追究這些,又問起了我旅途中的事,我也樂於分享給她……
成績已經出來了,沒幾天錄取通知書也到了,分班還不錯,但是假期余額感覺還是有點多了。
記得小學她給我報過鋼琴,國史等這些課,假期的時候也基本閒不了,初中倒是少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課程多了,我自己會拿出一部分時間去看,高中的課本和所謂學霸筆記我這也有,能自學一部分,基於小學假期的慘痛教訓,我是不會報什麼班提前去學這個。想了想還是報個天文興趣班,免得到時媽媽看我太閒或者什麼沒事干才在那戀母之類的,想加點料就不太好了。
沐煙姐也和媽媽一起上班去了,她也沒有對媽媽提起在H市發生的事,本來以為事過去了,也就那天突然冒出的第六感或者什麼碎片啥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後續。
某天她跟媽媽告假,媽媽讓我帶她去醫院看看。走進她房間,看到她整個人坐在床上蜷縮著,臉上寫滿了不安與焦慮,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芒與恐懼,眼角淚痕未干,明顯是哭過。
“姐,怎麼了這是?”她的情況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有回應。我輕輕坐下,用手輕撫她的背,盡量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慰她: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難過?”
她終於抬起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會不會死啊?我死了我娘該怎麼辦?
她才剛失去我阿爹。”
這怎麼就和死扯上關系了?
似乎是本能的,我將她擁入懷抱輕聲道:“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有什麼事,和我說說,我們一起解決可以嗎?”
不一會兒,輕輕吸了口氣,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似乎努力平復著情緒。片刻後,她才低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些顫抖:“小羽,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自從H市回來,我腦子里好像就多了一些散落的記憶碎片,我本來也不想去想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串聯在了一起,明明不是我經歷過的……太清晰了,就像真實發生在我身上一般。”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柔地說:“沒關系,沐煙姐,你慢慢說,我在這兒陪著你。”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梳理著記憶。緩緩地,她低聲說道:“這段記憶里,我大四的時候去了一家網絡公司實習,他們說讓我做直播,當時說得很好聽,說是能學到很多東西,工資也不低。可我發現,實際上是明里暗里暗示我去做那種事情。”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難掩的恐懼。
沐煙姐低著頭,輕輕地啜泣著,仿佛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我心里感覺激起一層風浪了,但還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以一種溫柔的力量支持她,等待她繼續。
她終於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一種混合著恐懼與痛苦的神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段記憶里,我當時特別害怕……他們說的那些話,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我去做某些事,說那樣來錢更快,說得……好像那是唯一的出路。我當時很害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離開那里。”
她吸了口氣,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被子,仿佛重新陷入了那段恐怖的回憶之中:
“我記得自己慌亂地站起來,連包都來不及收拾,直接跑向電梯。可我聽到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越來越近……他們好像已經發現了我的想法。”
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似乎回憶到了最令人窒息的時刻:“電梯遲遲沒有上來,我聽到他們在朝我靠近,那一刻我根本不敢再等下去,直接轉身跑向樓梯。我記得自己一路往下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快點離開那個地方。”
說到這我已經捏緊拳頭了,同時也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愈發激動,手指微微顫抖。她繼續說道,聲音低啞,仿佛每一個字都在勾起心中的恐懼:“我跑得太急,踩空了一階,整個人重重摔了下去……我只記得那一瞬間身體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冰冷的水泥樓梯上,頭部劇痛,然後……無邊的黑暗把我吞沒。”
她依然微微發抖,仿佛從那個回憶中掙扎出來,輕輕靠在我肩上,低聲說道:
“小羽,我一直不敢相信……可是這段記憶太真實了,真實到我感覺自己親身經歷了那一切。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記憶,但每次回想起那些片段,都好像重新經歷了一次死亡。”
突然間,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那個公司,那些場景,就在H市!”
“什麼?”這下子我沒法淡定了,“你記得那家狗日的網絡公司叫什麼名字嗎?”
“XX網絡科技發展有限公司,應該是這個。”
我馬上搜這家公司的信息,得到的結果讓人目瞪口呆:這家公司真的有,明里是個新興的網絡直播公司,卻暗里把一些家境不好或者是負債高的女性招來,通過威逼利誘讓她們從事肉體交易,色情直播等,在上月底被查封,時間就是我們到H市的那天!另外這家公司還涉及到毒,還在審判,老板估計是死定了。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究竟發生了什麼?弦理論?量子理論?平行宇宙?對了平行宇宙,上次那個心理學博士說過“多重現實”和“平行宇宙理論”。
我和她說了這種可能,讓她趕緊聯系一下上次那個女士,可她拿起手機卻猶豫了:“小羽,一次是巧合,兩次呢?傳出去還有安生日子嗎?就算職業操守很好,她自己都說了目前科學都不能解釋,要是她能解釋了還坐那干嘛呢?”
都怕成這樣居然還給她整出“心理醫藥抗體”來了,最恐懼的是未知,以目前最前沿的科學都不能解釋她身上的現象,她可能需要更好的心藥。
結合上一次的情況看,她可能最需要的是找認同,讓她去看相關實體書也許是一個比較好的法子,時間長,能找認同,實在不行拜佛,拜耶和華、安拉吧,我自己也看過一些很唯心論的著作,當時覺得不適合我,但現在我也被感染了,想知道有哪些解釋。
“走吧,書店買書去,我以前好像是看到過有這方面相關的解釋,咱們買回來瞧瞧。”說罷我也不等她同意拉起她的手就准備走。
“等等,我還穿著睡衣呢”她輕輕掙脫了我的手,我也感覺有點尷尬,退了出去。
我和興趣班老師告了個假,不一會兒她便換上了一套休閒裝,妝也沒怎麼畫,頭發也沒扎成常見的馬尾,就這麼披散開來。
“去哪的書店啊?需要開車嗎?”
“三中上面那個最大的書店,打車,打車!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就這樣急急忙忙的我們一起打車前往市區最大的書店,希望能找到一些關於記憶和潛意識的書,幫助她解開這段沒有經歷過的“記憶”的謎團。
一路上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沐煙姐靠在座椅上,望著窗外神色有些恍惚。
街道上車水馬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汽油味,日常的一切仿佛和她記憶中那段模糊的恐懼形成了鮮明對比。
到達書店時正值午後,陽光在玻璃窗上灑下一片溫暖的光斑。我和她並步走進書店,空氣中帶著紙張和油墨的氣息。
書店里人不多,我帶著她走向心理學和神經科學的書架,挑了幾本關於記憶、意識、夢境等內容的書。我們在靠窗的閱讀區坐下,陽光灑在桌面上,投下溫暖的光影。我翻開一本書,輕輕放在她面前,指著一段關於“虛假記憶”的內容說道:“你看,這里說人類有時候會因為潛在的心理暗示,或者受到強烈的情緒影響而產生虛假記憶。這種記憶和真實記憶一樣清晰,但其實並未真正經歷過。”
沐煙姐盯著那些文字,輕輕皺起眉頭,神情中帶著疑惑:“可是小羽,我明明記得那麼清楚……甚至記得摔下去時的痛感,和樓梯間那種冰冷的氣息。它太真實了。”
不一會兒,“這本,姐,這本有,意識是你向宇宙的反饋……”也許是有點激動了,很快遭到了周圍目光的聚集,我馬上閉嘴並對周圍的人報一個歉意的眼神。
我們在書店里繼續翻閱各種書籍。陽光慢慢移向書架,時間流逝中,書本的內容仿佛成了某種安慰,逐漸讓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平靜。她輕輕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小羽,無論如何,謝謝你陪我找答案。”
“不用謝,反正我自己假期沒事干,我也想知道答案。”我隨口回應到,然後繼續翻書。
時間繼續飛逝,下午六點書店這邊要關門了,我們只好提前買了兩本這方面的書帶走。出來以後她提議晚上去看《宇宙追緝令》的復映,電影里有關平行宇宙的內容,我也覺得可能趁熱打鐵好一些,准備在外面吃過晚飯就去。
不過還是得給我媽說一下,打了她電話,接電話的是她的助手花姨,告訴我我媽正在開會,我告訴今晚晚點回去的事,聽到“電影”,“帶的沐煙姐”,她完全搞不清狀況,不知道在那激動啥,還表示她懂一定會傳達到。
不知道為什麼“電影”,“男女一起看”就一定要聯系到什麼什麼方面去,我也不想解釋什麼,把意思傳過去就行,說不定我媽還得那樂呵呵表示她的“治療”出效果了。